第41章 章

第 41 章

四十一

他早就知道這每周一次的見面持續不了多久。

當這個時間點的哈利逃離大腦封閉術課程,再也不來上課時。斯內普自然也沒有了興致把他叫過去。

而當他的猜想在現實中應驗時,哈利忽然有一種荒謬感。

總不可能斯內普喜歡的人真的是他吧?——那麽他所經歷過的一切又算什麽?對斯內普的仇視,認為他在迫害他,想盡辦法把他趕出霍格沃茲。

“不、不——我親眼看見是斯內普殺死了鄧布利多教授!”他瘋狂地搖着腦袋,來回地踩着地板,發出了嘎吱聲回蕩在空蕩的屋子裏。

他望着貼滿牆的報紙上剪下來的新聞,誰會知道那些道貌岸然的政客中有不少是食死徒的擁趸呢?

他們表面上兩邊不靠,為人圓滑,在巫師們中頗有聲望,甚至看上去像好人。——多的是這種兩面派的存在。

那麽斯內普也是這種?——斯萊特林的院長,才華橫溢的魔藥大師又是大腦封閉術專家。

還是說,他根本就沒認清過斯內普?

至少他不能否認斯內普對于哈利·波特的保護。他擡起手摸着自己的脖頸,很多次他差點就被斯內普捏斷脖子了,而他還能喘息,進行着他的搜集證據的活動全都賴于他想盡辦法讨好那個變态混蛋!

“那麽,假設他确實喜歡、我。”他用丹尼爾的聲音說出這句時多少有點別扭,他發出了長長的懊惱聲,捂住了臉。

“這怎麽可能!?絕對是哪裏出了問題!——西裏斯他們不是說斯內普一直都喜歡莉莉!對,沒錯——丹尼爾是紅頭發的,他長得也挺漂亮,仔細一瞧和我們學院之花還有點像。”他對着鏡子仔細瞅着丹尼爾的這張臉,身為金妮的表兄,他們之間的相似之處比金妮和羅恩這對正兒八經的兄妹身上還多。

所以或許只是斯內普喜好紅頭發的漂亮臉蛋?頓時他感覺到了一股惡心,像是一鍋熬制失敗的藥水,不斷地冒着泡,要将他整個人都淹沒——不只是對斯內普,還有一半沖向了丹尼爾。

他撇過頭,不再看鏡中的這張臉。他本人是沒有丹尼爾·克裏夫這樣長相精致,說不好聽的就是男生女相。

他還是喜歡自己的那張臉,富有男子氣概的多。

“不管怎麽樣,”他深吸口氣,壓下顫抖的手,“我還有時間來搞清楚這件事。”

或者,如果鄧布利多教授墜下高塔的那天,他還在這裏,他一定會想盡設法阻止這件事。如果他成功了——那麽斯內普便沒有殺死鄧布利多。

“先稍稍信任他一下吧。”他看着自己的手,這句話他說的心不甘情不願,但他将要做的很多事都避不開斯內普,如果保持懷疑心,那麽他将束手束腳,最終可能什麽都無法達成。

而距離西裏斯跌入帷幕的那天已經越來越近了。

到現在他還沒打聽到他的教父的行蹤,也許有必要的話,他需要想辦法混入食死徒近期的行動中,說不準就能碰見西裏斯。

“小子,讓開——要死別擋在我的面前!”

一旁的胡子拉碴的矮胖中年男人一把推開擋住他視線的丹尼爾,他舉起魔杖一道帶着濃酸氣息的惡咒朝着前方甩去。

丹尼爾連忙扶着牆,他好不容易把自己加塞進這次的行動中,還給掏了一筆錢給了中間人。參與戰鬥的食死徒明顯比鳳凰社的人要多一倍,其中有多少是翻倒巷出來的酒鬼和小偷他也不清楚,但從漫天飛射的魔咒和耳邊時不時傳來的咒罵聲,将他一下子從平靜拉進了繃緊的戰鬥中。

他确實不該走神,在身上的盔甲護身碎裂之前他連忙給自己補了一道。

那筆錢花得還挺劃算,他見到西裏斯了,他看上去還挺有活力——連續往他所在的地方丢了一連串的魔咒,炸得他連能夠站的地方都沒有了,現在更是躲到了牆角。

鳳凰社雖然人少,但他們攻勢很強悍,又擅長游擊,在巷道這樣狹小的空間,魔咒亂飛到根本看不清對面的情況下,完全掌握不住他們的行動。

見到西裏斯的安心在對面飛來的魔咒帶來的爆炸中,很快就換成了另一種令大膽的想法——他是不是應該在這邊給西裏斯他們打配合。

例如在朝着對面丢魔咒的同時想辦法将他的“同夥們”留下來,好令西裏斯他們的魔咒的準頭提高那麽一些。

這一個念頭剛一劃過他的大腦,他就被一旁的酒鬼推得差點站不穩,也幸運地避開了擦發而過的一道魔咒。

伴着耳邊的各種鬧哄哄的聲音,丹尼爾将視線聚集在沖到他前方的那個酒鬼身上,他仿佛殺紅了眼,一個勁的向外丢着各種散發着酸腐氣味的詛咒。丹尼爾徹底沒有了表情,在他看來這些食死徒全都應該送去阿茲卡班。

殘害他人生命之人,他們所做的全都會報應到他的身上。丹尼爾握緊了魔杖,在這種時候,各個方向都會有魔咒飛來,誰會知道是誰的魔咒擊中了他們呢?

戰鬥的尾聲是食死徒們潰不成軍地逃離了現場,天空變得如鐵鏽般暗沉,悶雷聲響後大雨便驟然而至,沖刷着地面上的血污,暗紅色的天和地交織成共振的諧波,最終在冰冷的雨水沖刷下全都褪色成灰白。

丹尼爾回到他的住處時,他的心髒依舊處于失速的狀态,他的喉嚨幹渴到冒煙,他匆忙地走去廚房給自己倒杯水時差點腳抽筋到絆倒,拿起水壺的手顫抖得不像是自己的手——這自然不是他的手。

他吞咽着冰冷的水,比體溫低很多的溫度迅速在他的體內擴散。他閉上了眼。

他殺了人。

哈利睜開了眼,他讨厭身為食死徒的丹尼爾,也讨厭不得不栖身于丹尼爾的皮囊下的自己。

仿佛他已經習慣這樣生活了,成為一個食死徒,和他的朋友們遠去,被他的教父丢惡咒并怒罵,而他在戰場上只能像下水道的老鼠般竄來竄去,稍有不慎便是結束。就連同為食死徒的斯內普都沒有給他過好臉色。

他忽然放下了水杯,走進了浴室,打開冷水澆在了臉上和身上,和冰冷擁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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