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協會

協會

程遇行問:“什麽樣的蘑菇?”

報案人說:“就是普通的蘑菇啊。

我在集市上買的。”

程遇行問:“那天的蘑菇剩下了沒?”

報案人說:“沒有,蘑菇湯當天就全吃了。我妹妹吃的最多,她愛吃蘑菇。”

程遇行說:“你們應該是因為,誤食了有毒的蘑菇,而引起了幻覺和幻聽。

而由于你妹妹身體弱,抵抗力差。

吃的毒蘑菇又最多。

所以沒有挺過來。”

報案人連同他的親戚們,都驚訝地合不攏嘴。

程遇行讓報案人,指認賣蘑菇的商販。

在蘑菇攤上,程遇行發現了多種有毒的蘑菇。

經過法醫鑒定中心,對報案人的妹妹,進行了開棺屍檢。

屍檢結果證實了,程遇行的想法。

報案人的妹妹,本來就肝功能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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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蘑菇裏的毒素,引起了肝腎損傷,引發了猝死。

法醫在網絡媒體,進行了毒蘑菇的宣傳。

并組織志願者走進山村散發傳單,為村民普及毒蘑菇的種類和危害。

頭七上的靈異事件,終于真相大白。

.

程遇行開始着手調查,棺材裏那具缺失雙臂女屍的案子。

林姐給出的屍檢結果是,該死者為女,身高在160至163之間。

按照牙齒磨損,頭骨矢字縫愈合情況推斷,年齡在二十四歲到二十八歲中間。

身體中度腐敗。

死亡時間已經超過十天。

通過頸部扼痕,舌骨等屍檢結果,結合頸淋巴窦內發現紅細胞。

林姐認定死亡原因,是機械性窒息死亡,扼死。

死者在死前受到了性侵犯。由于屍體下身腐敗較嚴重,提取他人□□還在進行中。

程遇行按照屍檢信息,排查最近的殘疾人失蹤人口。

死者信息很快确認和反饋。

死者名叫顧湘,女,二十六歲,在電商平臺做語音客服,無男友,家人在十天前報失蹤。

顧湘是殘疾人互助協會的會員,定期參加該協會的活動。

程遇行和江喻白到殘疾人互助協會了解情況。

一看殘疾人互助協會的人員名單,程遇行呆住了。

因為在他排查的失蹤人口裏,還有兩個殘疾人互助協會的成員。

這相當于,這個協會裏的三個殘疾人女孩都失蹤了!

兇手是不是就藏在這個協會裏?

為什麽兇手要殺害顧湘?另兩名女孩,現在又身在何處?是生是死?

這時,協會的負責人過來了,她自我介紹,“我叫高琴,是這家協會的負責人。”

程遇行指着名單上的名字問高琴,“這三個女孩是你們協會的人吧?

她們最近有來參加過活動嗎?”

高琴看了看,“是的,三個女孩都是我們協會的。她們......已經有六天?七天?

不止!有十幾天沒來過。”

江喻白問:“你們協會的活動,多久舉辦一次?”

高琴回答:“五天一次。最近一次是朗誦會,之前一次是讀書會。”

程遇行問:“你們協會平常的活動,除了文藝活動,還有什麽?”

高琴說:“還有殘疾人招聘,殘疾人體檢,殘疾人心理疏導等活動。”

程遇行:“那顧湘的客服工作,也是通過協會應聘上的?她做了多久的客服?”

高琴說:“是的,是協會專門為殘疾會員朋友,向社會申請的職位。

公司會派面試人員來協會,算是一個小型招聘會。

我想一想。她是年初聘上的。

公司是電商的語音客服人員。

工資大概是兩千五左右,雖然不高,但夠生活了。

她本來身體不方便,所以這也算是難得的機會。”

程遇行看了看資料,“顧湘是雙臂殘疾。

吳佳是單臂殘疾。

馬星月是雙腿殘疾。三個女孩有什麽共同點?”

高琴想了半天,“除了都挺年輕,年齡在二十六七歲左右,沒有什麽共同的地方啊。

另兩個女孩因為學歷,沒有顧湘高,現在還沒有合适的工作機會。”

程遇行和江喻白從互助協會出來,先是去了顧湘的家裏。

顧湘的父親早亡,只有母親,母親已經接到了女兒遇害的消息。

她哭得不能自已,不斷地問着程遇行和江喻白,什麽時候能接回自己的女兒?

程遇行安慰這個喪女的母親,“現在兇手的信息還不明确。

我們會盡快破案,将兇手繩之以法。”

等這個母親情緒,平複下來一點。

程遇行示意江喻白拿出筆記本,可以做調查訪問了。

程遇行問:“顧媽媽,您能回憶一下。

顧湘在失蹤前去了什麽地方,或者見了什麽人嗎?”

顧湘的母親擦了擦眼淚,回憶道:“那天吃過午飯,顧湘跟我說,她要去個地方。”

“她沒說要去哪兒嗎?”

“沒說。湘湘雖然身體有殘疾。

但這個孩子一直很懂事,很讓人放心。

我也就沒有多問。”說到這裏,顧湘媽媽的眼淚又嘩嘩地流了下來。

“我就該問問的。

都怪我,我怎麽就不問問,孩子去哪裏!

都怪我!都怪我!”

說着,顧湘媽媽竟然當着程遇行和江喻白的面,扇起了自己巴掌。

程遇行和江喻白趕緊拉住她,“顧媽媽,您別這樣。您現在自責也無濟于事。

如果您能回憶起點事情,幫助我們早日抓獲真兇,顧湘也能早日瞑目。你說是不是?”

顧湘媽媽抽泣着,“她走後,我還是有點不放心。

就在窗口看了一眼,她下樓後,上了一輛黑色的小轎車。”

程遇行立刻警覺,“黑色小轎車?您記得車牌號嗎?”

“不記得。也看不清。”

“那您能描述一下,是什麽樣子的汽車嗎?

或者是什麽牌子的汽車嗎?”

顧湘媽媽搖頭,“我不懂汽車。我從樓上只能看到,是一輛黑色小轎車。”

江喻白問:“您女兒有什麽朋友嗎?或者,有男朋友嗎?”

顧湘媽媽說:“我女兒有幾個殘疾人朋友,都是什麽什麽殘疾人協會的成員。

她沒有男朋友,也從來沒有交過男朋友。”

程遇行和江喻白戴上手套,勘察了顧湘的卧室。

沒有什麽特別信息,程遇行只是發現了,她似乎想要換工作。

因為她在努力地備考殘聯的考試。

程遇行對江喻白說:“我們分頭行動。

你去查監控,走訪周邊群衆。

務必找到顧媽媽說的,那天接走顧湘的黑色轎車。

我去顧湘工作的電商公司,因為她一定是工作出了問題,才想要換工作。

我去探明原因,看看有沒有別的線索。”

程遇行通過向電商公司的客服部主任了解,才知道顧湘在半個月前就被解雇了。

原因是客戶的投訴。

程遇行詢問客服部主任,“客戶是因為什麽投訴顧湘?”

客服部主任說:“本來是買家和賣家發生了糾紛。

我們作為平臺介入處理,查明原因是買家偷換了包裹,申請了退貨。

最後,我們平臺駁回了買家的退貨申請。

結果買家惱羞成怒,打電話辱罵客服人員。

當時接電話的語音客服,就是顧湘。

顧湘可能還是沒有經驗,不會處理這種情況。

于是買家轉而投訴我們電商平臺。将事情鬧到了消費者協會。

沒辦法,為了息事寧人,盡快消除對平臺的負面影響。

安撫客戶情緒,我們對顧湘做了開除處理。”

程遇行問:“這件事不是顧湘的錯,你們公司沒有權利解聘她。”

客服部主任說:“沒辦法,那個客戶很會制造輿論。

正趕上促銷旺季,我們不敢拿品牌的形象開玩笑。

只得趕緊把這件事平息下去。”

程遇行說:“是誰做的開除決定?”

客服部主任說:“是我們分公司的老總,龔總簽發的解聘書。”

程遇行問:“那顧湘在平常的工作中,和誰比較關系不錯,

或者你有沒有看到過,她和什麽人接觸?

她和什麽人,起過什麽糾紛?”

客服部主任想了想,“沒有什麽人。

客服工作本來就是各幹各的,語音客服之間,工作交流很少。

顧湘那個小姑娘,性格安安靜靜,話不多。

我沒見過她和什麽人接觸。更別說什麽沖突恩怨了。”

程遇行走出電商公司大樓,一籌莫展,調查到現在,連兇手的影子都沒見到。

他撥通江喻白的電話,“江喻白,車的信息查到了嗎?”

江喻白說:“我在交警部門,查了路口監控。

确實有一輛黑色奔馳小轎車,在顧湘失蹤那天,從顧湘家小區駛出。按照車牌信息,找到了車的主人。

車的所有權登記在一個叫龔賓的人名下。”

程遇行突然問:“這個車主姓龔?他是不是電商平臺的分區老總?”

江喻白說:“我看看......隊長稍等。

是的!龔賓工作單位是電商平臺。”

程遇行立馬說:“江喻白你繼續查,我現在去龔賓家。”

程遇行走到了一座高檔小區裏。

他按下了門鈴。

來開門的,是一個似乎是護工的人。

程遇行亮出警官證,“龔賓在嗎?”

護工望了望陽臺,“龔總,有警察來找您。”

這時,護工口中的龔總,居然正坐在輪椅上。

他的腿上蓋着一條毯子。

程遇行冷冷地說:“龔總介意我看看你的腿嗎?”

龔賓掀開毯子,露出了毯子下的斷腿。

睡褲高高地挽着,膝蓋以下的小腿部分,完全沒有。

程遇行其實有點愕然,按龔賓的情況,是難以做到性侵,然後再殺人滅屍的。

龔賓将毯子重新蓋好,擡頭禮貌地詢問,“不知警官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程遇行拿出顧湘的照片,“你認識照片上的女孩嗎?”

龔賓眯着眼睛看了一下,“我認識,這是我們公司的客服人員顧湘。

已經被解聘了。”

程遇行接着問:“十天前,你的司機從顧湘家,接走顧湘之後到了哪裏,你對她做了什麽?”

龔賓說:“顧湘被解雇後,不知從哪裏知道,我的手機號碼。

她給我打電話,哀求我不要解雇她。

那天,她要求和我見面聊。

我想,她一個殘疾人,出門肯定不方便。于是就派司機去接她了。

在我家見過面後,她就走了。”

龔賓一臉清白,對答如流。

程遇行拿出證物袋,“我現在要取你的一點DNA。”

龔賓非常配合,他拽了自己的幾根頭發,親自放到了證物袋裏。

程遇行看着龔賓:“你猜,在顧湘體內,會不會找到你的DNA?”

龔賓一攤手,“也許吧。

當時我們确實有肢體接觸。”

程遇行目光如炬,“肢體接觸?

可以詳細說說,是哪種類型的接觸嗎?

你們發生了關系?”

龔賓不置可否地笑笑,“你以為顧湘來找我,她只想跟我聊聊?”

程遇行挑眉,“那照你所說,是顧湘主動和你發生關系?”

龔賓聳聳肩,不做肯定,也不做否定。

程遇行說:“如果在她體內,發現了你的DNA,有沒有可能,你殺了她?”

龔賓輕松一笑,伸出食指晃了晃,“不對,不對。

警官,你的邏輯不對。即使檢出我的DNA。

只能說明我和她發生了關系。

不能說明我殺了她,你說呢?警官。”

龔賓将輪椅重新調轉回陽臺的方向,他回頭說了一句,“該說的,我都說了。

剩下的,靠你去查喽。警官辛苦。

身體殘缺,不便相送。警官好走,有緣再見。”

程遇行轉身離去,他出門前看到了客廳一個巨大的落地雕塑,那是“斷臂的維納斯。”

此時維納斯的殘缺美,在程遇行眼中無比地刺眼。

程遇行走出龔賓家的小區,直奔法醫鑒定中心。

經過DNA比對,顧湘體內殘留的□□,就是龔賓的!

可是正如龔賓所說,只能證明他和顧湘發生了關系,不能證明就是他扼死了顧湘。

這時,有一個人來自首,聲稱是自己殺了顧湘。

嫌疑人叫易濤。

易濤是顧湘所在的,殘疾人合作協會的工作人員。

經過預審,這個成員交代了,所有的作案過程。

包括時間、地點、行兇手段都和現階段法醫鑒定結果一致。

按易濤交代的作案動機,他一直在追求顧湘。

那天看到顧湘從龔賓小區出來。

他知道顧湘為了自己的工作,出賣了自己的身體。

在和顧湘的争吵中惱羞成怒,将顧湘抵在牆上,用雙手扼死了顧湘。

之後又将顧湘放在行李箱中,找了一個公墓,随便挖開一個墳頭,将顧湘塞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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