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遠離
遠離
七歲的小朋友長的比成熟的稻谷高上一二十公分,一彎腰就看不到人影。
他們動作靈巧輕快,不多時成排成排的稻谷往後傾倒像風吹過麥浪般的層層波動在田野裏掀起巨浪。
那浪裏有他的童真、幸福和對未來的不可測定和無所畏懼。
他站在竈臺前舀果果一勺米飯,香氣噴噴卻不如家鄉的晚稻來的香。
何安平往鍋裏倒入金龍魚油,又從冰箱裏拿來一個雞蛋打散在碗裏,鍋裏的略微冒出點熱氣,倒入打散的雞蛋鏟幾下立馬跟下飯翻炒幾下,再倒入一些調料出鍋時撒上一把蔥花。
簡簡單單的一盤蛋炒飯在他手裏變得格外的美味。
何安平吃完蛋炒飯就出門找工作。
他一改往日的風格,避開樓下的各種餐飲店,轉身投向大學城附近的村莊,看看附近有沒有廠房需要招工。
大學城這邊不像那些搞餐飲的來來往往的人群相對簡單,而且離魏輕比較近,不忙的時候還可以給他送點飯菜,可不比那些個外賣來的幹淨。
最重要的是穆景和肯定不會想到他會來這邊工作,雖然他幫了他一次,但是他并不想跟這種大人物有過多的牽扯,像現在這種平靜的生活對他來說已然可貴。
他在村莊裏兜兜轉轉半天,頭頂的太陽曬的他有點頭暈目眩,他才想起來早上出門的時候忘記了吃藥。
何安平找了一塊石頭搬到樹蔭下,背靠着樹幹屁股坐在石頭上面。雙手支撐着腦袋,眼前一片烏漆嘛黑中帶着些斑斑點點,整個人像是在坐過山車一樣,轉的找不到北。
半晌後,何安平起身去小商店裏買了瓶礦泉水,并借着買水的機會向老板娘打聽附近招工的地方。
按照老板娘所說的,他沿着河道一直往前在兩百米處左拐再往前,最後在一處稍顯僻靜的地方找到了工廠。
工廠是半包圍式結構,門口由一個巨大的牌匾和一個保安室構成一個全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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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匾是紅底金字上面寫着“凱軒鞋業”,保安室的大門旁邊坐着一位老大爺。
那老大爺穿着花衣裳翹着個二郎腿手裏搖着蒲扇,正在東張西望的哼着歌。
“你好,請問這兒招工嗎?”何安平上前禮貌的詢問。
“招是招,不過都是招些熟練工。”
看門的老大爺從頭到腳上下大量了一番,眼前這人就像畫裏出來的一樣,長得異常的英俊,按照他多年看管大門的經驗,這種長得帥氣的人是幹不長久的。
整天不是吃喝玩樂就是蹦迪泡妞,三天兩頭的請假,耽誤工作不說還延誤他們的工期,害的他一大半年紀半夜三更還要被拉起來扔在流水線上幫忙,氣的他血壓直飚180。
看門的老大爺搖搖頭說:“你們這種小年輕是耐不住這份寂寞的,另尋他處吧。”說完搖着扇子回保安室裏空調嗑瓜子去了。
何安平站在門口往上看看,三層排樓,每層都有員工在裏面工作,看來是個大廠。
大廠好,穩定,發工資應該也會比小廠及時。
懷着這樣的心思,何安平推開辦公室的大門裏面坐着一個年輕的帥小夥正在玩着游戲喝着茶,想必就是這家工廠的老板。
為了避免像上次那樣認錯人,這次他決定先發制人,“你好,請問你是這家工廠的老板嗎?”
帥小夥聽到年輕的聲音,擡頭,眸光微動。
眼前這人身穿黑色的短袖搭配深藍色的牛仔褲,腳上穿着黑色的一雙老北京布鞋,這身打扮要是擱在長相稍微次一點點的人身上都會讓人忍不住吐槽幾句。
可是,眼前這人長相真的是太過于出衆,鋒利的眉眼,挺拔的鼻梁,就連下颌線也完美的異于常人。
帥小夥呆望着何安平,直到游戲裏傳來一陣罵聲:“黃明軒,我艹你大爺的,你到底會不會打,我......”哔哩吧啦一大串都是些惡俗的語言。
黃明軒回過神來,直接退出了游戲,站起來笑看着眼前的人,“是,我是這兒的老板,請問有什麽事情嗎?”
何安平看着帥小夥半天不回答,一口氣憋在心裏上不去下不來,別提有多難受。直到對方親口承認後,壓在胸口的那段氣終于松動了。
幸好,沒有認錯。
何安平:“請問你這兒招工嗎?”
黃明軒:“招,這麽帥的小哥哥怎麽會不招呢。”
何安平:“......”
這臺詞聽着這麽耳熟是怎麽回事?
何安平:“我第一次接觸鞋廠這一塊兒,經驗可能為零。”
黃明軒:“零也沒關系,總會有1......啊,不是,總有第一次”
說完,黃明軒擡起胳膊放在他的肩膀上,把人往自己身邊帶。
何安平:“......”
這動作怎麽也感覺異常的類似。
黃明軒:“走,我帶你去參觀一下工廠的布局。”
何安平:“???”
何安平轉頭看着黃明軒又看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一大串黑線從腦門上滑下來。
瑞陽市的人怎麽都這麽奇怪。
莫非連招工的口徑都是統一的?
要不是自己先确認了老板的身份,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掉在第二個“牛排館”裏。
黃明軒帶着何安平簡單粗略的逛了一下工廠。
工廠的規模并不算大,但是卻是一條完整的流水線。從布料剪裁到踩鞋幫再到抽幫都有屬于自己的區域,分工明确,條理清晰。
據黃明軒自己所說,三層廠房只有一層是他們的,還是租的那種,并不是何安平想象中的那種大廠,是典型的小轉盤工廠。
平時訂單量不會特別大,當然除卻天上掉餡餅的時候,大部分的情況就是溫溫吞吞的做着老客的回單,雖然生意不夠紅火但勝在穩定。
工資不拖不欠,一個月保底工資2000,剩餘的年底按照産量分點,如果産量沒有超過保底工資就按保底的工資發。
聽着是特別人道的做法,但是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那如果是臨時工呢。”
“臨時工一班50,早中晚三班150”黃明軒說完就直接接了一嘴,“臨時工肯定沒有做長期來的劃算。”
何安平點點頭,轉悠了一圈,不知道在顧慮些什麽。
“不然,過來試試?”黃明軒試探性是說道。
何安平想了一會兒,決定就在這兒上班,雖然這人說話的腔調異常的像那個假經理,但至少他沒有對他動手動腳,為人也和善,并沒有因為他一竅不通就拒人于千裏之外。
這地方雖然是偏遠了一點,但勝在離大學城近,方便他給魏輕送飯,如果魏輕搬出來跟他一起住,下班的時候還能一起回家。
挺好的。
何安平點點頭同意黃明軒的提議,他拿出手機跟他交換號碼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又停機了。
這兩天他陸陸續續給魏輕打過幾通電話,主要問的是家裏的燃氣費,水費,電費都是在哪裏繳的,然後再東拉西扯的聊了些有的沒的。
也許是很久沒有跟魏輕這麽無所顧忌的暢聊,以至于他自己都忘記了SIM卡裏的話費禁不起這樣的消耗。
何安平存了黃明軒的手機號碼,并表示自己明天會準時來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