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情仇
情仇
晚班結束後,何安平被黃明軒單獨叫到辦公室裏談話。
辦公室的空間比較大,四扇玻璃推門能清楚的看清裏面的情況,門口的右手邊是一張茶桌,上面擺放着各種茶具和茶葉,茶桌底下還有一桶桶裝的礦泉水,一根軟管緊接茶桌上的燒水壺。
左手邊是兩張紅色木質桌面對面擺放在一起,上面配有電腦,鍵盤之類的辦公必要品。
唯一不同的是,一張桌上放了點鈔機,另一張桌上放了條碼打印機。
再往裏看就是一張紅木辦公桌,上面放着這個布料的顏色和材質,桌角放着白色的大衆款電話。
黃明軒就坐辦公椅上,一手拿着手機打電話,一手撐在辦公桌上,嘴角挂着不明的笑意,一臉調侃的表情,看的何安平很是刺眼。
他轉身背對着辦公室門口,等待着呼叫。
黃明軒拿着電話煲粥,一打就是半個多小時,表情也從剛才的調侃變得嚴肅,連帶着語氣都變得苦口婆心。
“就見過一兩次面的人,至于你這樣要死要活的滿世界找人嗎?”
“群裏那些個狐朋狗友不都出去幫你打探消息了嘛,這事兒急不得……”
“哎呦,別哭別哭,你要什麽樣兒的哥哥都幫你找,我們鞋廠裏就有一個長的俊俏的小哥哥。”
“不要就不要,別生氣,啊,氣壞了身體可不值當,要是讓我抓到我非生吞活剝了這王八羔子不可。”
“我什麽時候罵他了,還為什麽?”
“誰讓他長得帥還四處晃蕩,勾人不自知就是他的錯。”
黃明軒整整安慰了他發小半個多小時,沉浸在單相思裏的男人真可怕,幫他說話要挨罵,幫他喜歡的人說話也要挨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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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說什麽都是錯。
等他挂完電話才想起來他讓何安平來辦公室談話來着,他把手機扔在桌上胯部走出辦公室發現何安平擡頭望着天空發呆。
欣長的背影蘸着辦公室裏透出的昏黃的燈光仿若渡上一層暖色,雙手背立而站,背脊挺直,襯着夜色的孤寂整個人籠罩着淡淡的不可言說。
身前的落寞和身後的柔色相互碰撞,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頭頂上那一撮小呆毛,在風中一晃一晃的,為這絕美的背影平添了幾分稚氣。
黃明軒暗自吐槽發小,這麽俊俏的小哥哥不過來瞧瞧,非要找那個不知所蹤的臭男人,再帥能有這自家廠裏的小哥哥帥。
何安平聽到了腳步聲,側過身轉頭,燈光的暖意從背脊過渡到眼睑,長翹的睫毛在眼窩上投下濃重的陰影,眉梢挂着笑意,剛才一股子孤獨感猝然散場,只留下一抹柔色。
他看這黃明軒傻愣愣的看着他,“老板,你找我有事?”
何安平走了幾步來到他的身前,擡手在他前面晃了幾下。
“啊,就是想問問你這幾天适應的怎麽樣?”黃明軒緩過神來,單手握拳抵在嘴角輕咳幾聲來掩飾尴尬。
“挺好的,大家都很熱情,特別是王家樂幫了我不少忙。”
“王家樂這小子是挺熱情,對誰都掏心掏肺,實誠的不得了,你以後有事就找他。”
何安平點點頭,極度同意黃明軒的的話。
有時候王家樂自己口渴去倒水的時候總會順倒一杯給他,中午出去吃午飯的時候也總會問他要不一起去。
在社會上歷練久了,這種看似平常普通的時時刻刻的惦念才是最能打動人的。
“你要不要考慮做長期?我們這兒雖然廠房不大,但是工資都是準時準點的發放,而且員工相處融洽,老板也很好說話。”黃明軒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家裏有事,請個假什麽的挺寬松。”
黃明軒見何安平不說話,繼續給他洗腦,“工資什麽的就按之前說的來,年終還有獎金和其他福利。”
何安平猶豫了一下就同意了。
他觀察過這裏地處偏僻,日常來往的人少,這樣更利于他藏身,就算李二麻他們有通天的本領,也不至于一下就被找到。
他跟着黃明軒到辦公室簽了合同,按了手指,這是他經歷第一次這麽正式的面試,覺得很是新奇。
黃明軒拿着合同反複觀看,他終于把這小哥哥給留下了,要是他發小還是不能從單戀裏出來,他就把這小哥哥塞給他。
何安平從辦公室裏出來的時候,就看見時間鞋廠對面停着一輛轎車,車身在夜色裏晃動的異常明顯。
他湊近一看,發現這車異常的眼熟。
何安平心虛的擡起手抓抓額前的碎發,眼睛卻直勾勾的盯着晃動的轎車,他偷看幾秒後清清嗓子移開視線,随後又假模假式的轉頭看看身後有沒有人,視線卻停留在轎車上久久挪不開眼。
來回反複幾次之後,他終于按捺不住,往轎車附近走去,距離越近越能感受到車內的熱情奔放。
這是何安平第一次看這種動圖,心裏難免有些小忐忑,但心裏隐隐升起的緊張和刺激更加激發他本能的求知欲。
何安平剛靠近沒多久就聽到遠處傳來閑聊的聲音,吓得他下意識擡手敲敲車窗,敲完才發現不妥,想逃跑已經來不及了。
車窗從上往下緩緩搖下來,何安平看見穆景和那張陰沉的臉,吓得拔腿就想跑。
穆景和眼疾手快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咬緊後槽牙,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何安平,你給我過來。”
何安平被他的表情和語氣吓的連連後退,“我……我不是故意把你吓軟的,後面有人過來,我本來想叫你們收斂一下。”
他用手指指左邊,轉頭一看發現原先那兩個閑聊的人拐往小樹林的方向。
艹
這TMD都是些什麽鬼,不是車震就是野戰,真缺那兩個錢就別瞎JB亂搞啊。
何安平欲哭無淚的看着他,眼裏是難以掩飾的慌亂和不知所措。
穆景和沒有回話,只是靜靜地面部略帶着猙獰的看着他。
何安平見他襯衫衣襟大敞,腹直肌線條分明的籠在腰上,分布在肚臍眼兩側的肌肉對稱規則,塊狀均勻,是他見過最完美的腹肌。
襯衫邊沿上的紐扣崩落在各處,胸前紅成一片,像落日的餘晖灑在他身上,形成獨有的瑰色。
胸肌上那幾條抓痕不規矩的顯露在眼前,看的他耳廓滾燙,耳尖紅的異常明顯。
“對不起,打擾了你的好事。”說完轉身就想走。
穆景和拽着他衣襟的手逐漸滑落最後死死的拽着他的衣擺。
何安平使勁兒往前拉了兩次都沒有拉動,回眸看了一眼,發現穆景和一只手拽着他的衣擺,一只手牢牢握住女孩兒兩只手腕。
“卧艹,何安平,你給我過來。”穆景和手裏的衣角緩緩的從在手心移動。
“別艹我,我好害怕”何安平使勁兒往前跑,卻怎麽都跑不了。
他轉身看了眼,這一眼吓得他腿軟。
車內光線昏暗,女孩兒穿着大紅色的連衣裙,披頭散發的跪在椅子上,歪着腦袋眼神怨怼,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就跟電視裏那種沒有腳又飄忽不定的髒東西如出一轍。
他打小兒就害怕這種莫須有的東西,明知道是不存在的虛體,但他還是忍不住害怕。
穆景和死死的抓住何安平這根救命稻草,他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麽狼狽過,這件事情歸根結底還是要怪他那個爹。
好端端的給他介紹什麽李總家的女兒。
自從上次和她相完親之後,他的手機裏就經常收到各式各樣的自殺威脅短信,更要命的是偶爾還配有見血的照片。
為此,他專門找人去調查了一下,發現是李小姐的女朋友所為,他跟她解釋多次未果,之後就開始尾随跟蹤。
晚上,他坐在車裏等何安平下班,期間覺得太過口渴就下車去附近的小商店買瓶礦泉水,邊喝邊開車門,結果剛上車身後就傳來簌簌的聲音。
穆景和扭頭一看後面多處一位紅衣少女,吓得他手一松,大半瓶水全部倒在自己身上。
這些都不算什麽,重點是對方二話不說直接拽着壓在他身上,還不停地扒拉這他的衣服,一個拽一個拉。
轎車随着他們拉扯的幅度越大,震動的越激烈,穆景和死死的護着自己的衣褲。
知道對方是李小姐的人,便沒能狠下心将人一腳踹走。
誰曾想這小妮子不僅力氣大,臉皮厚還油鹽不進,說什麽都不肯松手。
非要拍一組春色圖,讓李小姐吃醋,刺激她家裏決裂。
于是就有了何安平從廠裏出來看到的一幕,讓他感到意外的是,他沒想到何安平會過來敲窗戶。
也虧得他臉皮厚,讓他看到一線生機。
換做常人只可能避而遠之,然後錄個小視頻廣而告之。
穆景和死死的拽着何安平的衣角,就連看向他的眼神都充滿了無線的希冀。
而這番景象看在何安平的眼裏又多了一番滋味。
男的彈盡糧絕,女的欲求不滿,一個不想給,一個就想要。
這不活生生的澀生活的前調中調尾掉嗎?這種事情他自然不能參與,能跑多遠跑多遠,能跑多快跑多快。
這一刻,他甚至有些後悔,剛才就不該多事非要敲那一下玻璃。
穆景和:“何安平,救我”
幫我把這瘋女人拉走。
何安平:“我救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
這事兒怎麽救,總不能替你上吧。
穆景和火大:“日你大爺,過來幫我一下。”把人拉走。
何安平欲哭無淚:“我沒大爺,你慢慢打野吧!”我硬不起來。
何安平一手拽着自己的衣角,一手按在穆景和的手背上,狠狠地将它推開。
很快身後的轎車又恢複了之前震動的頻率,在何安平感嘆他體力驚人的時候,隐隐約約聽到什麽別的聲音。
他沒多想,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趕緊走。
穆景和看着何安平離開的背影,眼裏是連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晦暗,轉頭看向那小妮子時,眼底多了一份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