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親吻
親吻
穆景和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醒來的。
藍色的窗簾,大白牆,一張桌子和木制衣櫃,整個房間簡單的不能再簡單。
穆景和擡手按按眉心,将自己的記憶撥到昨天晚上。
昨晚,他看着何安平和王家樂有說有笑,半分眼色都沒有留給他,心裏竄起一股無名火。自己跟了他一天一夜,一口吃的都沒有,憑什麽那個王家樂紅着眼眶就能得到他的垂憐。
明明就答應過給他補償的。
說話不算話。
他越想越生氣,跑到商店裏買了一瓶燒酒,劣酒燒喉,剛喝進口一股辛辣的仿若人工合成劑直沖腦門,穆景和忍着難受賭氣似的把它咽了下去。
白酒就是這樣,越喝越帶勁,越喝人越飄,還沒喝多少,腦子就纏成漿糊,開始精分式的對白。
穆景和1號小人:我堂堂一個總裁,難道......
穆景和2號小人:你已經破産了。
穆景和1號小人:重來,我堂堂一個破了産的總裁,難道比不過一個打工仔。
穆景和2號小人:比不過,要工作沒工作,要住處沒住處。
穆景和1號小人:......我長得帥
穆景和2號小人:長得帥不能當飯吃
穆景和1號小人:有情飲水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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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景和2號小人:他對你沒情
穆景和1號小人:艹TMD,你給我滾。
穆景和仰躺在路邊,看着燈下的蟲螢飛舞,醉意逐漸上頭,隐隐約約感覺有人在向他靠近。
何安平看到穆景和時他就躺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頭頂上的那盞路燈,嘴裏還在念念有詞,但沒一句能聽懂的。
他把人連拉帶拽的從地上弄起來,一手攬在他的腰上一手抓住他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像個剛學走路的小baby,步履蹒跚的将人拖到屋裏。
剛進屋,穆景和就把人抵在門後,“你對我有沒有情?”
何安平被這突如其來的問話砸懵了腦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聽見穆景和自言自語。
“有人說我破産了,沒錢沒工作沒住所,不能讓你吃飽飯,所以你才跟王家樂吃飯的。還說長得帥不能當飯吃。”
何安平:“……”
何安平沒有說話,他才不會傻到跟一個醉鬼去對話,那樣顯得他更傻。
他蹲下來幫他把鞋子脫掉,又強行往他腳上塞了一雙拖鞋。
穆景和一扭一拐的走着S路線,剛走沒兩步腳上的拖鞋已經被他蹬沒了一只,另一只也在蹬與不蹬的邊界線上搖搖欲墜。
穆景和看見身邊的人喘着粗氣,還時不時的吞咽了幾下口水,性感的喉結自上而下的滾動,濕潤的嘴唇泛着盈盈秋水。
“你坐在這裏不要動,我出去給你拿毛巾擦臉。”
穆景和壓根兒沒聽何安平講什麽,只盯着眼前的嘴巴一張一合,腦裏只剩下一個念頭,就是親上去。
他這麽想,也打算這麽做。
穆景和伸手将眼前的人奮力一拉,對方直接撲倒在他身上,他一個反身将人扣壓在身下。
何安平感覺自己被突來的一股力道往前拽拉,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已經天旋地轉的躺在床上。
一股熟悉的木質清香從耳側傳來,與以往不同的是今晚的清香帶着黏膩的氣息,讓他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寶貝兒,這麽熱情?”穆景和輕笑一聲,低啞的嗓音如同綿密的細針紮何安平頭皮發麻,汗毛直立卻又帶着別樣的刺激感。
何安平繃直身體,極力克制自己發散的思緒。他極少與一個男人這麽親近,即使他知道自己對女人無感,但不代表可以鎮定自若到毫無反應。
“你給我看清楚了,我TM是個男的,男的,不是你外面那些莺莺燕燕的女人。”嚴肅的語氣中帶着點心虛,好像還帶着一點火氣。
穆景和明顯感覺到了,擡手揉搓着何安平的腦袋,硬生生把他的脾氣給揉沒了,“寶貝兒,別鬧。”說着吻了上去,輕觸, 深吻又帶着些溫柔遣倦。
何安平被這突如其來的吻親懵了,他呆呆的看着穆景和,盈盈目光裏是無盡的柔情蜜意。
如果眼前人是心上人,那他一定會溺斃在這目光中并且願意為之沉淪,可惜他不是。
他不喜歡男人
身邊的女人也多
何安平回過神來,按着他的肩膀往旁邊一推。
沒動???
何安平再試了一次
還是沒動
那嘴巴就跟焊在他嘴巴上似的,怎麽推都紋絲不動,最後還是穆景和松了口。
“你TMD給我下去。”
何安平推開眼前的人,強忍着即将爆發的情緒,咬牙切齒的一個字一個字從後槽牙中擠出。
“下不去。”穆景和抱着何安平極度委屈的看着他的嘴角,淡淡飄過兩個字,“硬了”
何安平也明顯感受到一坨龐然大物正在逐漸蘇醒,臊的他漲紅了臉。
卧艹尼瑪……
何安平嘴裏飄出一段不帶重複的亂碼,直接将人掀翻在床上,還沒等他出手将這個登徒子揍一頓,就聽見綿長的呼吸聲。
睡着了?
氣的何安平差點兒心梗。
這TMD都是些什麽事兒啊。
何安平無力的看了穆景和一眼,吸氣呼氣好幾次才強行說服自己,醉鬼向來沒腦,他跟一個醉鬼見識什麽。
穆景和被自己記憶中的行為吓得背後滲出一絲冷汗。
他居然戒酒行兇,差點兒硬上弓,幸好關鍵時刻睡着了,不然依照何安平的性子,不得拉着四十公分的大刀追着他滿街跑。
穆景和在房間裏猶猶豫豫準備了大半套說辭,結果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并沒有碰上何安平,他瞧了一眼時間大概是在上班。
穆景和在廚房轉悠一圈,發現何安平什麽吃的都沒有給他留下,冰箱上貼了三張紙條,上面的字溫跟冰箱一樣能凍穿人心。
“醒了馬上走……”
“早飯自己解決。”
“不準動用廚房!”
紙條是常規的草稿紙,上面寫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公式還有一堆亂碼一樣的英文字母,一看就是臨時從魏輕的草稿本上撕扯下來,用膠帶紙粘上面。
穆景和把紙條撕下來看了一眼,嘀咕着真的是小氣,連張整潔的草稿紙都不舍得給他用。
他本來還想靠昨晚成功留宿今天再死皮賴臉的賴一下,争取混個長期室友,結果他剛起來,人就去上班了。
穆景和回到酒店捯饬了一下,順帶吃了一頓早飯連帶着午飯一起,吃完後就緊趕慢趕的往鞋廠走。
何安平大中午一出來就看到穆景和站在門口朝他揮手,臉上的笑意要多燦爛就有多燦爛。
相比于穆景和的不要臉,何安平就顯得局促很多,局促到看到穆景和就想起昨晚上那個醉意闌珊的吻。
軟軟的薄唇帶着點溫熱,輕觸而下卻又激起強烈的電流,酥麻又刺激的襲擊着他每一寸肌膚,讓他的每一縷神經末梢都游走在失控的邊緣。
何安平從他的身側擦肩而過,邁着大長腿開啓了快走模式,穆景和追上去嘀咕, “你說你長得還沒我高,怎麽步子就能邁的那麽大呢?”
“生活所迫,身居高位怎知沼澤難行。”何安平給了他一個白眼,“以前是讓着你,現在別跟了。”
何安平邊走邊說速度逐漸加快,穆景和忍無可忍沖過去一把把人拽進懷裏箍起來,“這下看你怎麽跑。”
穆景和一手圈着何安平的腰身一手圈着肩膀下方,面對面貼身站着。
何安平不自在扭動了幾下,渾身臊的慌,“你給我放開。”
穆景和圈着何安平的手臂又收攏了些力道,将人又往自己跟前帶近了幾分,“那你慢點走。”
熱辣的呼吸打在臉頰讓人不禁紅了臉,彼此間近的稍一轉頭就能碰上對方的嘴唇。何安平只覺得自己現在先是熱鍋上的螞蟻,從頭燒到腳。
“知道了。”何安平推開穆景和緊張的拽拽衣角,洋裝淡定的說:“有什麽話好好說,別……別動手動腳。”
穆景和看着何安平別扭的神情,笑出了聲,“那你收留我,不然我天天纏着你。”
“笑什麽笑。”何安平錘了他一拳,瞪了他一眼,“你是冤魂嗎?”天天纏身。
“我是不是冤魂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這個冤大頭當定了。”
“拭目以待。”
何安平滿臉笑意,笑他太自以為是。
一個破了産的總裁而已,還能把他祖墳扒開鞭屍一頓然後脅迫他點頭嗎?
要是有這本事也不至于天天跟在他屁股後面蹲點求收留。
他壓根兒就沒把這話放心上,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就當玩笑話一樣聽過就算了。
只有穆景和一直把這個當做目标,每天每天锲而不舍的跟在他身後。
頭頂上的秀發日複一日上長掩蓋了原有的造型,發梢開叉秀發黯淡無光,就像當年紅極一時的潇灑哥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的流浪化。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着,他在等他自動放棄,他在等他主動接納。
這樣的狀态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後面發生了一件事情才徹底将這局面破解,事态終于迎來了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