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前線

前線

蘇北望感到疑惑不解,很顯然邊防研究大會不會這麽快結束,但介于公共場合,他壓下疑問,跟着陳既白離開。

四人出去後,陳既白低聲道:“舒承宣,你速回,鉑金還有事要安排,我随後就到。”

舒承宣不再耽擱,坐上飛車疾馳而去。

他們也匆匆趕回鉑金,約克将自己的飛車給親衛,自己則坐上陳既白的飛車。

“既白,發生什麽了?”蘇北望意識到事态可能有些嚴重。

陳既白眉頭緊鎖:“淪陷B區的第三防護牆突然被沖破了。”

“怎麽會這樣?”蘇北望感到揪心,“有人傷亡嗎?蟲族被擊退沒有?”

約克查看情報:“目前戰争範圍位于第三激光防護牆和第二激光防護牆之間,基地和居民區暫時不會受到影響,此次蟲族數量源源不斷,激光防護牆暫時無法修複,護衛隊在和蟲族殊死搏鬥,目前傷亡士兵數字仍不得而知。”

蘇北望向約克道謝,又轉頭看向陳既白,立刻義正言辭道:“陳上将,我申請前往前線!”

“不行!”陳既白想都沒想便拒絕了,“前線太危險了!你只需要提供技術即可。事态緊急我無法檢驗技術的安全性,但對于受傷感染C病毒的戰士而言,還有一線生機。”

“況且,”他話鋒一轉,“阿奇的實驗還需要你,你不能離開鉑金!”

“你放心,臨走之前,我會提供足夠的幹細胞,實驗部分可以交給我的學生孔清如,”蘇北望急切地反駁道,“C病毒抗體的核心技術只有我的團隊能完全掌握,你也說了事态緊急,那這個關鍵時刻,我不該首當其沖嗎?”

信息量太大,約克在一旁聽的雲裏霧裏:“你們在說什麽?蘇亦奇的什麽實驗?還有C病毒相關的實驗,不是早就被禁止了嗎?”

蘇北望:“約克少将,有些事說來話長,我沒資格回答你。但C病毒抗體技術我已經成功大半,有大量實驗數據支持,我想我有能力救治戰傷士兵。”

“你說的是真的?”約克感到難以置信。

蘇北望堅定且肯定地點點頭:“是的。”

約克看到希望:“陳既白,既然這樣那還等什麽?我們需要蘇博士的幫助!”

于私情,陳既白并不同意蘇北望犯險,但于邊防的情況來看,陳既白知道蘇北望和約克才是對的。其中利害,孰輕孰重,他作為軍盟上将,怎能不知?

陳既白沉默了幾分鐘,做了個于他而言無比艱難的決定:“好。”

蘇北望有些激動:“謝謝!”

“但你要保證,不能在邊防死掉,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團隊,哪怕你有功,我也有理由把他們都關進監獄,”陳既白威脅道,繼而卻又像認命一般妥協了,“阿奇......他還需要你。”

“你放心,我說過,我很惜命,”蘇北望的輕笑有些苦澀,“我想好好活着。”

即使我愛的人不愛我,即使我并沒有多少親朋,我也會好好活下去。

“等等,你們說的,蘇亦奇的實驗到底是什麽?”約克打斷兩人,直言問道。

陳既白原本就要把鉑金的事務和實驗的事情托付給玫瑰,因而不再打算隐瞞,輕描淡寫道:“用他,複活蘇亦奇。”

“所以這才是你們結婚的真正原因?”約克無比震驚,“這種實驗,真的有可能成功嗎?”

“有,”蘇北望肯定地點點頭,“只是還需要時間。”

“難以置信,”約克驚訝的連連搖頭,“這已經超出我的理解範疇了……難怪陳既白你保密這麽久,這種實驗,勢必會引起争議的!”

“我能怎麽辦呢?”陳既白自嘲般苦笑一聲,“阿奇死了,我能怎麽辦?”

蘇北望不是沒有看過陳既白難過的樣子,但卻是第一次在陳既白的語氣裏感到如此深的絕望和無奈。

一直以來,陳既白對他總是出言不遜,他只當沒聽見,努力讓自己不去在意;陳既白和蘇亦奇的愛情,他也能選擇祝福,坦然接受,可他時至今日才如此深刻地意識到,自己的親弟弟,竟然能如此輕易地摧毀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男人的驕傲和自尊。

“陳既白,你真是瘋了。”約克感到不可理喻。

“他沒有瘋,”蘇北望雖然難受,卻也控制不住地心疼他,為陳既白辯解道,“真正瘋的人是我,是我執意這麽做的,是我給了他希望。”

抵達鉑金,陳既白迅速安排好一切,蘇北望也打點好實驗室。吳瑛想要一同前往,被蘇北望拒絕了。

“前線太危險了,況且你不能耽誤學習。我的C病毒實驗室就交給你和小李了,注意做好防護,”蘇北望對她笑了一下,鼓勵道,“等我回來,上将會無條件給我們幫助,到時候你可是我的得力助手!”

吳瑛含着熱淚,點頭答應。

另一邊,蘇北望回到上将府地下實驗室抽取大量骨髓後用完補血劑,便将自己的實驗數據、實驗思路全權交給孔清如。

孔清如雖然擔憂但只能領命:“請老師放心,我一定照顧好蘇上校,繼續實驗。”

“提防瓊斯。”

蘇北望因為上次試管被打碎的事一直對瓊斯心存芥蒂,于是如此對孔清如囑咐道。

玫瑰在得知實驗的事後,和約克一樣驚訝不解,但事态緊急她也沒再過問,只拍了拍陳既白和約克的肩膀:“你們放心去吧,鉑金有我坐鎮,不會有事。”

浩浩蕩蕩的人馬便向前線飛去。

約克接到最新線報:“第三激光防護牆修複加固完成,蟲族已被剿滅,護衛隊死亡十一名,其中男烈士六名,女烈士五名,戰傷者五十六名,其中男戰士四十四名,女戰士十六名,包括護衛隊副隊長項秋。”

他頓了頓,不忍道:“所有戰傷者都已感染C病毒,已按照上将您的要求不予處死,均被激光鎖隔離關押。”

這數字已經比陳既白預想的好很多,但相較于既往戰争來說也是損失慘重。

畢竟在那時候,一旦有士兵感染C病毒,都将直接被擊殺。

越接近邊防,空氣便越差。蘇北望穿上防護服踏足這片土地時,毀壞的殘垣斷壁、荒涼的戈壁亂石深深印在他腦海中。

特勤防疫組正在處理巨大蟲族惡臭而又惡心的屍體,四周也布滿了損毀的機甲碎片,蘇北望駐足了一會,盡管觸目驚心,他卻并不感到害怕。

還是陳既白撞了他一下,提醒道:“別看了,還有正事要做。”

蘇北望點點頭,收回視線。

只見護衛隊隊長舒承宣匆匆走來,盡管穿着防護服,他仍敬了一個标準的軍禮:“報告上将……”

陳既白制止了他:“大概情況我都了解了,當務之急是救治傷員。”

“好的,蘇博士,請随我來。”

只見一大塊空地之中,臨時用激光圈箍了一座“監獄”,一群面目猙獰的男男女女橫七豎八地被激光鎖困在地上,他們有的傷口還在流血,有的少了胳膊、有的少了腿,無一例外都行為沖動想要掙脫束縛。

激光圈外約有幾十個身着防護服的人在等待,是護衛隊的軍醫和護士們。

陳既白指示道:“你們現在所有人,都聽從蘇博士的調派。”

蘇北望緊急和他的團隊開了一個小會,戰場不分男女,他們劃分區域進行抗體注射,軍醫團隊則進行注射後的傷口緊急處理。

然而,他在給一個女戰士注射抗體時,看向她那藍色的、血絲淩亂的眼睛,竟無端地感到熟悉。

“上校……”她聲音沙啞,看向蘇北望,很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

“項秋,你怎麽樣?”舒承宣在一旁焦急地詢問道。

蘇北望:“這位是副隊長?”

“是的,”舒承宣點點頭,“她原本不會受傷的,在給部下擋住蟲族的重擊時,機甲損毀了一半,摔出來的,大概是傷口沾到了蟲族的分泌物。”

“上校……”項秋仍舊看着蘇北望,重複着這兩個字。

舒承宣也有些難過,解釋道:“博士,您不要見怪,她一定是把你當成蘇上校了。”

“沒關系,”蘇北望搖搖頭,“你放心,半小時後她就能基本恢複意識了,現在我需要你們臨時搭建一個方艙醫院,并配備手術室,可以嗎?”

“當然沒問題,”舒承宣鄭重道,“蘇博士,我的戰士們,就交給您了。”

說完他起身離開了,并立即彙報陳既白。基建機器人很快就在空地附近搭建出可容納兩百人的小型方艙,士兵們共同幫助傷員轉移。

“所有可能失血性休克、斷肢、骨折的人員先行手術,軍醫隊長和A組研究員請随我來!其他傷口不深的直接消毒清創處理!”

軍醫隊長叫做白卓,是個年資頗深的老醫生,随軍行醫已經三十餘年,經驗豐富。

奇怪的是,兩人明明是初次見面,但蘇北望卻覺得和他配合默契,大概是醫生的直覺和素養,兩人常常只需要眼神交流便能讀懂對方的意思。

項秋身上多處骨折,其中最嚴重的是股骨粉碎性骨折,但她在注射抗體恢複意識後,強忍疼痛,抓住蘇北望的手臂,咬牙喊道:“上校。”

蘇北望不忍心對一個傷重患者說出真相,只得先穩住她:“項秋,保存體力,現在我要注射麻醉,給你做手術。”

項秋聞言,這才放心地閉上眼睛。

處理完所有傷員的情況,又給每一位傷員測定了C病毒抗原,确定完全轉陰後,蘇北望才如釋重負一般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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