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外公

外公

抗體注射進行順利,雖然也出現了個別不良反應的病例,但都在蘇北望和他團隊的觀察控制下良好治愈。

臨別時,陳既白一個人在墓園中足足走了兩小時。蘇北望都看在眼裏,但并沒有打擾。

終于回到了鉑金,約克帶着小趙一行人和他們順利彙合。衆人在簡單的修整後,很快投入到自的工作中。

“其實不僅你有這些疑惑,我姐和我都有。”

一個月後,軍盟總部,上将辦公室內,約克坐在陳既白對面,将兩份電子資料遞給陳既白。

“蘇亦奇于十五歲考入沃德學院,十九歲參軍入伍。二十四歲時他在淪陷C區身受重傷後回家療養,第二年轉入你麾下就任,因為後遺症,他失去了很多記憶。而他過去的戰友基本都死絕了,所以我們只能從他的資料中獲取一些有用信息。他的确比只懂一些基礎急救知識的普通士兵更精通醫學,但相比而言,他更擅長前線作戰。蘇亦奇和我們在前線的時候你也知道,雖然他身高一米八,體格算不上健碩,但他的精神力、感知力和反應力很強。”

約克停頓了一下:“至于蘇北望,你很早就調查過了,他十五歲考入拜爾學院,二十二歲博士畢業,關于他罹患腦部惡性腫瘤手術後休養、治療、手術的資料,楚門也有詳細記錄,這些想必你也直接問過蘇北望。”

陳既白點點頭,在他得知蘇北望有得過腦部惡性腫瘤時,為了防止因他身體原因影響蘇亦奇的實驗,曾經有問過他要治療記錄。

他翻閱了兩本資料,眉頭擰得更緊。

“他們的生平在十五歲之後幾乎沒有了交集,完全是兩條不同的道路,不管蘇北望再怎麽像我們所認識的蘇亦奇,他們終究是兩個人,況且從基因上來說,雙胞胎很像也不是難以理解的事。”

陳既白扶了扶額頭,感到自己的懷疑有些可笑。

他點擊了電子資料的自毀裝置,轉移話題道:“我準備安排一個慶功宴暨入職儀式。”

顯然,慶功宴的主角是蘇北望,他将擔任軍盟醫學技術顧問。

“你不是一向不喜歡這種場合嗎?”約克撓撓頭,“那我派人安排一下。”

陳既白點點頭,約克便出去了。

另一邊,蘇北望正在地下實驗室,接到玫瑰的來電他還愣了一下:“什麽?慶功宴?”

“是啊,還是既白要給你辦呢,你不是要擔任我們軍盟醫學技術顧問嗎?也算是入職儀式,宣告你也将是我們軍盟的人。你現在可是鉑金的名人,誰都想來和你結交,我估計明年的奈布爾醫學獎非你莫屬了。”

奈布爾醫學獎是申亞大陸醫學類最高獎項,盡管蘇北望已經有不少專利,但因為資歷不足,好幾次都與其失之交臂。

“玫瑰姐,你說笑了,”盡管蘇北望有野心,但他并不是個自負的人,“我就是個普通的研究員,資歷尚淺,一時運氣好罷了。”

“又謙虛了?”玫瑰笑道。

兩人寒暄了幾句,蘇北望便有新的來電提醒,一看是陳既白,只好告別了玫瑰,接通來電。

“喂,既白。”

陳既白:“你剛剛一直通話中,和誰?”

“和玫瑰姐,”蘇北望問,“你真要給我辦慶功宴嗎?”

“嗯,”陳既白說,“你到大門來,我馬上到。”

蘇北望囑咐了孔清如幾句,便走了。

孔清如無奈地看了看蘇亦奇,仗着自己這些天除了吃飯睡覺都和他待在一起,大着膽子輕輕扯了扯蘇亦奇的袖子,小聲嘀咕道:“蘇上校啊,老師他好不容易回來,結果還是這麽忙,又把你交給我了,看來又是我倆相依為命咯。”

他跟瓊斯除了工作,也實在沒什麽話聊。因為蘇亦奇和蘇北望長得一模一樣,他本身就覺得蘇亦奇有些親切,便自動把他劃為“自己人”的範疇了。

而蘇亦奇仍是安安靜靜,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的嘴角似乎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蘇北望走到上将府大門,看見陳既白開着飛車等着他。

他剛坐定系好安全帶,就聽陳既白說道:“我準備給你安排一個慶功宴暨入職儀式,一來是宣告你将成為我們軍盟的人,保障你的安全,二來也是讓你結識一些鉑金政要和資本家。”

其實陳既白的本意并不止這些。他自知以前怠慢了蘇北望,此舉也算是補償,以擡高蘇北望在鉑金的聲望和地位。

“多謝,”蘇北望自然理解陳既白的好意,“費心了。”

“我先帶你去定一些宴會西服,你衣服的款式都很舊了。”

蘇北望因為十五歲就沒有了家裏的經濟支持,所以一直過得很節儉,盡管後來随着專利的增多,他的財富積累已經充足,但他仍舊保留着節約的習慣。高定西裝昂貴,又只是必要場合才穿,所以他買了幾套後便穿了許多年。

兩人結婚的目的只是為了實驗,陳既白除了實驗的資金支持和住宅生活以外,沒有給蘇北望提供額外消費的道理,所以蘇北望仍然經濟獨立。

高樓大廈逐漸消失在視野中,從郁郁蔥蔥的樹木林穿過,春末初夏的暖風透過車窗吹到蘇北望的臉上,空氣很好。一處面積不大但錯落有致的小院出現在眼前,院外還有一個小池塘,有荷葉才露尖尖角。

兩人下了車,陳既白輕車熟路地推開院子的門。小院兩邊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花,其中牡丹、月季、薔薇開得正豔。院角的山櫻花也開了,因為才下過一場雨,樹下有大片粉色花瓣。

蘇北望原本以為陳既白會帶他去某個高定奢侈品店,卻沒想到在這個風景宜人、安閑自得的偏僻之所。

陳既白按了小別墅的門鈴。

一個穿着燕尾服的男人打開門,他戴着金絲眼鏡,褐色眼眸旁有幾條皺紋,頭發花白但梳得一絲不茍,氣質優雅而淡然,個頭比陳既白矮不了多少,身量仍是挺拔。見是陳既白來了,高興地抱了他一下。

“外公。”陳既白恭敬道。

蘇北望有些驚訝,他從來沒聽說過莉達夫人的生父竟然還活着,畢竟陳既白流落錫城,後來又被埃爾森元帥收養。

他有些局促,因為他沒有帶任何東西。

“蘇北望,這是我的外公高斯先生。”陳既白側身介紹道。

高斯看到陳既白身後的蘇北望,熱情地招呼道:“是蘇博士吧?請進。”

“高斯先生,打擾您了,”蘇北望鞠了一躬,“您直接叫我的名字蘇北望就好。”

蘇北望聽到高斯先生對自己的稱呼,便敏銳地猜測陳既白大概是為了避免麻煩,沒有說自己是他名義上和法律上的丈夫,只當他是一個即将入職的下屬。

他走了進來,發現屋內的陳設和申亞大陸目前的科技感截然不同,讓人仿佛置身于遠古大陸時期的歐洲。一樓就是會客廳和高斯的工作臺,工作臺上有許許多多西裝、燕尾服的圖紙,正中間有一幅半成品。工作臺旁還有縫紉機,上面整整齊齊堆疊着一些布料。

屋內一個機器人都沒有。

高斯讓他們在沙發上坐下,起身去廚房端了兩杯咖啡。

在高斯去廚房的空檔,陳既白介紹道:“我外公是高定名家的傳人,手藝精湛,不過已經退隐,除了一些老顧客,幾乎不再接單。”

“我都不知道莉達夫人的父親竟然還在世上,”蘇北望感到疑惑,旋即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不妥,“對不起,我只是有些驚訝。”

陳既白解釋道:“因為當年我母親嫁給我父親,他是極力反對的。我外公淡泊名利,不願參與政治,但我父親的身份關系到總統府和軍盟,他一氣之下便和母親斷絕關系。我失蹤後他也找了我很久,回來後他想親自撫養我,但我不願意,執意留在埃爾森元帥身邊,他就徹底退隐,不再問世事了。為了不打擾他,我和他的關系并沒有多少知情者。”

蘇北望點點頭。這時高斯拿了兩杯咖啡過來,這咖啡很明顯是用現磨的咖啡豆加入咖啡機打出來的,上面還有拉花。

高斯把其中一杯遞給蘇北望:“這是我自己種的咖啡豆,嘗嘗?”

“謝謝,”蘇北望恭敬地接過,喝了一口,由衷地說道,“真的很好喝。”

他已經很久沒有喝過原汁原味、手工打的咖啡了。

“喜歡就好,”高斯笑吟吟的,轉頭問陳既白,“最近還好嗎?”

“我很好,謝謝外公關心,”陳既白正襟危坐,“您怎麽樣?”

蘇北望看着兩人,總算知道陳既白挺拔的身姿是遺傳誰的了。

“我還是老樣子,不過小莉最近進步了很多。”

“小莉上學去了嗎?”陳既白問。

高斯點點頭,見蘇北望眼神迷茫,主動解釋道:“小莉是既白從淪陷A區救回來的孩子,我就收養了她,今年十二歲了,我準備培養她做我的傳人。”

“外公,麻煩您給他測量一下,”陳既白站起來,對蘇北望說,“你去挑幾件款式,等我外公做好了我來取。”

蘇北望又說了聲謝謝,乖乖配合。

高斯給他測量三圍的時候,和他聊起天來:“剛剛我就想問你了,你和蘇亦奇那孩子長得很像,你們是什麽關系?”

蘇北望想到陳既白帶蘇亦奇見過他外公,回答道:“蘇亦奇是我的雙胞胎弟弟。”

“難怪,”高斯了然,“雖然我只見過那孩子一次,但他給我的感覺不太像軍人,倒是和你氣質類似。”

蘇北望愣了下,然而他還沒有細想,便聽高斯道:“抱歉,是我自說自話了,你不必在意。”

他只好笑笑,說:“我們是雙胞胎,小時候門衛也分不清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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