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霸淩

霸淩

蘇北望思考了一下,回答道:“這邊的戰士并不是沒有作戰能力,但是我感覺風氣不是很好,上級欺負下級、老兵欺壓新兵的現象很嚴重,那些算是有軍職的人上行下效,和盧達少将倒是一脈相承。”

陳既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你準備怎麽做?”

“以儆效尤,我已經有目标,”蘇北望心中有數,“另外,我想要提拔一個士兵做我的親衛。”

“你帶領的人,處置權全權在你,我不幹涉,”陳既白見識過蘇北望的領導能力,對這一點很放心,但他有些好奇地問,“不過你看中誰了?”

“護衛三隊一組巡邏兵,慕雨良。”

慕雨良消毒後走出裝備室,他聯系了一下老鄉項秋,得到對方沒有大礙的回複,稍稍放心了些,準備往宿舍走去。

然而在宿舍附近的廁所前,卻被組長高傑帶着幾個人攔住了去路,那幾個人是跟着他去柒河執行任務的。

“組長,你是沒看見慕雨良那小人得志的樣,還不是仗着戰事緊急,也不知道給蘇上校灌了什麽迷魂湯,平時小雞仔那樣,居然還要我們聽他的!”其中一個十分不滿地吹着高傑的耳邊風。

“我看他那細皮嫩肉的樣,在邊防待着都沒曬黑,說不定人上校就喜歡他這款的!”另一個在一旁諷刺道,幾人哈哈大笑。

慕雨良平常經常被這幾個人欺負,因為自己不想挑起事端,軍中打架會記過,所以別人言語侮辱他都當做沒聽見,準備繞道走。

幾人堵住他的去路,高傑在一旁故作深沉:“喲,還想跑呢?要不是我們素質高,你這娘們樣要在監獄裏,早就被吃的骨頭渣都不剩了。”

說完,高傑靠近慕雨良,在他臉上揪了幾把:“我看鉑金的那個什麽勾|欄院,紅燈|區挺适合你,來邊防屈才了,不過……”他眼珠子轉了轉,露出不懷好意的奸詐笑容:“你是不是就等着賣屁|股給哪個上校啊、将軍什麽的,能少奮鬥三十年啊?不過人家蘇上校是什麽級別,不僅自己長那模樣,身邊還都是陳上将、約克少将這種美男,能看得上你?不過免費的嘛倒是可以玩一玩。”

“組長,那還不如給我玩玩?”原先諷刺他的那個人兩眼放光,直勾勾看着慕雨良。

慕雨良可以隐忍對與自己的言語羞辱,但一聽到他們連帶着侮辱蘇上校,不禁捏緊了拳頭,反諷道:“龌龊的人看什麽都是龌龊的,就憑你們也敢诋毀蘇上校?”

高傑等人平日裏都是以取笑慕雨良為樂,因為慕雨良息事寧人的性格,他往往都保持沉默不會反抗,平時開會偶爾發言,還有些緊張結巴,更是給了高傑不少樂子。

這一聲突如其來的反諷惹怒了高傑,他想起之前差點就要聽從慕雨良的調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他的幾把硬。”

說完,示意衆人上前要把他拖到廁所:“今天我還就看看你好不好玩!”

蘇北望結束會議正要去找慕雨良,從不遠處就聽到那幾句不遜之言,他加快腳步走到宿舍拐角處的廁所門口就看到這樣的場面。

“你們幹什麽?”蘇北望平時脾氣很好,幾乎沒有動過怒,但這畫面卻讓他怒火中燒。

高傑沒想到蘇北望此時不去休息卻跑到軍隊宿舍,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打翻在地。蘇北望使出擒拿将高傑的頭按在地上,一腳踩着他的背,冷笑道:“我正愁沒理由罷免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慕雨良見是蘇北望,不再擔心自己因為觸犯軍規而被記過,直接撕了幾個人的衣服,将他們手腳綁到一起,那幾個人卧倒的姿勢十分滑稽。

高傑卻趁機倒打一耙:“蘇上校,我們什麽也沒幹!您也看到了,是慕雨良欺負我們啊!”

“說人話!”蘇北望踩在高傑背上的力度加大了幾分,“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智商和草履蟲不相上下?”

慕雨良本來還很生氣,因為蘇北望的話還偷偷笑了一下。

“蘇上校,我錯了,但是慕雨良作為下級,先挑釁我的!我只是教訓下級而已,請您明察!”高傑見騙不過蘇北望,改了一套自認為無比合理的說辭。

“教訓下級?我還不知道貴軍等級這麽森嚴,”蘇北望諷刺道,“不用寫報告,不用彙報上級,不采用正當手段,把下級堵在廁所羞辱倒是可以啊?”

高傑聞言,冷汗都下來了,只好賠笑道:“蘇上校,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我以後給您當牛做馬……”

蘇北望見他頑固不化,直接叫人來把幾人押進了監獄,和玫瑰中将說過後,一行人将和他們“深受愛戴”的盧達少将一起,面臨軍事法庭的審判。

慕雨良期間一直同行,押送結束後,他忍不住問蘇北望:“蘇……蘇上校,您為什麽這麽相信我?”

“大概因為我們很投緣吧?”蘇北望對慕雨良會心一笑。

其實蘇亦奇的人生軌跡一直以來都順風順水,堪稱天之驕子,但蘇北望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從慕雨良毛遂自薦開始,就覺得慕雨良是一個被低估的優秀士兵。

“對了蘇上校,您……您為什麽會出現在這?”之前慕雨良就想問了。

蘇北望頓住腳步,看向他:“我是來找你的。”

“找……找我?”慕雨良難以置信地指了指了自己。

“你願意做我的親衛嗎?”

慕雨良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呆愣了半天,直到蘇北望盯着他又問了一遍,才回過神來。他習慣性地想要否定自己,但想起蘇北望在戰場上對他的鼓勵,看到此時蘇北望投來的期待的目光,堅定道:“蘇上校,我願意。”

蘇北望欣慰地點點頭。他着實很累了,一天一夜沒有合眼,又一直處于高強度的戰鬥中。和慕雨良告別後回到後勤安排的住處小憩,這時軍醫隊派人來找蘇北望:“蘇上校,吳瑛醒了!但是她非常不配合我們的檢查,我們白隊不好再給他注射鎮定劑,聽說是您救了她,所以叫我請您去看看。”

軍醫隊隊長叫白卓,是個德高望重的老醫生。

其實蘇北望回來之後消毒完有去看過吳瑛一眼,但當時吳瑛打了鎮定劑在安睡,他就匆忙趕去開會了。

他走近病房,聽到裏面刺耳的尖叫聲和哭聲:“你們別過來,別過來!”

白卓只好退了出來,正好遇到蘇北望,十分無奈地說:“蘇上校,這點小事還要打擾您真的很抱歉,我這中年大叔實在不知道怎麽和小姑娘交流,年輕護士也是束手無策,只能讓您來試試了。”

蘇北望客氣道:“沒關系,應該的。”

他走進去,見吳瑛像之前剛被救出來那樣在牆角縮成小小一團,手也不知道在哪裏被割了傷口,正流着血。

蘇北望順手拿了碘伏和換藥包,小心翼翼地問道:“吳瑛,你還記得我嗎?我是蘇亦奇。”

吳瑛滿臉是淚,聞言擡頭看了蘇北望一眼,盡管之前隔着防護罩,但蘇北望是她在亮光照進來之後看見的第一個人,他的臉深深印在她的眼睛裏。

蘇北望見她停止了哭泣,試探性地往前走了幾步,在離她還有幾十厘米的地方蹲下來,說:“你的手劃傷了,讓哥哥看一下可以嗎?”

吳瑛朝蘇北望看了一眼,慢慢地把手伸出去,表情呆滞而麻木。蘇北望給她消毒時她都好像沒有痛感一般,幸好傷口不深,不需要打破傷風和縫合,但劃的比較長。

他簡單地用換藥包給她貼了敷料,包紮了一下,還系了一個小小的蝴蝶結。

“哥哥抱你去床上休息好嗎?”蘇北望朝她伸出手,她沒有表現出抗拒。

蘇北望把她抱到床上,蓋好被子。吳瑛雖然看起來已經十幾歲了,但個頭矮小,身材瘦弱,所以縮起來只有小小的一團。

“你今年多大了?”蘇北望試着和她拉近距離。

“十五。”吳瑛怯生生地答道。

蘇北望本想多聊一些,但想到她的家人全都去世了,不想再刺|激她,只能和她介紹一下基地的情況:“你不要害怕,你現在住着的是軍隊基地的病房,這裏的醫生和護士都很好的,一會你配合他們做一些檢查好嗎?我也在基地裏,會經常來看你的,你不要到處亂跑,好嗎?基地太大,你會迷路的。”

他在來之前準備了一個小型個人終端遞給吳瑛:“你用這個聯系我,裏面已經存了我的聯系方式,會用吧?”

柒吳鎮雖然是邊陲小鎮,很多居民不擅長使用機器人,但條件并不落後,鎮上的學校、單位和基礎設施都是齊全的,個人終端的普及率也很高。

吳瑛點點頭,她扯了扯蘇北望的袖子,問:“蘇哥哥,你能陪我做完檢查再走嗎?”

蘇北望本來就是想等她做完檢查看看結果再走的,他點點頭,安慰道:“放心吧,沒事的。”

除了一些青春期婦科的檢查蘇北望避嫌之外,全程蘇北望都陪着吳瑛,她也一直安靜且配合。

等吳瑛吃完營養膏入睡後,蘇北望才去了白隊的辦公室查看各項檢查結果。

“白細胞升高,應該是因為應激狀态,紅細胞計數、血紅蛋白和血細胞比容明顯增高,血清鈉離子、氯離子倒是沒有太大變化,之前看她有些惡心嘔吐,口唇幹燥,應該是等滲性缺水,鉀偏低,缺什麽補什麽,需要立即補液,防止□□失衡。”

白卓見蘇北望講的頭頭是道,有些驚訝:“蘇上校您看得懂?還知道怎麽治療?”

方才蘇北望包紮手法十分娴熟且精巧就讓久居邊陲的白卓刮目相看了,因為大多數軍人雖然會簡單的包紮,但都包的極其難看,除了能暫時壓迫止血也沒什麽作用,更別提能看懂檢查單了。

“嗯,略懂一些,”蘇北望謙虛道,“幸好沒有大礙,但治療還需要您費心,我就先走了。”

告別了白卓,蘇北望走出病區按了按太陽穴,沒曾想竟然遇到了陳既白。

“你怎麽還沒去休息?都幾點了?”陳既白抱胸,皺着眉頭看他。

冬天的天黑的很早,加上最近天氣不好,蘇北望這才看了眼終端,竟然已經晚上七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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