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關系

關系

他們在新加坡呆了四天,十月五號回的國。

在機場匆忙道別後,有月餘未見。

十一月六號下午,束星闌收到一條消息。

“有駕照麽?”

“有啊。”

他欣喜期待着後續,卻沒有後續。

一下午,束星闌點開對話框上百次,消息都沒有更新。

他是不會主動給穆曉槐發消息的,或者說,他不能主動給穆曉槐發消息。

直到晚上十一點,穆曉槐的對話框才再次彈上來。

“有空下來麽?我在你們學校門口。帶上駕照。”

男生直接從床上跳了下去,都沖出門了,又折返回來照下鏡子。确保自己衣着得體,才飛奔下樓。

穆曉槐穿白襯衫,西裝褲,立在一輛墨綠色的敞篷mini旁邊。

束星闌跑到她面前,還喘着粗氣:“你怎麽現在過來了?”

穆曉槐不答,笑着反問他:“駕照帶了麽?”

他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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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曉槐扔給他一串車鑰匙:“上車。”

“去哪啊?”

穆曉槐用手機導航定了個位:“這兒。”

束星闌的駕照是大一寒假考的,除了逢年過節回家開開他爸的車,上路實操的機會不多。

他聚精會神握着方向盤看前方,不敢有一絲懈怠。

穆曉槐看他這副模樣,不由覺得好笑。

定位在濱州市郊的一個新樓盤小區裏,束星闌一板一眼地停好車,又迅速下車替穆曉槐開門,鞠躬做了個請的姿勢。

穆曉槐搖搖頭,笑他幼稚。随即從包裏又翻出一串鑰匙,遞給他:“喏,小費。”

束星闌有些懵,接過鑰匙。兩人一齊來到三棟的101室,穆曉槐示意他用手上的鑰匙開門。

他照做,下一秒就呆住了。

這是一間專業錄音混音的工作室,有錄音間,有調音臺,有監聽音箱,有電容話筒。設備比學校的混音室都全,還是全新的。

這裏簡直是音樂人的天堂。

束星闌興奮地到處看:“哇塞,這聲卡是六進六出的哎。”

“曉槐姐,這是誰的工作室?你朋友的麽?能不能借我們錄歌啊。租也行。”

穆曉槐抱着胸,靠在門上:“你的工作室,你自己看着辦。”

“我的......什麽意思啊?”

“明天不是你生日麽?送你的生日禮物。”

“明天不是我生日啊。”

“不是?你身份證上不是寫的19951107麽?”

束星闌撓撓頭:“1107是......農歷。”

穆曉槐:“......”

“不不不,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說着他将鑰匙塞回穆曉槐手裏。

穆曉槐也不意外,她猜到了禮物會被退回來:“是我不嚴謹了,鬧了個烏龍。”

“不過,這禮物送出去了,就沒有收回來的道理。”她牽住他的手,一根根掰開他的指頭,将鑰匙擺在他的掌心,“我想對你好,卻不知道該怎麽辦,給我個機會。”

“可是這太貴重了。”

“對你而言貴重,對我來說不算什麽。”穆曉槐直言不諱,邊說邊環他的腰,“我時間不多,你确定都要浪費在這上面麽?”

“不要。”束星闌這才一把抱住她,腦袋在她肩窩上蹭,“我一個月才見你一次。”

“癢,”穆曉槐笑着捧起他的臉,吻了上去。

唇舌相交,他們吻得忘乎所以。兩三分鐘過去才分開,束星闌喘着粗氣問:“在這?”

“不行麽?”穆曉槐的聲線低沉魅惑,“我要你每次寫歌都想起我。”

這句話引爆了束星闌,他一腳将門踢上。

穆曉槐整個月的心理疲态,都在酣暢淋漓後消失殆盡。

她趴在束星闌的肩上休息,事後閑聊:“你為什麽會學音樂啊?”

“從小我爸媽就送我去學各種樂器,自然而然就喜歡上旋律了。”束星闌正在幫她穿內衣,細心地将三顆扣子一顆一顆系回去。

穆曉槐纖細的手指在他背上畫圈:“這麽普通的理由?”

“是啊,在遇見你之前,我的生活都很普通。”

“那遇上我算你倒黴咯。”

“誰知道呢。”

穆曉槐笑,看了眼手機:“哎呀,時間來不及了,你得送我去高鐵站了。我買了淩晨一點的動車票。”

平時工作,都是齊溫接送她。可今天是私事,也不好意思麻煩齊溫。

“你今晚要回去?”

“嗯。”

束星闌不舍,低聲埋怨了句:“這麽快,下次見還不知道什麽時候。”

穆曉槐急着穿衣服,沒聽清:“什麽?”

“沒什麽。”他搖搖頭,将沮喪的表情收拾好,“我送你去。”

到高鐵站的時候已經零點四十五分了,穆曉槐匆匆忙忙往裏沖。

束星闌才反應過來,揮舞着車鑰匙大聲問:“這車怎麽辦啊?”

穆曉槐邊跑邊回頭喊道:“你的車,你想怎麽辦就怎麽辦。”

*

翌日,束星闌領着沈路和李斌山去了混音室。

三個人坐地鐵去的。

穆曉槐知道混音室離他們學校很遠,所以給他買了輛小車,方便他往來。考慮到他的學生身份,特地選了一款精致但不算昂貴的車子。她見過很多大學生開這款。

束星闌卻将它停在了小區的地下停車場裏,也沒打算再開。

不是不喜歡車,是不樂意開車。

這種時候,兩只腳踩在地上,能減少他的罪惡感。

“到底是什麽啊?一大早就把我們領這來。”沈路打着哈欠抱怨。

李斌山補充道:“就是啊,早上還有大課呢。”

“放心,來得及。”說話的同時,他已經将門打開了,“進來看看吧。”

方才還蔫蔫的兩個人像是突然打了雞血。

“我去。”

“哪個大佬的工作室啊?”

“我願意減壽三年,換在這錄一首歌。”

束星闌笑:“不用減壽,你以後可以天天在這錄歌。”

沈路一臉不敢置信:“你別跟我說,這混音室是你的。”

“是我們的。”

沈路:“......”

李斌山:“......”

兩人一副【我們不配】的表情。

“我說真的,不想試試?”束星闌握着錄音室裏的話筒問他們。

李斌山踴躍舉手:“我我我,我想試試。”

“好。”束星闌将位置讓給他,自己走出去,開始調試混響。

沈路抱着胸,立在他旁邊:“曉槐姐送你的?”

他沒否認:“嗯”

“你跟她在一起了?”

他沒猶豫:“沒有。”

“那你們現在算什麽關系?沒在一起,她就送你這麽貴重的東西?”

“這是我的私事。”束星闌臉上的笑容散掉了。

“星闌,自從上次......”

沈路還沒說完,束星闌就帶起了面前的耳機。

意思很明顯,他不想聽。

這個舉動是極其粗魯的,拒絕溝通的方式。他不想跟別人解釋自己和穆曉槐的關系。也不想聽別人的勸,斷掉和穆曉槐的關系。

情急之下,他只能選擇了這種方式。

直到裏面的李斌山唱完,蹦跳着出來問怎麽樣怎麽樣?

束星闌才摘掉耳機,一回頭,發現大門開着,沈路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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