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賭贏了
打賭贏了
周日上午。
距離上次在江邊發現程雨已經過去兩天了,我在家中吃着桑椹,右手的筆則在紙上不停滑動着。紙上面記錄着一些線條圖案以及文字,看似雜亂無章,但在我眼中卻是相連緊扣。
當我劃的入神,把紙劃破的時候,微信消息提示音響起。
我将筆放下,咗了兩口粘着桑樹汁液的手指,左手的三個手指已經被桑椹染成了灰紫色,我們手指在褲子上抹了兩下,就拿起手機解鎖。
江長歌:你贏了
江長歌:所以可以把你所猜到的東西告訴我嗎?
鳥大爺:為什麽?之前打賭是我輸了,我請你吃燒烤,你輸了就讓我參與調查。
鳥大爺:怎麽就成了我提供猜想呢?
江長歌:這是規定呀!但是你可以提供線索啊!線索有用的話,還有獎呢!
鳥大爺:江警察,不要把我當成小朋友。
江長歌:啊哈哈,那你今天有空嗎?有空的話可以來所裏一趟不?
鳥大爺:看情況,想來再來。
江長歌:啊,好的
屏幕那頭的江長歌看着我發過去的消息,朕打算在說些什麽,但随後卻将手機黑屏放進口袋喃喃自語。而在他的辦公桌上,是幾份屍檢報告。
其中一份報告是程雨的,其餘的都是幾年前的了。
Advertisement
“他到底還知道些什麽呢?”
而在家中的我,右手飛快的轉動着筆,左手從桑樹籃子裏抓出幾個往嘴裏塞,直接把枝也吃進肚裏。
我看着紙上的線條,視線不自覺的聚焦到了前方的相片,那是之前小學裏春游,雙方扮鬼臉比中指拍下的,因為怪好笑的,就被母親做成相片拿相框擺在了這。
有什麽堵的慌。
就像遇見他之前,無數次被欺負後一樣。胸口悶悶的,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樣。
我的呼吸很輕,輕到幾乎沒有,只有微小不可察覺的氣流。每當我睡醒以後,或者極為平靜的時候,就都這樣,大概是曾經哮喘的原因吧!肺活量太小。
我看見那張照片發愣,過了一會兒以後才伸手将相片擺下,只剩相框和朝上的相框背面。
籃子裏的桑拿快見底了,我就這麽全部都倒進了嘴裏,把葉子和比較硬的枝吐出來,等都咽下去了以後,才深吸一口氣。
有點疼。
原本運動幅度極小的肺,在一次大吸氣後,有一種撕裂的痛感。但這種痛感比較輕,而且也習慣了。
我把紙夾進桌面上的某本破案小說裏,我把小說放進斜挎包就下樓了。
我的房間在三樓,下樓的時候會路過二樓母親的房間,我向內瞟了一眼,房間明亮整潔,被子也是疊好了的,看不出她昨晚是否回家休息了。
走到一樓客廳,那股終年不散的涼意依舊,老舊的木制家具泛着淡淡的黴味,牆角的牆皮也因受潮而發黴。
貼滿瓷磚的廚房壁上盡是水珠,半開着的窗戶上,倒是爬着很多油似(蛞蝓),我拿鹽撒向那,将它們縮起來的身體放到一堆,拿鹽為它們蓋了一座白色的墳墓,直到鹽堆成小山丘,我看不見它們的屍體和流出的膿水。
對于這種事,我已經見怪不怪了,畢竟南方嘛!
我将門打開,外面的天依舊陰着,但好在沒有雨了。
我用腳擡起自行車的停車杆,打開厚重的鐵門,将車推出去停下。
我回頭看着這個熟悉不已的家,拿起鑰匙将屋內的涼意與我隔絕。
我将東西都放進挎包裏,騎着車走人。
警局內,一名實習警官喊着江長歌的名字,說是有個少年來看他。
我坐在椅子上,翻看着手中的破案小說,正巧讀到了其中的某段話:
“"因為屍檢還在進行中,估計要到晚上九至十點才能出報告……和七年前的一起連環殺人案并案。"李俊答道。”
我就這麽低頭閱讀着,嘴裏低語着紙上的文字。
“看什麽呢,童同學?”
聽見他說的話,我擡起頭來看着他,順便将手中攤在腿上的書立起,讓他看見書封面的書名。
“破案小說而已啦!都買來有三四年了,最近才剛去老城區那邊買了新出的第二本。”
“你這書封面本來就這樣的嗎?”
他看着書封面上幾張黑白色的臉,那是一種抽象的臉,像是半黑半白的面具,而面具上的眼睛正巧盯着人。
“嗯,買來就這樣的,其實當初就是沖着這封面好奇買的。”
我如實地說着,同時,雙手将書本合起,書簽卻仍舊夾在手上。
“怎麽啦?不去審問事聊嗎?”
我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江長歌一咽,他頓了一下才略顯尴尬的開口:
“啊,對呀,要聊天。那個審問室有人在用,所以去我辦公室吧!”
他咳了一聲,就轉身領着我往他辦公室的方向走,挺拔的脊背和剪的十分精神的寸頭,很普通啊。
“可以和我說一說,你為什麽認為是他殺嗎?”
在他推開辦公門的時候,這句話也被他說了出來,就好像稀松平常的疑問一樣,只是似乎是他職業的問題,他說出口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審問。
“我們是在聊天,不要帶上你的職業病,我并沒有犯罪嫌疑。”
我走向一旁的辦公椅,坐上去,順便借助着下方的滑輪轉了一圈。
我不經意的看了一圈,桌子上積壓着的一些紙張和檔案,亮着屏幕的電腦,以及冒着熱氣的保溫杯。
我撇見牆上的錦旗,什麽見義勇為啊,什麽什麽的誇獎有三四幅,還真是紅人。
“不好意思,職業病,所以可以和我聊一聊你的想法嗎?童同學?”
他拉開電腦前的凳子,坐上去,右手順手拿起冒着熱氣的保溫杯吹了兩口,飲用着。
“啊,行!你先叫我一聲陽哥,我再跟你講!”
我并不是故意要刁難他,只是他的那句童同學就像是教師,在詢問着學生一樣,怪慎人的,也許也就這個稱呼,能稍微親近點了。
“請開始你的演講,陽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