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需要錢

我需要錢

鑒于陳晚聲确實餓了,顧尋違想警告教訓的心瞬間休止。

折騰一通之後,沒了做飯的心思,顧尋違打電話叫人送晚餐來。

在這之前,他很有必要和陳晚聲好好談一下。

依舊是中午的藤椅沙發,陳晚聲第二次被放上去了。

顧尋違:“就這麽想跑嗎?”

陳晚聲仰躺在沙發上,就着姿勢,翹了一個二郎腿,笑嘻嘻的說:“就是想和您賽跑,玩兒呢。”

強壓住心口的怒氣,在把陳晚聲帶回來的時候,就預料到他會不斷的找機會跑。

但看見陳晚聲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能跑時,實在控制不住想要懲罰他。

能罰什麽?

飯做不來,地掃不幹淨,喂狗也不敢去,他這金主當得确實夠失敗。

當然他也可以在其他地方收取一點金主的特殊利益,但顧尋違還不想這麽快。

循序漸進,喝點肉湯解解饞就行了。

此刻的陳晚聲并不像面上這樣坦然,心跳很快,內心也在猜測這位金主大人會做出什麽樣的舉動。

他看不懂顧尋違,他可以肯定在記憶中,并沒有見過顧尋違,但是顧尋違的朋友在見到自己第一面時,就知道自己是誰。

難不成顧尋違在自己還沒見過他的時候,就已經對自己情根深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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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挑眉,少年人對自己這點自信心還是有的。

如果這樣解釋,就能說得通了的。

帶着這個試探,陳晚聲抱住了顧尋違的胳膊肘,睜着大眼睛,開始說讨巧的話:“您是不是生氣了?我以後一定不會這樣了。”

語調怪可憐的,一只爪子在顧尋違的手臂上動來動去,把想好的章程都揉散了。

眼睛裏冒着光,明晃晃的寫着:顧尋違,我開始騙你了。

算了,樂意騙就騙吧,眼下先別跑就行。

一塊看不出牌子的手表被戴在了陳晚聲的左手上,咔嚓一聲,很像是銀手镯扣實的聲音。

“它是衛星定位的,以前我出海打漁用過,到哪兒都能被定位到”,顧尋違的手揉着陳晚聲的手腕,“沒有我的解鎖,就摘不下來。”

陳晚聲勉強克制住自己,撕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好。”

等他逃出去,就找消防員叔叔一個鉗子給別了。

“那現在,我收點金主福利?”顧尋違捉住了陳晚聲的兩只手,摁在沙發邊上。

突然放大的臉,陳晚聲閃躲着偏頭,誰知正好撞進了顧尋違的意圖。

午時留下的齒痕已經不明顯了,只有淡淡的紅,在襯衫領子口半藏着。

顧尋違是沖着齒痕去的,輕輕的附上,嘴唇裏噴出的熱氣盡數留在齒痕上,一陣濕潤的柔潤在脖頸處盤旋。

翹起的腿下意識的想踢出去,卻被顧尋違的腿壓住。

等陳晚聲發顫的時候,顧尋違突然發狠的咬上去,比午時還要狠。

“你個混蛋!疼啊!”

陳晚聲的嘴是自由的,只能扯着嗓子吼,宣示着顧尋違的暴行。

顧尋違把陳晚聲的二郎腿放下,摁在沙發上:“下次,再跑,就比這次咬得還重。”

陳晚聲賭氣的背過身去。

下次,你就逮不到我了。

這人不會和外面的大黃一個品種吧,咬人真疼。

院子外響起鈴铛聲,若有人來訪,就會搖門口的鈴铛。

顧尋違看了一眼在生悶氣的陳晚聲,轉身出去了,回來的時候提了兩個袋子。

菜都被擺上了餐桌,但陳晚聲還撅着屁股窩在沙發上。

顧尋違叫了兩三聲,沒見着人動,只好走過去叫:“晚聲同學,吃飯了。”

陳晚聲捂住耳朵,往沙發裏邊蹭了蹭。

為了照顧還在生悶氣的晚聲同學,顧尋違聲音放低:“再不吃飯,就冷了。”

“不去。”

沙發角裏漏出點聲音。

既然叫不動,就只好采取一點非常規的方式了。

顧尋違将貼在沙發椅背上的陳晚聲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最終視線落在了撅起的屁股上。

拍得不重,但是陳晚聲迅速捂住屁股竄起來:“你幹嘛!”

顧尋違兩手一攤:“吃飯去吧。”

真是丢死人了,坐到椅子上之後,陳晚聲都沒忘記再瞪顧尋違兩眼。

很家常的海邊菜式,紅燒大蝦、醬汁鮑魚、排骨湯,味道偏重但是很和陳晚聲的飲食習慣。

一頓飯結束後,外邊的天開始變得暗沉。

陳晚聲在小漁村的第一個夜晚就要開始了。

每每提及“金主”兩字,和“錢、權、色”總脫不了幹系,而顧尋違想要什麽?

陳晚聲坐在椅子上,盯着另一個袋子出神。

顧尋違把碗筷簡單收拾之後,出來見陳晚聲還在發呆,便将袋子遞給了他:“上樓吧。”

陳晚聲接過袋子,被顧尋違拉上了二樓。

二樓進門後就是卧室,相當于整層樓打通了,目之所及,只找到了一張床。

陳晚聲躊躇着,沒動。

顧尋違把下樓梯的門鎖了,鑰匙扔進了門口一個需要指紋密碼的玻璃盒子裏。

沒理會陳晚聲異常的眼光,拍了兩下玻璃盒子,确定鑰匙拿不出來後,才說:“随便找位置坐一會兒,我先去洗澡,陽臺有花,可以去賞花。”

大可不必這樣防他,夜裏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想跑也跑不了。

但是已經這樣防他了,那就在規則內做點對自己有利的事:“能不能把手機給我。”

顧尋違正要脫衣服,聞言走到床邊,把正在充電的手機拿給了陳晚聲。

電量已經滿格。

見人進去了浴室,陳晚聲火速往陽臺方向走去,面向室內,打開地圖,再點擊定位。

沒等地圖加載出來,一個語音電話就撥過來了,是陳良策。

陳良策:“晚聲,尋弟在你旁邊嗎?”

陳晚聲的地圖定位被打斷,沒好氣的回:“不在,你直接說。”

陳良策的語氣很興奮:“今天主家分了我一大筆錢,聲聲再堅持一段時間,等我贏回本,就帶你回家。”

村子裏只有稀散幾戶燈,但山灣的北面,卻是一片光亮。

陳晚聲望向那片光亮,眼底有些熱,“家”這個字太遙遠了,相信陳良策給的承諾,付出的代價太重,他承受不起:“你還要去賭嗎?”

陳良策着急解釋:“我下午特意去算過了,後天我去賭,一定能贏回來,聲聲再信爸爸一次好嗎?這次以後,再也不賭了。”

“再”是無窮無盡的。

陳晚聲問了另一個問題:“主家給你拿了多少錢?”

“給了一百五十萬。”

竟然給了這麽多,陳晚聲有些吃驚:“那你欠了多少錢?”

陳良策變得吞吞吐吐:“一百來萬,我先還五十萬,然後留剩下的去回本。”

陳良策的手氣,只有剛站上賭桌的那一個月是好的,所以連他自己都說得沒有底氣。

“你說,你要帶我回家,那帶我回家需要多少錢嗎?”陳晚聲問。

陳良策咽下一口唾沫:“這個大師,很厲害,說我後天的運氣比巅峰時候還要好,到時候翻三番,肯定能賺夠三百萬。”

看來主家連陳良策也瞞着,用他的兒子填了一個天價窟窿。

陳晚聲良久沒有出聲,那邊的陳良策咬咬牙繼續說:“其實在尋弟找來之前,還有一個大投資老板只不過他沾了點道上,我沒同意。”

“你說什麽?”

陳良策努力為自己找托辭:“晚聲,你別生氣,那個老板也給三百萬,但是後來尋弟來了,我信得過他,所以将你暫時托付給他。”

“照您的意思,把我賣給’尋叔叔‘,還是為我好了?畢竟舍棄了一個大老板?”陳晚聲就不能對陳良策再抱有任何一點念想。

他的抱有念想,與陳良策的賭徒行為,毫無任何差異。

“我不用你來贖,自己把欠下的債還了,然後好好做個小買賣吧”,陳晚聲望着天上的一輪圓月,眼角帶出一串眼淚,“別給我打電話了,就當我不存在吧。”

他仿佛是個笑話。

被親爹夥同外人一起賣了,又發現他的親爹也被人騙了。

而自己竟也可笑的充當着被賣了還自己數錢的蠢笨角色。

知道真相後,陳晚聲才開始真正的無助,他已經沒有家了。

顧尋違出了浴室,就看見蹲在陽臺角落裏抱頭痛哭的陳晚聲。

于是回浴室,取了一根濕帕子,然後蹲在陳晚聲面前:“擦擦。”

陳晚聲沒擡頭,埋進胳膊肘裏:“我想靜一靜。”

手機落在了地上,屏幕還停留在與陳良策的聊天界面,在界面的最下方有一條拉黑提示。

顧尋違猜到了大概:“現在你打算怎麽做?報複回去?”

如何報複?陳晚聲突然想起下午陳多多的計劃書,以及顧尋違的提議。

他隐隐約約知道,顧尋違與陳家并不對付。

陳晚聲接過顧尋違手上的帕子,敷衍的在臉上擦了兩下,頂着紅眼眶問:“我可以後悔嗎?你當我金主,直接把錢給我如何,不多就三百萬。”

見陳晚聲的敷衍,顧尋違又拿回了帕子,仔仔細細的給陳晚聲擦臉。

陳晚聲按住了顧尋違的手:“您還沒有回答我。”

顧尋違出來得急,只穿了一條短褲,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笑着說:“你只要不站陳家,我就幫你,但你确定還需要我繼續當你的金主?”

陳晚聲說:“我需要錢。”

顧尋違說:“要錢做什麽?不會是還想要還三百萬吧?”

顧尋違一猜就着,就陳文成的心眼子,肯定會給陳良策少報錢,照目前的情形看,只報了三百萬。

而面前的陳晚聲就是缺心眼子,竟然還想拿自己填三百萬進去,自己沒錢,就把主意打他頭上了。

“有你爹在,這錢就還不清,如果陳家拿小時候的恩恩怨怨來道德綁架你呢?”見陳晚聲聽進去了,顧尋違接着說:“不如和我一起幹翻他?只要不存在,就不會有威脅。”

說這話的時候,顧尋違像極了黑吃黑的流氓匪徒。

“但我還是需要錢。”

陳晚聲像是掉進了錢眼裏,繼續堅持。

錢,并不一定是以金主的身份才能給。

要不是情況特殊,顧尋違不會用這個爛身份接近陳晚聲。

他想與陳晚聲以更加自然的方式認識,并發生關系。

顧尋違的眼裏閃過掙紮:“你堅持嗎?”

陳晚聲無比堅定:“我确定。”

月下寧靜,陽臺過風的時候,帶來茉莉的花香。

陳晚聲主動站起身,勾住了顧尋違的脖子:“金主大人,要幹嗎?”

陳晚聲的眼神直勾勾的,左手停留在顧尋違的胸肌前,手指甲撓着,胡亂點火。

顧尋違捉住了陳晚聲的左手:“今天不行,咱們下次,你需要休息。”

這是拒絕了?

陳晚聲難得豁出去一次,決不允許半道叫停,語氣帶着挑釁:“小叔叔,這就不行了?”

顧尋違把帕子扔到凳子上,捏了一把陳晚聲仍舊通紅的臉蛋:“我不想幹一個才哭過的水娃娃。”

到底誰嫌棄誰。

陳晚聲咕囔了一句:“不把人幹哭,才是不行。”

顧尋違咬牙切齒道:“我看你是成心的。”

火早就被勾出來了,要不是為了照顧陳晚聲的情緒,今兒怕是□□哭好幾次了。

陳晚聲被半拉半扯的拽進屋。

顧尋違坐在床上,對着陳晚聲發號施令:“把紙袋子拿過來,把需要的東西都放床上。”

紙袋子裏的東西,陳晚聲無意中看到過了。

他面色鎮定的挑選了兩個基礎用具,放到了顧尋違的旁邊。

“這是你主動送上門來的,晚聲同學,我再确認一次,待會兒叫停,就不允許了。”

“你怎麽這麽啰嗦。”

陳晚聲堵住了顧尋違的嘴,自顧自的去脫身上的襯衫。

顧尋違看着壓在自己身上的陳晚聲,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再由着他下去,地位就不保了。

想哭,那就哭個夠。

在海灣的小漁村裏,每戶人家相距甚遠,根本不用擔心被鄰居聽到這件事,所以顧尋違做得很放肆。

金主哪有男朋友好。

看着沉睡過去的陳晚聲,顧尋違無端冒出怨念。

扯了涼被的一角搭在陳晚聲的肚子上,又去浴室取了一根浸了溫水的帕子,搭在陳晚聲的眼睛上。

不敷一下,明天鐵定疼得難受。

只是今晚這麽一打亂,顧尋違一時分不清距離自己的目标,究竟是遠了還是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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