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領獎

領獎

“沈哥？你在裏面嗎？”

“憨憨？”沈是初開門出去又轉身關上，他覺得白京平現在應該不太想和別人交流。

“你怎麽來了？”

祝涵還有些微喘：“媛姐讓我叫你回去上臺領獎，說是彙演結束了還有個頒獎儀式什麽的。”

“領獎？”沈是初提眉看向祝涵，“我都沒這自信。”

祝涵擺擺手：“就你們演完那掌聲和讨論聲，十道節目的加起來也沒你們的大，就這還沒獎領，那我們不得起義啊？”

沈是初樂了聲，跟他走了。

最後的頒獎結果毫無疑問沈是初和宋斯雅的節目入選了，當沈是初和宋斯雅一起托着一張獎狀在舞臺上接受轟鳴的掌聲時，他不禁想到在那個灰敗的器材室，兩個人彼此交錯的掌聲。

他們是默契的表演者，也是彼此的觀衆。是掌聲的給予者，也是接受者。

等到臺下時，沈是初将獎狀給宋斯雅，笑了笑：“這個是高中的第一個獎狀，你要不要留着紀念一下？”

宋斯雅頂着通紅地兩頰小聲說了聲謝謝。沈是初揚了個禮貌的微笑，随後道了個別便轉身離開了——是往後臺的方向。

宋斯雅望着他的背影無意識的咬了下嘴唇，過了好一會兒低頭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手中寫有他們兩個名字的獎狀，從心底升上來一股暖流。

風一樣飛奔到三樓，沈是初一記精準的腳剎，攥起拳頭錘響了宿舍門。

怎麽這麽磨蹭？難不成人還沒回來？

沈是初自己擰開門把手，往裏掃了下，待看着什麽之後，瞪着眼睛頓了一秒便條件反射似的把門“啪”地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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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完之後又忍不住想自己心虛個幾把，不就看到個背麽，給自己無語了一通又再次旋開門直接進去了。

這次只看到半個背。

白京平沒管後面的聲響，兀自把套了一半的長袖穿好，然後才轉過身，接着有幸親眼目睹了沈是初眼睛發直地盯着自己的腰部，然後微微突出的喉結滾了下。

白京平：“......”

沈是初也不尴尬，色眯眯說：“我可以感受一下你的腹肌嗎？”

“不可以。”

“可是我活了這麽多年都沒有摸過呢。”

白京平蹙眉：“想摸自己練去。”

沈是初終于把視線轉開了，睨了他一眼，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吝啬又不通人情的老太婆，“你小心一點，說不定哪天給你下個迷藥，到時候一次性摸個夠。”

白京平的眼睛威脅性的冷了下。

“摸夠了還不行，我要把你搬到大街上，再立個牌子，摸5秒5塊錢，10秒7塊，從此靠你的肉|體發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

白京平一臉“你再說一句試試”的表情，沈是初看他這反應忍不住樂了聲，靠近幾步眨了眨眼睛，叉着腰探着頭緩慢說：“你竟然沒打我，哇哦，我好感動哦。”

白京平冰涼涼地看着他，一只手象征性地緊了緊。

沈是初立刻縮回去：“別上火！”

“滅滅火氣滅滅火，”說着還做了幾下往白京平身上潑水的動作，“開個玩笑，那個什麽，我過來是給你送個東西的。”

白京平其實在他第一次開門的時候就注意到他手裏卷着的張紙了，從中間的空隙處可以隐約看出橙黃的顏色。

“就是這個。”沈是初雙手呈給白京平。

果然是獎狀。

白京平那對淩厲的眉毛剛要皺起，就看見獎狀首行赫然出現的“白京平”三筆觸俊逸的大字。

【白京平和沈是初同學，在××國防基地與我校聯合舉辦的軍訓報告表演中表現優異......】

白京平捏着手中這片橙黃色的紙木然片刻，緩慢地擡起頭看向沈是初。

沈是初嘴角漾着好看的笑，把那張紙抽回來：“就是給你看一眼，這個我要拿回家裱起來挂客廳，好不容易拿個獎狀得好好嘚瑟嘚瑟。”

白京平幹咽了下，過了片刻偏過頭輕聲丢了句：“随便你。”

沈是初突然曲着身子湊近白京平，眨了下眼睛，“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兒嘛。”

末了還特別補了句：“放心，不是要摸你腹肌。”

白京平半擡着眼皮觑了他一眼：“什麽事。”

沈是初突然靠近，在離白京平一步之隔處停了下來。他擡着眼睛看進白京平的眸子。

“白京平，我奶奶是個超級大話痨，跟她待在一起耳朵根本就歇不了那種，而且她嗓門還很大。”

白京平上身不自在地往後傾了下，不知道沈是初要幹嗎。

“她跟我說過很多話，很多很多，有不少都是胡說八道，比如，飯吃的越多長得越高，再比如，吃飯最好泡湯，連湯夾水的，有營養。”

白京平一擡眼就能碰到沈是初注視着自己的目光。人們都說，一個人的眸色會随着年齡的增加而越來越淡，可沈是初的眸子給白京平的感覺......像初生的嬰兒，黝黑幹淨，明亮清澈，又像是七八歲什麽都不懂只知道要糖吃的小孩兒，仿佛憂愁煩惱本來就與他無關。

“雖然但是，她也說了很多特別有道理的話，比如，千萬要保護好自己的眼睛，看一會兒書必須放松休息再繼續，再比如......”

沈是初的聲音漸漸放緩了：“再比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去路，活着的人是如此，死去的人也是。”

白京平倏地擡眼，看見沈是初彎着眸子看着他，沈是初輕輕念了聲他的名字，繼續道：“你爸爸在那邊，會好好的，所以，你在這邊，也要——”

沈是初上前一步，擡了雙手扯開白京平的嘴角。

“——好好地生活。”

沈是初眨巴着眼睛看着白京平，這家夥宕機似的，什麽反應都沒有。不過這樣看起來呆愣愣的，還挺可愛，也正好任自己“揉捏”了！

想是這麽想，手上卻不敢再有什麽動作。想他是有多大的勇氣才敢上手捏白京平嘴巴子的，萬一白京平心情不好，然後再一個後空翻給他撂倒......想想就疼。

沈是初吸了下鼻子，讪讪地放下手。

他明明扯的挺輕的，可是白京平臉窩處還是微微泛了紅。

沈是初忽然想到在器材室時，他心中升起的想要抱他的想法，一時又慌亂起來，匆忙找了衣服丢下一句：“熱死了，洗澡去了。”

心不在焉地洗完澡，踱步回來時宿舍好不熱鬧。

不知道祝涵說了什麽惹到衆人，現在正被幾個男生壓在床上錘，祝涵無力反抗，笑罵着衆人。

注意到沈是初進門，祝涵又喊了聲：“啊，沈哥救我！”

嚎了半天，擡手見他沈哥仍在一臉思索地看着他被衆人欺負。

祝涵：“......”

祝涵無奈，只好繼續任人宰割。

沈是初初中就聽說過男生之間經常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小群體中基本上每個男生都會輪一遍，沈是初雖然跟他們玩得好，倒從來沒有接觸過這類玩笑，可能因為他是走讀生的關系。

這類玩笑的尺度可比“抱抱”大了不知道多少。

而且，他看見流浪狗也會有抱一下的想法，上次就是因為那個小哈士奇不肯給他抱他硬要抱然後不幸被咬的。

他只是看白京平可憐，同情他，想安慰他......

所以那種想法很正常，他這麽左思右想扭扭捏捏才是不正常。

不要多想了。

沈是初這麽告訴自己。

沈是初走到白京平旁邊，他正在往行李箱裏收拾東西，沈是初蹲在他身旁，問：“嗳，祝涵怎麽得罪他們了？”

白京平往他們那兒看了一眼，又轉回來看着沈是初，意有所指道：“他是你大房。”

沈是初挑眉，呦，這是在怪自己嗎？

沈是初笑着說：“你看騎在他身上笑得最開心的，那還是我二房呢。”

白京平：“......”

沈是初道：“你不用擔心，真要有什麽事兒祝涵早吼了，他們鬧着玩兒呢。”

想來白京平心裏也清楚，不然也不會自己在這兒安安靜靜地收拾東西。沈是初又道：“明天別去酒店了，跟我回家吧？”

白京平的動作頓了一下，不置可否。

白京平在這裏舉目無親，總不能一直呆在酒店吧？現在這種情況，沈是初覺得從此以後他倆同吃同住互相照應是順其自然的事情。

“我有個遠房親戚在西中旁邊有個閑置的小平房，就和我們班那教學樓隔了一道牆，我爸還在裏面裝了空調，洗衣機，電腦，電冰箱，微波爐——”

白京平擡頭靜靜地看向沈是初。

沈是初抿抿唇，“而且他今天過來給我打疫苗的時候告訴我——”

白京平低了下眼睛，開口打斷道：“我明天——”

沈是初以為白京平是嘴上不好意思，于是搶話道：“告訴我他已經換好了2米的大床。”

“......”

白京平靜靜地看着他，沒再說什麽。

于是沈是初一直到臨睡覺前心裏都美滋滋的。

真應了那句日有所思夜有所想，這天晚上沈是初夢到了白京平。

白天沒敢做的事情晚上在夢裏無所顧忌地全幹了。

他從背後環着他的腰身，手指順着腰窩逡巡的小腹處，慢慢向上胡亂蹭着。

夢裏倒沒有多少旖旎的心思，所有的行為像是本能一樣。

本能的，他朝白京平的小臂探去。

還沒尋到自己想去的地方，就被一直幹燥有力的手捉住了。

這夢做的還挺細致，沈是初掙開他的手，然後尋着他發硬的指尖一個一個蹭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沈是初醒來時，夢中的觸感仿佛猶在指尖。

“沈哥，你醒了？”祝涵看過來，“快起吧，待會直接去吃早飯，再收拾收拾就坐車回去了。”

沈是初撐起身子，感覺有哪裏不對勁。

噢，這好像不是他的床。

？

！！！！！！！！！

腦中忽然回憶起昨晚那個夢，沈是初被吓得一下子撲棱起來。

“噢，白京平他早就走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走的，阿哥第一個醒的，那時候白京平就沒在了。”

沈是初的眉毛忍不住擰起來。

“嗳沈哥，不過你怎麽在他床上？”

“這題我會！”另一個男生接話，“肯定是他上完廁所看下鋪沒人直接躺上面了呗，他又不是第一次幹這事兒了。”

沈是初：“......”

這樣嗎？他确實有印象自己下床去衛生間來着......

程博爾也笑起來：“你心可真大，爬幾步梯子和多疊一床被子，誰都沒你會選。”

沈是初愣了兩秒，又鑽回被子把自己埋起來。

還好還好，他緩慢地松了口氣。

不過想想也不可能是真的，現實中的白京平哪可能像夢裏那樣容忍他對他......這樣那樣。

沈是初搓了搓臉。

他自己想起來還特麽有點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