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
第 35 章
謝禾吃完了最後一份冰淇淋甜點,心滿意足地靠在椅子上,揉了揉他圓滾滾的肚子。
他看了眼牆上的時鐘,還不到八點鐘,又偷偷瞄了眼靳聿炎眼中的神色——欲望與隐忍交織其間,不分勝負。
他于是立馬提議:“這附近有一片人工湖,還挺漂亮的,待會兒我們去那兒走走吧,正好我消消食。”
靳聿炎低下頭看了眼手表,朝謝禾指了指表盤,委婉而又含蓄地說:“謝禾,時間不早了。”
“不是還不到八點嗎?”謝禾假裝沒有聽懂他話裏的暗示,“我們去湖邊走一圈,然後再走回家,差不多能在十點前回到家。”
他估摸着這兩個小時路走下來,靳聿炎應該沒有心思再做那檔子事情了。
豈料靳聿炎似笑非笑地問道:“謝禾,你确定到時候你還有力氣做別的事情嗎?”
謝禾對上他毫不掩飾的目光,腦海中自動冒出幾個少兒不宜的畫面,他強裝鎮定地反問道:“什麽別的事情?大晚上我可沒有別的事情要做了。”
靳聿炎伸手一把握住了謝禾搭在桌上的手,帶着一層薄繭的粗糙指腹在他柔軟的掌心裏來回劃過,故意挑動他的心弦。
“謝禾,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我可期待很久了。”
面對着低沉而又喑啞的祈求,晦暗不明卻翻滾着欲望的眼神,謝禾的心髒撲通撲通跳得飛快。
他用力抽回手,下意識地将視線瞥向了別處,小聲說:“拜托,我們明明前天才做過好嘛,你就不能歇一會兒休息休息。”
“不能。”靳聿炎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拒絕了。
“你!”
哎,看來找個老中醫給他調理調理身體這事情必須得盡快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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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禾長嘆了一口氣,豎起一根手指,勉強答應下來:“就一次哦。”
靳聿炎笑着重新握住了他的手,說:“好,就一次。”
謝禾要是知道他這會兒心裏頭在想什麽,一定會非常後悔答應他的請求。
兩人離開餐廳,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晚上的涼風掠過湖面,再吹拂到他倆身上,卷走了他倆內心些許的躁動。昏黃的路燈照在石子小路上,鋪就了一條長長的小道。
謝禾吃飽喝足後心情不錯,任由靳聿炎牽着他的手,甚至揉捏着他的掌心。
“靳聿炎,你生日在什麽時候?”
“怎麽突然想起來問我的生日?”
“诶呀,就是突然想起來嘛,你快說。”謝禾絕不會承認自己最近突然刷到了許多戀愛帖子,忽然意識到戀愛中的情侶會在一起慶祝生日。
靳聿炎正要說出他的生日,對上亮晶晶的一雙大眼睛後,突然改變了主意,轉而說:“不告訴你。”
???
謝禾哼哼兩聲:“不說就算了,那你生日那天就沒有禮物了。”
靳聿炎聽到這話,心裏頭高興得不行,然而臉上還是淡定的樣子。
“可是我沒有問過你,就知道你的生日在十一月六號。”聽起來十分委屈的一句抱怨。
那還不是因為你背地裏調查過我,恐怕不止我的生日,我的身高、體重、血型、既往病史你都了如指掌!
謝禾心裏頭默默吐槽,沒有直接拆穿他,而是說:“不說算了哦,過了今晚我可能就記不住了。”
靳聿炎連忙停下腳步,用力地拉住了謝禾的手,在他的耳邊鄭重說道:“是6月17號,還有兩個多月就是我生日了,你一定不要忘了。”
“知道啦知道啦,”謝禾看着他深邃而又溫柔的眼睛,故意調侃道,“诶呀,你也知道我最近很忙,很可能會忘了。”
靳聿炎的眉頭一皺,捏着他的手更加用力,沉聲道:“謝禾,我已經告訴了你的我的生日,所以你一定不能忘了。”
十分不客氣甚至帶着點命令的語氣,謝禾也沒有白長一身的反骨,于是他也十分不客氣地故意問道:“那我要是真忘了你的生日呢?”
靳聿炎眼裏的光頓時消失殆盡,今夜璀璨的星空似乎都無法照亮他這雙深邃的眼睛。
謝禾不由地心頭一緊,有些後悔故意這樣說了。然而他剛想開口解釋,就被摟入了一個溫暖結石的懷抱之中。
靳聿炎的兩只手緊緊地摟住他的後背,下巴搭在他的肩上。
“謝禾,自從我父母離開以後,再也沒有人對我說過生日快樂了。”
平靜到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一句話,卻在謝禾的心上撞出了一片巨大的漩渦。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沒有人對他說過生日快樂?
小說裏的靳緒林、安柏,還有那麽多那麽多圍繞在他身邊的人,難道他們都不記得他的生日嗎?還是說在靳緒林眼裏,他只是一個優秀的繼承人;在安柏眼中,他只是靳家未來的家主;在旁人眼中,他只是靳家高高在上的大少爺......
謝禾鼻頭一酸,懸在空中的手很快落在了靳聿炎挺拔的後背上。
此時他已經不會再去思考路上是否有行人經過,他倆親密的舉止是否會被人看見。
他只想好好地摟着靳聿炎,去撫慰這個高大身軀底下掩藏着的脆弱靈魂。
謝禾在他的耳邊,鄭重地承諾:“靳聿炎,以後你的生日我陪你過。”
“謝禾,你答應我了,可不能反悔。”
“答應你,絕不反悔。”
兩個人在湖畔邊上緊緊相擁,近得能通過胸腔感受到彼此心髒的跳動,今晚璀璨的星空與柔美的月光是他倆的見證。
*
自從上次給虞晚楓發了他小叔和某位女士共進晚餐的照片後,這小子居然人間蒸發了似的,短信不回電話不接,不知道去哪兒鬼混了。
謝禾正糾結着要不要哪天親自上門去找他的時候,居然收到了他的來電。
“魚魚,你小子又去哪兒潇灑了?”謝禾不客氣地大聲質問。
然而電話那頭卻沒有任何回應,只有隐約的、斷斷續續的抽泣聲。
謝禾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他握着電話問道:“魚魚你哭了?誰欺負你了?”
小聲的抽噎很快變成了大聲的哭泣,裏頭夾雜着幾聲含糊不清的話語。
“你別急,慢慢說,”謝禾自己卻急得在原地來回踱步,他撓了撓後腦勺,問道,“你現在在哪兒?我來找你。”
虞晚楓吸了吸鼻子,抽抽噎噎地說道:“我,我就在家裏......”
“好,你等我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後,謝禾來到了虞晚楓的公寓,一進門,滿屋子的酒氣快要把他嗆暈。他一眼便看到了茶幾邊上擺着的酒瓶子,約莫有十七八瓶。
虞晚楓這會兒正靠在沙發上借酒消愁,他一手拿着一包抽紙,一手拿着一個酒瓶子,喝一口酒,便落下兩滴淚。
“魚魚,你別喝了!”謝禾走過去一把奪過他手裏的酒瓶子,勸道,“你還記不記得你上次是怎麽勸我的?借酒消愁愁更愁!”
虞晚楓用他腫成兩個大核桃似的眼睛望着謝禾,啞着嗓子說:“你快把酒還給我,我心裏頭難受。”
“難受也不許喝了,更何況喝了這些酒就能讓你不難受嗎?”謝禾坐到他邊上,一把摟住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把事情說出來,我給你分析分析,絕對比喝酒管用。”
虞晚楓往他懷裏拱了拱,紅腫的眼睛裏又落下了幾滴淚。
“噢噢噢,不哭了不哭了,”謝禾伸手揉了揉他的臉頰,睜大眼睛笑着調侃道,“再哭下去要哭成胖頭魚了。”
虞晚楓頓時再也掉不出一滴淚,氣得快要把嘴噘到天上去,生氣地喊道:“謝禾!”
謝禾嘿嘿一笑,又揉了揉他的臉頰,說:“不哭就好不哭就好,現在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嗎?”
虞晚楓長嘆了一口氣,向後一倒靠在了沙發上,整個人看上去病恹恹的。
“你振作一點,”謝禾一把将他拉了起來,拍了拍他的後背,安撫道,“這世上就沒有你虞晚楓跨不過去的坎,不是嗎?”
虞晚楓轉過頭來看向他,紅腫的眼睛裏流露出各種情緒,他無奈地自嘲一笑:“這個坎,我可能一輩子也跨不過去了。”
謝禾不由地緊張起來,眼皮子也跳了兩下,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繼續說下去。
“謝禾,你知道我暗戀了這麽多年的人是誰嗎?”
謝禾搖了搖頭,內心的直覺讓他産生了一個不好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