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
程沅迷迷糊糊被牽着走了一路，心情輕到像踩在軟綿的雲裏。
又甜又柔。
一直到教室門口季池才松開了手。
他乍一放開程沅還有點不習慣，下意識回手勾，伸到一半猛地往回縮。
程沅震驚極了，羞恥地後退半步，眼神迷茫又慌亂，忍不住在心裏譴責自己。
……真是丢死人了！
班裏還有其他人在，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他輕咳兩聲，小聲說：“那個……下周六就是我的生日了啊。”
“嗯，我記得。”
“那我讓老媽給你寫個請柬，你到時候直接來。”
季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天晚上，想去游樂場嗎？”
程沅有些心動，想到什麽嘴角又耷拉下來，抱怨：“可是我走不開，那天好多人會來，估計得忙到很晚。”
季池觀察他的神色，輕柔一笑：“沒關系，那就結束了再去。”
“真的？！”
“當然。”
程沅驚喜的不行，心裏咕嚕咕嚕美到冒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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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他故作為難，傲嬌道：“那我就勉為其難答應了吧。”
……
今年的生日會果然和程沅想的一樣，還是這麽無聊。
程父程母特地提前一周趕回來陪程沅過生日，并組織了這場生日晚會。
雖然不用繼承家業，但程沅的生日會充滿了商業氣息，完全就是一場成年人的交際。
而對嬌生慣養的程沅來說，這場晚會簡直就是折磨。
此刻，光影交錯，樂聲悠鳴，每個人的臉上都挂着客套的笑。
程沅被迫穿上量身定做的深色小西裝，乖巧地跟在父母和哥哥身後，被領着見了一大堆不認識的人。
快兩個小時下來，他腿都酸了。再加上心裏惦記着季池，程沅很想溜。
可惜這種場合父母難得不會縱容他，逼着哄着都不準他離場。
程沅看了眼手腕，這是蘇淃送他的限量版手表。結果發現快七點半了，這是他和季池約好的時間。
他想看手機有沒有信息，又意識到不妥當，不太高興地嘀咕：“怎麽還沒結束，再晚點季池都要來了。”
程遇側耳，低聲問：“季池？”
程沅還以為他忘了季池是誰，急忙去瞄前方的父母，發現他們沒聽到才松了口氣。
他悄咪咪地提示：“就是，救我的那個啊，你忘了？”
“沒忘。”程遇一頓，只是有些意外。
他自認還算了解自己的弟弟，之前見面，程沅明顯是不太喜歡這個季同學的。
大概是少年人的自尊心作祟，甚至是有點避着對方。
程遇問：“怎麽突然請同學來參加了？”
程沅噎住，不知道怎麽回答。
他支支吾吾道：“因為他家沒有門禁嘛，可以一直陪我玩。”
其實以前生日會，程沅也請過小夥伴來參加生日會，只是每次沒等程沅有空，他們就因為家裏有門禁很快就離開。
久而久之，程沅就不愛請同學來參加自己的生日會。
不過季池可不一樣。
對方沒有父母管着，就沒有門禁，時間十分自由。
程沅表情有點驕傲，小聲強調：“我的生日他怎麽能不參加呢，我可是他唯一的朋友。”
程遇一怔。
他倒是聽說過別人介紹‘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之類的，像這樣主次反轉的，還是第一次。
他停在程沅臉上的目光若有所思。
“你和這位季同學關系好像不錯。”
“嗯嗯，因為我倆之前是同桌。”
程母注意到他們兩個在聊天，微笑着走過來，“你們兩個在說什麽悄悄話？快過來。”
“沒有。”程遇回神，拉着程沅走過去。
程母知道程沅想走，壓低聲音安慰：“見完最後一個季家就可以去玩了。”
程沅眼眸一亮，頓時打起精神，也因此錯過了羅素然臉上一瞬間的複雜情緒。
程沅：“好！”
不過，姓季？
他在心裏嘟囔，居然和季池同姓，真巧。
然而等真正見到了季家的代表，程沅才是覺得真的巧，小臉震驚。
“姚……老師？”
此刻出現在面前的姚景不同于在學校裏，對方穿着一身得體正式的西服，臉上挂着淺淡的笑，禮貌地把手上的禮物遞過去。
一旁的管家連忙接下。
姚景微笑點頭：“生日快樂，程沅同學。”
程母訝異地問：“沅沅，你和姚先生認識？”
程沅遲疑地點頭，“呃，他是我現在的英語老師。”
“是的。”姚景禮貌地對程母笑，神情自若，态度非常友好，“我現在在一中教書，沒想到這麽巧啊。”
此話一出，程家人快速對視一眼。
和祖上正經經商的程家不同，衆所周知，季氏早年起家并不光彩，道上無人敢惹。還是自當今家主季振鴻掌權後才逐漸洗白，如今在兩道都混得很開。
事實上，兩家并沒商業上的往來。
因此，姚景代表季氏來參加程沅的生日晚會更是無稽之談。
姚景很客套：“今天來的匆忙了些，見面禮備的不太周全，還望程總見諒。”
“姚先生哪裏的話，你有心了。”程父神情沉穩不變，率先表态，“請入座。”
與此同時，季池走進程家大門。
他把請帖遞給門衛，進去後拿手機給程沅發了信息。
恰時，細微的讨論聲落入耳中，季池腳步驟然停住。
“剛剛那輛邁巴赫真是季家的人？”
“對，我親眼看見那個養子下車的。”
“嘶，真是奇了怪了，這兩家是有什麽合作？最近也沒聽說啊。”
“不清楚。”那人壓低了聲音，“不過我親眼看到的，那個姓姚的可是連請帖都沒有，一開始被攔下來了。”
“我看這養子，不會是想借程家的手站穩腳跟吧。”
兩人對視一眼，皆默契地壓低聲音，“都說季家那位快不行了。我估計這季家啊，最後還得落入這養子手裏。”
“真的？可是我前段時間怎麽隐約聽說季振鴻好像還有個親生兒子……”
聲音漸行漸遠，良久，季池才動了動。
他握着生日禮物的手微微蜷，向來毫無波瀾的眉宇閃過一絲陰郁。
終于應付完所有來賓，程沅把主場交給父母，在姚景溫柔到滲人的眼神中離場。
他拿出手機看信息，發現季池二十分鐘前就到了。
程沅連忙回了個電話，很快被接通。
“喂。”程沅舉着手機東張西望，“季池你在哪呢？”
“在室外。”周圍挺吵鬧的，季池嗓音有點低，報了個具體方位。
程沅沒察覺異樣，“好，那你在那等我呀，我去找你！”
不到五分鐘兩人就成功接頭，程沅歡歡喜喜地領着人上樓，回到房間就把門關上。
結果他鎖完門一回頭，發現季池還站在原地盯着他。
程沅吓了一跳，感覺怪怪的：“怎麽了？”
“沒有。”
季池收回視線，捏了捏他的臉：“沅沅，你今天很好看。”
程沅一愣，下意識瞅了瞅自己身上。
他今天的裝扮都是造型師精心搭配的，比平時正式不少，穿着貼身的小西裝，還特地做過發型，像個不谙世事的小王子。
程沅被誇得心裏美滋滋的，尾巴得意地快翹起來：“我本來就好看啦。”
季池輕笑了一聲，把禮物遞過去，“成年快樂。”
程沅接過來，眼睛滴溜溜地轉，禮貌地問：“我現在可以拆嗎？”
“可以。”
得到準許，程沅毫不客氣，三除五下就拆開了包裝，把禮物拿出來。
他愣住，随即發出驚嘆：“哇！”
程沅完全沒想到，季池居然會送他項鏈。
其實他一直以來對項鏈都有點小偏見。
因為長着一張可愛秀氣的臉，再戴上項鏈，程沅總怕別人誤會自己是小女生，就不肯戴。
小時候程母去寺廟祈福，給他求了個平安符他都不願意戴。
不過季池送的這條項鏈很不一樣。
鏈子是細閃的銀色，環環相扣，最中間有一個小小的立體吊墜，是企鵝的形狀。
程沅掂了掂，聽到細微的聲響，疑惑：“裏面還有東西？”
“是平安扣。”季池點頭，主動打開給他看。
程沅眼巴巴地拿起那個很迷你可愛的平安扣，小心翼翼地放回去，“快合上快合上，不要掉了。”
“嗯。”季池問：“要帶嗎？”
程沅理直氣壯地指使人：“好吧，那你幫我。”
季池也不生氣，挑起鏈子解開，緩緩俯身靠近。
屋內只開了一盞小燈，光線略顯昏暗。兩人的距離被拉近，感受到他的呼吸，程沅縮了縮，“唔，好癢。”
“嗯？”季池低應了一聲。
他眼眸在暗處看不清情緒，手指停在程沅白皙的頸邊，似不經意地刮過，惹得少年微微一顫。
程沅有點受不了了，縮的更厲害，反倒像是在投懷送抱。
他感覺氣氛有點怪，臉也好熱，忍不住推了推對方的胸膛，力度卻像撒嬌。
他語氣幹巴巴的，很輕：“好了沒呀？”
季池快速系上，退開半步，“好了。”
程沅這才松了口氣，又有種說不出的遺憾。
他剛剛還以為季池想親自己呢。
反應過來後，程沅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
……這有什麽好遺憾的！
程沅感覺自己不對勁，頭頂快熱到冒青煙了。
季池注意到他泛紅的臉頰，眼神微閃，體貼地問：“怎麽了？”
“沒什麽沒什麽！”
程沅心虛得很：“你先随便看看，等我一會兒，我換個衣服再出去！”
季池還沒來得及應答，程沅就咻的一下跑走了，背影慌亂又笨拙。
季池這才收回目光，踱步觀察程沅的房間，目光漫不經心地略過一寸一角。
可以看出程沅是真的很喜歡企鵝。偌大的桃木書櫃沒幾本書，全是跟企鵝相關的手辦，中間還夾雜着幾本漫畫。
而書桌上除了本童話書，還擺着自己送給對方的企鵝夜燈，以及吃剩三分之二的奶糖。
季池垂眸，指尖輕敲桌面，随手拿起童話書。
下一秒，帶着簡筆卡通畫的書名映入眼簾——
《兒童經典讀物：小企鵝歷險記》。
他啞然，随即發出一聲很輕的笑。
程沅很快換好衣服從衛生間出來。
他沒注意到季池在看什麽，“好了，我們走吧！”
季池緩緩把書放回原位，回頭，“好。”
……
夜晚的游樂場很熱鬧，九點也依舊很多人。
程沅對自己感興趣的事物向來精力充沛，拉着季池瘋玩了大半個夜場還興致勃勃。
“季池，我要玩這個！”
他努力擠進射擊的攤位，頻頻回頭，生怕季池跟丢了。
恰巧擠進去時，老板在說這一輪的規則，“這一輪的獎品是個玩偶，三局兩勝，每人都擁有一次求助外援的機會。有人要來參加嗎？”
程沅順着老板的手望去，看向了這一輪的獎品，是只抱着胡蘿蔔的毛絨兔子。
他眼睛咻的亮了，舉手：“我！”
“我！”
同時舉手的還有個高高瘦瘦的男生，看着和程沅差不多大。
兩人對視一眼，皆看到彼此眼底燃起的勝負欲。
程沅對自己的射擊盲目自信。
因為他小時候玩過一段時間，雖然比不上專業的，但玩游戲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只是程沅沒想到，那個男生也很強，這一來一回，兩人勉強打成了平手。
為什麽說是勉強，是因為程沅覺得對方好像是故意在溜着自己玩。
童演笑眯眯地說：“同學，玩的不錯嘛。可惜今天遇到的是我，注定你贏不了喽。”
“你別太得意！”
四周圍觀的人有點多，程沅包袱重，成功被挑釁到了，不肯服輸。
他氣呼呼地鼓起腮幫，洩氣地看向一旁的季池。
恰好一旁的季池也在望着他，眼眸帶着細微的笑意。
兩人意識對接，程沅頓時有了底氣，對老板說：“老板，我要求助外援！”
童演根本不在意，嘲笑：“同學，你找別人也沒用，這玩意我從小就練……”
只是他話還沒說完，就見那白淨少年身邊多了個人，氣質清冷疏離，活脫脫一張厭世臉。
對方眼眸輕飄飄地掃過來，惹得童演一哽。
老板問：“真要換？”
“嗯。”這次是季池說的，很自然地和程沅換了位置。
童演看對方據槍的姿勢，神情稍變，微微正色起來，認真幾分。
程沅毫無所覺，只是亢奮地比手勢，盲目相信：“季池加油！”
……
五分鐘後，程沅成功抱得玩偶歸。
他臉上的笑都壓不下，得意得不行，特地把玩偶擺在那男生面前晃，吐舌頭：“我的了。”
童演氣急敗壞，“靠！有男朋友了不起啊。臭情侶不好好在家呆着出來虐什麽狗，都給爺爬！”
程沅一愣，否認：“我們才不是情侶。”
“裝也不裝的像一點，都穿情侶裝了還說不是！”
童演罵罵咧咧地走了，徒留兩人在原地。
程沅一臉尴尬，下意識打量兩人的穿着。
因為當時急，他的衣服是随便從衣櫃裏拿的，白T恤配藍白漸變的牛仔褲。而季池今天穿的也是白襯衫加牛仔褲。
這麽一看，還真的挺像情侶裝的。
程沅有點不自在了，眼神微微閃躲。
他很別扭，轉移話題：“我有點累了耶。”
季池沒有拆穿他，“那找個地方休息。”
十分鐘後，兩人找到一個相對僻靜的露臺。
這裏的地理位置很優越，擡頭可以看見滿天星星，往下能夠觀察湧動歡笑的人群。
瘋玩了兩個小時，程沅興奮勁緩過來，是真的有點累了。
程沅好奇：“你怎麽知道這裏有個露臺的？”
“之前做過攻略。”
“……哦。”
兩人一陣無話。
原本抱在程沅懷裏的玩偶早就到了季池手上，程沅開始沒話找話，幹巴巴道：“你抱着累嗎？要不還給我自己抱吧。”
“不累。”不過這麽說着，季池還是把玩偶遞了過去。
程沅伸手去接，卻觸不及防被扯了下，落入溫熱的懷抱。
他驚呼一聲，下意識摟住對方的腰，力度很緊。
程沅被吓得不輕，仰起頭想說話，唇卻剛好卡在了喉結的位置，瞬間不敢動了。
他甕聲甕氣地問：“怎、怎麽了？”
季池輕輕埋在他頸窩，呼吸掃過耳垂。
“程沅，我喜歡你。”
這話程沅不是第一次聽，卻還是沒出息地顫了一下，如電流穿過全身，傳來陣陣酥麻感。
漫天的星光閃爍，與露臺底下熙攘歡笑的人群共同見證了這句溫柔的表白。
四周很安靜，安靜到可以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但又很吵，紊亂的心跳與呼吸充斥耳膜，在黑夜中一切都變得很敏感。
心跳劇烈跳動，呼之欲出，分不清是誰的。
而此刻，他和季池正隔着一個玩偶在相擁。
程沅咬唇，很小聲問：“季池，你為什麽會喜歡我呀？”
季池喉結微滾，沒有猶豫：“因為你可愛。”
程沅頓時發飄了，嘴角微微翹起，做好聆聽贊美的準備。
結果等了一會兒，對方卻沒下文了。
程沅不敢相信：“……就沒了？”
“嗯？”季池的嗓音模糊。
程沅頓感受傷，感覺自尊心受挫了，用力推開對方，氣呼呼地拉開距離。
明明問題是他自己問的，結果卻因為不滿意對方的回答想發脾氣。
“我就沒有其他優點了？”
程沅不肯相信季池這麽膚淺，小聲質問：“我不聰明嗎？不好嗎？”
“很聰明，也很好。”季池眉眼含着細碎的笑，答得很快，看着卻像忽悠。
“那你怎麽……”
“就是因為我覺得你哪裏都好，”季池面不改色地打斷他：“所以你所有美好的品質在我眼裏都很可愛。”
“……哦、是這樣。”
其實程沅沒怎麽聽懂，但還是分得清這是句表白情話的，腦袋暈乎乎。
他臉爆紅，胸腔膨脹的不行，結結巴巴的，像個小鹌鹑似的不敢說話了。
糾結許久，他黏糊糊地問：“那你以後，會一直對我好嗎？”
季池指尖一蜷，聲音略微發緊：“當然了。”
“那好吧。”程沅羞赧又笨拙地走過去，重新伸手環住他。
他拿開玩偶，臉輕輕貼上季池的胸膛，結果卻聽到了對方急劇跳動的心跳。
程沅愣住，沒想到季池這麽喜歡自己，竟然這麽緊張。
……原來只是表面看起來鎮定呀！
他害羞又驕傲，其實很高興，但覺得此刻應該嚴肅點，還是忍住了。
程沅故作兇巴巴地放狠話：“要是你以後對我不好，我可是要分手的！”
聽着這毫無威懾力的威脅，季池溫柔地笑了：“好啊。”
程沅傻乎乎地問：“那你現在，是不是我男朋友了？”
“嗯。”季池喉嚨幹渴，微微低頭。
下一秒，他在程沅發燙的臉頰上落下了輕柔一吻，就如初春未消的雪。
“生日快樂啊，男朋友。”
……
程沅感覺自己像是喝醉了酒，一整個晚上都是飄在雲端裏，沒有一點實感。
一直到第二天，他慢慢從自己柔軟的大床上爬起來，傻乎乎地揉搓臉蛋，還是不敢相信。
……怎麽突然就多了個男朋友呢！
不過脫單了，當然要第一時間和朋友分享。
程沅腦子還未完全清醒，但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李貿。他快速打下一行字，卻在發送的時候難得良心發現，猶豫了。
……還是不要去刺激表白失敗沒多久的人了吧。
不過，還能和誰說呢？
雖然他和季池不算早戀，但還在上學，也不太好和別人分享。
程沅絞盡腦汁，思來想去，最後終于選擇了一個倒黴蛋。
他翻出昨晚拍的相片，是自己和季池的牽手照，還是趁對方沒發現偷偷拍的。
程沅傲嬌地努努嘴，決定勉為其難地發給自己的死對頭蘇淃，眉梢帶上細閃的笑。
七彩小湯圓：［圖片］
七彩小湯圓：我男朋友（小企鵝試探.jpg）
那頭回的很快。
卷毛不卷：？！我靠！！
沉寂幾秒，對方直接發來一條語音，顯然很震驚：“男的？？！”
七彩小湯圓：對呀。
那頭更震驚了，語無倫次：“卧、卧槽？！”
程沅皺皺眉，不太高興地打字：不許說髒話。
七彩小湯圓：還有男的怎麽了，你性別歧視呀？
卷毛不卷：……
卷毛不卷：哼，也不知道上次搞性別歧視的人是誰。
蘇淃說的上次還是喊他見面那次。程沅心虛了一瞬，但很快又直起腰板。
七彩小湯圓：我又沒歧視。
七彩小湯圓：反正，他現在是我男朋友。（轉圈圈）（撒花）
蘇淃難得沒有怼他，而是立馬打了電話過來，問東問西的。
尤其是問到季池時，蘇淃那氣洶洶的架勢，仿佛要扒出人家祖宗十八代問候一遍。
程沅語氣裝的很平常，其實臉上的傻樂藏都藏不住，像只驕傲的小孔雀。
只是在聽到對方支支吾吾問“怎麽能确定對方也喜歡自己”時，他詭異地卡頓了下。
程沅其實也不知道，黏糊糊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就突然和我表白了……”
“……！”蘇淃出奇地憤怒了，“狗男男！”
惹死對頭生氣的後果就是對方不願意在聽了，而是轉移話題。
其實他打電話來本來也不只是盤問程沅這突如其來的戀情，“快點快點，老規矩。”
程沅頓了下，有點不滿地嘟囔：“你幹嘛呀，我還沒說完呢。”
“那你數完再說。”
“好吧。”程沅從床上笨拙地爬起來，開門去到另一個專門放生日禮物的雜物間。
這是兩人的老規矩了。
因為生日時間相近，兩人從小就愛攀比是誰收到的生日禮物較多，非常幼稚，卻樂此不疲。
去年，是蘇淃贏了。
想到這裏，程沅也精神了，暗戳戳想扳回一局，也不挂斷電話，開始數自己的生日禮物。
等好不容易數完，他累死了，虛虛地報了個數。
結果那頭的蘇淃笑的很得意，“程小沅我比你多一份，我又贏了哈哈哈哈！”
程沅當場氣成河豚，很不服。
他沒想到自己又輸了。
然而想起什麽，他眼睛驟然一亮。
“不對不對，我少算了。”
程沅急忙忙伸手去摸自己昨晚忘記解下的項鏈，“我漏算了我男朋友送給我的禮物！”
蘇淃的笑容一僵。
程沅很得意地說：“是一條項鏈，還有一個兔子玩偶，四舍五入就是兩份，現在是我比你多一份。”
蘇淃第一個不同意，“什麽鬼，都是同一個人送的，你這只能算一份！”
程沅很理直氣壯：“這是兩個東西，那就是兩份禮物，為什麽不能算是？”
他很輕地‘哼’了一聲：“真過分，誰讓你沒有男朋友送兩份禮物的。”
蘇淃瞪眼，一時間竟然無法反駁，只能憋出一個字，“……靠。”
程沅得意洋洋地宣布：“所以，今年是我贏了！”
電話那頭的蘇淃不知是羨慕還是氣的，沉默許久，氣急敗壞地留下一句‘脫單了不起呀’，挂了電話。
程沅很滿意這個結果，也不介意他挂電話。
他翹起的嘴角還沒壓下去，手捏着頸間的企鵝吊墜把玩，臉逐漸紅撲撲的。
捏着捏着，他試圖打開看看裏面的平安扣，可惜打不開，就放棄了。
程沅摸摸發燙的臉，‘嗚’了一聲，重新撲回了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