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

程沅去醫院處理好傷口就回家了。什麽探店,被這個插曲搞得完全沒了心情。

保镖已經把事情實時報告給程父程母,接下來魏文樂會怎麽樣他都不想知道,但想來下場不會太好。

回到房間程母就來了電話,細心安慰。

程沅從小就嬌氣,每次生病受傷父母都會在身邊,現在這樣受委屈卻沒人在身邊還是第一次。

他聽着耳邊溫柔的語調,沒忍住問了句:“老媽,那魏文樂會怎麽辦?”

程母頓了下,柔聲說:“媽媽會讓他受到相應的懲罰的。”

程沅這才放心了,但還是覺得氣得不行。

他想不明白怎麽會有人這麽壞,而自己也太倒黴了點。

傷口還是火辣辣的疼,程沅通完話後依舊氣不過,決定尋求男朋友的安慰。

結果電話打過去,對方竟然拒接了。

程沅愣住,就看着對方很快發過來信息。

c:現在不太方便。

c:布置的卷子都做了?有沒有不會的?

像一個膨脹的氣球被引爆,程沅只感覺一股氣流沖上腦殼,心裏的委屈和惱怒被瞬間放大,鼻子一酸。

他又氣又委屈,一上頭就拍了張受傷膝蓋的圖片發給對方,很沖地發了條“那你別管我好了”的語音就關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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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完電話後程沅就後悔了,憋屈地倒在床上蒙着被子,眼裏的淚珠半掉不掉,好想哭。

他心想電視劇果然沒騙人,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雖然他自己也是男生。

可是這才戀愛沒一個月呢,就這麽敷衍了?

不知道季池有沒有再發信息來,程沅獨自陷入悲傷,壓根沒再看。

不知道胡思亂想了多久,阿姨過來敲房門,喊他。

阿姨:“沅沅,你同學來家裏了。”

“誰?”程沅有點懵,忍着痛正欲起身,結果聽到門外傳來別人的聲音。

他隐隐約約聽到對方禮貌和阿姨說了句什麽,是很熟悉的聲音,程沅一呆,敦地一聲就坐回床上,結果因為幅度太大,疼的直抽氣,眼眶又是一紅,逐漸濕潤。

門重新被輕敲了兩聲,門随着話語一同被打開:“我進來了。”

聽到腳步聲,程沅莫名有點緊張,他緊繃着小臉,眼神亂飄,咬着唇就是不肯看門口。

很快,腳步聲越來越近,人站在了面前。

季池先是蹙着眉頭蹲下去,嚴肅地盯他已經包紮好的傷口,目光又移到程沅的小臉上,伸手摸了摸,“生氣了?”

“我才沒有呢。”程沅拍掉他的手,眼眶還有打轉的淚珠,不肯看他,賭氣:“不要你管,忙你的好了。”

季池也不生氣,再次去摸他的臉,這次沒被躲開。

他眼眸是不加掩飾的關心:“是我不好。和我說說,怎麽會摔成這樣?”

程沅本來就想哭,這句關心就像是什麽催化劑,他徹底繃不住了,委屈地直掉眼淚。

季池拿紙輕輕擦拭眼淚,耐心又溫柔地注視他。

果不其然,對程沅來說這種眼神就是鼓勵,沒多久他就主動開口,委屈得不行:“還不是魏文樂那個神經病,他就是故意踢我的!”

季池眉目一斂,“魏文樂?”

程沅現在很需要一個傾訴對象發洩,跟倒豆子似的全盤托出,越說越激動,白皙的臉平添豔色。

季池沒有問他去那個地方幹嘛,當着一個合格的傾聽者,時不時幫他拍背順氣。

等程沅終于說完,他才收斂眼眸的不明情緒,安撫:“嗯,我知道了。”

程沅腦袋一卡殼。

知道什麽了?

季池見他迷茫的模樣,也沒有解釋的意思,而是盈盈一笑,牽起他的手親了親手背。

這個動作來的毫無防備,程沅原本還想繼續吐槽的話霎時卡在嘴邊,略微不自在。

結果令他更不自在的還在後面。

因為下一秒,季池直接起了半個身子,輕柔地貼上他的唇。

程沅僵住了。

其實季池不是沒有親過他,表白那天就親了額頭。可是嘴對嘴的親吻的确是第一次。

他感覺季池的嘴唇很涼,和自己的一點都不一樣,冷絲絲的,但很快又炙熱,就連吸吮的動作存在感都這麽強烈。

明明視角上季池處在下方,卻很自如地占據了主動地位,手無師自通地勾住程沅的腰身。

程沅沒經歷過這麽刺激的事情,嗚咽兩聲,身體忍不住發軟,嘴巴細微張合。

随後,他的嘴唇被人一點一點地撬開了。

獨屬于另一個人的氣息逐漸充斥在口腔,柔軟的舌尖試探交纏,溫柔又缱绻的動作彰示着主導者的耐心。

程沅眼睛都瞪直了,下意識想推開,最後不知道怎麽的方向感混亂,竟然演變成主動往對方懷裏鑽,像投懷送抱。

季池胸腔溢出一絲很輕的笑,程沅也被自己蠢到了,害羞地閉上了劇烈顫動的眼睛。

……

這個吻持續的不算久,但足夠讓程沅沒心情再想其他的事情。

結束後,他氣喘籲籲地靠在季池懷裏,鮮豔的唇還覆着一層潋滟的水色。

程沅軟綿綿地哼唧一聲,忍不住質問:“你怎麽能這樣呢?”

“怎麽樣?”

“就是…這、這樣親我啊。”

“那你讨厭這樣嗎?”季池的語氣和模樣很認真,似乎程沅說不喜歡就真的不會再做了。

當然沒有了!程沅羞赧地咬住唇,糾結幾秒還是實誠地搖頭。

季池沒有跳過話題的意思,“那是覺得不太舒服?”

“不是!”程沅臉上有一絲可疑的紅暈。

其實他覺得……接吻還挺舒服的,軟軟的,就是有點酥麻。但總體感覺還不錯。

“哎呀你好煩。”

見他還有想問的意思,程沅有點惱羞成怒了,動手推人:“我就是不習慣。你下次能不能忍住、或者提前和我說一聲……”

季池怔然片刻,眉宇染上一點笑意。

他故意附在對方耳邊,很為難道:“那怎麽辦?我會忍不住。”

程沅不信:“騙人,怎麽會忍不住?”

“因為很喜歡你,就會忍不住。”

程沅被突如其來的表白打的猝不及防,結巴了老半天,臉越憋越紅:“啊…是這樣啊。”

但不可否認程沅被哄好了,連帶着把自己今天的倒黴事都抛擲腦後,嘴唇微微翹起來,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季池目光重新投向他的膝蓋,眼神暗了幾分,手很輕地撫摸,“痛不痛?”

“痛,痛死了。”有人在身邊哄着程沅就嬌得不行,微微鼓起腮幫。

他眼睛滴溜溜的轉,試探地說:“我走路都好痛,這幾天都不想去上學了。”

季池想了想,說:“可以。”

程沅以為自己聽錯了,生怕他反悔,忙說:“真的?”

說實話,他剛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想得不是老師批不批準,反倒是怕季池不同意。

沒想到季池還是這麽好說話。

真不愧是他的男朋友!

季池:“嗯。畢竟高三是以複習為主,放學後我來幫你補習也是一樣。”

程沅顯然雀躍得不行,小心思全寫在臉上,快要樂開花了。

天知道他被迫學了這麽久有多累,終于可以休息幾天了。

而且補習什麽的,到時候他可以拉着季池玩游戲看漫畫,做什麽都行,保證能把人忽悠過去。

卻像是知道他心裏所想,季池提醒:“沅沅,調研考試就剩幾天了,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程沅一僵,小臉瞬間皺成苦瓜,“哦,想起來了。”

“記得就行。”季池覺得有點好笑,惡趣味地掐他的臉,“試卷做完了嗎,我們來補習?”

“……”

程沅不可思議地看着他,直瞪眼。

他原本以為季池是開玩笑的,沒想到對方是認真的,坐到書桌上翻了翻程沅的錯題,直接就講起了卷子。

不僅是這次,接下來程沅在家修養的那幾天,對方就像是提前知道了他心裏的小心思,到程家除了幫他上藥,就是公事公辦地補習,一點也不給程沅忽悠的機會。

幾天下來,程沅萎了,敢怒不敢言。

他甚至覺得不如在學校呢。

起碼學校沒有誘惑自己分心的游戲機和漫畫書。

幾天下來,他的傷已經好多了,已經拆了繃帶。

直到調研考那天,就只剩下很淺淡的烏青與結痂的疤痕了。

程母解決完國外的事務就回國了,剛好是程沅考完那天。程沅背着書包朝校門走,看到在前方等他的季池,瘋狂招手。

他喊道:“季池!”

季池站在雕塑旁,手裏還拿着手機,下意識望過去。

他眉眼微斂,低聲說了句“知道了”就快速挂掉電話。

剛好程沅走過來,季池收好手機:“走吧。”

程沅壓根沒發現,還沉迷在喜悅的情緒裏,去搖他的手,眼睛亮亮的:“我老媽今天從國外回來了,肯定帶了好多禮物。”

季池揉揉他的頭發,說:“嗯,那今天不補課。”

程沅頓時笑得更開懷了,要是後面有尾巴,肯定是翹得高高的。

他哥倆好似的拍拍季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挑禮物的!”

季池失笑,把他送到車邊。

看着人上了車,等車子走遠,季池才緩緩收起笑意,朝離家相反的方向而去。

……

夜幕逐漸降臨。

魏文樂煩躁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前幾天巷子裏的路燈突然壞了,漆黑一片。這一片本來就不太安寧,加上這幾天遭遇的事,他心裏的恐懼被放大了,步伐不自覺加快幾步。

魏文樂現在非常後悔。

假如時光能倒流,那天他絕對不會招惹程沅。

有錢人果然都是黑心的,就因為他‘不小心’踢了程沅一腳,第二天竟然直接有律師找上他家的門,要求巨額賠償。

不僅如此,這幾天還總是有一些社會青年和混混出現在他家附近,詢問鄰居說要找一個叫‘魏文樂’的人。

事情很快就傳開,周圍的住戶都指指點點,可是他根本就不認識他們!

魏文樂氣憤的咬牙切齒,又忍不住心慌。

他甚至能感覺到,他爸媽眼中的欲言又止與恨鐵不成鋼已經變成了徹底的失望。

想起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他面部逐漸扭曲,身體氣的發抖。

他情緒壓抑太久了,終于爆發地朝鐵柱子踢了一腳,“程沅,去死吧!”

做完這一切後,魏文樂又害怕一抖,靠在柱子上喘氣,惶恐的眼底還藏着嫉妒與不甘。

突然,“咔嚓”一聲響,細微的火在前方亮起。

寂靜的黑夜最容易放大動靜,魏文樂吓得臉色一白,“誰,是誰在前面?”

打火機‘吧嗒’又關上,暗夜中唯有香煙燃燒的紅點亮着。昏暗的光線下,缭繞的煙霧襯得來人五官如同覆上一層薄紗。

下一秒,魏文樂聽到了不疾不徐的腳步聲,一步一步,正朝自己走來。

他心狂跳,身體卻像是被定住一樣,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甚至連聲音都發不出。

額頭滴下豆大的汗珠,他臉色慘白。

“你、你是誰?”

耳邊很快響起一個聲音,陌生中帶着些熟悉。

對方語氣很好奇:“你剛剛是說,想誰去死?”

魏文樂沒認出來,整個人都在發抖,終于懂得後退兩步,惶恐: “不是,我亂說的……”

對方沒有說話。

魏文樂還以為是自己的求饒奏了效,張張嘴剛準備再說點什麽,突然一陣風快速掠過,他的膝蓋傳來劇烈的疼痛。

魏文樂失去支撐,猛地半跪下去,忍不住吃痛地叫了幾聲,臉色慘白無比。

籠罩在黑夜下的五官略顯陰沉,季池若有所思地盯着對方跪下去的左腿。

“是這只?”

抽過煙的嗓音略微沙啞,他視線逐漸移到完好無損的右腿,一字一句問:

“還是,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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