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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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沅去瞟她的神色，眼神閃過一絲懊惱，臉逐漸發燙，自閉的像只小鹌鹑。
其實他從來沒有想過談戀愛這件事要瞞着父母，但絕對不是現在。
他和季池才在一起沒多久呢。
而且最關鍵的是，程父程母知道季池的存在後一定會事無巨細地調查對方，他不想季池的生活被打擾。
雖然已經隐約猜到了點，但程母眼神還是有點複雜。
她見程沅那副欲言又止的羞赧模樣，終是嘆口氣：“來和媽媽說說吧？”
“……”
不到十分鐘，程沅把這段剛開始的戀情交代完了。
他本來就是能藏住事情的性子，被‘審問’自然是兜不住的。
程沅說完以後觀察他媽的臉色，感覺好像還可以，試探地問，“老媽，你應該不會棒打鴛鴦吧？”
羅素然表情愈發複雜，好氣又好笑，只好說：“不會。但是媽媽想見一見他。”
程沅剛放下的心立馬提起來，緊張道：“現在嗎？有點太早了吧…要不、要不等寒假？”
程母短暫地沉默片刻，“好吧，但是你們已經高三了，現在還是得以學習為主。”
“嗯嗯！”程沅說：“季池可是年級第一，而且天天都逼我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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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素然啞然片刻，無奈失笑，“嗯。”
程母沒在國內停留多久，很快又出國處理事務。
程沅回校後，也準備月考。
自從進入高三，小考大考接連不斷，他都習慣了。
等結束為期兩天的考試，終于迎來了程沅心心念念的國慶節。
國慶大家都忙，程沅也就沒出國和家人團聚，剛好就在國內和季池待在一起。
十月份的太陽已經不那麽毒辣了，但還是曬。
程沅全副武裝出門，怕熱連小風扇都拿上了，在車裏就開始使勁吹，對着扇葉呼氣。
他和季池約好在商城門口見面，一到就看見了對方。
季池的長相和氣質都實在太出衆了，明明是慵懶地站在廣告牌的陰影下，卻仍不失淩厲感。
兩人距離稍遠，程沅心情很愉快，直接打了個語音電話過去。
手機振動時，季池才收回視線。
在不到五米處的花壇下，有只橘貓懶洋洋地躺着，時不時揮揮尾巴。
看起來就很招程沅喜歡。
他按了接聽。
程沅喜悅的聲音傳到耳邊：“季池快擡頭，我到啦！”
季池配合擡頭，捕捉到了某個活躍的身影。
“好。”季池朝前走幾步，重新落入了日光下，向他走去。
他牽起程沅的手走，“熱嗎？”
程沅聞言，立馬把風扇對着他吹，得意自己的先見之明：“不熱，是不是很涼快？”
“很涼快。”季池很懂他，配合：“沅沅好聰明。”
程沅驕傲：“那當然！”
過了一會兒，他忍不住把風扇對準自己，又開始呼呼哈哈的玩，像個傻子。
快走到花壇時，季池突然松開手，側身換了個位置，擋住他的視野。
程沅不解地看着他：“怎麽了？”
“沒什麽。”季池笑得溫柔，順手幫他擦鼻間滲出的小汗珠，“想幫你擋太陽。”
程沅一聽，心裏甜滋滋的，重新把小風扇對準他。
他低下頭掩飾熱意，嗓音膩歪黏糊：“唉呀…知道了知道了。”
很快兩人就到了密室店門。
聽說這家是新開的店，體驗和服務都不錯，好評很多。
顧及到程沅，季池原本是想選純解密的主題。奈何程沅又菜又愛玩，非要選恐怖流，還很壯烈地選了恐怖指數五顆星的。
訂票前，季池盯着介紹裏那五顆閃亮的星，“真的要玩這個？”
“對呀。”雖然程沅光看海報就覺得恐怖，但他激動的不行，脆生生地反問：“難道你怕嗎？”
說完，他一錯不錯地盯着看季池的反應，圓溜的眸子蘊起很明顯的期待。
看出他打什麽主意，季池突然輕輕地笑了。
他就勢示弱，配合地扯程沅的衣角，垂眼：“怎麽辦，是有點害怕。”
程沅眼睛一亮。
他在心裏偷偷地笑，十分仗義地拍拍小胸脯：“沒關系的，我一定保護你！”
“好。”季池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這個主題不是對抗類型，兩個人也能開。因為是第一次體驗，工作人員很耐心地跟他們講了注意事項。
不一會兒，又有一個工作人員過來，詢問他們是否願意接受拼場。
工作人員解釋：“有一波客人也想玩這個主題，但是他們不願意等，所以想和你們拼場一起玩。”
程沅聞言，好奇地朝對方身後望了望，果然看見了三男兩女，和他們年紀相仿。
有個穿棒球衣的男生察覺到了程沅的目光，直勾勾地盯過來。
程沅連忙轉移視線。
工作人員說：“如果二位願意的話，我們會按照拼場的價格如實退款的。”
“不願意。”季池很幹脆。
程沅也不太願意，他只想和季池一起玩：“抱歉，我也不想。”
工作人員連忙說好，很快就離開了。
兩人準備好後，進密室開始游戲。
在進房間十秒之前，程沅還興奮的不行，像只吸了貓薄荷的貓，興奮又活躍。
他很有責任感地拉住季池，大言不慚：“別怕，跟在我後面，我保護你！”
然而一進去，程沅就知道自己大意了。
這個密室光線昏暗，而且過道非常窄，最多容納兩人。
才進去不到一分鐘，狹暗的過道就傳來了猛烈的拍擊聲。
程沅被吓的一顫，緊張兮兮地四處張望，弱弱道：“什麽聲音？”
季池思索了下，“喪屍”兩個字還沒說出口，下一秒，就看到程沅被吓到直接跳起來——
程沅表情驚恐。
誰能告訴他，NPC是什麽時候跟在後面的啊啊！
醜陋且恐怖的喪屍以一種極其扭曲的姿勢出來，速度飛快，還發出詭異的低喝聲，看架勢像是要貼臉沖過來。
程沅被吓到寒毛豎起，猛地哆嗦。
在不幸與其中一個喪屍NPC對視上後，他瞳孔驟縮，發出一聲急促的尖叫。
什麽保護男友都忘了，他手都在抖，撒腿就要跑。
“救命，快跑快跑！！”
他不管不顧就要跑，甚至差點想松開季池的手。不過對方抓的很緊，站在原地根本拽不動。
季池嘴角稍稍一收，眼眸微斂。
程沅驟然驚覺，尴尬又羞愧，連忙回頭扯他：“季池，我們快、快點走吧！”
因為受到驚吓，再加上一點難以言說的愧疚，狂奔的路上程沅忍不住和季池說話求安心，可惜聲音都在抖。
很快兩人跑到一個死胡同裏，被迫停下休息。
“這個好可怕，我後悔了……”程沅聲音很弱，覺得自己丢人，眼眶也微微泛紅。
季池安靜地盯着人看了幾秒，才把他拉入懷裏。
“不是還說要保護我？”
他輕輕幫程沅拍背順氣，安慰：“沒事，他們現在還沒追上來。”
“嗚…我一開始覺得都是假的，肯定不恐怖。誰知道他們這麽敬業，吓死人了……”
然而話音才剛落下，兩人就又聽到了喪屍們嘶吼的聲音。
程沅被吓到了，小臉發白。
他環住季池的手愈發用力，朝他懷裏躲，嗚咽：“現在怎麽辦？”
季池環顧四周環境，“我們先爬上那節車廂。”
兩人迅速走到攀爬處，程沅試着往上爬，結果差點摔倒。
“我、我腿軟……”
季池觀量了幾眼梯子的高度，沉吟：“我背你。”
程沅一愣，抽噎：“真的？”
“嗯。”
季池說做就做，直接把人背了起來。
不過帶人攀爬始終比較吃力，速度難免慢了些。兩人爬上去時，後面的NPC剛好追了上來。
程沅惴惴不安：“他們會不會爬上來？”
“應該不會。”
喪屍智力明顯是比較低的，但卻總能準确地找到他們。
“沅沅，接下來都不要說話了。”季池嗓音很低，在昏暗的空間內顯得空靈。
“如果我沒猜錯，這些喪屍應該是聽聲辨位的。”
“……”
程沅僵住，立馬屏住了呼吸。
……
兩小時過去，體驗終于結束了。
因為季池的耐心安撫和引導提示，後半段程沅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引來喪屍。解密他也派不上用場，全程除了驚吓再無其它體驗感。
等走出房間時，他臉都憋紅了。
他額前的碎發也被汗打濕了，黏在額頭上，漂亮的眸子挂着半掉不掉的淚珠，再配上紅撲撲的臉蛋，非常惹人憐愛。
程沅整個人緊緊貼着季池，出去了都不肯松開手。
“好吓人。”
他被季池半摟着走出去，神情恍恍惚惚，聲音虛飄：“我們以後還是不要玩恐怖主題了。”
“好。”
兩人走出店門時，正好先前那群少男少女也走了出來，雙方打了個照面。
估計是不願意等，對方選了其他主題玩。
對面的棒球男孩投來一個輕蔑無語的眼神，程沅遲鈍地反應過來什麽，羞恥地退出了季池的懷抱。
季池倒是神色未變，伸手幫他擦擦汗，“餓不餓，去吃飯？”
程沅不好意思地抿唇，局促：“走吧走吧。”
兩人去了火鍋店。
直到落座程沅都還沒緩過來，緊緊牽着季池的手，兩人并排坐下。
巧的是，他們前腳剛踏進店門，後腳那群少男少女也跟着進來了。
不僅如此，對方還在他們旁邊落座了。
程沅一眼就看到了他們，心裏總覺得怪怪的，沒想到這麽巧。
特別是對方隊伍中那個穿棒球衣的男孩，似乎總是時不時盯着他看。
不過程沅沒多想，朝季池那邊靠了靠，重新把注意力放在菜單上。
不一會兒，旁邊桌的人開始聊天了。挑起某個話題後，幾人哈哈大笑，很吵。
那棒球男孩睨了旁邊桌子的人一眼，悠悠轉回頭去，意味不明地說：“看來是真的矯情。”
同桌的人發出幾聲附和的譏笑。
然而旁桌的人卻毫無反應。
他不甘心，聲音又大了點，故作誇張：“诶你們不覺得那種行為很像倒貼嗎？哈哈哈那幅故作脆弱小白花的樣子是真的廉價。而且還好會裝死哦……”
其實被內涵的當事人是真沒有聽到。
程沅心大，注意力全在手裏的iPad上。估計就算聽到了也不會覺得對方在說自己。
倒是季池倏地擡眸，朝他們瞥過一眼。
那棒球男孩對上他的眼睛後，莫名有點發冷。
一群人下意識住了嘴。
點好餐後，程沅去了趟衛生間洗臉。
他剛走開沒多久，隔壁桌就有人站起來了，正是那個穿棒球衣的男生。
對方拿着手機走過來，谄媚地開口：“帥哥，加個微信呗？”
季池捧起水杯抿了一口。
那男生見他不搭理，說：“剛剛那個是你對象？沒事，我們就想和你交個朋友啊，占個好友位，又沒別的意思。”
季池這才看了他一眼。
那男生以為有戲，殷切地把手機往前送了送。
季池突然露起一個很輕佻的笑，語氣溫和：“你不覺得，自己這種行為很像倒貼嗎？”
那男生臉色一僵，“…什麽意思？”
“看來還很會裝死。”季池輕輕地‘啧’了一聲，語氣冷下去。
“确實很廉價。”
……
程沅回來時，發現旁邊桌換了人，不再是那三男兩女。
他奇怪地‘咦’了一聲，想問季池，卻發現對方似乎興致不高，淺淺打消了念頭。
這頓火鍋吃了快兩小時。
因為心裏裝着事情，程沅吃的都不香了，時不時瞥瞥季池，在對方發現時又欲蓋彌彰地收回。
季池也不知道有沒有發現他的心不在焉，反正沒開口拆穿。
直到出了火鍋店，司機到了以後，程沅才鼓起勇氣扯了扯季池的衣角。
季池這才停下腳步。
“怎麽了？”
程沅欲言又止，小聲嗫嚅：“對不起。”
季池神色淡淡的，問：“怎麽突然要道歉？”
“就是，在玩密室的時候，我不是故意想松手的。我當時就是太害怕了……”
程沅低着頭，磕磕絆絆地解釋，本能想啃指甲，發覺不合适就放棄了。
他緊張又忐忑，小心翼翼地看着季池：“對不起，你能原諒我嗎？”
季池盯着他看了許久，眉眼怔忡，随後俯身附在對方耳朵低語了句什麽。
程沅聽完，猛地睜大了眼睛。
他神情呆呆的，随後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次變紅了，像只煮熟的蝦。
“你你你、你怎麽……”
程沅的神情慌亂無措，語倫無次，嘗試了幾次都沒法組織一個完整的句子，還逐漸大舌頭。
在發覺季池眼中明晃晃的笑意後，程沅升起一股莫大的羞恥，快要惱羞成怒了。
最終，他破罐子亂摔地嚷出一句‘我不要理你了’，‘咻’地鑽進了車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