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前往北界
前往北界
這一年師門三人頻頻在外游歷，偌大的山頭就只有琳琅和游無方兩人，琳琅修為尚淺，連營養不良都剛被養好，自然還離不得五藏山，游無方只能也在這陪她拘着。
在經歷了一年的學習和愛心老師們的開的假期小竈後，琳琅終于在二年級開學前擺脫了九漏魚的身份，可喜可賀。
門派大比恰逢異世的國慶，好消息是師兄師姐比賽時她可以去現場加油，壞消息是之後的秘境之行她肯定會大量缺課。
琳琅覺得她還是有希望回到老家的，為了能順利畢業，下午上完課她就趕緊抱着流雲和紙筆去找游無方了。
誰懂啊，當代中學生去趟秘境還要找監護人簽字請假啊！
苗婉和游無方交談了足足一刻鐘，确定琳琅是要進行一種特殊的學習并且沒有生命危險後，才批準了她那張請假時長不明的荒謬假條。
端着仙風道骨的樣子和苗婉談了半天，游無方擦擦額頭不存在的虛汗，劈手搶過徒弟手裏一顆黃澄澄的柿子就開啃。
院子裏的柿子樹或許是天賦異禀，今年果子不僅又大又甜，成熟期的時間也拉開了，這才八月初便已經成熟了第一批果子。
琳琅本就是拿來給他吃的，她收起流雲，拿過游無方簽了字的請假條小心地吹幹，問道：“師父，您知道哪裏可以弄到蠱蟲嗎？”
“你要那醜玩意幹什麽？”
“也有好看的嘛，今天上課時苗老師就給我們看了她的大蝴蝶，可漂亮了。”琳琅比比劃劃，“苗老師說再過兩年可能就要學這個了，弄不到蠱蟲自己養的話有點難辦啊。”
幼蟲太過脆弱，經不起空間傳輸。
“苗老師？就是剛剛問你為什麽要請假的年輕先生？你們書院怎麽什麽東西都教。”
“你不懂，這是我們那邊的傳統，頭三年啥都學個基礎，後四年再選喜歡的深入研究。苗老師可是正統的苗女，聽說她不會說話時就在玩蠱蟲了。”琳琅心馳神往。
“怎麽，你過幾年還想深入研究苗蠱？”
“也沒有吧，就是好奇，學學又沒什麽壞處。”
“別找我要，要養你也別在山上養，五藏山上你和蠱蟲只能留一個。”游無方連連擺手，一臉嫌棄。
“那好吧。”琳琅唉聲嘆氣地往外走。
“等一下。”
琳琅回頭，眼睛亮晶晶的，游無方遞過來一塊大琥珀，說道：“這東西是我早年間偶然得的，好像是能防蠱蟲，你拿去分一下，一人戴一塊免得中蠱了。
“還有這個，占星門內部的符箓和陣法大全，你不是在研究符箓嗎，拿去拿去，就當是你今年的生辰禮。”
“好嘞，我就知道師父最好了。”琳琅笑得甜滋滋的。
“嘴甜也不能在家裏養蠱！”
“哼！”琳琅抱着琥珀和書扭頭就走，反正五藏山這麽大，她随便找處山頭就可以養。
*
琳琅下山找匠人把琥珀分成了五份，自己和二師姐的做成珠串，剩下的三個人都使劍，就做成玉墜編在劍穗上。
約好三日後來取，琳琅拎着打包好的晚飯和給師父買的燒雞，便騎着掃把上山了。
這一年別的不說，乘蹻和懸浮決她已經用得極熟了。上山後游無方不在，琳琅把燒雞給他放下後便回了自己房間用飯。
吃飯時也不忘翻着流雲，畫面雖然可以放大，但密密麻麻的篆刻字認起來還是極為艱難，琳琅看完一頁就要揉一會兒眼睛。
這是她掃描了半本符箓和陣法書後才從汪老師那換來的寶貝——有關血緣的禁書閱讀權限。
十幾年前，竹蘭書院的蔣蘭蔣院長在路邊撿到了一名發着高燒的男童，退燒後，男童什麽都不記得了，只知道自己似乎是叫星元。蔣蘭無夫無子，又實在找不到他的父母，便将他當做親生子來撫養。
蔣星元十二歲時，蔣院長意外身亡，他也被游無方撿了去。
琳琅剛入門時看着甚是瘦小可憐，他怕師父養不好孩子，才硬是把琳琅養得白白胖胖後才再次出山。
喝下最後一口面湯，琳琅抹抹嘴，繼續聚精會神地翻閱着流雲。
她無意間聽師父提起過，身世是大師兄的心結，蔣院長的意外身死是他修煉變強的執念，執念過深，所以他的修為進益雖快，但心性卻遠遠不足。
心境跟不上修為，長此以往必生禍患。
她不能做到死而複生，但至少可以盡力幫大師兄找一找父母的線索。
*
昨晚看書看到半夜，次日休息，琳琅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打着哈欠推開了房門。
門前擺着三個錦盒，她揉了揉臉清醒過來。拆開盒子，裏面分別是橘金裙衫、祥雲發簪和一塊玉佩。
是她的十六周歲的生辰禮，看來他們都已經回來了。
前世她出生在開學日的前一天，也就是八月三十一日。
但這個世界的歷法用得是陰陽歷，她便也入鄉随俗，把自己的生辰定在了八月初三。
琳琅回屋換上新裝備，洗漱後聞着甜香就朝着小廚房走去。
果不其然，唐至音正在小廚房門口百無聊賴的守着。
琳琅撲過去，一邊推廚房門一邊問：“師姐，你們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都不告訴我？”
唐至音鉗住她的手：“還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別鬧，你大師兄和師弟正在裏面忙呢，別過去打擾他們。”
嗅着裏面的甜香，琳琅就猜到他們要做什麽了。
去年她過生日前提了一嘴想吃蛋糕，蔣星元琢磨了兩天，最後做出來的蛋糕雖然是用山藥做的“奶油”，但味道也還不錯。
她醞釀表情，決定在蛋糕出爐後給予他們最大的鼓勵。
*
“天啊，你們這是怎麽做到的！”
琳琅是真的驚了，大小約有十寸的雙層蛋糕裹着香甜的白色奶油，上面點綴着新鮮水果和紅色糖漿寫的生日快樂，與她前世在蛋糕店裏見過的一般無二。
蔣星元撓頭嘿嘿一笑，說道：“奶油這個東西是師弟想出來的，我們試着做了一下還真成功了，你快試試，是不是你想要的味道。”
衆人移進院中石桌，游無方也在此時“無意路過”。
琳琅接過餐刀，小心地把蛋糕切割，一人分了一塊。切面上有着漂亮的夾心分層，她狠狠用勺子挖了一塊送入口中，臉上一片餍足。
“就是這個味道，小師弟你怎麽想到的？”琳琅只知道奶油和牛奶有關，但具體怎麽處理就不清楚了。
雲霧生搖了搖頭：“不是我想的，只是在外恰巧看過類似的做法而已。”
前世琳琅因為無法修煉一年比一年消沉，蔣星元琢磨了不少吃食哄她開心，這奶油的做法也是後來琢磨出來的。
衆人許久未見，圍着蛋糕談天說地，也不知是誰起的話頭，話題就扯到了一個月後的門派大比上。
游無方端着剩下的半塊蛋糕想走，腰間佩劍卻被拉住了。
唐至音微微一笑：“師父，您是不是答應過小師妹要給我們飛舟用來代步來着？”
“……拿去吧。”游無方不情不願掏出飛舟，又端了一塊蛋糕走了。給徒弟的東西想再要回來就難了，他就這一個飛舟，想再買一個不知要攢多久的零用才行，愁啊。
“飛舟到手了，我們什麽時候出發呢？”琳琅把剩下的蛋糕放到食盒裏保存，手裏拿着小巧的飛舟把玩。
蔣星元道：“溪華城我們都沒去過，是不是要早點去熟悉環境？”
唐至音喝了杯茶，沖淡口中的甜膩，說道：“是該提前去，聽說門派大比前客棧極其難定，去晚了怕是都滿客了。”
“我也想早點去，還可以去城裏玩幾天。”
琳琅說話時晃了下腦袋，發簪上的藍寶石折射出炫目的光，雲霧生移開視線，說道：“客棧的事不用擔心，家母是萬獸宗的弟子，已經托人給我們租了半年的小院。”
琳琅狂喜，出發的時間被草率地定到了三日後。
*
飛舟可日行千裏，但考慮到琳琅不能辟谷，路上需要修整，所以三四日的路程被拉到了十日。
這是琳琅兩年來第一次離開五藏山附近，整個人興奮非常，受她的感染，其他三個人的心情也十分不錯。
這就導致了他們四人一鴿歡歡樂樂登上飛舟後，地面上的游無方怎麽看怎麽像留守老人。
送走四個不孝徒後，須發皆白的游無方嘆了口氣，接着跑去山下酒肆大喝特喝。
徒弟們都不喜歡他喝酒，難得找到偷喝的空蕩，都快憋死他了。
夤夜，游無方借着酒勁去山裏攆雞捉兔，次次脫手後，他周身蔓延出恐怖地靈力，死死将一只兔子鎖住。
捉到一只兔子後游無方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走進小廚房，看也不看院門口站着的那個白衣持劍男子。
男子哭笑不得地跟了進去，游無方瞟他一眼，使喚道：“去，把它的毛給我拔了。”
“是。”葉柏拿着飛禽去外面處理，剃毛去髒後又送了進去。
“還挺利索，放這吧，你可以走了。”
“師伯，我來可不是為了這個，掌門他……”
游無方打斷他的話：“你來做什麽的對我來說不重要，回去告訴他，我的答案還是和一年前一樣。
“接手了門派那就把心思都放在門派上，別老想着挖別人牆角也別天天來煩我這個糟老頭子，你也一樣，沒別的事就趕緊走。”
葉柏沉默半響，苦笑道：“是，師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