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好像要談戀愛了
我好像要談戀愛了
夏大操場。
“哔——”
“解散！”
“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沐沐快救救我！”
沐瑾無視鄭謙伸過來的汗津津的手臂，扔了瓶水丢給他，“快走吧大少爺，你再嗷兩聲飯堂就沒飯了。”
鄭謙接過水喝了一大半，才感覺重新活過來了，提着勁快步超過沐瑾，“走吧走吧！去搶飯！”
“诶同學，不好意思，讓一讓！”
“小心！”
鄭謙被沐瑾及時拉着往後退，避開了橫擺過來的器材。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沒注意到這邊。”搬器材的同學連聲道歉。
沐瑾見鄭謙沒被碰到，擺擺手，“沒事，你這個挺不好控制的，小心些。”
搬器材的同學再次道歉後才離開。
和危險擦肩而過的鄭謙拍了拍撲通跳的小心髒，突發奇想，“诶你說，我要是剛剛被撞到了，是不是就可以無痛軍訓了？”
沐瑾睨他一眼，“哦，怪我讓你錯失了這個機會。”
鄭謙求饒地笑了下，殷勤地繞過去幫沐瑾捶捶肩，“那不能夠，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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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是有什麽活動嗎？”
沐瑾看見好多套着志願者馬褂的人搬着器材進進出出的，像要搭個舞臺。
鄭謙“哦”了聲，“好像是夏大的社團宣傳舞臺吧，沒想到今年這麽早，往年好像都是軍訓後的。”
說着，想到什麽，嘿嘿笑了兩下，“那今晚能看到好多漂亮學姐的表演了。”
沐瑾嫌棄地避開他往前走，“咦，你這個樣子笑得好猥瑣。”
“哪裏猥瑣了！我警告你啊，別诋毀本大帥的相貌！”鄭謙罵罵咧咧地追上去，一把鎖喉，“作為你昧着良心說話的懲罰，本大帥命令你今晚得陪我來看漂亮姐姐！”
“不——要——”沐瑾對漂亮姐姐無感，一心只想回去填坑，“我這周更新還沒寫完，你也不想成為千古罪人吧，鄭大帥？”
——
最後沐瑾還是被鄭謙拖着到了觀衆席。
“啊啊啊啊啊！”周圍是興奮尖叫的人群。
“哦哦哦哦哦！”旁邊是吱哇亂嗷的鄭謙。
沐瑾生無可戀地被擠在人堆，越擠越後，越擠越多人，最後還是沐瑾受不了，主動退到最後。
沒想鄭謙也跟着退出來抓他。
沐瑾：“？”
鄭謙被擠得面目扭曲，還堅定地抓住沐瑾的手腕不松，朝他大喊，“走啊！沖啊！我帶着你別怕！往前擠！”
“不是我——”沐瑾試圖解釋。
解釋的聲音被周圍的吵雜聲淹沒。
最終還是被打了雞血異常亢奮的鄭謙重新拽回了人群。
鄭謙還特地朝他自信地挑了下眉，邀功，“怎麽樣？本大帥厲害吧？”
“……”沐瑾放棄解釋。
被擠着左斜斜右歪歪，剛洗好的白鞋不知道被第幾個人踩了第幾次腳，旁邊鄭謙嘴張張合合聽不清在說什麽。
沐瑾嘆了口氣，放棄原本想邊看表演邊碼字的想法。
沐瑾是在高中時接觸的寫作，初時只是單因為好奇嘗鮮，寫同人寫随筆寫短詩，記記寫寫間也慢慢多了些喜歡他文字的人，再到現在已經成一群嗷嗷待哺的讀者的廚子了。
——或許用挖坑無數的鴿子形容更為貼切些。
因為大一開學煩瑣碎事多，沐瑾請了一星期的假，明天就是最後期限了。
算了，晚上回去寫應該來得及。
“我靠我靠沐瑾你快看！”
“啊啊啊啊啊！”
“喔喔喔喔喔！”
突然躁動的人群把沐瑾拉回現實，沒反應過來什麽情況，一臉狀态外地被激動亂叫的鄭謙拽着胳膊上下晃。
“看啊！這個學姐真的好酷啊我靠！”
沐瑾聞聲擡頭。
除了前面不停聳動的後腦勺，什麽也看不到。
鄭謙眼都要看直了，還不忘好兄弟，擡手把沐瑾的頭扭到另一邊，“這！看着！高清還帶運鏡！”
是一個懸在半空的屏幕，上面投影很清晰，學姐戴着鴨舌帽，很簡單的衛衣長褲搭配，跟着音樂擺動，動作看着随意漫不經心，又利落幹脆。
沐瑾不懂這些，但作為一個觀衆，他覺得看着很舒服，垂在身側的手指忍不住地跟着節奏輕點着腿，他想忽略鄭謙的亂叫享受這首歌。
“啊啊啊啊帥爆了我靠！好絕啊！啊啊啊啊啊姐姐看我啊啊啊啊！”
沐瑾：“……”
好吧，忽略不了。
整場下來，沐瑾不知道鄭謙的嗓子啞了沒，他只覺得耳朵要瞎掉了。
“鄭大帥，中文系的能不能詞彙別只局限于啊喔我靠啊。”
鄭謙只聽見沐瑾好像喊他，目光還依依不舍地留在退場的學姐身上，耳朵湊向沐瑾，語氣敷衍，“啊？你說什麽我靠？”
沐瑾不想搭理這個見色忘友的人，艱難地拿出手機看了眼。
離舞臺結束還有兩個小時。
沐瑾又嘆了口氣，思索這兩個小時該怎麽熬。
“什麽什麽什麽？你剛剛是不是跟我說什麽？”鄭謙終于舍得把頭挪回來，還記着剛剛沐瑾喊他的事。
“沒什麽，怎麽現在舍得回頭了？”
鄭謙擺擺手，一臉仗義，“是我把你帶過來的，當然得負責到底，下一場表演我不看了，陪你聊天！”
要不是剛剛沐瑾看時間的時候順帶看了眼節目單，還真被他給唬住了。
下一場沒有學姐，只有學長的彈唱，
沐瑾翻了個白眼，懶得罵他。
不過有人聊天時間總會過得快些，沐瑾掏了掏耳朵，聽鄭謙滔滔不絕講八卦。
“要說最精彩的還得是大三的一個學長，叫方承适，他……”
沐瑾好奇地側過頭，“方程式？那還真适合學數學。”
“不是你想的那個方程式，承擔的承，适當的适……不是，我剛剛跟你講那麽多，你就聽見個方程式是吧？”鄭謙解釋了句，反應過來，佯怒，張開手想飛撲過去鎖喉，結果忘了是在人堆裏，被人拌了腳差點摔一跤。
好在沐瑾扶了下，不過鞋子被他自己踩掉了，目前處在失蹤狀态。
沐瑾沒忍住，偏頭笑了下。
“你覺得我現在找回鞋子的幾率有多大？”鄭謙生無可戀。
“你喊那個方程式學長過來算算，說不定還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沐瑾也無能為力，只能拍拍他的肩寬慰。
雖然很想笑，但不想鄭謙事後謀殺。
“你這樣也沒辦法看了，要不我陪你一起回宿舍吧，現在沒解散也不多人注意。”沐瑾提議。
鄭謙還在不死心地低頭張望，企圖和他分離的可憐鞋子重新對上視線，聽着沐瑾的話，也覺得在理，剛要答應，被一陣調試麥克風的刺耳聲音打斷。
“不好意思，吉他出了問題，請給我一首歌的時間好嗎？”
男生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下，沐瑾“唰”地擡起頭，正好對上屏幕中男生招人的桃花眼。
他對着屏幕比了個wink。
耳邊又是一陣尖叫傳開，但這次沐瑾不覺刺耳，因為他也想尖叫。
“我靠我靠我靠心死掉了！！！”
“啊啊啊啊一分鐘我要知道他的所有資料！”
“快拍下來問表白牆！！肯定很多人認識他！”
“方承适！我之前在論壇看到了！”
“我靠他是唱歌嗎？聲音好好聽好期待啊我靠！”
“彈唱吧應該，不過好像吉他出了問題。”
方、承、适。
一個剛剛才聽過的名字。
沐瑾細細地看着屏幕裏男生的動作，心髒撲通撲通地跳。
耳邊又傳來鄭謙的聲音。
“嗯？啊——你剛剛說的方程式學長，正好，讓方程式學長幫我算算我找回愛鞋的幾率。”
沐瑾終于舍得把視線從屏幕挪開一些，不滿地看向鄭謙，“不要拿別人的名字開玩笑，他叫方承适。”
鄭謙：“？？？”
剛剛是誰提出來讓學長算概率的？？？
鄭謙剛想開口，就發現他兄弟的頭又扭過去了，只留他一個圓滾滾的後腦勺。
啊，真羨慕人家媽沒給孩子睡平頭。
鄭謙盯着沐瑾圓潤的後腦勺，偏了下話題，又繞回來，搖了搖沐瑾，試圖喚醒兄弟的舍友情，“沐沐，不是說陪我一起回宿舍嗎？”
沐瑾正聽着學長唱歌認真極了，百忙之中抽出時間敷衍了下，“你回吧，我再等會兒。”
“？你還記得這裏有一個丢了鞋子的可憐人嗎？”
學長眼尾有顆痣，好性感……
“……”
“你不心疼我也就算了，難道你連你大明湖畔的讀者都不要了嗎？”
學長喉結好明顯，如果去碰的話會不會很敏.感……
“沐沐？沐瑾？沐太太？你眼睛都要粘人身上了！！！”
學長有唇珠诶，剛剛還舔了下，好澀啊……
“我靠你真的！回神啊啊啊啊！老子另外一只鞋也要被踩掉了啊！！！”
中場休息，鏡頭轉向主持人，沐瑾才遺憾地收回視線，回過頭，對上鄭謙的死亡凝視。
“……”
怎麽說，就，莫名心虛。
“鄭，鄭大帥，怎麽了嗎？”沐瑾試探問話。
鄭謙不冷不熱地哼了聲，陰陽怪氣，“不怎麽，就是某些人嘴上說着不想來，結果眼睛都要長人身上去了，我看是恨不得扒了人家的襯衫。”
沐瑾沒接收到鄭謙的陰陽怪氣，反而認真地點頭，“如果襯衫再解開兩顆扣子露出鎖骨，肯定更澀。”
“？？？沐瑾你是被奪舍了嗎？”鄭謙一臉驚恐。
沐瑾留意着屏幕的內容，敷衍地嗯嗯啊啊了下。
“沐太太，你不是說要回去碼字嗎？”鄭謙試圖挽回沐瑾注定往外飛的心。
“明天碼也來得及。”
“那我呢？”鄭謙一臉悲痛地擺過沐瑾的臉，眼神幽怨，“你不是說趁現在不多人注意趕緊回去不丢人嗎？”
沐瑾的臉被迫偏了方向，眼睛還不放棄地往屏幕的方向瞟，嘴上敷衍着，“散場的時候大家趕着回去洗澡，也沒人會在意的。”
“……”鄭謙差點被沐瑾哽得神情恍惚。
這就是他剛剛見色忘友的報應嗎？也來得太快了吧……
本來沐瑾還留了心聽鄭謙說話，但臺上中場休息環節結束，吉他已經調試好了。等再次看見方承适的出場，沐瑾人身心都飛到舞臺去了，哪還記得起旁邊還有個丢了鞋孤苦伶仃暗自神傷的鄭謙。
方承适這次的出場讓場子再一次躁動，比剛剛那次還激烈。
因為他剛剛下臺去換了身衣服，襯衫變成了黑色短T，外面套着工裝外套，搭配着工裝褲，沐瑾剛剛一直心心念念的鎖骨不再被襯衫遮掩，輪廓分明的腹肌、線條清晰的人魚線一覽無餘。
沐瑾說不上來搭配怎麽樣，總之很露，很澀，直戳XP。
扶着沐瑾肩膀站穩的鄭謙突然聽到沐瑾喊他。
“鄭謙，我好像要談戀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