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跟你喬學長喝酒去
跟你喬學長喝酒去
“可是我感覺……學長對我好像忽冷忽熱的。”
劉子秋從游戲界面擡起頭，“怎麽說？”
想到前幾次‘方承适’冷淡的态度，沐瑾眼眸黯淡一瞬，語氣悶悶的，“我之前好幾次遇到他，他對我的态度都不一樣，我有次在圖書館碰到他，想跟他打招呼，結果他眼也不擡就從我身邊走過去了……”
蘇故左看看右瞅瞅，發現兩個哥哥都皺着眉不說話，又看着難受蔫吧了的沐瑾，糾結，伸出手拍拍沐瑾的背，試圖安慰，“說不定……他只是沒看到你？”
“可是上一次，我喊他學長了，他特別冷淡問我有什麽事，聲音完全不一樣，明明之前很溫和的，現在很冷，就像對一個不熟的人說話……”
！
完了完了，更蔫吧了。
蘇故驚恐瞪圓眼，慌張啃手。
劉子秋手機往下扣在桌面，發出輕響，撐着臉，伸手戳了下沐瑾耷拉着的腦袋，“我覺得他在吊着你。”
“吊着我？”
“這還不明顯嗎？逗貓兒一樣逗你玩，等你上鈎了又把态度一冷，讓你心慌糾結自亂陣腳。”劉子秋哼笑了聲，“高段位啊你們這學長。”
“……”沐瑾抿唇，手指摳着桌角，還是沒忍住，小聲反駁，“我覺得他不是這樣的人。”
得，前面白分析一通了。
劉子秋白了他一眼，“戀愛腦別挨我。”
倒是之前就一直對沐某戀愛腦行為極其反對的鄭謙，一反常态地沉默，也沒去接着劉子秋的話嚴肅批評沐某的“倒貼”行為，手指搭在手機屏幕上輕敲了幾下，低頭像琢磨着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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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這樣，你再去試一次，看看他的态度。”
三人紛紛擡頭看向突然開口的鄭謙，其中劉子秋最為詫異。
沐瑾茫然，“再試一次？”
鄭謙點頭，如果是在今天之前，他是死都不可能說出這句帶着偏向性的話的，只會從沐瑾親友的角度勸分不勸和，可負責人今天給他發的信息，多少還是有些影響了他。
一個堅持三年去所有人都嫌髒的療養院做志願的人，在感情上會是這樣不負責任玩弄人心的人嗎？
沐瑾還是一副游離于話題外的樣子，蘇故看不下去了，連他都聽懂了怎麽沐沐還沒反應過來，恨鐵不成鋼地開口，“勾引他啊！制造獨處機會啊！等他被你撩得面紅耳赤赧然失神還有什麽問不出來！”
越說越激動，就差直接上手去教沐瑾要怎麽勾引自己表哥了。
鄭謙狐疑地眯起眼，視線落到剛剛張口就來的蘇故身上。
這小子，什麽時候對這些這麽懂了？
沐瑾沒注意這暗潮洶湧的氣氛，低頭認真思索，“我記得學長吉他彈得很好，我去買吉他，然後跟他說突然對吉他感興趣，問問他能不能教我？”
“這樣可以嗎？會不會很刻意？”
面對沐瑾的求助，母胎solo的鄭謙自覺閉麥，只有實踐沒有理論的蘇故也不敢瞎應。
于是三人默默把視線移到看起來就“身經百戰”的劉子秋身上。
“身經百戰”的劉子秋懶洋洋打了個哈欠，“可以，也不算特別特別特別明顯。”
他因為剛剛的話，還對方承适帶有很重的個人偏見在，自然也說不出什麽好話來。
畢竟玩弄還沒出社會的單純大學生感情什麽的，在他那個圈子裏一點不稀奇。
出身決定了他會習慣性帶着偏見從最壞的角度去揣測每個人。
沐瑾撇撇嘴，不想理他，因為有了明确的下一步計劃，也不再剛剛那半死不活的狀态了，滿血複活，低頭捧着手機開始認真琢磨買什麽樣的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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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瑾說學吉他不是假的，怕到時候去請教方承适的時候一問三不知，被方承适嫌自己笨不想浪費時間教自己了，為了不get到這種不必要的在暗戀對象面前扣分小技巧，沐瑾特地買了本吉他入門零基礎教材書，天天一有空就捧着看。
已經是到鄭謙幾人瞠目結舌的程度了。
“沐沐，你也不用真的這麽認真啦，你要是都會了那到時候我表哥還教你什麽啊？”蘇故試圖勸說沐瑾抛棄那本教材書陪他去小吃街吃東西。
沐瑾搖頭，“我現在學會了，到時候可以假裝不會讓學長教，但是現在不學，到時候學長教了很多遍我要是因為太笨一直學不會，會顯得我很呆的。”
“你大概把最基礎的了解一下就行了，你的目的又不是真的為了學吉他。”劉子秋試圖拉着沐瑾一起玩雙人小游戲。
沐瑾搖頭，“不行，不管是做什麽事，決定要做了就要把它做好，不能敷衍的，特別是和學長有關的。”
鄭謙一旁看戲，見兩人先後受挫一臉郁悶的樣子，“你倆省省吧，看他這個樣子就不像能聽得進話的。”
蘇故認真點頭，“沐沐上現漢課的時候都沒有這麽認真。”
劉子秋高度概括，“跟頭犟驢一樣。”
不管怎麽說，榮獲犟驢稱號的小沐同學還是花了三天時間把那本教材書看完了。
但吉他還沒那麽快到，小沐同學忍不住了。
除了上次約定好一起去看了小貓，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學長了。
我只是想先去試探一下學長的态度，得了肯定的答複再拿吉他過去請教，不然直接拿着吉他過去問能不能教什麽的，跟先斬後奏一樣，很冒犯的。
小沐同學是這樣說服自己的。
就像忘記了微信這麽一個可以遠程無障礙溝通的高科技發明一樣，沐瑾把手機揣兜裏，哼着歌往外走。
目的地——暗戀學長方某的宿舍。
可正邁着歡快的步子往前的沐瑾沒想到，後面有一個“驚喜”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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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學長！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您。”
“我，我想問一下，我問其他人，他們說你還沒有女朋友，我，可以有機會嗎……”
“抱歉。”
熟悉的聲音讓沐瑾硬生生停住要拐彎的腳步，陡然像在地裏生了根，怎麽也不肯再動一下。
他放緩了呼吸，手虛按着恍惚間驟停一瞬的心髒，小心翼翼地聽着外面的動靜，不願放過一毫一厘。
“我……我可以要一個理由嗎？”
是女生不甘心地追問。
“你喜歡我什麽？”
“一張臉？”
“一個夏大學霸的名頭？”
“還是其他的什麽？”
“……”
明明不是對他說，卻好像句句都精準地刺在他心口。
剛剛的歡快雀躍如海水漲潮後被沖刷得幹淨，只剩下了無邊的膽怯和退縮。
沐瑾的腳步遲疑，眼神茫然地捂着心口，剛剛有力莽撞的心跳聲變得平緩。
他好像從來沒有問過自己這個問題。
喜歡方承适什麽？
一見鐘情？
見色起意？
自己什麽都還沒弄明白就一頭熱地去喜歡一個人……
沖動退卻後又還能剩下什麽呢？
一如剛剛那般被無邊的膽怯退縮吞噬？
理智壓過無知沖動後再抛盔棄甲逃跑？
那被自己無端招惹之後的方承适呢？
因為大一歲所以活該要接受包容自己一時興起的喜歡嗎？
……
這算什麽啊？
簡直是，任性極了。
女生也沒想到會被反問，略顯無措地組織語言，依舊有些吞吞吐吐，“我……我軍訓看到學長，在舞臺上，很帥，所以對學長一見鐘情……”
只聽到這，沐瑾沒敢再往下聽了，狼狽地落荒而逃。
因為太像了。
他不想從別人身上看到他們的結局。
-
而這邊，對話依舊繼續。
“我……我軍訓看到學長，在舞臺上，很帥，所以對學長一見鐘情……”
“哦，圖色。”方承适了然。
女生臉紅，有些窘迫，“可能學長會覺得太輕浮幼稚……”
方承适認真地想了下，打斷她，“我并沒有認為一見鐘情這個行為太輕浮幼稚。”
女生茫然擡頭，“那學長……”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你跟我表白，那之後呢？”
“啊？之後？”
“你覺得我會答應你嗎？”
“可能會，也可能不會？我……我沒想那麽多……”
方承适語氣冷靜地剖析女生的心理。
“所以你只是腦子一熱，單憑視覺沖擊認為喜歡，就跑到我面前跟我表述你的感情。”
“但我們之間到底會不會因此發生什麽，你并沒有去設想過，或者說你根本沒有想過表白之後的事。”
“一見鐘情這個行為不幼稚，幼稚的是你單純因為一時的沖動去影響了另外一個人，卻只顧着自己的表達欲，不負責任地把結果抛卻腦後，也沒有考慮過對當事人會造成的影響。”
女生：“我……”
“抱歉，我确實只是想對你表達喜歡，抱着僥幸心理想着說不定真的能成功，但我……”
但她确實沒有考慮過這個行為給方承适帶來的影響。
方承适搖搖頭，“有勇氣表達出自己的喜歡是一件很厲害的事，我只是希望你在開口前先自己想清楚，不要一時沖動就草率地決定一件事。”
“但如果你以後遇見了喜歡的人，并且已經想好了，勇敢去做就行。”
他是個膽小鬼，但不希望因為他，世界上再多一個膽小鬼。
女生認真地擡頭看他，突然彎着眼睛笑，“确實，如果再晚一點告白，我就會因為你的溫柔更喜歡你了。”
方承适下意識皺眉，往後退一步。
女生先是沒忍住哈哈笑了聲，接着擺擺手解釋，“如果！我是說如果啦！”
方承适垂眼看女生朝自己俏皮吐舌頭。
“雖然方學長剛剛的溫柔很戳我啦，但是我果然還是不喜歡太冷靜以後吵架都要跟我講大道理的人。”
“所以方學長還是留給有福之人享用吧！”
有福之人……
方承适轉身上樓，腦子裏卻因為女生最後的那句話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
呆呆沖着自己發愣的花癡臉、偶爾冒冒失失的迷糊笨蛋、明明皮薄一逗就臉紅，有時候卻讓自己招架不住、還有前幾天，抱着小貓朝自己眯眼笑的畫面。
樓道間良久傳來一聲低嘆。
他也不想做膽小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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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不好意思！”
“沒事吧？”
因為心神不寧心思也沒放路上，逃兵一樣往回跑到一半，就跟人撞上了。
沐瑾還沒看清人，就先一步道了歉，才擡眼對上對方的視線。
“沐瑾？”
“喬師兄？”
喬牧也沒想在離宿舍樓不遠的地方撿到一只失神落魄的小學弟，“怎麽了？來找方承适沒找到嗎？”
此刻最不想提及的名字被風灌進耳中，沐瑾低頭，不想被喬牧看出自己的不對勁，“我……我剛好路過這裏，不找學長。”
“這樣啊。”喬牧沒提沐瑾紅了一圈格外惹眼的眼眶，“能喝酒嗎？”
“啊？”話題轉得太快，沐瑾看着提着一打啤酒的喬牧逐漸迷茫。
“能喝嗎？”喬牧耐心地又問了一遍。
“能。”應該。
小沐同學撒謊撒得幹脆利落，喬牧也沒多想，點點頭，“那走吧，背着你學長跟你喬學長喝酒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