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逃離瘋人院

第66章 逃離瘋人院

在手術室裏的時候, 宿硯并不覺得恐懼,當電流擊穿他的皮膚時,他也不覺得有多痛, 正相反,越是疼痛,他就越是“愉悅”,這跟性沒有關系,他也沒有那方面的癖好。

只是唯有疼痛和閑乘月, 才會讓他覺得自己還活着。

甚至感受到一點活着的意義。

宿硯坐到了閑乘月身邊,他行動間還不太自如。

等他坐下之後, 閑乘月才微微偏頭問:“傷在哪?”

不過宿硯沒有描述給閑乘月聽, 而是轉身,沖着閑乘月扯開自己的衣領,讓閑乘月用肉眼看。

閑乘月沒有移開目光, 他輕易的看見了宿硯胸膛上被電焦了的那一塊肉, 就像他在上個裏世界腰側被電焦的那一塊的一樣,因為已經“熟”了, 所以反而沒有流血,不需要做太多的處理。

宿硯的胸肌很漂亮,跟閑乘月的一樣, 只是大小不一樣。

閑乘月還看到了淺褐色的小顆粒, 因為剛從手術裏出來不久的溫差變化, 現在正硬着。

閑乘月竟然覺得有點可愛。

現在閑乘月對宿硯的感官很複雜。

他以為自己對宿硯是沒有任何感情的,只是礙于工作上的糾纏, 這讓他不能随手把宿硯扔到一邊, 但這并不代表他有多把宿硯當一回事。

閑乘月很冷靜的知道自己現階段需要的是什麽——活下去。

他的求生欲比誰都強。

但就在剛剛, 他卻第一次在裏世界裏因為某個人産生了堪稱暴虐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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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并不好。

至少在裏世界中不好。

閑乘月收回了目光, 不鹹不淡,語氣中沒有絲毫擔憂:“今晚你應該不會有事,好好休息。”

但宿硯卻很憂心:“那閑哥你……”

閑乘月打斷他的話:“總會有辦法的。”

閑乘月不會樂觀的認為自己晚上一定是安全的,正相反,他屬于最危險的那一群人,他有一米八以上的身高,體格雖然不算健碩,但也絕對健康,如果扒掉他的衣服,就會發現他身上的肌肉緊實又充滿爆發力。

這樣的他是個完美的實驗品

是個能堅持的更久的小白鼠。

“就算我真的被選出去也沒什麽。”閑乘月還是安慰了宿硯,“我會活下去。”

他是絕不會自我放棄的,哪怕刀斧加身,只要他不想死,他就會掙紮着活下去。

宿硯沉默了幾秒,這才轉向對面的三個人說:“電擊結束之後,我被醫生帶到了二樓的辦公室裏。”

周雄沒忍住:“二樓還有辦公室?!”

他們以為二樓全是住宿房間。

宿硯沒有予。溪。篤。伽。更多解釋,而是說:“二樓的辦公室在走廊盡頭的書櫃後面,書櫃就是那扇門,轉動左下角的那只馬就能打開。”

“醫生在那裏只是跟我聊天。”宿硯,“心理疏導。”

準确的說醫生實際上是在刺激他。

宿硯現在回想起來,發現從他被帶進那個房間開始,醫生就已經塑造了一個脫離現實的環境。

房間很大,并且很豪華,但同時也很疏離,處處充滿了排斥。

就好像是把一個平民帶入貴族的世界,平民卻不會欣喜若狂,只會誠惶誠恐,因為他周圍的一切都脫離了他對世界的認知,他也清楚的知道他不屬于這個世界。

醫生從進門開始就沒有再對他露出過一個笑容。

兩個身強體壯的護工站在醫生的背後,兩個人手裏都拿着短棍——這是暴力威脅。

醫生撕下了溫情的面具,粗暴的诋毀他,辱罵他,用盡一切惡毒的詞彙,似乎是想逼瘋他。

逼得他對醫生本人動手。

按照宿硯對狂躁症的了解,他也确實動手了。

然後醫生又想安撫他,醫生讓護工把他帶出了這個秘密的治療室,然後在他熟悉的環境中安撫他,醫生似乎覺得這必然是個有用的療法,他要證明精神病患者是可以用話療治好的,如果治不好,就只能證明他還不夠熟練。

可醫生對暴力也不排斥,宿硯沒有因為醫生的安撫安靜下來,他當然知道自己一旦平靜,醫生就不會再折騰他,但他就是不願意讓醫生如願。

宿硯讓別人不快樂,他自己就快樂了。

醫生崇尚話療,但當他的話療不起作用時,他就會用上當代最先進的治療手段,也就是當代最先進的“刑具”,他越是不成功,手段就會殘忍。

“被他盯上的病人肯定都死了。”宿硯的臉色依舊蒼白,他微微勾唇,好像是在說自己沒什麽,還承受得住。

鄭怡輕聲問:“我們現在還沒有多少頭緒……”

這句話讓衆人都有些沮喪,他們知道醫生在做實驗,也知道醫生是個追求名利的“瘋子”。

他為了治療精神病患者帶來的榮譽抛棄了人的理智和道德,也抛棄了作為醫生的職業底線。

至少用酷刑的醫生中很大一部分是認為自己真的在做好事,真的在治療病人,為病人的家屬帶去福音,這樣的醫生還是可以争取的。

可這個醫生不是,他并不在意病人,也不在意病人家屬,他在意的只是自己的名聲。

如果給他機會,他會發明出比腦額葉切除術更殘忍可怕的治療手法。

而現在已經是他們來到瘋人院的第二天,僅僅知道這座瘋人院有三層樓,還有一個看起來被廢棄的地下室,以及二樓有一個隐蔽的談話間,他們也只知道他們得找到一條能逃出去的秘密通道。

除此以外,他們一無所知。

“逃出去的時間很容易找。”閑乘月說,“買通護工并不難。”

他看了眼站在食堂門口的護工,對方不時擡頭看牆上的鐘,時刻等着用餐時間結束,自己好換班休息。

“找到通道其實也不難。”閑乘月,“只要有人能在晚上行動。”

跟蹤那些處理實驗品的醫生心腹,一定能找到通道。

閑乘月:“今晚我會試一試。”

衆人看向閑乘月。

陳蘭忽然說:“不用你試,還是我來吧,我有經驗,而且跟蹤躲藏,顯然是我這種身材瘦小的人更合适。”

陳蘭打了個哈欠:“就算被發現了也沒什麽,一個病弱的女瘋愉嘻子,他們也不會太懷疑我。”

成年強壯男性被發現半夜游蕩,威脅就大得多。

宿硯搶在閑乘月之前看着陳蘭問:“你行嗎?”

陳蘭沖宿硯笑了笑,她笑容裏帶着調侃,好像發現了什麽。

“我怎麽不行?”陳蘭,“弟弟,我在裏世界吃老虎的時候,你還在外面操心第二天中午吃什麽。”

陳蘭忽然站起來:“你們慢慢吃,這事就這麽定了,我去趟衛生間。”

她瘦得像道鬼影,走路也像在飄,就這麽飄向了衛生間。

飄過去的時候還有不少人擡頭看她——因為她太像一只活着的鬼了。

陳蘭走後,周雄才說:“她挺厲害的,之前我們跟她一起做任務,其實都是她做,我們就是打個下手。”

鄭怡毫不留情的拆臺:“我們不是打下手,是在一邊瑟瑟發抖。”

周雄臉微微發紅:“我們也不是那麽沒用吧?”

宿硯心裏松了口氣。

只要閑乘月不去直面危險,他就覺得安心。

至于別人死不死,他不在乎。

甚至如果害死別人能保住閑乘月的命,他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就能推無辜者去死。

他連自己的生命都不愛惜,更何況別人了。

陳蘭回來的時候用餐時間已經結束了,護工們照例把他們往樓上驅趕。

進入房間後他們還有半個小時的活動時間,但不能發出太大動靜。

這半個小時閑乘月在找鋒利的東西,他想試試陳蘭說的辦法。

閑乘月幾乎翻遍了所有能翻的地方,才終于在櫃子裏找到了一根斷掉的牙刷。

牙刷底部被人磨尖——應該是用來自殺的。

估計藏牙刷的人已經沒了,因為全程沒有人過來阻止他,甚至沒有病人多看他一眼。

牙刷柄其實也不堅硬,即便磨尖了,想要捅穿人的皮膚,靠的還是力氣。

但這已經是閑乘月能找到的最順手的東西,他把斷掉的這一截再弄短了一些,然後去廁所清洗幹淨,含進了嘴裏。

能不能用,晚上才能見分曉。

入“睡”後,閑乘月一直保持着清醒,除了身體動不了以外,他一直在活動自己的舌頭和眼球。

“睡”後不到兩小時,護士準時來到了他們的病房門前。

閑乘月覺得自己能聽見任務者們急促緊張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護士們的腳步聲就在閑乘月耳邊響起。

“這個呢?”護士的腳步停在了閑乘月的床邊。

他似乎能感受到她的擡起手,指尖正指向自己。

有人說:“他看起來不太強壯,不夠壯。”

在現在的人看來,肌肉不是越緊實,線條越流暢越好,而是越誇張,最好胸肌有C罩杯那麽大才好。

前一個護士:“之前挑的那幾個也沒熬過去,醫生已經很不高興了。”

“這次就不要再按照一個标準選。”

護士聲音很平靜,好像她只是在決定一樣物品的去留,而不是決定一個人的生命。

“就他吧,讓護工進來,把他帶走。”

閑乘月閉着雙眼,嘴裏的牙刷柄被牙齒咬着。

再等等……再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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