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搜查開始後的第三天。
“犯人好像知道我們的布置,完美地避開了所有的陷阱。”
來的第一天,他們提出在宿舍裏安裝攝像頭的提議,聽了一個多小時滿腦子想着怎麽保住自己的校長的廢話,花了兩個小時扯皮,中間,校長又浪費了一個半小時吃飯,下午繼續扯皮,臨近吃晚飯時,才制定了一個折中方案。
第二天,正式搜查開始,他們地毯式地搜索,校園出入口早就封鎖了,想要翻牆進來也毫無可能,這種情況下,他們還是沒能找到犯人,并且這個膽大包天的犯人從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帶走了一個人。
“你是說有內鬼?”
“只有這麽想了,現在的問題是誰是內鬼。”
吃過飯,譚苋和缪佳佳各自找了個空房間睡了。
聽着隔壁傳來的均勻的呼吸聲,時示放低聲音,他拆掉腳部的鐐铐,這對他的行動很不利,但這是唯一不被發現的辦法。
他打開窗子,拉住綁在窗口的繩子,從窗口飄出,外頭和裏頭不一樣,牆體嵌了不少發光的綠色石頭,這些石頭環繞成一個圓球,照亮了整個空曠的空間,而處在中間的,是一座高大的石頭建築,建築倒懸着,從他的角度所能看到的是建築的基地,它就像是仙俠小說裏的懸空島,但并不是完全懸空,它需要大鎖鏈固定,才不會在這個無重力的空腔內飄動。
是的,這是一個行星空腔,星球很小,但帶來的震撼卻是難以形容的。
時示呆立着,他想不到詞彙來形容此刻的心情,幻想成為現實,一個全新的世界向他展開。
他想着,當他年華老去,也許這次的經歷将成為一生最精彩的故事,他可以将這裏的生活寫成一個故事,這一刻,他忘記了那些古怪的語言,忘記了難吃的綠草和藍草,忘記了身在他鄉的艱難,他只想了解這個地方。
氣球人如何在空腔內生存?他們的社會是怎樣的?一大堆的問題向他湧來,他深吸一口氣,陌生的氣味,牆體的材料是冰冷的金屬,但和他聞到的不一樣,不是鐵,也不是銅,可鐵很容易形成,氫核聚變和鈾核裂變的方向都是鐵元素。
空氣也是陌生的,陌生中又有些熟悉,空氣中一定有氧氣,因為他能在這裏生存,他開始想氧氣是什麽樣的,可他很懊喪,因為他沒有吸過純氧,無法挑選出純氧的氣味。
“你還要親那面牆多久?”聲音低了很多,但冰冷依舊。
時示放開牆,嘻嘻笑了兩聲,妄圖使唯一的目擊者忘記方才的尴尬。
“老師也出來散步?”
不遠處傳來說話的聲音,是氣球人的,越來越近,時示發現他沒時間再回到屋子裏。
“那些小東西已經睡了。”
“哦,那太好了,我今晚終于能去喝一杯了,我可一直想着藍螢石酒吧的藍草酒。”
兩個氣球人約定着一起去喝酒,飄到一座屋子旁,一個氣球人道,“剛才是不是有人?”
“你看錯了,”另一個氣球人回頭看了一眼,“那麽小的地方,怎麽會有人。”
“也是。”
兩個氣球人勾肩搭背,扯着空中的鐵鏈,這種鐵鏈到處都是,一旦氣球人沒扯住鐵鏈,很有可能從星球的一端飄到另一端,然後再花費很長的時間回來。
他們走遠了,被他們稱作很小的地方是兩個房屋之間的窄縫,縫隙不可能塞進一個氣球人,但可以塞進兩個人,時示和祭以微就在裏頭,面對面,時示背靠着牆,祭以微離他太近了,近到他能聽到祭以微的呼吸聲。
他想跟祭以微說,咱快點出去行嗎?
祭以微問他,“你想做什麽?”
時示知道,他散步的借口根本沒用,只得道,“我們失蹤的事情沒有人發現,攝像頭也沒有拍下,首先想到的可能是綁架犯有內部消息,但被綁架的時候,我是醒着的,他們就像是突然從空中出現,我不太想承認,但他們就像老師所說的雷電,穿越了空間,而且行星空腔也進一步佐證了這個猜想,他們想要出去,只有兩個選擇,打穿行星殼,以及穿越空間。”
他喘了一口氣,繼續道,“行星殼沒有破,那麽就是第二種,穿越空間,他們可以通過某種辦法,從這裏連接到學校,把人從學校帶走,這種情況很不妙,因為外界的人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這種消失辦法,我們只能自救。”
時示所要做的,就是找到這種連接辦法,從這裏回去。
這樣的事情他當然是不可能跟別人商量,一來,他無法确定別人會不會露餡,二來,人多了,計劃也容易暴露,不過換成祭以微的話,事情好辦了很多。
他首先懷疑的地方是空腔中心的懸空島,這樣一個能穿越空間的裝置必然貴重,會被擺放在一個特殊的地方,懸空島最為特殊。
兩人握着屋子周圍的扶手,慢慢摸到一根大鐵鏈,這根鎖鏈足有腰那麽粗,就算兩人靠着,也不會發出鐵鏈碰撞聲,因為這根鐵鏈繃緊了。
懸空島看着很近,實際上很遠,他們用一根繩子将身體綁在鐵鏈上,然後祭以微從後頭推時示一下,繩子有十多米長,時示就可以輕松前進十多米,然後再讓祭以微解下繩子的另一頭,他将祭以微拉過來,但就是這樣,他們想要到達懸空島,還是很艱難。
為了不被發現,他們必須得趕回去,時示有些遺憾,他得找根更長的繩子。
可他該去哪裏收集繩子?這裏有的是鐵鏈,但鐵鏈咣當,不引起注意是不可能的。
白天,也就是氣球人開始活動的時候,時示将房子裏找了個遍,又找到兩根繩子,綁起來大約有二十多米,這還不夠,他希望這根繩子能達到一百米。
“祭老師,你的衣服還要嗎?”時示找不到繩子,将主意打到了祭以微的身上。
“你要用什麽把衣服剪成條?剪成條之後,你确定能達到想要的長度?”
“我們有那麽多,額,四個人,去掉內衣,每個人有兩件上衣,一條褲子,一件上衣可以連出一條十米長的繩子,一條褲子可以連成十五米長的繩子,那麽我們就可以得到一根一百四十米長的繩子。”
“你忘了繩結的損耗。”
“那就算損耗百分之四十,依舊有八十四米,加上原先的繩子,有一百多米。”
計劃看上去有實現的可能,但祭以微又提出了一個問題,“你打算怎麽說服他們貢獻出衣服?”
時示愣住,将衣服撕成長條不是最難的,說服兩個人暫時放下羞恥心,才是最難的部分,現在還不是生死存亡的時候,氣球人也沒想吃他們,要是時示的計劃失敗,他們就沒衣服穿了。
時示只得放棄這個喪病的計劃。
“也許我可以向氣球人要幾根繩子,”時示道。
送飯的氣球人飄了過來,他将飯送到幾人面前,但和往常不同,其中一個小東西拉住了他,拿出一根繩子,用手指着繩子。
是要讓他把繩子帶走嗎?氣球人伸手去接繩子,卻被時示拉住。
原來是想玩游戲,氣球人很有興趣地将繩子拉過去,又任由時示将繩子拉回來。
時示與氣球人一番交流失敗,倒是譚苋弄懂了他的意思,“你想要繩子?”
可他懂了有毛用,時示翻了個白眼。
另一邊,氣球人飄到門口,用一種愉快的語氣對他的朋友說,“小東西今天跟我玩游戲了。”
“什麽樣的游戲?”
“就是這樣,”氣球人用長長的手比劃着。
“看來他們對我們的友好度在上升,再養一段時間,他們就能适應這裏的生活了吧。”
兩個氣球人慢慢往遠處飄去,同時向上司報告今天的情況。
他們如是報告,小東西們今天也很有活力,他們喜歡在醒來後和睡覺前□□,一天兩次,他們玩一種拉扯繩子的游戲,游戲雙方分別拉住繩子兩端,互相拉扯,為了展現我們的友好,我們也可以将這個游戲推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