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第 14 章
失蹤的人員被救回來後,時示就沒再聽到與那些氣球人和行星空腔有關的事情,他的生活又回歸平靜。
時示對別人說,綁架他的是外星人,他們像氣球一樣漂浮,但別人都露出不相信的神色,他們覺得時示是被封口了,綁架犯的身份是不能透露的秘密,因為學校和政府至今未對這件事做出一個正面的解釋,只是不斷重複報道受害人被安全解救的消息。
他躺在校園的草坪上,有時會想,也許氣球人和與氣球人有關的事情真的是他做的一個夢。
下午有些悶熱,不如清晨涼爽,但樹很大,擋住了所有陽光。
這是個難得的不用去上課,也不用趕作業的下午,時示微微眯起眼睛,倦意湧上大腦,他想打個盹,前提是關掉手機。
打電話來的是茅憂,他想着是茅憂上廁所忘記帶紙了,還是回宿舍忘記帶飯了。
茅憂的聲音急切、激動,“你在哪?”
“11號樓旁邊的草坪上。”
“快回來。”
“你忘帶啥了?”
“不是這個,有大事發生了。”
“什麽事?”
時示爬起身,拍掉身上沾到的樹葉。
“你偷東西了。”
“我沒偷你的肥皂。”
“現在是說肥皂的時候嘛,”茅憂的聲音穿透手機,幾乎是要跳起來。
“那是什麽?”
“你能不能緊張一下,這可不是小事,學校都知道了,剛剛來查宿舍了,查到了你那裏,從你的宿舍裏找到了被偷的東西。”
“被偷的東西?”
他的房間只有他的東西和前段時間從祭以微那裏穿回來的衣服,可祭以微說是給他買的,沒讓他還,祭以微也不像這麽無聊的人。
時示想了半天,沒想清事情發生的原委。
十多分鐘後,時示回到宿舍門口,他的門口聚集了很多人,包括宿管阿姨、班主任、輔導員和圍觀的學生。
時示喘着氣,在人群中找到了茅憂,茅憂也找到了他。
“時示。”
他這一叫,別人都看着他。
輔導員抱着胸,圓圓的鏡片後滿是責備,“能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嗎?”
“到底發生了什麽?”時示問。
“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要裝傻?”輔導員冷笑。
班主任道,“不要太嚴厲了,他還是個學生。”
輔導員道,“學生?還是個偷東西的學生,他今天能偷同學的東西,明天就能偷同事的東西,後天還不知道要偷誰的。”
“我沒偷東西,”時示看着輔導員,雖然他不知道從他的房間裏搜出了什麽,但他的記性很好,他沒有幹過。
“哼,你想說這些東西都是假的?”輔導員指了指地上的東西,那裏有游戲機、化妝品、衣服,一大堆時示沒見過的東西,“不僅偷東西,還喜歡說謊,這種學生不處分,就是髒了我們學校的名聲。”
班主任的語氣要和善得多,“東西也找到了,用不着這麽對一個學生,誰沒有犯錯的時候。”
雖是如此,可他也認為東西是時示偷的。
時示感覺一腔悶氣堵在胸口,想出卻出不來,他蹲下身,去翻地上的東西,然後起身。
“不是我偷的,”時示再次道。
班主任對他的頑抗很不滿意,“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相信你本質不是個壞孩子,但做錯了事就得認。”
“不是我偷的。”
輔導員突然伸出一只手指指在他的鼻子上,“這東西在你的房間裏,除了你,還有誰能放進去?”
“你們不是也進去了。”
輔導員被噎了一下,“你不要給我耍小聰明,你要麽給我乖乖承認事情的經過,要麽到時把事情鬧出去,等着被學校開除。”
關于他的懲罰真是越來越大了,關鍵是輔導員說的事情還真的可能發生,只要學生的家長知道這件事。
“我沒偷,而且我會找到賊,”時示道。
“還不承認,”
輔導員斷定了是他偷的,旁邊的班主任見時示目光堅毅,有了一絲松動,“你打算用幾天找到,我們不能一直等下去。”
“十天。”
“不行,不可能等這麽久,三天,”輔導員立刻否定。
“好,三天就三天,但我還有一個條件。”
“什麽?”班主任問。
“如果我找到了賊,希望輔導員能當着全校的面道歉。”
輔導員一聽,立刻炸毛,“我為什麽要道歉?”
“因為你讓這麽多同學對我産生了誤會,如果不能澄清,我以後就會被同學誤會,難以在學校生存,這道歉不是應該的嗎?還是說,你擔心我找到了真正的賊,不敢當着全校師生的面道歉?”
“好,我就不信了,這個賊除了你,還能是誰。”
等人群散去,茅憂擔憂地看向他,“三天會不會太少了。”
這是少數相信他不會偷東西的人,時示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而且我看不慣他的樣子,好像我就該是個賊,不就是因為我窮還成績不好。”
“你需要什麽幫助,我幫你,”茅憂道。
“你說誰能進我的房間?”時示問出了一個問題。
“查監控。”
茅憂和時示跑到下面去找監控錄像,錄像只拍到樓梯口的情景,拍不到房間內的。
從監控室出來,茅憂道,“要是還是失蹤發生,全校戒嚴的時候就好了,那時空中全是紅外攝像頭,也許能拍到進入你房間的人。”
“他偷的東西很奇怪,”時示道,“偷電子設備,這可以理解為窮,買不起,但連用過的化妝品還有穿過的衣服也偷,那就太奇怪了,這些東西賣不出去,化妝品不是必需品,也未必用得着,衣服也不能穿出去,很容易暴露,這些衣服值錢嗎?”
他看向茅憂,時示對衣服的牌子一向不太注意,但茅憂是了解的,他道,“就是些商場貨色,賣不出多少錢,偷這個,還不如來偷我的球鞋。”
“誰要你的臭球鞋。”
“別不識貨,那可是限量版,你懂不懂這三個字的分量。”
他們從底樓往上走,這一棟樓住的并不是一個院系的學生,而是混住的,時示看着從二樓跑下來的同學,忽道,“剛才查了哪些宿舍?”
“就我們院的。”
“也就是說丢東西的同學也集中在我們院,那個人想要把東西放進我的房間,是因為他也在被搜查的學生當中,他一定住在這棟樓裏。”
“可一棟樓有多少人啊,兄弟,你得再縮小範圍。”
“除了我和你。”
他們已經走到了五樓,也就是他們住的樓層,這時,時示的手機震動,有人給他發了信息。
祭以微:聽說你那出了點事,需要幫忙嗎?
時示想說不需要,但想了想,還是輸入了信息。
ξ:我需要三天時間,這三天可能交不了作業。
祭以微:就這樣?
ξ:老師覺得我像賊嗎?
祭以微:看情況。
ξ:這樣說,我有點傷心。
祭以微:每個人都有成為賊的可能性,人在活不下去的時候會偷吃的,沒錢買藥的時候,會去藥店偷藥,偷不偷,取決于這個人是否處于困境。
時示收起手機,想着一個人處于怎樣的困境,才會選擇偷東西,也不像是缺錢。
茅憂回了宿舍,很快又折返回來找時示,他手裏拿着筆記本,對時示道,“走,我們去收集證據。”
他說的收集證據,其實就是敲響每個房間的門,詢問消息。
但多數人不知道,也不想回答,茅憂死皮賴臉擠了進去,時示也跟着,對方才勉強回答了幾句,然後将他們趕了出來。
極個別的人和茅憂認識,态度比較好,認真回答了問題,可他們對情況也不了解,提供不了有用的消息。
有些人不在宿舍,茅憂記下房間號,等着待會再來找人。
他們走到走廊盡頭,茅憂記下這間房間,時示卻道,“等一下,房間有人。”
時示敲響房門,“同學,我們不會耽誤你很多時間的,我們只想問你,最近有沒有看到可疑的人。”
兩人在門口等着,等了一會,真有人開門了,開門的人留着長碎發,像是很長時間沒修理了,額前的劉海遮住了眼睛,他穿着睡衣,一臉困倦。
“同學,最近有沒有看到鬼鬼祟祟的人偷溜進學生宿舍?”時示問他,“他身上還背着包。”
“沒有,”他說完,就要關門。
可時示擋住了門,不讓他關,“那同學你有丢東西嗎?”
“沒有。”
這回真的關了門。
等他們離開那裏,茅憂道,“你剛才都快貼到別人身上了。”
“因為他好聞。”
茅憂知道他的鼻子靈,于是開玩笑道,“這是愛情的氣味?”
“不,是初戀的氣味。”
茅憂在後頭追着他,“不是吧,你說真的,你可還有罪名未脫,不是戀情說愛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