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抱着他的女人靠近眼睛部分有一條傷疤,但這條傷疤并沒有破壞她的英氣,應該是英氣吧,時示想,可能比英氣還要再過一點,時示想像中的英氣應該是英姿飒爽中帶着溫柔氣質,可她英氣倒是有了,溫柔的氣質卻一點也沒有。
時示被看得毛骨悚然,他道,“放我下來,我能走路。”
“你敢拒絕我?”
女人聽了卻很生氣,她從腰間抽出一把彎刀,時示頓感大事不妙,他道,“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但這樣的話對女人沒有用,時示只得使出逃跑之計,他一路狂奔,跑回了第一沐的住所,女人追到了門口,看清門口的牌子,将刀插回腰間,轉身就走。
而此刻的時示還不知道危機正在逼近,他見女人走了,又偷溜出去,這回可謹慎許多,沒有再碰到那個瘋女人。
晚上,第一沐沒有回來,廚子照例做了晚飯。
這裏沒有除了性生活以外的夜生活,時示早早睡了,想着現在睡上幾個鐘頭,後半夜被吵醒也不怕,他就墜入了夢鄉。
夢境裏,一片漆黑,卻又一片雪白,他踏在厚重的冰層上,寒冷穿過皮膚,直達靈魂深處。
他在冰上走了很久,他覺得前方有聲音在呼喚他,可這裏太黑了,即使是冰雪也無法偷來一地銀光。
沒辦法了,只好往前走了,走到了,就會知道答案。
“等我,我會找到,”時示在睡夢中呓語,一只略有些粗糙的手摸上他的臉頰,這雙手帶着薄繭,時示一個激靈,從夢中蘇醒。
他看見他的床邊坐着一個女人,是白天的那個女人,時示立刻往後退,躲開了女人撫摸他臉頰的手。
“你…你怎麽進來的?”
時示從未想到,這種言情劇女主角的臺詞會出現在他的身上,可他才不會對着一個比自己還壯的女人作欲拒還迎狀,就算換成男人也不會,他不喜歡肌肉壯漢,如果祭以微再強壯一點,時示想了想,現在的祭以微還是在他能接受的範圍內,保持現狀就好。
不對,現在不是想另一個世界的人的時候,他得從這個女人的手裏保護好自己。
“這種事情得講究你情我願,”時示道。
女人一手掐在他的脖子上,“那你願不願意?”
時示咬牙,“不願意。”
“再問你一遍,願不願意?”
時示踹了她一腳,正好踹在她的小腹上,她身影微僵,伸手抓住時示的手腕,将時示扔在牆上。
時示背部撞在牆上,猛烈地咳嗽幾聲。
她道,“在這個地方,我說了算。”
她放棄了用言語說服時示,開始動用武力,時示道,“我并不是這裏的人,我的族人會來找我,到時,他們會替我報仇。”
她道,“這是對你的恩賜,你的族人應該感到高興。”
時示,“…”
神它喵的強盜邏輯,還自我中心,覺得整個世界都圍繞着這個地方轉動。
她想過來抱着時示,時示決定動用這個世界的規則,不就是武力值決定一切,時示抄起被他當作枕頭的木塊,敲在女人的腦袋上。
這種力度,大概是腦震蕩了吧。
可女人卻只停住了幾秒,反手搶過他手裏的木塊,雙目猙獰,這回估計得殺了他。
時示想,人有的時候就會有很無奈的時候。
見鬼的無奈,時示将腦袋當作板磚,一腦袋砸在女人的腦袋上,這是一對作用力與反作用力,當他打了女人的時候,他的腦袋也必然受力。
但他比女人更快從撞擊中清醒,女人在原地站了兩秒,倒在了地上,時示愣住,他預料過很多結果,但沒想到他的頭錐這麽強,人昏倒了。
他伸手去摸女人的頸側動脈,還在跳動,就在這時,門外有人敲門,是第一沐名下的奴隸,他來詢問時示出了什麽事。
時示敷衍了幾句,将他支開。
然後他蹲在地上,想着該拿這個女人怎麽辦,從這個地方的制度來講,女人顯然處于權力上層,用她的話講,那不叫犯罪,那叫恩賜,但時示生存的環境不同,他決定自己适用屬人原則。
他将女人綁了起來,并塞了一條布條,防止她亂喊亂叫引來別人的注意,然後他就睡着了。
次日,他醒來時,看到的是女人充滿血絲的憤恨眼神。
時示蹲下身,“你別怪我,在我們那,你這叫犯罪,雖然是未遂,但也是犯罪,我只綁着你,算是輕的了。”
當然時示還有另外的顧慮,那就是他将這個女人放回去後,對方肯定會報複他,他得找個機會逃出這裏,這附近都有第一沐的奴隸,城門只在白天才開,守城門的人會将他認出來,他得裝扮成本地的人,有翻譯器,語言不是問題,衣服也不是問題,第一沐給他送過兩套衣服,讓他替換,時示嫌氣味大,不肯穿,此刻卻用到了。
門外有人敲門,是第一沐,“起床了嗎?我有些不理解的問題想問你。”
“你先去書房,等我穿好衣服去找你。”
女人開始扭動,期間還踹了他一腳,時示抱住發疼的腳,蹦蹦跳跳,就是不能發出呼痛聲。
第一沐雖然奇怪,但這個外來者挺在意隐私的,每次睡覺前都把窗拉得嚴嚴實實,第一沐決定尊重對方的習俗,應道,“那我去那裏等你。”
時示很急,他怕別人進入房間,看到被關在房間裏的女人,對于第一沐提出的問題都盡量簡介快速地給予回答。
“慣性定律是指當一個物體不受外力,就會維持自身的狀态,那麽如果它原來在運動,不受外力的情況下,是不是就會一直運動?”
“是的。”
“那如果一個輪子不受力,它就能一直轉下去?”
“這個問題需要你親自去探究,如果我把答案告訴你,會喪失很多樂趣,”時示道,他只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永動機這種無法實現的東西上。
第一沐察覺出了異樣,問道,“你很急?”
“也不是很急,”時示說得很違心。
第一沐從櫃子裏取出一疊資料,“這是新的工作,再過幾天,我就能為你申請到新的住所,你可以擁有一間獨棟房屋,還有一個奴隸。”
獨棟房屋?說得跟獨棟別墅似的,還不是一座小土屋,裏頭勉強夾了幾塊磚頭增強牢固程度。
時示接過資料,“我會好好完成的。”
他翻了一眼那疊資料,看樣子是遠方來客來到這裏後的地質調查報告,他将報告收到懷裏,這份報告很有用,可以讓他避開很多風險,在這個陌生的星球生存下去。
時示将報告塞進褲子夾層裏,又帶上衣物,幹糧和工具,他給自己的臉上塗了灰,裝扮成這裏的少年,這裏的成年壯漢會刺青,還喜歡裸露上半身,但為張開的少年則不是,他們的肌肉還未爆發,身上也沒有刺青,如果不是時示長得太白,可能很容易被當成是這裏的少年。
時示帶着東西出門,又用一把剪刀将自己的頭發剪短,讓自己符合這裏的畫風。
城門的檢查并不嚴格,因為這裏只有這一座綠洲,狐猴人或者是別的住戶和他們長得不一樣,通過眼睛就能辨別,能在這裏進出的,只有這座城的人,至于時示到來的信息,只有一部分人知道,至少此刻守着城門的守衛并不屬于知道的那一類。
時示混出了城門,長出一口氣。
他想尋找到門,就得找到當初來到這裏的超空間通道,那條能夠連通兩個空間的通道。
當時示離開後的晚上,第一沐在奴隸的禀報下,找到了被綁在房間裏的女人,“第零小姐,是誰這麽大膽,敢把您綁在這裏?”
“你的好客人,”第零辰雙眼閃爍着怒氣,她誓要将時示撕碎,扔給野外的野獸。
當天晚上,一隊人在城門關閉後,依舊通過了城門,他們有一個任務,抓住一個膽大包天的死刑犯。
時示只猜到了第零辰的憤怒,卻沒猜到這種憤怒驅使她要将時示捉回。
時示走了一天路,他感覺到了沒有喵喵坐騎的不便,可喵喵坐騎不是誰都能坐得起的,只有軍隊和特殊人員才能使用。
黑夜降臨,時間在這裏比在無何有之鄉流轉得更快,但黑夜和白晝永遠平分,因為它的一面正對着太陽,而不是用尖角對着太陽。
深沉的夜幕下,一抹身影如鬼魅般飄來,時示以為是來追捕他的士兵,躲到了一塊岩石後,他等了一會,沒有聽到靠近的腳步聲,他又探出腦袋,卻見那尖刀往空中一甩,帶出一條血線,空中很快就被血腥氣所渲染。
他看見了什麽?
時示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那把尖刀又滑向第二個人的脖子,對那道身影來說,殺人是如此自然的事情,就好像沏一杯紅茶,茶湯源源不斷地注入杯子。
那裏還有兩個人,那兩個人終于在第二個人被殺時,反應了過來,開始尖叫着奔逃,其中一個還往着他的方向逃,這不是死前也要把他拉下地獄嘛,時示連忙起身逃跑。
那道鬼魅的身影速度很快,時示跑出沒多遠,那股血腥味又出現了,屁股後頭的那個人死了。
他只能使出全身的力氣奔跑,絲毫不敢回頭去看,但就是這樣,那些人才會被人從後頭抹了脖子。
這個世界太危險了,他想回無何有之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