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第 23 章

再次回到烈岩堡,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這裏的一個月有二十五天,在此期間,原油的開采技術已大致形成,堡主将第一沐召回,需要給他布置新的任務,抵禦夜魅的進攻,時示也便同他一起回去。

他剛回去的那個下午,在街上見到了第零辰,第零辰憤怒的盯着他,但最終什麽也沒做,估計是第零骨對她下達了什麽命令,讓她收斂。

但後來,他聽說第零骨找到了一個新的男寵,那個人和他一樣,也是一個白白嫩嫩的遠方來客,時示一聽,還挺激動,他終于找到了一個同類,說不定那個人知道空間通道的位置,于是時示找了個機會去拜訪第零辰,并在那裏見到了一個不算太熟的人,最初來到這裏時遇到的那對情侶中的男人。

他立在旁邊,許是經歷了這裏的毒打,看上去乖順很多,第零辰讓他幹什麽,他就幹什麽,第零辰讓他給時示倒酒,他就拿着酒壺,來到時示身邊,專心給酒杯倒酒。

他們距離很近,時示能聞到對方身上的信息素的氣味,除了他的,還有他的女朋友的,與他的信息素交融在一起,扯都扯不開。

之後,第零辰說了什麽,時示也沒仔細聽,他不知道是該為那個只見過一面的女孩惋惜,還是該慶幸被吃的不是自己。

兩天後,夜魅再次來襲,這次的襲擊比過去更猛烈,夜魅的數量也增加了一倍,但城裏的居民卻沒有之前的頹喪,他們有了新的資源,這些資源源源不斷,可以從太陽落山開始點燃,直至太陽升起。

夜魅熟悉的隐身戰術被破解,火光讓他們失去了雙眼,只憑着靈巧的速度,卻喪失了攻擊的準确性,這一切都讓夜魅攻擊力大幅下降。

這次的戰鬥結束,夜魅損失慘重,聽聞夜魅大敗而歸,第零骨很是高興,當即決定犒賞軍隊,在烈岩堡擺上宴席,到了晚上,整個堡內燈火通明,是以前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的奢侈和豪華,堡內充斥着烤肉的香氣,他們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時示戳了一塊肉,聞聞,是石油的香氣,不知道吃了會不會中毒,時示放下烤肉,決定還是吃點白水煮肉就好。

後來,他們依靠原油又取得了兩次大勝,這讓長期被夜魅打壓的他們一掃晦氣,大有夜魅的攻擊已經結束的趨勢。

但這一切的自信消逝在一場大火中,開采原油的士兵遞來一封急報,夜魅不知從哪裏知道了他們有原油的消息,一把火燒了他們的原油。

聽到這個消息,第一沐首先想到的是不可能。

時示問,“為什麽不可能?”

“因為夜魅只能在黑夜出現,他們能襲擊這裏,是因為從他們生活的地方到達這裏,不需要經歷白晝,而從他們生活的地方到達原油田,則至少需要七天。”

第一沐畫了一張圖,他們和夜魅生活的土地彼此垂直,烈岩堡靠近立方體的邊界線處,垂直距離只有幾公裏,但原油田有上百公裏遠。

有奸細,這是第一沐的判斷,燒了原油田的不是夜魅,而是他們的內部人員,可誰會做這件事?這件事直到下次夜魅來襲,他就知道了。

是那個一直與第三茵作對的将官,他不滿自己被第三茵壓制,夜魅又許諾了讓他成為這片土地新的管理者,因為夜魅不能離開黑暗面,他們定然需要一個管理者。

時示卻覺得還是不對,如果夜魅能夠誘惑這裏的将官,為什麽以前不做,要等到現在,還有別的原因,想出這個主意的不是夜魅,也不是那個背叛的将官,而是另有其人。

背叛的将官被第三茵殺死,事件得到解決,可為了解決這內部矛盾,他們損失慘重,之前建立的優勢就這麽沒了,就因為一個野心逐漸膨脹的将官。

第零骨已經兩天沒有睡了,他一合眼,看到的就是夜魅攻入烈岩堡,利刃抹向他的脖子的景象,死亡纏繞着他,讓他失了方寸,也失去了長久以來建立的控制感,就在這時,士兵帶來了一個消息,一個自稱是夜魅的傳信者的人來了,說是要傳達夜魅王的口信。

“讓他進來。”

進來的是一個年輕人,第零骨覺得他眼熟,卻又一時想不起來他是誰,直到聽對方自我介紹,他才想起來,這是他女兒新找的男寵。

就因為這麽一個東西,他的領土就要沒了,他忽然感覺心口憋悶,差點就要暈倒過去,但他還不能倒,他還沒有失去所有,還有談判的機會。

“第一,烈岩堡将不再擁有自治權;

第二,烈岩堡每年都要向夜魅王進貢,貢品包括木柴,金屬,牲畜…;

……”

聽着這些要求,第零骨雖然憋悶,但好歹保住了土地和人,在亡國面前,這些屈辱都得忍下。

“最後一條是什麽?”

“最後一條,夜魅王想要一個人。”

“什麽人?”

果然還是不願放過自己。

“放心,并不是堡主。”

第零骨聽後,有種劫後餘生之感,但不是他,還能是誰?難道是他的寶貝女兒?這是要建立政治婚姻?倒也不是不可以,相反的,建立了婚姻關系,反倒成了一種保障。

第零骨很快算清了其中的利益關系,覺得這最後一條簡直是來送溫暖的。

“什麽人?”他沉着臉問,此刻不能表現得太急切。

“夜魅王想要發現原油的那個人,也就是那位遠方來客。”

第零骨愣住,他沒想到夜魅王會要這麽一個人,這遠方來客啥事不會幹,體力也不行,要不是原油有點用處,第零骨早把他當食物烤了。

難不成他還知道別的資源?夜魅王發現了這一點,一定是這樣的,可經歷了一場大敗和背叛的第零骨已經沒有心氣再去試探真相,他決定把這個燙手山芋甩出去。

但在臉面上,他還是要表示惋惜的,“時示是我烈岩堡尊貴的客人,但我未能盡到地主之誼,夜魅王慧眼識英,相信他在夜魅王那裏能得到重用。”

至此,時示的命運被一場談話改變。

他結束了一天的觀察,回到屋子裏,就被人敲了一悶棍,醒來後,他躺在一張冰床上,渾身冷得發抖。

在夢裏見到冰是一回事,醒來後,真的睡在冰上面又是另一回事,他從幹冷的冰床上爬起來,發現床上還是有墊子的,墊着一塊軟麻布,這種東西很少見,至少在烈岩堡,布是珍貴物資,就連第零辰身上都是半麻半皮革。

他起身,走出屋子,外頭太黑了,時示只能依靠鼻子尋找道路,空氣中到處是冰雪的氣息,期間混雜着夜魅身上的氣味,他猜測,他此刻應該在夜魅的地盤上,可夜魅為什麽要把他擄過來?

前方有人在說話,時示摸了摸身上,還好,翻譯器還在。

他循着生意往前走,那些人卻不說話了,不僅如此,很快,那些氣味也消散了,那些人都走了?把他一個人落在這裏了?

時示努力想要适應黑暗,可這黑暗根本不是能适應的。

時示伸手往前走了幾步,想要找到新的氣味,這裏和烈岩堡不同,氣味太過幹淨,也顯示出了物資的貧乏。

但他走了幾步,就走不動了,他撞到了腦袋,他伸手去摸被他撞到的地方,那不是牆壁,而是一塊布料,布料背後是寬闊的胸膛,他撞到了一個人,可這個人沒有聲響,也沒有氣味。

時示剛想開口,手腕被那人捉住。

“放開,”時示掙紮,可這戰五渣的掙紮毫無作用。

“就你這樣,也能在烈岩堡生存,”那人說話了,時示聽到那聲音,愣在當場,也不掙紮了。

那聲音太過熟悉,在來這裏之前,他幾乎每天都能聽到。

“老師?你也來了?”

在他鄉遇到一個腦子正常的同族,真是讓他感動得都要哭了。

可那人的回答卻出乎意料,“你在說什麽?”

“是我啊,時示。”

時示反複确認,這就是祭以微的聲音,而且祭以微平常身上就是沒有信息素的氣味的,雖然看不見這個人的臉,但他敢憑借這兩條确認,這個人是祭以微。

“老師是誰?你的熟人?”

時示心道,這莫不是穿越到這裏的時候,撞到了腦袋,失了憶,“你是誰?”

“你不知道我?”

時示想,如果祭以微失了憶,那他們回去的希望渺茫了很多,他得想辦法找回祭以微的記憶。

“我從無何有之鄉來,怎麽可能知道你是誰?”

“無何有之鄉?那是你住的地方?”

“是的,那裏可比這裏溫暖多了,白晝和黑夜交替,我們住在城市裏,那裏有大學,我在那裏上學,祭老師是大學的老師。”

聽着時示竹筒倒豆子般将過去的事情倒出來,夜魅王饒有興致地聽着,也不打斷,不過他越聽越不對勁,為什麽他的話題始終圍繞着那個叫祭老師的人。

他很不開心,因為這個小家夥把注意力放在了另一個人身上,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也不一定知道對方的衣服尺寸,可他卻知道。

時示越說越興奮,黑夜中,他也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也沒想到他會突然撞到一堵冰冷的牆,冰冷的氣息彌漫鼻間和口腔。

當他被放開時,大口喘着粗氣,同時憤怒道,“就算我們做過,也不意味着你可以強吻我。”

他不知道這句話更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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