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第 25 章

吃過午飯,時示坐在窗邊,夜魅王還在處理政務,時示很憂傷,他想喚回祭以微的記憶,可一旦他提到祭以微這個名字,他就會吃醋,自己吃自己的醋,這操作時示是做不來的。

不過祭以微真的喜歡他嗎?還是因為失憶的影響,他錯把熟悉當成了喜歡。

夜魅王回來時,見時示在出神,口中呢喃,他走近,聽到了三個字,祭以微,一聽到這個名字,他就有股無名火起,他一把拉住時示的手腕。

“你還在想着別的男人。”

“那是當然,我們是正當的戀人關系,我想着他有什麽不對,”時示面無表情地收回手腕,“而我跟你,要不是你強權壓迫,我才不會在這裏。”

時示說了慌,普通的招數不管用,他就下一劑猛藥,既然夜魅王喜歡吃醋,那就給他灌一缸。

“我們不僅是戀人,而且什麽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

是做過了,這話不違心。

“你,你一定要氣我,”夜魅王被氣急了,反倒冷笑起來,這笑容倒是有了祭以微的幾分神韻,他就是不生氣,也挺拉仇恨的。

時示看着他,不驚也不悲,這更像是一種憐憫,憐憫他連愛一個人都不會。

他被咬了一口,夜魅王拉起他的手臂,牙齒印在手臂上,空氣有一絲血腥氣,他又伸出舌頭舔去血珠,舔了一下,又一下,時示甚至能感受到呼在手臂上的熱氣,一股冰冷的氣味從血液中溢出,裏頭有祭以微的信息素。

夜魅王又開始親吻他的手,從指尖到指節,這種近乎虔誠的行為令時示動容,就在一天前,他甚至不知道這個人,如果他不是祭以微,為什麽會對他有感情,可如果真的是祭以微,又做不出這種事。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夜魅的喧鬧聲,中間夾雜着不少讨論的聲音,隐約聽到了什麽漩渦。

時示往外一看,空中真的挂了一個漩渦,很大,幾乎占據了小半個天空,那是回去的通道,時示從窗口跳出,奔向漩渦所在的方向,那漩渦卻像海市蜃樓,他不斷追,漩渦不斷遠離,永遠都處在一個追不到的距離。

他的呼吸開始不勻,腳步開始沉重,但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回去的機會,不能就這麽放棄。

身後,夜魅王追着他,夜魅王的身後,又有夜魅追随而上,保護王的安全。

時示感覺快跑不動了,累得想要停下,擡頭一看那漩渦,距離更遠了,他得追上,追上那個漩渦。

“別追了,”身後傳來夜魅王的喊聲,夜魅一族以行動迅速著稱,可他們這麽多夜魅竟然追不上一個時示,時示就是不停地跑,像着了魔一樣。

“你會死的,”夜魅王試圖挽回時示的自殺行為。

時示卻像聽不見一樣,繼續往前奔跑,他的身體開始變輕,重力對他的束縛越來越小,時示知道,這不是他的錯覺,他在遠離重力大的區域,奔往重力小的地方,在這地方,他可以用更小的力,飄出更遠的地方。

但若是完全沒有重力,那又會像行星空腔裏那樣,完全失去前進的動力。

夜魅王從後頭可以清楚地看到時示落在地面的腳尖,那腳尖幾乎是飄的,只一瞬,與地面接觸。

“不能再往前跑了,”夜魅王盡全力奔跑,縮短兩人的距離。

他們離邊緣很近了,他幾乎能看到另一邊刺眼的日光,那漩渦就這麽停留在正方體的頂角附近,那片被稱為飛空層的地方。

人一旦進入那片區域,就會被這顆行星甩出去。

夜魅王抓住時示的腳,他來不及抓住他的手,因為時示已經飛向空中,他的身體變得極輕,但和在空腔裏不一樣,他感覺這回他能控制他的身體,他能利用這片區域的引力,然後到達那片漩渦。

這幾天,第一沐正為夜魅的要求煩擾不已,夜魅提出要簽訂條約,地點就定在交界線附近,由那個遠方來客當傳信筒。

合約的簽訂需要大量時間扯皮,第一沐每天從出門的那一刻開始,就想着這些夜魅又要提出哪些古怪要求,什麽給他們進貢木柴,給他們進貢木炭,給他們進貢香料,這些東西夜魅用不着好嘛。

下午,一輪讨論結束,第一沐揉着酸疼的脖子走出屋子,卻看見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挂在空中,漩渦的邊緣,兩個黑點挂在那裏,那是兩個人,還很倒黴,被巨大的漩渦吸引到了半空,這下回不來了。

他正待收回目光,卻見兩個黑點跳入漩渦,然後黑點消失,那兩個黑點還不至于如芝麻般大小,硬要形容的話,有一節手指那麽大,第一沐的視力又不錯,不可能看錯,那究竟是什麽東西?

第一沐被眼前着一幕深深震撼着,遠方來客卻大哭着坐在地上。

“那是什麽?”第一沐走到他的面前。

“回去的辦法。”

第一沐忽然很後悔,他錯過了一次機會,一次能遠離現有生活,尋找未知的可能。

時示猛然從空中墜落,下方是石頭鋪的路,這回屁股要摔成八瓣了,他悲哀地想着,已經沒空在空中翻身改變着陸點了。

可他并沒有撞到硬石板,他落入了一個人的懷裏,對方的平光眼睛被他砸歪了,但這并不影響對方看向他的冰冷殺人目光。

“時示,你逃了三天課,總算願意出現了?”

時示開啓拼命解釋模式,“老師,你聽我說,我消失是有原因的,咦,我只逃了三天課?”

他正疑惑呢,後頭掉下來一個人,這人沒人接住,直接跌在了路面上,兩人齊齊看向那個方向,祭以微看到那人的裝扮,很不齊整,微微皺眉。

時示則是目光驚悚,他看看祭以微,又看看那個掉下來的人,這是兩個祭以微?不對,祭以微只能有一個,他怎麽可能處在量子态,能一會出現在這裏,一會出現在那裏。

那麽這個人就不是祭以微,真的不是,只是恰好兩人長得很像,聲音也很像,氣味也很像,像到如果不開口,他分辨不出來。

夜魅王從起身爬起,周圍光線充足,對他來說,卻不是好事,他眯起眼睛,找到了時示,同時看到了抱着時示的男人,他憤怒地想要搶回時示,可祭以微一側身,讓夜魅王落了個空。

“放開他,他是我的人。”

時示聽懂了夜魅王的話,可祭以微聽不懂,他皺眉,“外星人?”

“是的,發生了點意外。”

“他在說什麽?”

“他說讓我還他錢,”時示适當歪曲事實,“老師,您能把我放下來嗎?有同學在看。”

祭以微将他放下,同時道,“在外星偷的錢不算偷。”

時示裝出乖巧的模樣,“可他追過來了。”

祭以微一手扭住想要偷襲的夜魅王,“襲擊未遂,跟我去趟警局。”

Goodjob,時示偷偷豎起大拇指,既然夜魅王不是祭以微,他就沒必要再管他了,可偏偏祭以微又多做了一個動作,将他的面具摘下,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對視,同時愣住。

警局沒能去成,他們來到了祭以微住的地方,三個人占據了桌子的三個方向。

“說吧,怎麽回事?”祭以微最先開口,看向時示。

“他綁架了我,我就不斷逃跑,沒想到他一直追在我的身後,追到了這裏,”時示道。

夜魅王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他看向時示,伸手握住他的右手,“你和這個男人什麽關系?”

祭以微的目光落在那只礙眼的手上,這個信息告訴他,這絕對不止綁架那麽簡單。

時示是最後發現的,他縮回手,看了祭以微一眼,忽然生出一種出軌被捉的感覺,可他明明什麽也沒做。

夜魅王幾乎可以确定了,這個男人就是時示口中的戀人,他看向祭以微的目光含着挑釁,“他是我的。”

祭以微冷聲道,“拿來。”

時示讪讪,“什麽?”

“翻譯器。”

時示取下翻譯器,祭以微戴上翻譯器,立刻開始同夜魅王交談,時示沒了翻譯器,只聽兩人叽裏咕嚕,說的全是一些古怪神秘的詞語。

最後,他們像是達成了某些協議,祭以微轉頭對他道,“他先住在我這裏,身份就是我的弟弟,祭以夜,至于你們的…婚約作廢。”

“等等,什麽婚約?”

時示大驚。

祭以微用平靜的聲音道,“他說你們在那裏結了婚,你是他的王妃。”

“沒有這回事,我根本沒答應,我當時是身不由己的,”時示辯解。

祭以微眸色幽深,“那就是有了。”

時示吞咽了一口口水,他有不好的預感。

夜魅王聽到他們用自己聽不懂的語言交流,卻不理自己,心中開始生悶氣,但誰讓他不懂這裏的語言呢。

可他轉念一想,時示和祭以微都能說同一種語言,把翻譯器給他,讓他用這裏的語言說話不就行了?

等他剛要提出這個想法,時示已經起身,明顯是要走。

他伸手拉住時示,“別走。”

“你先跟着祭老師學習這裏的習俗,我過兩天再來看你,”時示将他的手拿下來,又偷偷瞟了祭以微一眼,祭以微沒看他,他松了一口氣。

他為什麽老要注意祭以微的情緒,時示真想錘自己的腦袋。

祭以微起身送他,兩人來到門口,時示道,“老師,明天見,缺的作業我會補上。”

時示轉身,祭以微卻道,“我送你回學校。”

祭以夜想跟上來,卻被祭以微以太顯眼為由,堵了回去。

他們來到車庫,時示熟門熟路進了副駕駛座,祭以微卻并沒有關上車門,他扶着副駕駛座的車門,看着時示。

時示道,“老師還有事要問?”

許是祭以微的目光太過直接,時示心虛的撇過頭,他隐約能猜到祭以微想問什麽,如果他沒有回來,而是待在那裏,會不會和現在在屋子裏的那個人在一起。

對于這個問題的答案,時示沒有信心。

關門聲傳來,祭以微終于放過了他,車子啓動,裏頭很安靜,連一向沉不住的時示也像是吃了啞藥,悶不吭聲。

車子來到校門口,祭以微叫住了正要離開的時示,“晚上早點睡,別再亂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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