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

第 26 章

酒吧

半個小時前,祭以微還跟他說過不要亂跑,這會子他又跑到了酒吧裏。

“我問你個問題,要是你不小心穿越到了過去,在過去遇到一個人,那個人和你暗戀的對象長得很像,而且恰好喜歡你,你會跟那個人在一起嗎?”

江止擦着酒杯,懶洋洋道,“你又經歷了什麽,才會問出這種問題?”

“別管了,回答問題。”

“如果那裏什麽人都沒有,只有我跟她兩個人,會,但是如果是在人類社會,變量太大,這就很難說了。”

江止說完,見時示不滿地看着他,他又無奈補充,“當然我知道你想問的是我是否會把一個人當作另一個人的替身,但是問出這個問題的你不是早就知道了答案?”

替身就是替身,永遠都無法變成真的,而他想要真的,不想要替代品。

可祭以微的心就像海底針,他不知道有沒有。

他回到宿舍,找到了自己的手機,手機屏暗着,電量早已經用完了,他給手機重新接上充電頭,拎着換洗的衣服去浴室。

充了電的手機重新開機,一些信息接連跳出,洗完澡的時示拿起手機,打開消息框。

除了江止,茅憂的消息,時示還翻到了譚苋發來的消息。

苋:我知道錯了,我們複合好不好?

苋:你怎麽不回我的消息。

苋:我在你門口,開開門好不好?

時示給了一個不要臉的評價,同時回複。

ξ:我們已經分手了,別再來騷擾我,下次再這樣,直接拉黑。

譚苋發來一個小孩子委屈的表情包,時示覺得心很累,不想回複他,幹脆将手機扔到一邊,躺倒在床上。

手機開始震動。

這家夥不會是看時示不回消息,打算電話騷擾?

時示煩躁地接通電話,發現打過來的不是譚苋,而是祭以微,他接起電話。

“喂。”

“愛妃,我終于聽到你的聲音了。”

這絕不是祭以微會說的話。

“誰是你的愛妃,”時示怒。

“你就是我的愛妃,我的臣民都承認了。”

“那你的臣民呢?”

“…你欺負我。”

祭以夜頓時回想起了遠在異鄉的痛苦,不僅沒人伺候他,他還得給那個野男人放熱水。

“你要是沒事,我就挂了,”時示道。

“別啊,愛妃別丢下我一個人。”

“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個哥哥。”

一提起這個,他就來氣,“愛妃,你以前的眼光太差了,這種野男人有什麽好的,脾氣臭,還愛使喚人,房子又小,還沒錢。”

“你現在住在野男人的房子裏,”祭以微洗完澡,就聽見祭以夜在編排他,電話那頭的人不用猜也知道是時示。

祭以夜沒聽到,以為那話是時示說的,他道,“我的領土可遠比這裏大得多,你想去哪就去哪,想指揮誰就指揮誰。”

“那真委屈你了,”祭以微抱胸冷冷看着他。

祭以夜感受到了來自後腦勺的死亡視線,他捂着手機轉過腦袋,嘴巴僵硬,“剛剛的話不是你說的?”

時示,“你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自言自語。”

接着,他又聽到電話那頭斷斷續續地傳來一些話語,“別啊,我開玩笑的,不是,我出去了睡哪裏……我的愛妃,你等我奪回領土,接你回家,冊封為後。”

電話挂斷,時示隐約猜到是祭以微在修理他。

時示連夜将這段時間缺的作業補上,除了缺課的三天,加上去博物館的一天,他總共消失了四天,而在那邊,他卻已經過了兩個多月,這說明兩邊的時間流速不一樣,但應該無法違背時間悖論,也就是永遠指向未來,兩邊連通的只是空間。

他想起了祭以微做的演示,在一個二維的空間,點與點之間只能通過紙面的直線連接,但如果擴展到了三維,那通道就可以繞過平面,如果一個人住在二維空間,有人在三維空間裏發送了一個消息,二維人看到的就是瞬時傳送,沒有中間的路徑。

現在把情況往上升一維,更高維度的人給三維傳送一個消息,三維人看到的就是這個消息穿越了空間。

但這就帶來一個問題,在三維之上,還存在着生命。

消息變成雷電,雷電能夠穿過牆壁,卻不損壞牆壁,也是因為走了另一條他看不見的路,變化的不是雷電,而是空間。

可這種情況以前并沒有出現過,至少在那次雷電以前,時示并沒有見到過雷電,空間扭曲是最近一段時間才出現的,這意味着什麽?

為什麽無何有之鄉會頻繁出現空間扭曲的現象?是有看不見的更高維的人幹涉了這裏?

他帶着這些問題入睡,卻并沒有在睡夢中解開謎題。

次日早上有祭以微的課,時示這回并沒有遲到,教室裏卻已經坐滿了人。

茅憂看見他,對他招手,“你下回失蹤能不能先通知哥們一聲,害我以為你又被人綁架,還報了警。”

“抱歉,我下回要是再失蹤,你幫我請個假。”

“你還來?”

時示無奈,他感覺這空間扭曲還會出現。

“好吧,我就不問你去幹了什麽,不知道就不算知情不報。”

“我沒幹違法的事。”

“我信你。”

茅憂拍拍時示的肩,就在這時,他看見一個奇怪的人從後門進來了,那人帶着一頂棒球帽,臉上有口罩,在門口張望,忽然就朝他們這裏過來了。

時示也轉過頭,眉頭一跳,祭以夜怎麽來了,萬一讓別人看到了怎麽辦?

不對,祭以夜長得那麽像祭以微,肯定是兄弟無疑了,他用不着擔心,可他還是覺得很不安,總覺得這個人要闖禍。

“愛妃,我可找到你了。”

“愛妃?”茅憂看着時示,“是我想的那個愛妃?”

“你聽錯了,”時示捂住祭以夜的嘴巴,将他拖出教室,鄭重警告,“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可你都不來找我。”

時示想,任何人看到這樣一個人,都會心軟,可他不能心軟,“我們這裏有個專門調查外星人的部門,你被發現了,就可能被抓走,成為實驗材料。”

祭以夜昨天也了解了不少這裏的信息,但實驗材料是個陌生詞彙,他不解,“什麽是實驗材料?”

“就是用來測試毒藥的,”時示開始瞎編。

祭以夜這回終于理解了,“這兒的人真可怕,你還是別住這兒了,跟我回去。”

“他們只抓外星人,我不是外星人。”

祭以夜被時示勸走了,時示回到教室,茅憂一見到他,立刻問,“你認識剛剛那個人?”

“哦,送東西的。”

“我怎麽覺得有點眼熟。”

茅憂感覺那身影很熟悉,可時示動作太快,加上那人遮着臉,他都沒看清。

時示自然是不想讓別人發現祭以夜,最好祭以夜早點回到那個世界,永遠不要再回來,這個人明明對他什麽也不了解,卻說喜歡他,這不是荒唐麽,這種荒唐的事情就該早點結束。

可他又對祭以微有什麽了解,時示嘆氣。

上頭,祭以微在講課,黑板上是一個複雜的圖形,但它的分子式十分簡單,用H和O兩個字母就能描繪,這東西就是水,可當它展開為氣跡圖,就會呈現出難以想象的複雜性,這種圖形能描繪水的性質,物理的,化學的,生物的,它所攜帶的信息是爆炸式的,關于它的信息尚未全部解開,甚至有人一生只研究了這一種東西。

祭以微講課很少看教案,他的記性很好,記得關于氣跡圖的所有資料,時示看着那張漂亮的氣跡圖,真的漂亮,就好像戀足癖看到了一雙很好看的腳。

一堂課結束,時示正要揣着課本離開,卻看到一道身影奔向正要離開的祭以微,他手裏拿着課本,請教題目的樣子格外認真,祭以微停下,給他講解題目。

不過是一道題目,祭以微也會為別的學生講解題目,可他是不是靠得太近了,而且這個人有點眼熟,他在哪裏見過?

對于只見過一兩面的人,他通常不太記得,但對于聞過一兩次的人,他更容易回想起來,此刻他們距離太遠,時示聞不到,所以他當即提着包,就要往講臺那裏跑。

茅憂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剛剛說好去打球的,怎麽又想跑?”

他沒想跑,他就是去抓小妖精的。

但等情緒穩定下來,他又想,這個人縱使對祭以微有別的心思,那也跟他沒關系,他們又不是情侶,他有什麽資格幹涉祭以微的生活。

劉聞手裏拿着書,心思卻全在教室另一頭的時示身上,他瞥眼瞧過去,時示和茅憂出了門,他沒看到?還是說他不喜歡祭以微?

劉聞對自己的觀察很有信心,他從入學之後沒多久就注意到了時示,因為一次校醫院的相遇,他從醫生那裏知道了一件事,時示和他有同樣的問題,信息素缺乏症和易感染,如果只有一個,碰到的幾率還不算小,這個校園裏挑一下,怎麽也能挑出一個小社團,但同時患兩種病症的卻少之又少,從那之後,他就一直在觀察時示,觀察他的生活方式。

從小身患兩種病症的他活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人發現,被人孤立,可時示完全不同,他完全不在意別人的看法,想幹什麽就幹什麽,甚至不惜僞裝成普通人談戀愛。

從那時起,劉聞就想複制時示的生活方式,但他失敗了,他找了個對象,他們很快就分手,那人分手時對他說‘你太無趣了,就跟你的信息素一樣無趣。’

他不是這樣的人,他本可以過上更好的生活,是有人奪取了他的生活,所以他也得奪取另一個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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