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下了飛機,正好是午休時間,兩人直奔公司。
處理完堆積的公務,已經是下班時間了。賀以承不禁感嘆工作之繁忙和各個部門之無賴。
他整了整很标準的衣袖,大手一揮,讓許渚新不再跟着自己去應酬。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許渚新拒絕了。
“我既然拿了這份錢,就該做好分內之事。”許渚新不動聲色地婉拒,“晚上是在高大上酒店嗎?我去開車,你在停車場出口等我。”
賀以承一挑眉,對他的行為不置可否。
許渚新這個人,平時看着随性,工作上還是挺負責的。
——
車上,等紅綠燈的間隙。
許渚新的手機響了一聲,他拿起手機查看,不久後開口:“賀董,明天周六,你有空嗎?”
“嗯哼?”賀以承剛才在閉眼養神,聞言擡起眼皮看向許渚新。
“附近綜合來看最好的心理醫生明天有空,我托朋友弄到的預約。”
賀以承低頭思慮一會兒,答應下來。
綠燈亮了,許渚新發動汽車。
意外突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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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貨車直直沖出來,不受控制的撞向賀以承的車這個方向。
砰——
一聲巨響,仿佛将兩人的魂魄抽離。
許渚新只感到天旋地轉,渾身酸痛,好像在灼燒。
一時間,尖叫聲此起彼伏,不遠處響起警笛,旁邊是路人驚恐的吶喊。
眩暈。
他強撐起身。
突然,他驚恐地看向賀以承所在的方向。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這麽擔心,仿佛面前的是自己畢生所求。
一瞬間裏,他設想過,如果賀以承出事了該怎麽辦,如果賀以承就這樣離開了怎麽辦。
雖然誇張,但也讓他心驚膽寒,三魂七魄四散開來。
他不敢想象。
但如果真的這樣,他或許會永遠放不下。
這是直覺告訴他的。
“賀以承!你沒事吧!”他急切地問。
“許渚新!你怎麽樣?”
兩聲話語響起,二人看到對方安然無恙後,對視而笑。
好若劫後餘生。
賀以承長籲一口,放下心:“你受傷了嗎?”
許渚新感受了一下,答:“應該沒有。”
又問:“你呢?”
賀以承很快回複沒事,令他有些懷疑。
不過整體看上去還是沒事的。
他們下了車,等警察來。
出事的是前面的車,血如暗紅的薔薇般流淌,令人擔憂。
做完筆錄,醫院裏。
二人等着檢查,一起靠在雪白的牆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聊着聊着,雙雙沉默下來。
在災難面前,誰能做到內心毫無波瀾呢。
感受到對方的壓抑,賀以承捏了捏許渚新的手指節,遞給他安慰的眼神。
許渚新朝他笑笑,示意自己沒事。
過了會兒,他緩緩彎頭,靠在賀以承肩上,閉上雙眼。
他差點以為自己和賀以承都要死在路上了。
所幸,上天垂憐。
——
回到茫茫人海中,已經很晚了。
許渚新有些迷茫地望着匆匆行人,還沒有從剛才的事故中反應過來。
忽然,他的內心産生了一種巨大的沖動。
他要發洩。
發洩內心的恐懼,發洩內心的擔心,發洩這段時間以來的壓力,發洩積壓的不滿。
長時間積累起來的情緒仿佛找到了出口,瘋狂的奔湧而出。
他不由分說地拉起賀以承的手,奔向那家私人健身房。
賀以承先是愣了愣,随即笑了。
習慣隐忍的小孩開始任性,變得豐富多彩。
“你想練什麽?”賀以承問。
“你覺得呢?”許渚新看他一眼。
賀以承沒注意到許渚新的眼神,自顧自說:“這次試試其他的吧,最近一直在練啞鈴。”
許渚新沉默。
“我覺得啞鈴挺好的。”許渚新暗示。
畢竟容易擦槍走火,這對于近日有點欲求不滿的小許同志來說十分具有吸引力。
況且,為什麽不直面內心的需求呢?他喜歡賀以承,這是事實。
尤其是經歷了不久前的事情後,他深有所感。
他等不起。
賀以承看向他,忽然笑了,用開始沙啞的嗓音說:“好啊。”
賀以承從後虛扶着許渚新的腰,教許渚新動作要領。
過了一會兒,許渚新突然開口:“你可以把手放上來。”
賀以承愣了一瞬,忽而低笑,照做。
交雜的喘息聲,發力時的□□,緊貼的肌膚,滾燙的汗水。
明明沒有發生什麽,許渚新卻覺得自己達到了高l潮。
短暫的相處,讓他對賀以承産生了全面而複雜的了解,也讓他堅定不移的喜歡上這個生性放蕩、工作認真的男人。
明明只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
或許,這就是常言的靈魂伴侶?
他想到了一個比喻。
他身後,站着的是他的另一半靈魂,與他親密無間。
這是靈魂的震顫。
許渚新不是一個愛賣弄筆墨的人,也不喜歡那些文绉绉的東西。
此刻,他卻擁有了詩人的浪漫。
——
第二天,許渚新準時出現在樓下,靠在平價大奔上等人。
一下樓,賀以承就開始嫌棄:“又是大奔?你能不能有點品味啊。”最後一句聲音極小。
許渚新冷眼掃視。
“咳,診所在哪?”裝蒜的某人默默望天。
“市中心,離公司挺近,平時下班也可以去。”
“嗯,挺周到。”賀以承随意誇了一句。
“賀董,你有點敷衍啊。”許渚新佯裝不滿。
“哎,我錯了。”賀以承舉起雙手。
許渚新低笑一聲,發動汽車。
路上,賀以承問:“你父親的事,解決了嗎?”
“還沒。”許渚新邊答邊轉方向盤。
賀以承摸摸下巴,試探着問:“你要不……換個地方住?”
“嗯,正在找房。”
“哦。”
想了想,他還是沒有提讓許渚新住他家。
許渚新不喜歡欠別人人情。
——
到了診所,許渚新去取號,賀以承坐在沙發上等待。
“到我們了。”不一會兒,許渚新走過來說。
賀以承乖乖起身,跟着他。
“坐。”醫生看着電腦,說,“賀以承是吧?說說,有什麽問題……”
許渚新退出診室。
——
過了會,診室門發出嘎吱一聲,賀以承走出來。
“怎麽說?”
“醫生建議吃藥。”
“那走吧,去開藥。”許渚新起身。
“嚴重嗎?”他問。
“還好吧。”賀以承摸了摸鼻尖。
撒謊。
“你要不要心理治療?可能更有幫助。”許渚新提醒,“其實藥物作用相對來說比較小。”
賀以承沉默一會:“算了。”
許渚新沒有回答。
按賀以承的性子,确實不太容易接受心理治療。
兩人去旁邊的商場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