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飯桌上，碗筷碰撞的聲音叮咚響，清脆悅耳。
許渚新猝不及防地開口：“我答應你。”
賀以承沒反應過來，疑惑地看向他。
“我們在一起吧。”
“什麽？”賀以承猛地向前探身，“真的？”
“嗯哼。”許渚新揚眉。
賀以承像得到糖的孩子一樣憨憨笑起來。
“笑什麽？”許渚新明知故問。
“沒什麽，男朋友。”賀以承繼續傻笑。
笑了好一會兒，笑得旁邊小朋友都在問媽媽這個叔叔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時，賀以承終于停下來，長嘆一口氣。
“感覺好不真實啊。”
跟你在一起了。
“是啊。”
我們都安然無恙。
明明不在同一頻道上，卻莫名其妙的同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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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視而笑。
服務員經過他們身邊，上了道菜。
等服務員走了，賀以承咳了一聲，壓低聲音：“有件事沒跟你說，就是，我之前背着你讓人去威脅了一下你爸，他應該不會再找你了。”
許渚新一驚：“我不是說了讓你不要管嗎？”
接着又有點生氣：“你把我說的話當做耳旁風？而且賭場上不清不楚的事情太多了，萬一你被牽連怎麽辦？”
“你就不怕？”賀以承反過來逼問。
“你知不知道你爸欠了多少錢？我知道的時候都吓了一跳，你就不怕？”賀以承也開始生氣。
兩個人就這樣對峙着，誰也不讓誰。
良久，許渚新開口：“謝謝你。給你添麻煩了。”
“沒事，剩下的就交給我來解決吧。”
沉默一會兒，許渚新再次道謝，沒有拒絕。
讓他一個人解決确實不太現實，或許只有賀以承才更有那樣的能力。
但既然破例欠了人情，就一定要還的。
“你有什麽想要的嗎？”許渚新問。
“你，算不算？”
許渚新無語。
——
“那麽，能不能跟我講講，”許渚新說，“你的故事。”
“當然可以，”賀以承想了一下，“禮尚往來。而且知道多些對你有好處。”
可以讓你知道規避，盡量少受董事會的迫害。
也可以讓你離我遠一點，走的時候決絕一點。
“其實也沒什麽好講的。我家很亂，我都不清楚一些真相。我爸好不容易争到權，傳給我，不久前自己又被……暗殺了。”
許渚新頓住：“節哀。”
“沒事。”賀以承壓低聲音繼續，“現在我差不多掌管大權，董事會的老東西們天天觊觎着我的位置。還有就是……我不知道有沒有跟你說過，你很危險。”
許渚新也壓低聲音：“知道。”
又說：“你把這些告訴我，不怕我賣你？”
“沒關系啊，反正很多人都知道。我不說你也能打聽出來。”賀以承無所謂。
許渚新忍不住：“那你為什麽告訴我？”
“瓜當然是新鮮的更好吃啊。”賀以承無辜，“總之，我家的情況就是這樣簡單而複雜，你還是要小心點，別離我太近，危險。”到後面，他的語氣嚴肅起來。
“嗯。”許渚新被嚴肅的氛圍感染到，也正經起來。
吃的差不多了，兩人便分頭回家。
這是賀以承提出來的，即使許渚新認為沒有必要這麽嚴重。
看着他遠去的背影，賀以承搖搖頭。
他曾眼睜睜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被扒光衣服扔在他家門前。
——
下午，許渚新待在家裏休息。
這麽多年來，他的朋友一直很少，少數幾個也漸漸遠離了，只剩許艽和兩個男生。
因此，他很少出去，一般都是宅在家裏，或者跟人聊天。
此時此刻，他就正在三人小群裏聊天。
“不帶許艽玩”：
心中有黨，成績理想：本王的星将軍，快幫我參謀一下，這次仗該怎麽打？
這位愛黨人士叫崔楠，研一，是許渚新在酒吧裏認識的弟弟，長得很1，誰料實際上一樣是個bottom。
他指的“仗”，就是考試。
另一位叫陸旻，剛畢業，三個人都是在酒吧裏認識的，有時一起約着喝酒。
他的網名十分老實，就是他的姓氏。
陸：個人建議幹脆別打了。
心中有黨，成績理想：這怎麽行？這場仗關乎十萬兵人，怎能随意對待？！
不是星星不想上班：你複習了嗎？能考及格了？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心中有黨，成績理想：沒有。
陸：6
不是星星不想上班：6
不是星星不想上班：快去複習。
心中有黨，成績理想：等等等等，我講個八卦再走。@不是星星不想上班，你之前睡過的那個男的，去騙婚了！
陸：……雖然這麽說很不禮貌，但他不是人，可以忽略不計。好惡心。
不是星星不想上班：對了，跟你們說個事，我談戀愛了。不是跟林烨。
陸：！？
心中有黨，成績理想：！？
陸：餃子知道嗎？
不是星星不想上班：不知道，中午剛剛在一起，忘了說。
陸：可以啊兄弟，怎麽樣？
不是星星不想上班：總體來說，還不錯，我上司。
群裏沉默了一會兒。
心中有黨，成績理想：你說，萬一他是想跟你在一起，然後不給你發工資怎麽辦？
陸：說不定，還有，滾去複習。
崔楠沒了聲。
不是星星不想上班：應該不會，他幫我解決了我爸的事情。
陸：？你沒事吧？
不是星星不想上班：？
陸：這還不嫁？
不是星星不想上班：滾蛋。拜拜。
許渚新退出了群聊，去跟許艽報喜。
許艽很快就回複了。
A作業本批發許大姐：wc！！！
A作業本批發許大姐：恭喜！！！有時間我們四個人聚一聚！
許渚新笑着道謝。
回完信息，他仰身躺倒在床上，伸了個懶腰。
到現在，他還沒有落到實處。
賀以承就這麽成為他男朋友了？
好不真實。
“叮咚”一聲，手機傳來消息。
許渚新拿起手機一看，是賀以承的消息，約他出去吃飯。
他猶豫一會兒，答應了。
臨出門前，他挑了好久的衣服。
上次這樣還是在和前男友熱戀的時候。
最終，他挑了一件寬松的淺藍色衛衣和牛仔褲。
他本來就長得好看，配上這樣的服裝竟然有種溫柔的感覺。
門口的落地鏡前，他臭美地照照，磨蹭半天終于出門。
——
燒烤攤前，許渚新大大咧咧地坐着，賀以承去點單了。
他掃視一圈，忽然看到一個很帥的肌肉男。
他偷偷瞄一眼賀以承。
随即，一種沖動湧上心頭，他向肌肉男走去，就像被什麽力量給控制了一樣，并沒有意識到不對。
大概是一時間忘了自己在談戀愛，他後來想。
肌肉男對面沒有人，他坐下，說：“帥哥一個人？”邊說邊眨眨眼。
肌肉男一愣，片刻，皺起眉：“不好意思，我是直的。”
許渚新一怔，大方地說：“沒關系，認識一下。”
他正欲再說，卻被一只大手拎走。
完了。
座位上，許渚新乖乖地看着賀以承。
“你剛剛在幹嘛？”賀以承逼問。
“對不起……”許渚新抱歉道。他有些不明白自己剛剛在做什麽，明明有對象了，卻忍不住沾花惹草。
這毛病得改。
這一頓飯是沉默着吃完的。
這天晚上，賀以承超乎想象的兇。
兩人冷戰幾天，就輕飄飄把這件事揭過去了。
似乎都不在意。
卻為不久後的事情埋下了深深的伏筆。
——
一天晚上，許渚新正在浴室洗澡。
賀以承靠在床上，看着書。
忽然，許渚新的手機震動一聲，彈出一個消息。
賀以承随意瞟了一眼，正要移開視線，卻再次盯住手機。
上面是許艽發來的短信，說：星星，高中時對你開黃腔的那個老師退休了！
又說：就是因為他，你才轉學的……啊啊啊啊！
賀以承心裏一驚，好似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
難怪，許渚新之前這麽不喜歡自己調戲他。
思考間，許渚新出來了。賀以承環住他的腰，把下巴擱在肩上，低聲道歉：“我都知道了。”
許渚新不在意地笑笑，反身将賀以承推倒在床上。
——
等許渚新暈了過去，賀以承拿起他的手機，想要進一步了解他。
他先是在心裏為自己的不禮貌道歉，然後滿懷歉意地打開手機。
他翻了翻社交軟件，視線掃到了一個沒有頭像、名字是代碼的聯系人。
這是誰？
他心生疑慮，不由得往董事會的方向想，但還是壓下心中的擔憂。
他相信許渚新。
應該是無意加的。
頃刻間，許渚新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睜開眼，用沙啞的聲音問：“你怎麽還不睡？”
“就來。”
他上床摟住許渚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