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正文完
第52章 正文完
夏汐的記憶再次被拉扯開, 多年前的那天晚上，她在雨中狂奔，身後是緊緊追随的汽車轟鳴聲。
她無助的向前跑着，邊跑邊回頭去看, 透過前擋風玻璃她看到了男人陰戾嗜血的眼神。
他唇角揚起, 笑得很瘆人。
夏汐心髒猛地一縮，拼命朝前跑去, 可兩條腿的人怎麽也不可能爬過四個輪子的汽車。
他們之間的距離從五百米縮短到四百米三百米兩百米……
那束光一直牢牢照在她身上, 把她帶向死亡的道路, 雷聲再一次響起，有人喚了她一聲。
她透過雨幕看到了少年俊逸的臉, 他眼睛大睜，眼神裏透着恐懼, 他不斷高呼，“汐汐，汐汐。”
身後的車子再次加速, 他們間的距離縮短到了五十米, 少年飛快朝她跑來。
夏汐用力搖頭，說着：“阿念別過來, 別過來。”
少年似是沒聽到她說的，拼死朝前跑, 昏黃的路燈映出少年的身影，雨水淋濕了他的衣服，那是他跑得最快的一次。
也是夏汐這輩子終身難忘的一次。
夏汐以為……會記住一輩子, 然而, 那鮮明的記憶被另一段記憶覆蓋了。
她看到了傅衍，他穿着黑色襯衣大步朝前跑着, 他的腿很長，熾白燈光下的他依然那麽帥氣。
他們四目相對，他唇角輕勾，她聽到他說：“汐汐。”
她在他的聲音中緩緩揚起唇，笑意還未達到眼底便被刺耳的聲音擾得心神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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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遠處有輛貨車疾馳而來，夏汐征愣看着，完全忘了反應。
韓慧還在拉扯着她，嘴裏罵罵咧咧，“我不會讓你走的，大不了一起死。”
她一直在念叨，一起死，一起死。
夏汐胳膊被她掐出了紅印，上面隐約還溢出血漬，夏汐被車燈晃了眼，連疼也感觸不到了。
傅衍喊叫聲再次傳來，“汐汐，快躲開。”
夏汐的腳好像生了根，腦海中的那幕太鮮明，她動彈不得，瞳孔深處的倒影越來越鮮明。
那輛車好像連減速都沒有直逼她們而來。
韓慧注意到了異樣擡頭去看，可惜，晚了。
車子撞上的瞬間，夏汐感覺到被什麽用力推了一把，她重重跌落在地上，接着身後傳來兩道重重的“咚咚”落地聲。
她跌坐在地上，回頭去看，第一道落地聲是韓慧落地的聲音，第二道是傅衍落地的聲音。
血從他身下蔓延開，起初只是一小片，後來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夏汐呆愣愣看着，全身無意識顫都起來。
“轟”雷聲傳來。
夏汐被驚醒，她顫顫巍巍站起，踉跄着朝傅衍跑過去，跪在他身前，他身上都血，她不敢碰觸他。
手伸到半空瘋狂顫抖，眼淚啪嗒啪嗒落下來，“傅衍，傅衍，傅衍。”
她聲嘶力竭地呼喚着他，手小心翼翼碰觸着，“你別死，你別死，你別死。”
看到傅衍這樣，她心髒痛到痙攣，胸口傳來窒息感，像是溺斃在水裏一樣。
呼吸都是痛的。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要救她？
傅衍緩緩睜開眼，唇角吃力挑起，低聲說：“別別擔心，我我沒事。”
直到這個時候，他還在安撫她。
夏汐手指顫着摸向他的臉，用力點點頭，像是對他說，也像是對自己說，“嗯，你沒事，你一定會沒事。”
傅衍頭微微動了動，夏汐手伸到他頸後，把他抱在懷裏，顫抖着唇，強顏歡笑說：“傅衍，你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傅衍凝視着她，猩紅的眸子裏盛滿柔情，他手撫上她臉頰，揩去眼淚，“別哭，別哭。”
夏汐不想讓傅衍看到她哭的，可是眼淚總是不由自主落下來，她哽咽說：“好，我不哭，我不哭。”
她眼淚淌到了下颌，又從下颌滴落到傅衍的臉上。
傅衍不想她因為自己哭，擡高手要給她繼續擦拭，無法言說的痛楚猛然襲來，他手垂了下來，吃力說：“汐汐，不是只有賀念可以，我也可以。”
為了你去死。
話落，他再次慢慢阖上眼。
夏汐看到眼前的這幕，恐懼席卷而來，眨眼間把她吞噬掉，她聲嘶力竭呼喊，“傅衍，傅衍，你醒醒，求求你醒醒。”
不管她怎麽呼喚，傅衍就是不睜眼。
雷聲越來越響，随後是閃電，恍惚間，天被撕開了一個口子，瓢潑大雨從天而降。
街上樹木發出嚎叫聲，像是在哀鳴，連映在地上的影子都透着悲戚戚的感覺。
夏汐抱着傅衍，臉貼着他的額頭，喃喃自語：“阿衍，我錯了，是我不對，你醒來好不好，醒過來好不好？”
“求你醒過來。”
“求你了。”
-
夏汐一直反複在做一個夢，那天韓慧去公司找她，她沒有答應見她，她關掉手機，從公司後門走了。
周曉在下個路口等着她，她上了周曉的車，她們去了一家新開的餐廳。
飯間，她遇到了傅衍和林渤，兩人的局成了四個人，他們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飯後，相約一起去看電影，電影的名字叫《青春》，是個都市劇，講述的是從校園到婚紗的勵志愛情故事。
故事的結尾，男女主終于突破種種困境在一起。
夏汐看完感觸頗深，她想起了她和傅衍，也是歷經好多事才又再一起。
走出電影院，天空中下着雨，他們的車停在對面，傅衍脫掉身上的西裝搭兩人頭頂上，兩人對視一眼，朝前跑去。
夏汐的笑聲在雨裏散開，傅衍也笑起。
進了車子，傅衍不顧自己先給她擦拭額頭，動作輕柔，“回去後記得喝點姜湯，不然會感冒。”
夏汐撒嬌：“我不會熬。”
傅衍笑笑，手在她發絲上重重揉了揉，寵溺說：“我給你揉。”
傅衍有多寵夏汐呢？
寵到夏汐一天見不到他，就渾身不舒服，寵到林渤他們都看不下去了，說傅衍太沒原則了，是個妻奴。
傅衍對他們的評價完全不在意，還樂呵呵怼他們，“我樂意，你們管得着麽。”
最近半年，傅衍笑容明顯多了很多，他不再吸煙不再酗酒，胃也好久沒有不舒服了。
他開心，林渤他們當然也開心，私下裏也為他的幸福叫好。
某天，周曉問夏汐，“你們都交往多半年了，什麽時候複婚？”
夏汐說：“不急，等等吧。”
周曉挑眉：“傅衍還能等？”
這個問題問的好，傅衍确實不太能等了，他正在悄悄安排求婚事宜，他想給夏汐一個難忘的求婚儀式。
傅衍的求婚确實挺難忘的，是在梧縣賀念的墓碑前，他牽上夏汐的手，做了最鄭重的承諾。
他告訴賀念，他會一輩子對夏汐好，要他放心。
夏汐被他真摯的語言感動的稀裏嘩啦，妝都給哭花了，周曉打趣，“賀念還看着呢，可不能哭。”
恍惚的，照片上的少年，似乎笑了下，好像在說，汐汐，恭喜你，找到了幸福。
……
婚禮也辦的很隆重，幾乎半個北城的人都參加了，夏汐一襲白色婚紗出現在人前，證婚人問她：“願不願意嫁給傅衍？”
她定定說：“願意。”
那是傅衍聽到的最美妙的聲音，這道聲音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裏。
他在衆人的祝賀聲中，親吻他美麗的新娘，掌聲響起，傅衍對夏汐說：“汐汐，我愛你。”
夏汐：“阿衍，我愛你。”
婚後的他們很幸福，沒多久，夏汐懷孕了，孕吐反應很強烈，她吃不好睡不好，傅衍每天換着花樣給她做吃的，哄她開心。
他做到了最初的承諾，把夏汐寵成了公主。
……
夢總是美好的，夏汐最想的就是沉浸在夢裏永遠不要醒來，可惜，沒有長久的夢，她還是醒了。
像之前若幹次那樣，笑着睜開眼，然後哭着看向病床上沉睡的人。
這是傅衍重傷昏迷的第三個月，他在病床上躺了足足三個月，從初夏到初秋，窗外的梧桐樹葉子落了些許。
夏汐眸光落到傅衍臉上，柔聲說：“我又夢到我們在一起了。”
她伸手摸上他的臉，“等你醒了，我們就在一起好不好？”
傅衍沒說話，她唇角勾着又說：“你不反對我就當你答應了。”
“阿衍，別淘氣，快點醒來吧。”笑意在眼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惆悵，她輕嘆一聲，“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所以才不不醒過來。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對，我認罰行不行，只要你醒過來，罰我做什麽都行。”
她握着他的手，湊到唇邊輕吻，“你不是最想我原諒你嗎？只好你現在睜開眼，我就原諒你。”
回答她的依然只有男人平穩的呼吸聲，還有機器的聲音。
夏汐被惆悵籠罩，心沉了又沉。
病房門打開，醫生進來，夏汐站起，“醫生，病人為什麽還沒有蘇醒的征兆？”
醫生拿出手電筒對着傅衍的眼睛照去，随後說：“當初車禍傷到頭，能不能醒來得看患者的意志。”
意思是，或許可以醒，或許不可以。
夏汐聲音哽咽，“醫生，求您一定要救醒他。”
醫生說：“夏小姐，我只能說我們會盡全力，至于傅先生什麽時候能醒，真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這樣，你多在他耳邊說些以前的事，對他蘇醒有幫助。”
夏汐輕點頭：“好。”
醫生前腳走出病房，夏汐的手機後腳想起，是周曉打來的電話，“汐汐，你在哪？”
夏汐說：“醫院。”
周曉：“你又去看傅衍了？”
夏汐：“嗯，看看才放心。”
“他今天怎麽樣？”
“還是老樣子。”
“汐汐，你別太擔心了，醫生不是說有清醒的希望嗎，咱們等等看，他肯定能醒過來。”
夏汐看了眼病床上的傅衍，“曉曉，你說他還能醒過來嗎？”
“當然啊。”這三個夏汐過得多辛苦周曉最知道，她安慰道，“你信我，他一定會醒過來的。”
夏汐說：“嗯，他會醒過來的。”
“對了，聽說判決出來了，”周曉說，“那個司機過失殺人。”
夏汐抿抿唇，“是。”
“這下阿姨可以入土為安了。”在這場事故裏，韓慧當場死亡，傅衍頭部受了重傷，昏迷至今。
夏汐眼睑垂下又擡起，要不是韓慧作妖，她也不會死，傅衍也不會重傷，夏汐想起她，神情越發冷峻。
“汐汐，事情既然發生了，咱們只能去面對。”周曉擔憂說，“放心，你不是自己一個人，你還有我呢。”
夏汐聲音沙啞道：“曉曉，謝謝你。”
周曉：“晚上來我家吃飯，我炖了排骨，給你補補。”
“不了。”夏汐凝視着傅衍，“我想在醫院陪他。”
“汐汐，你這三個月不是醫院就是公司，真的很辛苦，”周曉說，“累的時候要歇歇。”
夏汐走到玻璃窗前，又有梧桐樹葉旋轉落下來，她聲音很輕，“嗯，我會的。”
“傅氏集團的工作做着還順手嗎？”周曉想起了傅衍昏迷一周後，高塞拿着文件出現在夏汐面前的情景。
原來，傅衍一早便簽署過遺囑，但凡他出事，他名下的股權不動産等等都轉移到夏汐名下。
也就是說，夏汐成了新任的傅氏集團總裁。
當然，她一個什麽都不是的人當傅氏集團總裁，可以想象的到，阻力有多大，先是傅家人集體出來反對，然後是公司領導層出來駁斥。
夏汐也覺得這件事很荒唐，當場拒絕了高賽，後來高賽找了她好多次，最後說，“夏小姐您真要看着我們傅總的心血垮掉嗎？我們傅總可是為了救您才昏迷不醒的，求您幫幫傅總吧，別讓那些壞人得了傅氏。”
“傅氏和您對我們傅總來說，同樣重要，您不能幫着他一起守護嗎？！”
高賽的話讓夏汐陷入到沉思中，那晚她想了很久很久，想起傅衍說的那句，“汐汐，不是只有賀念可以，我也可以。”
夏汐知道，傅衍的意思是，不是只有賀念可以為她死，他也可以。
後來，夏汐同意了高賽的請求，她要為傅衍守住傅氏，等他醒來，完好交給他。
理想總是豐滿的，現實很骨感，決定好下，但執行起來，千難萬難，夏汐在傅氏可以說是如履薄冰。
每個項目的推進都是不順利的，夏汐每天的工作都是超負荷的。
“汐汐，你別太逼自己了。”周曉勸說，“凡事慢慢來。”
夏汐淡聲說：“好，我會的。”
結束通話後，她走到病床前，對着病床上的傅衍說：“昨天我和高賽談成了新的項目，你放心，你的公司，我一定會幫你看好的。”
誰都別想搶走。
話音剛落，敲門聲傳來，夏汐說：“進。”
蘇煜推門走了進來，看到夏汐勾起唇角，“汐汐。”
夏汐微頓，她和蘇煜好久沒見了，算算時間得有兩個月了，兩人凝視着對方，随後揚唇輕笑一下。
夏汐說：“怎麽今天過來了？”
“來看看你。”蘇煜把手裏的水果籃放下，走到夏汐面前，“你瘦了。”
夏汐摸摸臉，淺笑說：“我最近一直有好好吃飯，沒瘦。”
夏汐瘦了很多，眼窩也深了些許，眼睑下方有黑眼圈，化妝品都不太好遮住。
她是累的。
蘇煜手抄在口袋裏，柔聲叮囑，“傅衍重要，但你也重要，別累垮了自己。”
“嗯，我知道。”夏汐說，“蘇煜謝謝你。”
“謝我什麽？”
“所有。”
傅衍車禍突然，夏汐離開公司也很突然，手頭上很多工作都沒有處理完，多虧蘇煜不計較，她才安心離開。
“是我應該做的。”蘇煜眼神裏難掩惆悵，對于夏汐，他愛而不得，心裏的酸楚沒人知道。
他本來以為和傅衍還能争一争，直到傅衍為了救夏汐連命都不要，蘇煜就知道，他輸了，輸得徹底。
比起賀念來，傅衍更不要命。
傅氏那樣的集團，不是誰都可以輕易舍棄的，傅衍卻能，說給就給，他這樣的胸襟，蘇煜從心裏佩服。
“那也要說聲謝謝。”夏汐眼底沁着光，由衷說，“你以後一定會遇到更好的女人的。”
“會的。”蘇煜笑着打趣，“所以，你可別後悔沒選我。”
夏汐笑笑，兩人間似乎又回到了從前朋友的相處模式。
蘇煜走後，傅家人也來看傅衍了，只是他們看到夏汐後，臉色很不好，說了很多冷嘲熱諷的話。
“為了錢纏着阿衍不放，真不要臉。”
“你和傅氏有半毛錢的關系嗎，死皮賴臉不走，太惡心了。”
“別以為你這個總裁能做久，我們傅家還有人呢。”
“趁早快點離開，省的撕破臉。”
“我們傅氏不是垃圾回收站，什麽樣的垃圾都收。”
“……”
夏汐等她們罵完了，開口說：“不服氣嗎，不服氣也沒辦法，有本事你們趕我走啊。”
“你——”
“趕不走就給我閉嘴！”
夏汐可不是之前的她，“傅氏，我是待定了。”
傅家幾個女人怒氣沖沖來，又怒氣沖沖離開。
夏汐等她們走了後，再次坐到病床前，拉起傅衍的手，“你不是說不允許有人欺負我嗎，她們欺負我了，你醒來替我教訓她們好不好。”
病床上昏迷的男人眉梢很輕地蹙了下，随後展開，又成了以前的樣子。
……
時間很快從初秋到了深秋，深秋的最後一場雨很冷，雨水打在玻璃窗上砸出重重的響聲。
夏汐說：“阿衍，又下雨了，你聽。”
“你睡好久了，快點醒過來，咱們一起去看雨好不好？”
“你上次還說要帶我去看電影的，你已經失言好久了，醒過來，陪我去看電影吧。”
“我有個秘密想告訴你，長這麽大，我一次游樂園也沒有去過，我有好多想玩的，你能陪去我嗎？”
“我這麽乖，你肯定會答應陪我的是不是，那你醒過來，陪我去。”
“……我最近一直有夢到你，夢裏的你很開心，你呢？有沒有夢到過我？我哭的樣子是不是很難醜？”
夏汐說着說着紅了眼眶，“我真的好想你，求你不要再睡下去了。”
病床上的人，眉梢再次蹙了下，垂在一側的手指也微微動了動，須臾，他眼睫顫起。
傅衍做了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都是夏汐，他和夏汐在一起了，他們舉行了盛大的婚禮，他們有了可愛的寶寶。
寶寶很可愛，是個女娃娃，長得和夏汐很像，眼睛大大的，皮膚白白的，傅衍簡直愛到了骨子裏。
他給寶寶起名，傅馨愛。
小名，愛愛。
他在夢裏的每一天都是歡快的。
傅衍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幸福，幸福到他不願意醒來。
偶爾，他會聽到夏汐的聲音，夏汐說了很多，她求他快點醒過來，夏汐在哭，傅衍聽後很傷心，他也曾試圖着醒過來，但是不行。
他再次沉醉在甜美的夢境裏，一手牽着愛愛，一手牽着夏汐，他們三個人迎着夕陽走去。
夢裏，夏汐問他，你會丢下我和愛愛嗎？
他深情吻上她，發誓，這輩子都不會。
愛愛伸手要抱抱，他抱起愛愛，愛愛問，爸爸，你愛我嗎？
他回，愛。
愛愛摟上他的脖子，甜糯糯說，爸爸，愛愛也愛你。
夢裏的空氣都是甜的，傅衍舍不得離開了，就想一直和她們在一起，長久的在一起。
許久後，他又聽到了夏汐的聲音，有人在和她争吵，在罵她，傅衍很急，他想去幫夏汐，可是他動彈不得。
再後來，夏汐生病了，一聲一聲咳嗽，他很擔心，他掙紮着去拉她，還沒碰觸上，便被一道亮光晃了眼。
夏汐說：“傅衍，下雪了，北城的第一場雪，你要是醒過來，我給你獎勵好不好？”
“獎什麽呢？”她輕咳一聲，“獎品是我，你要不要？”
夏汐握着傅衍的手，告訴他，北城的雪景很美，她想和他堆雪人，打雪仗，她想和他在雪裏漫步。
“傅衍，半年了，你睡得夠久了，醒醒吧。”
傅衍慢慢地慢慢地掀開了眼皮，入目所及是女人噙着眼淚的眸，她征愣看着，許久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傅衍，你醒了嗎？你能看到我嗎？”
她手在他眼前不斷晃，她不斷同他講話，“能看到我嗎？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傅衍啓唇，吃力喚了一聲：“汐汐。”
這道聲音，是夏汐聽過的最好聽的聲音，她一把抱住他，“你終于醒了。”
夏汐的眼淚像是決了堤一樣，她哭了好久好久。
徹底清醒後的傅衍，捧起她的臉，深情吻她，“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讓你久等了。”
夏汐先是不斷搖頭，然後又不斷點頭，避開他身上的傷，小心捶打他胸口。
“為什麽這麽久才醒過來，為什麽這麽久才醒過來。”
“你知不知道我擔心死了。”
“你太壞了，太壞了。”
傅衍攬住她的肩膀，把人按懷裏，聲音幾度哽咽，“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汐汐，讓我補償你。”
“用我的一輩子來愛你。”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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