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西幻世界（五）
“光明元素武力值親和度滿級！”
光明廣場圍觀的群衆随着這聲高聲的宣布發出一陣喧嘩，紛雜的議論聲随之而來。
做測驗的紅衣主教臉上布滿不可置信與喜悅。他看着維格的雙眼都似乎在放光，激動的一把攥着維格的手，驚呼道：“天才！孩子，你是個天才吶！光明殿堂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出現過武力值親和度滿級了！”
紅衣主教幾乎喜極而泣。
周遭的人都興高采烈，仿佛天賦滿級的是自己。當事人維格卻非常冷靜，他皺着眉抽回手，偏頭去看不遠處祁明珏的反應。
卻意外看見他又是露出過的那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好似一切事情的發展他早已熟記于心。
維格自己其實對很多事也是理所當然的态度。只是他是因為有上輩子的經驗，而大人呢？他的路斯德爾大人是為什麽？是“預知”？
魔族的大祭司擁有預言的能力，他斷定這一屆精靈族大祭司的能力是——治愈。
維格收回目光，斂下一時而起的思緒，去對付當下的事情。
“孩子你願意留在光明殿堂，學習騎士課程嗎？”紅衣主教信心滿滿的問道。
天賦滿級而不入光明殿堂的人還沒出現過，這個問題也只是例行的詢問而已，紅衣主教從來沒想過會有人拒絕。
可維格就是拒絕了他。
“不願意。”并且拒絕得幹脆而徹底。
紅衣主教被啪啪打臉，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你……孩子，你可是光明元素武力親和值滿級！天賦滿級！不要辜負了你的天賦吶！”
“天賦滿級又怎麽樣，光明騎士将來還不是要一直為殿堂賣命，根本沒有自由。”維格慢條斯理道。
維格這話的潛意思很明顯，紅衣主教立即就聽出弦外之音，他臉皮一抽，問道：“獨立特行的天賦者，可以告訴我你有什麽打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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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格看向祁明珏，撞進祁明珏關切而擔憂的眼神中。
祁明珏看紅衣主教表情幾番變幻，又聽不清交談聲，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正等待得有些不安。
維格沖他安撫的笑了笑，沉靜的嗓音傳入紅衣主教的耳中：“我只想做他一個人的騎士。”
“那個精靈？”紅衣主教疑惑維格的決定。
“精靈族大祭司。”維格回過頭，臉上的笑意随之淡去。
他定定的看着面前胖胖的面目慈和的主教，語氣幾近憐憫：“人族多一個同盟抵抗不好嗎？何況精靈族實力強大，珍寶衆多。人魚跟矮人已經一起在尋找解決方法了。”
紅衣主教臉色一變，即沒料到祁明珏來頭這麽大，也沒料到維格會知道那件隐秘的事情。
那件事的嚴重後果在心中一晃而過，他幾乎是在一瞬間下定決心：“你的打算我很贊成，可是我沒辦法做決定。跟我走一趟吧，我回去光明殿堂勸勸其他老家夥。”
“好。”維格一口答應。
身後嘈雜的聲音中，一個銘記于心的腳步聲格外明顯。維格不需要去看，就知道是在騎士長的放行下，向這邊行來的祁明珏。
紅衣主教的表情實在太豐富多彩了，讓祁明珏看得提心吊膽，不由自主的就想過來看看情況。
“大人，陪我一起去光明殿堂一趟吧。主教有事情不能定奪，需要回去商議。”維格迎上去，向着祁明珏解釋道。
那邊紅衣主教已經将剩下的天賦檢測全權交給協助的光明騎士，等着帶兩人離開。
“是發生什麽事了嗎？”祁明珏點點頭，跟着維格走向紅衣主教。
雙方互相問好。
紅衣主教的目光在祁明珏身上停留的時間稍長。
精靈族大祭司身上有一種奇妙而獨特的能量波動，而紅衣主教在祁明珏身上感受到了這股波動。
祁明珏的身份作不了假，維格的話更需要仔細掂量。
紅衣主教嘆了口氣，在一行光明騎士的護送下，領着兩人前往不遠的光明殿堂。
光明殿堂內，祁明珏和維格被安排在休息間等候，隔壁紅衣主教的激烈的争吵聲突破牆壁直沖腦門，聽得祁明珏太陽穴突突突的疼。
“你這樣安置竊聽魔法，不怕被發現？”祁明珏揉了揉眉心，一手去握溫熱的瓷杯。
瓷杯裏是透亮的茶水，有兩匹茶葉漂浮其中。它來源于西衡大陸對岸的東方國家，是人族貴族中陌生的新興飲品。
卻是祁明珏很熟悉的東西。
“殿堂裏還沒有人會發現我的把戲。”維格聳了聳肩。“何況我也只是想知道他們談論的結果是什麽，如果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我需要另做打算。”
一路折騰過來，祁明珏已經弄清楚緣由，他支持相處多年的維格，但依舊疑惑：“在光明殿堂修行完騎士課程，為殿堂效力五年就夠了。你是天賦者，以後大概會跟随在主教或者教皇身邊，待遇很好，你不喜歡這樣嗎？”
在光明殿堂修行完騎士課程，要光明殿堂效力五年。這是一直以來的規矩，可是維格等不及那麽長的時間。
“路斯德爾。”他突然喚了一聲，并沒有正面回答祁明珏的問題，沉默一瞬過後，他道：“我只想做你一個人的騎士。”
“以後遇見危難，讓我來守護你。”維格伸手擡起祁明珏的下巴，拇指輕柔描着祁明珏的唇線，聲音極盡溫柔。
“又亂說些什麽。”祁明珏猝不及防被撩，紅着臉拍開維格作怪的手，注意力被轉移，自己的問題就這樣被岔開去。
“久等了，孩子。”紅衣主教匆匆推門而入，臉上是顯而易見的疲憊，他手上拿着兩份羊皮卷軸，将其中一份遞給維格。
“你是個很有天賦的小家夥，我們不願意放棄你。等你順利完成騎士課程後，可以自由行動，不必不加入騎士隊。”
“但相應的，你需要在光明殿堂需要你時，付出力量。”
“具體的條例你看一看這份協議，如果你答應，就簽下吧。”
維格接過卷軸，瞥了祁明珏一眼，換到祁明珏無法窺見卷軸的位置，才安心的打開卷軸細看。
祁明珏：？？？
好奇怪，到底有什麽事情是他不知道的？總感覺錯過了一個億。
可惜系統休眠去了，否則還能打探一下情況，順便看看現在劇情進度是多少。
雖然祁明珏感覺劇情這種東西已經不複存在了。
“可以。”随着維格一錘定音，屬于他與光明殿堂的協議達成。維格不願意讓祁明珏知道那件事，無論祁明珏怎麽問，都沒松口。
紅衣主教送他們離開，臨行前還拉着維格密談了一番。
祁明珏在園子裏轉，等着兩人說完話。光明殿堂的一草一木都包含着親和溫暖的光明元素，又因為木元素的緣故，這些植株對他格外親切，讓他産生一種被暖洋洋的陽光照射的錯覺。
遠處有一行騎士護送着一個人往別處去，祁明珏眯着眼看那個背影，越看越像特德羅。
“路斯德爾大人，我們走吧。”維格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知道了。”祁明珏轉身跟維格離開，并不知道那個背影轉頭往這邊看了一眼。
“原來這個時候，就已經開始做準備了嗎。”回程的路上，維格垂眼，語氣平淡的喃喃細語。
“什麽？”祁明珏與維格并肩而行，他沒有聽清維格的低語，便随口問道。
“沒什麽，大人，騎士課程有一年時間。你要回去螢光森林嗎？”維格心不在焉的問道。
“回去？”祁明珏內心一緊，與分別四年的男主角重逢已經很不容易了，再分開一年他要怎麽做任務？
心裏越緊張，臉上表情越冷凝，祁明珏緩緩吐出一口氣：“你不想我待在王都陪你嗎？”
“大人願意一直陪在我身邊？”維格反而愣了，他一直以為路斯德爾不會在王都停留很久，畢竟螢光森林不可能一年沒有主事人：“大人會一直留在王都，陪着我？那……螢光森林怎麽辦？”
“有卡尤絲和艾迪，不用擔心。”卡尤絲餘威尚存，艾茶話語權很重，艾迪人緣好，有她們在，祁明珏放心的當起甩手掌櫃。
“艾迪那個家夥，您把他選成了繼任大祭司？”維格摸了摸下巴，雖是在問他，可語氣中的肯定不容忽視。
“嗯。”祁明珏點點頭，心中卻突然一涼。一些蛛絲馬跡串聯起來，彙成一條疑惑的線索——
維格怎麽知道他選了艾迪做繼任大祭司？！
他從來沒有在維格面前提起過挑選繼任這件事，而現在維格卻問他，是不是把艾迪“選”為了繼任大祭司。
若是随意猜測，那麽不應該猜艾茶？畢竟艾茶勝任的幾率更高。
現在想起來，之前他随口提起自己說精靈族的大祭司時，維格沒有任何特別的情緒。他也只是随意帶過，仿佛對此事早已了然于胸。
維格跟他失聯四年，不會知道他的情況。而精靈族不與外族交流，更不會露出消息。唯一知情的特德羅明顯不是多嘴的人，并且與維格沒有任何交集。
那麽，維格是怎麽提前知道的？
祁明珏不得而知。
他揣着一顆涼飕飕的心看向維格，卻見他正不懷好意的笑。
維格從小就跟艾迪不對付，每次他要整蠱艾迪時，都會露出這副賤賤的表情。
祁明珏眨了眨眼，将疑惑埋在心裏，暫時沒有去深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