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古代宮廷(十一)

系統快速将九皇子的身體狀況掃描出來,展現在祁明珏眼前。它現在能量充足,時刻在線,能及時讀取宿主腦中的想法做出幫助,可以說是終于發揮一個輔助AI的作用了。

從系統給出的結果可以得知衛溪對這個便宜弟弟是往死裏打的,九皇子至少得在床上躺半個多月了。

一旁懾于衛溪脾氣而不敢動的宮人,有了祁明珏的動作打頭,急急忙忙行動起來,傳太醫的傳太醫,上前關切主子的關切主子。

宮人圍攏過來,有些擁擠,祁明珏忽然一個激靈,從缥缈朦胧的回憶中退出來。他想起衛溪還在現場,轉頭去找他的身影。

衛溪站在不遠處,臉色陰沉沉的,目光一錯不錯的盯着他,眼中倒是一片平靜。

祁明珏被他看得有一瞬間的心慌,頃刻又鎮定下來,從九皇子跟前起身,把位置讓給九皇子的宮侍,自己拍了拍衣裳下擺,若無其事的向衛溪走去。

他靠近衛溪,才發現他身側緊緊握住的雙拳。

祁明珏站在衛溪面前,以拳抵唇,清咳一聲,不知道怎麽開口。

倒是衛溪先發話了,“跟我回宮吧。”

“九殿下……就任由他在這兒,不管了嗎?”祁明珏多嘴問了一句。

衛溪扯了扯唇角,九皇子那一拳不輕,打得他半邊臉都青了,他摸了摸臉頰,森然一笑,“回去先給我上藥。”

那邊的九皇子忽然發生一聲嗤笑。他像是一個打不死的小強,再怎麽被衛溪揍趴下,都能堅強的爬起來繼續作死。

宮人為他擦去唇邊的鮮血,他喘了幾口氣,不顧劇痛的肚腹,惡劣的笑起來,“徐大人,三哥脾氣不好,你若是在他那裏待不下去了,盡可以來投靠本宮。”

“本宮厚禮款待。”九皇子看向衛溪,挑釁的意味不言而喻。

衛溪掃了他一眼,像是對待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放都不放在心上,徑直帶着祁明珏離開。

祁明珏匆匆趕過來,又被衛溪麻溜的帶回去,跑了一趟,既沒有及時救場,也沒有拉到架,反而夾在了九皇子與衛溪中間,這情況,當初還不如不去,任他倆打個痛快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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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溪俊臉上頂着一團淤青,看着有些怪異。祁明珏用兩指沾了藥油,在他臉上揉抹,将藥油化開。

衛溪這次很沉得住氣,心裏不舒坦,沒有直接發洩出來,而是忍着脾氣,回了宮才發作。

他阖着眼,任祁明珏的手指在臉頰上滑動,嘴唇張合,“你那麽關心老九?”語氣中是掩藏不住的煩悶。

祁明珏動作一頓,複又回歸原狀,他不疾不徐道,“當然關心。”他故意停頓得久了些待到衛溪睜開眼直勾勾的看着他時,才繼續道:“你把他打死了,名聲也就不必要了。”

“你才洗脫從前的污名,在京中有了好名聲,如果被他一攪和,扣上殘害手足的名頭,其他人會怎麽看待你?陛下都沒辦法再救你。”一番話下來,祁明珏為自己開脫得一幹二淨。

衛溪對祁明珏盲目信任,雖然覺得他對九皇子的态度有點不對勁,但是并不再計較,而且思考起他的話來。

半晌過後,衛溪了然道:“我知道了,謹之,以後我不明面上教訓老九了,我來陰的,這樣就不會留下把柄讓人诟病了。”

祁明珏:……

九皇子與衛溪這件事,要鬧大能鬧大,化小也能化小,只看昌德帝是什麽态度。而昌德帝這個偏心偏到太平洋的爹,當然是選擇化小保衛溪。

昌德帝随口一說是兄弟之間在鬧着玩,就把事情揭了過去,給了九皇子不少東西作為補償,把秦貴妃母子兩氣了個仰倒。

不過昌德帝并非沒有分寸之人,此事揭過以後,他私下來尋了祁明珏,就“如何對兒子進行正确的兄弟相處教育”與祁明珏深入詳談了一下午,才安心離去。

昌德帝說的一條條一框框,聽得祁明珏頗為頭疼,雖然衛溪聽他的話,但是昌德帝未免太看得起他了!

什麽要友愛弟妹,要和睦相處,這放在特定的人身上才好,比如十一公主。要是擱在九皇子身上,不說衛溪願不願意,首先九皇子就得感到驚悚。

從小打架打到大的小夥伴突然有一天對你噓寒問暖關懷備至,就問你怕不怕。

晚上衛溪本想留下祁明珏膩歪一番,但是昌德帝擺了家宴,慶祝兩個兒子從邊關軍營回來,昌德帝打算讓衛溪跟六皇子搞好關系,衛溪肯定不能缺席,加上永安侯府遞了信入宮,讓祁明珏早些回家,衛溪只能悻悻放人離開。

六皇子、九皇子與祁明珏的大哥徐成暄是一同回京的,宮裏設了宴席,永安侯同樣設了家宴為徐成暄接風洗塵。

永安侯并阖府的妻妾子女,總共坐了三桌,祁明珏坐在主桌上,身邊坐的是永安侯夫妻與徐成暄,鄭姨娘坐在下邊的第二桌。

原本倒是氣氛融洽,大家都盡力維持着表面的和平,祁明珏與徐成暄也相談甚歡。直到永安侯夫人突然酸了一句——

“成勉今日怎的沒留在宮裏陪三皇子呢,往常不知道用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把三皇子勾得那麽緊,今日怎麽就舍得放開了。”

下桌的鄭姨娘直接摔了筷子,豁然起身,直指永安侯夫人,眼裏都能噴出火來,“徐安氏!你在亂嚼什麽舌根子!”

“你個妾室好膽!竟然對主母指手畫腳?!”永安侯夫人憋着一股氣很久了,今天憋不住了想撒出來,當然不會委屈自己,“你倒是反應大,難道被我說中了?”

“徐安氏,你當我是死人吶,一而再再而三的擠兌我,我好歹是六品官家中的女兒,府裏聘進來的貴妾!”

兩個女人眼看着要打起來,卻被徐成暄一聲喝住。

“都在胡說八道些什麽!都好生用膳!”徐成暄是侯府的繼承人,加上去邊關歷練回來,如今已是頗有威嚴。

鄭姨娘見他發話,也不多糾纏,直接坐下來,重新換了筷子,若無其事的繼續吃自己的。永安侯夫人臉色不好看,僵了半晌,被永安侯拉了一把,才順勢停歇下來。

徐成暄代永安侯夫人向祁明珏道歉,祁明珏表示無礙過後,此事才算揭過。

只是飯後永安侯夫人與徐成暄母子詳談時,永安侯夫人到底意難平,對兒子幫着外人這一點耿耿于懷。

“你不在京中,不知道如今情況如何,我說的句句屬實,你做什麽攔住我?”永安侯夫人很是不甘心,好不容易兒子回來了,有人給她撐腰,卻沒想到兒子不讓她鬧起來。

“鄭氏和那孽子好生猖狂,你娘我都要活不下去了!”永安侯夫人恨恨道。

“娘,京中情況我自有了解,你怎麽還是每天胡思亂想那些有的沒的?”徐成暄很頭疼,老娘數十年如一日把鄭氏當仇人對待,可人家鄭氏根本不稀罕搭理她。

永安侯夫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陛下越發偏愛三殿下,那孽子的風頭正盛,娘還不是怕他将來越過你去。”

“陛下偏愛又如何,很多事情,不能過早蓋棺定論。娘,成勉再如何,也不會是下一任永安侯,鄭氏更不會奪取你的位置。”好歹是自己親娘,徐成暄不能任她繼續作下去。

“你如今找他母子兩個的麻煩,不但無法解決他們,還會将他們越推越遠,今後與我為敵,可不是一件好事。但如果我與成勉兄弟聯手在朝中豈不是事半功倍?”

他将其中的利益關系掰開來與永安侯夫人講,勸她以後別再挑刺,“娘,算是為兒子考慮,今後你就安心過日子吧。”

永安侯夫人對于旁的東西或許十分在意,但再在意的,都比不過兒子的未來。只是從前兒子不在身邊,前途未蔔,她心裏對哪個不滿意,行事自然不管不顧。

如今兒子回來了,有諸多考慮,加上兒子親自發話,她心裏雖然不太舒服,到到底是答應下來。

祁明珏自己的軒明院裏,他沐浴完躺在床榻上,滾來滾去,睡不着。

夜已經深了,天空漆黑如墨,濃濃夜色中,各個院子都滅了燈已經歇下,唯有陪伴守夜人的幾盞燭火在搖曳。

“九皇子好像艾迪。”祁明珏找系統說話。

“嗯啊。”系統敷衍回答。

祁明珏閉上眼,原本慢慢淡忘掉的上個世界的事情,現在又一點一滴湧入腦海,兩個世界的人物面孔疊在一起,讓他分不清楚。

“衛溪像維格,九皇子像艾迪,昌德帝莫名像克裏斯,鄭姨娘有點像卡尤絲,而我,是路斯德爾。”祁明珏掰着手指頭,一個個數給系統聽,最後,他問道:“你們這些任務世界……有關聯的嗎?”

“關聯你個頭,想太多。”系統被他問得心裏發慌,很沒底氣,但好歹是穩住了沒露餡,“大概是人物模板有相似之處吧,各個任務世界之間,沒有任何關聯。”

“沒有關聯,也沒有可以連通的通道?”祁明珏又問。

“有啊。”系統道。

“通道在哪?世界npc可以通過通道嗎?”祁明珏問出這個問題來,心頭有些發堵。

系統琢磨過味來了,他詫異道:“你該不會是在猜,是不是上個世界的人來到了這個世界?”

“對。”祁明珏态度坦然,“我覺得很多人,都讓我很熟悉,像衛溪,就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系統忽然嘆氣,這一聲嘆息似乎格外惆悵,它溫柔而慈愛道,“你只是在上個世界陷得太深了,npc人物制作模板與數據設定有幾分相似而已,乖,不要想太多,活在當下,好伐?”

“好吧。”祁明珏不再追究,只是眼中閃過一絲困惑,摸了摸心口,既然是設定相似,那麽為什麽他內心堅定覺得衛溪像維格那個念頭,也只是錯覺?

之後祁明珏安靜下來,系統等了一會兒,沒見他睡着,也沒見他再說什麽,便跑去後臺錄入數據報告,報告正寫到一半,卻聽祁明珏幽幽然又問:

“我和衛溪,看起來很基嗎?永安侯夫人都罵我gay裏gay氣的。”

系統聽了沉默下來,片刻後掀桌,“除夕夜已經互通心意的兩個人,還需要再問這個問題嗎!這是事實啊!”它痛心疾首道。

“好嘛。”察覺到系統的怒火,祁明珏消停下來,老老實實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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