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親到了
親到了
時檸中了豔魅的媚術。
但此時衆目睽睽之下,謝灼淵也只得隐晦問道:“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沒有啊。”時檸一臉狐疑看向他。
她才想問:你是不是關心錯人了?
不去管那差點被奪了清白,此時又幾乎被人看光的長海師弟,倒來問她有沒有不舒服。
謝灼淵頓了下。
或許是那豔魅被炎火給燒幹了,法術也因此失靈吧?
看來是他太高估一只魅了,小精小怪的法術也确實經不起折騰。
想到此處,他才終于抽回了手。
屋內,長海依舊睡得無知無覺。
時檸瞄見他衣衫不整的鎖骨處,全是豔魅的豔紅唇脂,皺了皺眉,抽出一塊帕子:“他沒事吧?”
謝灼淵沒接,只掐了個清潔術,長海身上的痕跡一瞬便消失無蹤。
“無妨,中了迷魂咒而已,睡醒就無礙了。”
時檸眨了眨眼。
就這麽簡單?
Advertisement
原來長海他……這麽不濟事嗎?
這時那太常寺少卿以及他的夫人也進了屋,方才在院子外瞧見那豔魅被烈火焚盡時,他們幾乎咬碎了牙。
這該死的精怪,害死他們的女兒不說,竟然還用她的身體做出這些事情來。那日她一回來,他們就覺得她不對勁,只是這院子他們想盡辦法卻怎麽也進不來。
要不是今日這位仙君出手,日後還指不定要鬧出多大的麻煩。
二人一時情難自已,抹着淚要給謝灼淵下跪。
謝灼淵扶起二人,一番推辭後才帶着時檸和尚且昏睡着的長海一并離開。
太常寺少卿家的這一出,很快傳到皇帝耳朵裏。
幾人方才回到程府,那皇帝竟親自登了門,要拜見謝灼淵。
一國皇帝竟用拜見這個詞,可見對謝灼淵着實重視。
這一見,直到月上中天,程府衆人才送走皇帝。
謝灼淵推門進屋的時候,看到的便是時檸卷着被子,睡得十分安穩的樣子。
看來那豔魅的媚術對小妖精确實沒什麽影響。
此時,時檸似是察覺到什麽,突地翻個身,又迷迷糊糊撐起了上半身:“……誰?”
說罷,揉了揉惺忪的眼,像是清醒了些:“道君?”
謝灼淵低低應了聲,走到床榻邊。
然一近身,便聞到小妖精身上一道淡淡的香味,似糖如蜜,甜得讓他無意識地想要更加靠近。
他試圖屏息,可這香甜味仿佛不經鼻腔,而是由膚肉竄入一般,讓人完全無法阻止。
不想在意,卻越在意。
小妖精在池中喚他時的豔色,纏着他讓他不要走時的嬌俏,在他身下看着他時的妖嬈,仿佛重現眼前。
謝灼淵思緒愈發紛亂,像有誰在攪和他的腦子,讓他無法靜下心來,呼吸逐漸淩亂。
時檸也察覺到了不對:“你怎麽了?還不睡嗎?”
謝灼淵閉了閉眼:“我去隔壁的屋子。”
“不行。”時檸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待自己反應過來,卻仍是一下抓住了謝灼淵的袖口:“睡這兒吧。”
說完自己也怔了下。
怎麽回事?
她方才,明明是想讓他回屋早點休息的啊。不是,她……她剛想說什麽來着……
時檸有些懊惱地拉了謝灼淵一下:“你不準走。”
不對不對,她不對了,她不是想說這個……
但是……但是……
反正謝灼淵不能走,他得留下。
沒錯,他得留下陪她。
這廂謝灼淵才摁住雜亂思緒,聞言,低下頭看她。
只見小妖精怔仰頭看着他,雙頰微微泛紅,白晳膚上一片瑩潤之色。
似乎有些,不太妙。
他用力掐了下指尖:“不舒服了?”
“沒有啊。”時檸偏了偏頭,問他:“可以睡了嗎?”
謝灼淵:“……”
他抿了抿唇:“我還有些事沒處理完,你先睡。”
說罷并不等時檸回應,逃也似的就要轉身離開。
卻被一個很輕的力道拖住了動作。
他的袖子還在小妖精手裏攥着。
只這麽一遲疑,時檸半個身子都探出了床榻,随後,一雙手臂輕柔地環上他的腰際。
謝灼淵呼吸都滞了滞。
“我去叫侍女來——”
“我不舒服了。”
未說完的話被她打斷,謝灼淵只好幹巴巴地道:“我知道,我現在去——”
“你不許走。”時檸這會兒腦子裏已經一團漿糊,只是下意識收緊了手臂,十足嬌蠻地重複了一遍:“你不許走!”
謝灼淵到底還是沒狠下心來,重重揉了下額頭。
一轉身,映入視線的便是小妖精輕顫的長睫和微微發紅的眼眶。
她望向他時,眼裏水光潋滟,帶着些氣惱,嘴唇甚至扁抿了起來,一副委屈到快哭出來的模樣。
時檸見他轉身,很快讨好地沖着他笑了笑:“道君,我難受,你……你幫幫我。”
幫?
他要怎麽幫?
謝灼淵腦中“嗡”的一聲,方才平複的呼吸一下急促起來。
而小妖精也沒再啰嗦,直起身子,忽然伸手撫上他的脖子,她指尖纖細,溫熱的掌心與他的頸膚,全無阻礙地貼熨在一塊。
見他沒反應,她更是得寸進尺,手臂圈上他脖頸,學起白日裏看到的豔魅在長海身上畫圈圈的行徑,指腹在他後頸發根處摩挲,一點點繞卷他的發絲轉圈。
謝灼淵這下不止額頭上的青筋亂蹦,他根本渾身上下每條筋脈全給她撥個淩亂。
他自己都分不清,扶在她腰側的雙手,是想要托穩她身子免得摔了,還是想把她更按向自己,不留半點縫隙。
可小妖精猶嫌不夠似的,擡眼看着他,眸光氤氲,迷蒙妖嬈:“道君……”
一切好似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謝灼淵捏着她下巴,指尖扣在她颚邊,然後,低頭親了親她。
一觸即離。
可很快,他又卷土重來,将她箝制在臂膀間,強勢地撬開她唇齒,舌尖卷着她柔熱的氣息。翻騰着的渴望,全數被他吞了下去。
時檸覺得自己快要昏倒了,可……可還是不夠……她顫抖着指尖,伸手要去扯他的腰帶。
然後……
然後她就什麽也不記得了!
時檸長長嘆了口氣,接着,又嘆了一口氣。
她嘆氣的原因有三。
一,她的頭非常,非常痛,像是有誰拿着狼牙棒,給她毫不留情地狠狠敲了一下。
二,她不只被狼牙棒敲了,還被什麽毒蟲咬過,肩頸鎖骨滿是紫紅痕跡,讓她自己看了都覺得觸目驚心。
三,她很想找個人商量讨論,偏偏謝灼淵一早就不見人影。眼前唯一人選,僅剩同她一樣剛剛醒來,滿腦子都是漿糊的長海。
時檸無從選擇,思忖再三後,還是只能跟長海瞎叭叭:“你怎麽會着了豔魅的道?”
“豔魅?”長海一臉懵:“我不知道啊。昨天我路過太常寺少卿府的時候,他家後院裏好像有魔氣,我想去察看,然後就覺得眼前一黑。再睜眼,就現在這樣了。”
魔氣?她怎麽沒感覺到,謝灼淵好像也沒提起吧。
時檸:“你什麽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長海聳了聳肩,又指了指她頸側:“時姑娘,你這又是怎麽了?”
時檸還在想幸好他不記得了,但這會兒聽到他的問話,頓覺腦子又是一陣劇痛。
昨晚的記憶,她不是很能回想清楚,某些淩亂荒誕的片段,實在太像春夢,關鍵她還是主動的那一方……
怎麽想,都不可能是發生的事,她拒絕面對,更加不可能承認。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不是夢,謝灼淵這樣的人,應該也不能給她親成這樣吧?
不不不,能不能親成這樣并不是重點,可以暫且不論,關鍵是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時檸自行猜測腦補:
“應該是這樣的,有豔魅的同夥為了替她報仇,趁你大師哥回院子的時候偷襲,來者數量也許太多,他砍得手酸,不,興許他還受了傷。”
長海:“……”
長海:“然後呢?”
“然後其中有個奸詐狡猾的人物,一看我這麽柔弱,就把目标放到我身上,狠狠朝我甩來武器偷襲,呃……或許是條鞭子,險些打斷我脖子,接着又反手一甩。”
時檸指着自己脖子:“你看我後頸這一大片瘀血,足以證明那人出手有多毒辣。”
長海愣愣地點了點頭。
時檸又轉頭看向同樣聽得呆住的侍女:“仙君今晨是不是渾身浴血,一副激戰過後的狼狽模樣?”
侍女看她一眼,張了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好在時檸也只是随口一問,并沒指望她回答。她伸手揉一下後腦,又揉揉兩邊太陽穴,哪哪都覺得麻麻刺痛,實在是影響她思路。
不多久,謝灼淵回來了。
原來是那蠡寧國的皇帝在經過昨日之事後,對謝灼淵實在敬畏得很。得知他們不日就要啓程回蒼玄洲,當即又過來好一番真情挽留。還說要為他塑金身,編撰史書雲雲。
謝灼淵當然是拒絕了。
不過皇帝給他們備的車輿倒是能派上用場。
畢竟長海身體尚未完全恢複,還要帶上時檸以及尚未開始修煉的程穆。
時檸聽完,擡眸看了眼謝灼淵。
哪成想,這一眼卻是看到了他後腦勺上。
謝灼淵已然轉身又出去了。
等等,他這是在躲着她嗎?
時檸腳一擡追了上去:“道君你去哪?”
侍女瞧着兩人背影,藏了滿肚子的話卻不知道跟誰說:
作日那位仙君進仙子的屋沒多久,就衣衫不整發絲淩亂地出來了,嘴角好似還受了傷。
然後,他在隔壁屋子念了一夜的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