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年紀大.肉老.時檸

年紀大.肉老.時檸

謝灼淵清楚,大婚的消息雖是散出去了,但到底不是個萬全的法子。至多,也就是碰碰運氣罷了。尋到了是意外之喜,尋不到才是正常。

在偌大個幽冥之境尋找一個毫無聯系又不知是誰的人,對誰來說都不是易事。哪怕要他花上個幾年十幾年來尋找,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時檸體內有他的赤月琉璃珠,又飲過他的血。她同他,怎麽能算是沒有關系。

再者,幽冥之境遍布越澤的魔息,若是能用到這股力量,尋一個人便也顯得并不那麽困難。

當然謝灼淵仍是費了些功夫,才将這股力量同自己原身的氣息結合起來。

然後,他便感覺到了那抹很淡,卻又離他很近的氣息。

他将時檸擁入懷中,垂下眸,目光一寸一寸在她臉上逡巡,最終對上她的眼。

興許是因為日日都想她罷,此時終于找到了她,他心下沒有半分洶湧澎湃之感,只覺得她在他懷中,應是件理所應當的事情。

“道君,你怎麽也進來了?”時檸圓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喃喃問道:“是來找我的嗎?”

她如今也不知是頂着什麽身份,一身櫻色羽衣,臂挽雲帛,如此嬌俏稚嫩的模樣,出現于幽冥之境滿是蕭瑟貧瘠的色彩中,十足醒目耀眼。

謝灼淵不自覺地将她更扣緊了些,低低應了聲:“嗯。”

時檸聞言,歪過頭蹭了蹭他的肩頭,嘴角露出了點笑容:“那恭喜你,找到了。”

而後她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謝灼淵身上這身豔色紅裳,略微有那麽些眼熟。

那些問訊趕至的魔将終于姍姍來遲,将兩人圍在中間,戰戰兢兢跪伏了滿地。

“魔主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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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主?”時檸低低複述一遍,有些驚訝地張了張嘴:“……越澤?”

謝灼淵一時不知該如何同她解釋,稍稍頓了下,又應了聲:“嗯。”

時檸:“?”

她還未反應過來,來去好似一陣風的闕棱忽然出現,冷不丁哼了一聲:“三人湊到一起,竟能想出這等鬼主意,還逃到了這裏來,看來先前關你們的屋子不大穩靠,還有看守的魔婢也得換換。”

時檸:“……”

她這是絕頂的主意,只差一點就能逃走好不好!

察覺到時檸的視線,闕棱又哼一聲:“幽冥之境若豈是容易進出之地,讓你們說來就來,想走就走。”

時檸:“……”

這個闕棱,絕對是故意的!

興許是覺得他們這幾天長了太多膘影響食材口感,才故意放他們出來遛一遛。

實在是……考慮得太周到了!?!

闕棱又頗有些遺憾地同謝灼淵道:“魔主,這是屬下為你準備的新婚賀禮,有些不聽話。你要不要先挑一個嘗嘗?”他朝時檸揚了揚下巴:“你懷裏這個,年紀大,肉老,但比那個要補許多,你可以先吃,反正你牙口好。”

年紀大.肉老的時檸:“……”

她扭了扭身子要從謝灼淵懷裏下來,以便向闕棱強烈表達自己的不滿,再狠狠怼他兩句,順便搶救一下還深陷在泥土裏的兩人,謝灼淵卻搶先一步,看也不看闕棱一眼,抱着她轉身消失在原地。

闕棱眯了眯眼,藏于面具後的神色難辨,似乎隐隐一聲咕哝,下一瞬,又似風一般刮走了。

***

寝殿內,牆上鑲嵌幻焰,幽暗的火光密密籠罩。

“這是哪裏?”時檸一時不能适應,閉了閉眼道:“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吧。”

她又沒受傷也不是瘸子,總讓他抱着,還怪不好意思的。

剛說完,托着她的力道猛然撤掉了,她一聲驚呼,身子已經落到了地上。

唔……不疼。

她睜眼一瞧,卻原來是躺到了一張水玉一般的圓床上。

還沒來得及埋怨,驀地,一個力道便掐住了她的下巴。

“唔?”時檸順着力道擡頭,适時提出心中的疑問:“你做什麽?”

謝灼淵不答,眸光閃了閃,說了句時檸聽不懂的話:“該補上。”

時檸:“?補什麽?”

話音未落,謝灼淵的唇便壓了下來,重重吻住了她。

不若之前兩次的生澀溫柔,他吮破她的唇,她吃疼一呼,遭他強勢闖入。

時檸被他扣住後腦無法動彈,唇瓣也被牢牢封住,她下意識揪住他衣衫,只覺得心髒砰砰直跳。

恍惚間聽見他道:“那人是誰?”

哪人?

她迷迷糊糊地道:“唔……你是說蔚元嘉?”

謝灼淵頓了下,很快從記憶中找出這號人物,只是想起的同時心裏泛起些不快:“你們這些天,都在一起?”

同個淩歡宗弟子?

時檸暈乎乎地眨了眨眼:“嗯……”

是被關在一起。

這一聲“嗯”換來的卻是謝灼淵更為強勢而又淩厲的氣息。

他親吻過她的唇瓣,從她鼻尖游移到眼角,又流連在她臉頰和脖頸上。

時檸不自覺地渾身輕輕顫栗了一下,她喘着氣,眼裏都是自己未曾察覺的水意朦胧:“嗯……有些疼,不是做夢。”

當然不是夢。

這般吻着她,品嘗她,全是他最真實的滿足。她就在他懷裏,細細顫抖,淺淺吐息,又要強地不肯服輸。

誠然,該服輸的,确實也不是她。

而是他。

他又哪是真想補什麽呢,他只是想親她,想……

要她,罷了。

謝灼淵放緩了唇間力道,不再是蠻橫粗魯地糾纏她,任懷裏的人攀附着他柔柔回吻。

可這一時的服軟與退讓,換來的卻是得寸進尺,小妖精不退反進,雙手沿着他臂膀往下,扯住了他的腰帶。

時檸:“你這幾天想我了嗎?”

她說話時,氣息暖暖,拂過他臉龐,像是撒嬌,更像是……誘.惑。

謝灼淵氣息微喘,腦中忽然閃過一個非常危險的念頭,但很快又克制住了。

他早她一步提起她手腕,直接扣握在頭頂上方,止住了她接下來的動作。

可即便如此,卻也不見她消停。

時檸掙紮了下,察覺手掌無法動彈,便擡起臉拱了拱他的脖子,将他衣襟都拱散了些,輕聲哼哼:“我有些想你。”

謝灼淵呼吸一滞,閉了閉眸,這才放開她的手,托住她的腰一起坐起來。

如此姿勢一變換,時檸的視線便落到了他一身紅色衣袍,才想起來問他:“你怎麽變成魔主了?越澤呢,不會是被你打跑了叭?”

謝灼淵沒有馬上回答她,只是先理好她一身被揉得皺巴巴的衣衫,才将他的猜測緩緩道來。

等他說完,時檸覺得自己腦子裏只剩了一團亂麻。

“你是說,我們是掉進了越澤被封印的一段記憶裏面,”她抿了下唇,問道:“所以現在,你就是越澤?”

但如果這裏是越澤的一段記憶,那他們的一舉一動不應該都會受到這段記憶本身的影響,怎麽還能有自己的思想和行為?

謝灼淵:“或許你是不同的。”

就算是他,在這裏也尚且會有無法控制自己行為的瞬間,可依小妖精所言,除了被濁氣壓得無法使出法術,她倒是暢快又自在的很。

就好像,她本就該是她一般……

謝灼淵晃了晃神,便又聽得時檸輕輕嘆息了聲:“那我到底是誰啊?神族怎麽會到幽冥之境來?”

這也是謝灼淵想知道的。

要離開這,想必還得弄清楚越澤這段記憶會被封印在長盈葫的原委。

但眼下……倒也不急于這一時。

他沒忽略她眼下淡淡的青黑,手掌順着她的脊骨輕輕撫了下:“先睡會兒。”

時檸确實有些累,自從進入幽冥之境就沒怎麽睡好,今日又白鬧了一出越獄大戲,體力消耗飛快,這會兒還能跟他說話,已經是強撐着精神了。

她隐約感覺到背上覆了只手掌,頗是溫暖,長指梳弄着她的發尾,力道比摸只貓更輕柔。

她瞬間覺得眼皮沉沉,倦意上湧,合上眼,也懶得再睜開了。

靜了片刻,謝灼淵沒等到她回話,再垂眸——

時檸早已靠在他懷裏睡着了。

這一睡,幾乎睡了一天一夜。等時檸醒來,腦袋才逐漸恢複正常運行。

睡前她總覺得還有件什麽事情要她處理,可不就是勾陳和蔚元嘉那兩只嘛。一個被謝灼淵踢暈過去,一個從那麽高的階梯上摔暈過去,也不知哪個傷得更嚴重些,又被關到了什麽地方。

不過既然謝灼淵現在是魔主,想必把他們弄出來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思緒轉完一圈,時檸睜開眼,就看到了躺在一旁的謝灼淵。

他一手還搭在她腰上,以袖為被,覆蓋在她身上。不知是不是因着水玉大床透出的晶石光輝映照,他的五官顯得愈發精致。

她醒來的動靜并沒有吵醒他。

時檸只好又躺回原位,手指百無聊賴地從他衣袖玩到他襟口繡紋,再一路玩到他垂下的墨發。

“這樣還吵不醒嗎?”她看着他的睡顏,忽不在咕哝道。

思考之際,她的手指仿佛有意識般,先一步摸上他臉龐,卻被指尖冰涼的溫度驚了一跳。

時檸驀地坐起身,腰間的大掌順勢滑落。

她呼吸都滞了一下。

定過神後,她雙掌整個捧住他的臉,俯身,額頭貼上他的,去探他額溫。

冰的。

連一絲絲的暖意都沒有,像是……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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