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

穿越

“轟隆隆~”

頭頂的雷聲像是催命的鐘聲,穿梭在山林中的初星河被震得耳根發麻,他加快腳下的步伐,想要在暴雨來襲前跑下山。

可天不遂人願,豆大的雨點頃刻間從烏雲密布的空中傾盆而下,初星河瞬間被澆透。

這場雨來得急,下得也猛,很快地上就彙聚出一個個水灘。

總算跑下山的初星河站在公路邊上想要喘口氣,身側卻傳來巨響,他慌亂得側過頭去,原本在公路旁的山坡瓦解成幾大塊朝他撲來,根本來不及躲閃,整個人瞬間被淹沒。

四周黑暗無邊,身體被泥土緊緊包裹住,完全不得動彈。胸腔裏的空氣被一絲絲抽走,意識也漸漸模糊。

他勾起唇角,覺得有些好笑。

今日本是師傅的祭日,看來也要成為他的祭日了。

初星河是被吵醒的,他睫羽輕顫,緩慢地睜開眼睛,恍惚地打量起四周。

這是一間既古樸又破敗不堪的房間,棚頂和角落結滿密密麻麻的蛛絲,窗戶也破了幾個洞,清涼的風通過洞吹進房間,給散發着黴味的房間帶來一絲清新的空氣。

初星河皺起眉頭。

這是哪兒?地府?跟想象中的真是天差地別。

初星河扭動身體想要活動一下,卻發現兩只手被綁在身後,腳也緊緊束在一起,身上的衣服也和出門時所穿的不一樣。

水藍色紗質外衫罩在身上,上面繡着淡雅的荷花,裙擺一直到腳腕。即使他不認識這是什麽樣式的衣服,也能看出來這是女裝,而且還是古代女子所穿。

初星河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自己這身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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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麽怪癖好?現在地府也流行cosplay還捆綁?

“嘭!”的一聲巨響,大門從外面被人用力踹開。

初星河應聲擡頭,門口站着一賊眉鼠眼的男子,手裏端着食物走了進來。看到他醒了,賤兮兮的調笑。

“小美人,餓了吧,可別餓壞了身子,到時候就不值錢了。”

說完,男子走到他身邊,将食物放在地上。

美人?初星河轉動脖子掃了眼四周,确定只有他一個人,重新将目光投向男子,眉毛上挑。

“你在叫我?”

清透的嗓音從嘴裏吐出,初星河心裏更加疑惑。

這不是他的聲音!

即使是死了,也絕不可能會改變嗓音。而且,死了還需要吃東西嗎?

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初星河接着問:“這是哪兒?”

男子并沒有因為他的聲音而懷疑,反倒笑的更猥瑣。五官因為笑擠在一起,眼睛只剩一條縫隙,咧開的嘴露出泛黃的牙齒,端着食物一口一口喂着初星河。

“這裏是寒城,一會等老大他們回來,你就有福氣了!到了那邊,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你就不會想逃走了!”

初星河張開嘴巴,接受男子投喂的食物,他機械地咀嚼,心裏五味雜陳。

老天爺是在憐憫他嗎?

可憐他從小被父母抛棄,在想要報答師傅養育之恩時他也撒手人寰離開自己,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孤零零一個人等待死亡的降臨。

消極的情緒占據整個腦內,卻在裏面拱出一道發着光的話語壓過一切,他咽下嘴裏已經嚼爛的食物,眼神重新打量起四周。

師傅曾經說過:好死不如賴活着。

既然老天爺重新給了他一次重活的機會,那他就要好好珍惜。

打定主意,初星河把将眼前人方才說過的話在腦子裏過了一遍。

聽此人話裏的意思,自己很可能是被拐走,然後再高價賣給有錢人。

現在要做的首先是要逃離這裏。

初星河收回視線看了看眼前的人。

比普通人稍微偏瘦一點,這樣的人他一個可以打八個。但現下手腳被綁着,完全掙脫不開,要先想辦法解開才是。

吃完了最後一口,男子将碗放到不遠處的桌子上,轉身便要離開。

初星河叫住對方:“我想如廁,可以幫我解下繩子嗎?”

男人頓了下身形,重新踱回他身邊,邊解繩子邊說:“尿壺還在那邊的角落裏,這次別像上次一樣...”

還沒等說完,他就感覺到脖子一痛,直接暈了過去。

初星河甩了甩被震得生疼的手腕,接着解開腳上的束縛,起身走出房間。

借着月光,順着道路一直走。

周圍都是郁郁蔥蔥挺拔的楊樹,樹下的草叢裏傳出蟬鳴聲,在寂靜的黑夜裏此起彼伏譜奏着獨特的樂章。

初星河逐漸放慢腳步,最後停了下來。

他垂着頭,盯着腳底下的土路,眼底盡是茫然。

現在要去哪裏?他又能去哪兒?

初星河摸了摸身上,發現渾身上下除了頭頂的一支玉簪什麽都沒有。

他取下玉簪舉到眼前。

這個應該能值點錢?

皎潔明亮的月光照在白色的簪子上,隐約可以看到上面有字。

初星河眯起眼睛,将簪子湊得更近了些,仔細辨認。

“初,星,河。”

這麽巧,和他的名字一樣?

初星河皺眉,心裏有些猶豫。

這個簪子對于這個身體的主人應該是很重要的信物吧,還當嗎?

還沒等他做好決定,遠處傳來一聲粗狂的叫喊。

“站住!他在那邊,別讓他跑了!”

初星河向後望去,遠處大概有四五個壯漢正朝他這邊笨來。

他動作迅速地将簪子重新插回頭上,轉過身體等他們過來。

就這幾個人,他還不懼。

幾人跑到初星河身前立住,其中一個看起來像是幾人的頭頭伸手在他的臉上摸了摸。

“知道自己跑不掉就老老實實等着,還挺識時務。”

初星河嫌棄地看了一眼臉上的髒手,冷聲道:“拿開。”

男人不怒反笑,手上的動作更加肆無忌憚,“真沒想到,昨天還哭爹喊娘的,今天就變得這麽烈,我喜歡!”

“我說拿開你聽不懂?”話音一落,初星河擡起右手,抓住對方虎口處,一個用力将對方的胳膊翻轉到背後,腳尖踢到腘窩處,左手扣住對方的肩膀。

男人疼得跪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他大聲沖同夥道:“愣着幹什麽,你們是木頭嗎?還不來幫忙!”

楞在一旁的幾個壯漢這才緩過神來,一個個像下鍋的餃子,撲向初星河。

初星河松開抓住男人的手,左右閃躲。

蹲在地上的男人直起身,揉了揉肩膀,也朝他的方向襲來。

初星河瞅準時機,重重一拳打在他的臉上,戲谑一笑,“不是喜歡烈的嗎?怎麽樣,夠不夠辣?”

說完,又一拳砸在他的胸口。

男人被他打退幾步,手一直覆在胸口,嘴角也溢出鮮血。他吐出嘴裏的血,惡狠狠地對其他人說道:“誰能抓住他,我就賞他五十兩銀子!”

一聽到銀子,惡漢們眼露精光,看向初星河的眼神如狼似虎,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他。

初星河并沒有被眼前的陣勢所吓到,沉着冷靜地應對自如,将他們一個個打倒在地。

看着地上蜷縮着身體□□的惡漢們,初星河收回架勢,撣了撣身上的塵土,淡淡地掃了眼手上關節處的傷口和淤青。

這身板細皮嫩肉的真不經造,才打幾個人就喘得厲害。如果不是自己自小習武二十餘年,硬拼的話,今日怕是就要栽在這裏了。

在心裏吐槽完,初星河移開視線看了眼幾步之外已經開始發抖的壯漢,眼神冰冷,“還打嗎?”

男人慌亂地看看地上的人,又看了眼目露寒光的初星河,底氣不足道:“你,你等着,一會再來收拾你!”說完,一溜煙兒地逃走了。

“你們呢?”

聞言,躺在地上的幾人互相攙扶起對方,拔腿就跑。

初星河伫立在原地,見他們的身影已經跑遠,才轉過身體,依舊淡淡地開口:“看夠了嗎?”

躲在十米開外的人從一棵粗壯到可以擋住一人身形的樹後面走了出來。

“原來兄臺早就知曉我躲在那裏。”

“你和他們是一夥的?”

“兄臺誤會了。”他邊解釋邊朝這邊走,待走到初星河身前才停住。

初星河目光疏離地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出一頭的男人,一身玄衣與黑夜融為一體,繡邊和衣襟上看不清繡着什麽圖案,身側挂着一把刀,銀色的刀柄上嵌着一顆紅色的瑪瑙,俊朗地面孔挂滿笑意,目光在他身上游移,也在打量他。

初星河不喜歡被人這樣盯着,打斷對方,“你是誰?”

“顧曙天。”

“既然你和他們不是一夥的,那就讓個道。”說完,初星河繞過對方就要離開。

“兄臺!”顧曙天叫住初星河,加快腳步追上他。

“方才我見兄臺身手不錯,正好我的麾下有一職位空缺許久,有沒有興趣随我回軍營?”

初星河看着顧曙天真誠的臉,心裏有些猶豫。

他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确實是需要一個地方暫時安身。但是對方的身份是真是假暫且不知,身上還帶着兇器,看起來就不像好對付的人。

顧曙天像是看出他的疑慮,從胸口掏出半枚虎符。

“我是天啓的大将軍,也是玄武七州的大都督。”

“天啓”、“玄武七洲”、“大将軍”,這些字符在初星河的腦子裏跳動。

這個國號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想破腦袋也沒有用。對方既然能拿出虎符這樣重要的物品,應該不是唬人的。

“好,那我跟你走。”

顧曙天将虎符收好,又盯着初星河瞧,嘴角上挑。

“兄臺是有什麽難言之隐嗎?”

一瞬間,初星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語氣不确定地道:“沒有什麽難言之隐,這應該是剛才那幫人販子給我換上的。”

顧曙天沒有再追問下去,伸手指了指遠處,“我的馬就在不遠處,随我來。”

初星河跟在顧曙天身後,走了大約五百米的路程,來到綁在樹下的駿馬面前。

顧曙天踩在馬镫上,一個躍身坐了上去。他俯視下方的初星河道:“需要幫忙嗎?”

“不用。”說完,初星河一只腳踩上馬蹬,費了半天的力才成功跨上馬,胸口微喘地坐在了顧曙天的前面。

顧曙天伸手拉住缰繩,将初星河箍在懷裏,鼻尖萦繞着從這具瘦弱的身軀散發出的藥香味,腦袋裏回想起方才的英姿,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還沒有問你叫什麽?”

“初星河。”

說完,初星河的餘光瞥見握住缰繩的手微不可覺地抖了下,他以為是自己累到眼花,并未放在心上。

随後,身後的人腳蹬馬肚,甩動缰繩,一聲大喝“駕”!馬兒在樹林間的小路上奔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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