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戰而屈人之兵
不戰而屈人之兵
講武堂內,顧曙天坐在堂內上方正中央的位置,目光沉重,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輕輕敲打。
下面的将領們也個個垂首,面露難色,整間屋子內彌漫着低沉的氣息,初星河站在最末位也是愁容滿面。
剛剛斥候來報,天青卷土重來,這次還帶着幾個小藩國的将領和士兵一起攻打天啓,看來他們這一次是想要徹底攻破鴻鹄關,打開通往天啓的大門。
這次的陣仗比上次大上許多,況且上次使的出奇制勝的計策敵軍已經知曉,不可能再用第二次。
初星河努力回想之前在書上或是電視上見過的用兵之計,再結合斥候帶回來的情報,想出最佳的對應之策。
怎樣才能不戰而屈人之兵,瓦解天青與其他藩國的聯手,讓他們主動撤兵呢?
根據斥候所報,高烈聽聞天禦國國主的小女兒國色天香,起了想要納她為妾的心思。直接派人強擄走,正在來的路上,估摸着比天青的士兵要晚幾個時到達寒城。
天禦國的國主老來得女,稀罕得不得了。自己的女兒被強行擄走,雖心有不甘,但奈何女兒的性命在他們手裏握着,只能聽從高烈的指揮,不敢反抗。
再加上高烈此次為了一雪前恥,這次馬不停歇的趕路,一定是兵疲馬乏。
如是想着,初星河在腦內生成一計,烏雲密布的臉上也終于放了晴。
他踏出一步,拱手作揖道:“大将軍,星河有一計。”
顧曙天敲打的手指頓住,看向初星河的眼神射裏出光。
“講!”
“是!”
初星河先是對在場其他的将領作揖,然後才直起身子,講道:
Advertisement
“敵軍從天青出發,長途跋涉又得不到充足的休息,肯定是兵疲馬乏。雖然敵人人多勢衆,但是我軍可以借此殺出一條血路,挫挫對方的銳氣。”
“萬一我們激怒對方,與我軍殊死相搏怎麽辦?別忘了,天青國的精騎可是出了名的英勇。”
初星河:“人食五谷雜糧,馬也不例外。趕了一路的馬肯定饑餓難耐,我們命士兵們将煮好的豆子撒到地上,到時再英勇的騎兵沒了聽話的馬,也是無用武之地。”
範熊道:“這招妙計了!然後?”
初星河答:“等到其他藩國的支援來時,我們要撤兵回城,不能戀戰。”
衆将領不解,紛紛看向對方,七嘴八舌道;
“這豈不是錯過了大好時機?為何不能一鼓作氣打下去?”
“難道我們又要像上次一樣,躲在城裏不出去?”
初星河搖頭:“當然不是,各位聽我講,我們的目的不是與其他小國為敵,而是要瓦解他們與天青的關系。”
“怎樣瓦解?”
初星河轉過身對那人道:“我們可以趁與天青對陣時,派一隊輕騎繞到後方,截住天禦國被擄走的小女兒,再趁機與她的父親聯合,找人假扮他的小女兒混進天青的軍營內。”
“然後呢?”
“然後再利用高烈好色的本性,故意在其他藩國面前激怒他說出看不起對方的話,并主動說出讓他們撤兵的話來。”
謝九重疑惑:“可上哪找女人假扮?而且這麽危險的事情,如若是一個弱女子去,不但什麽都做不成,反倒容易丢了性命。”
初星河又轉動身體,朝謝九重的方向道:
“我們可以在軍中找一位身段像女子且會身手上成的人假扮,天禦國的女子常年戴着面紗,只有親近之人見過其長相,所以不容易被揭穿。”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集中在初星河身上。
初星河被一群人盯着,有些不适應。
“大家都這般看着我做什麽?”
其中一個将領道:“初校尉穿上女裝應該可以吧?”
初星河擡手指向自己,“我?”
其他人聽了他的提議,也附和着點頭。
“這個計策既是初校尉所想,想必其中細節、如何去做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況且...”
“初校尉的身段與身手我們大家都有目共睹。”
“嗯。”
初星河萬萬沒想到,有一天會給自己挖這麽大一個坑,美人計裏的“美人”反倒成了自己。
他從左到右掃視眼前衆将領看向自己時期待又欣喜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氣。
“既然這樣,星河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坐在上方的顧曙天中途并沒有發一語,他覺得星河既已經想到對策,對付這幫人定是綽綽有餘。
雖然從星河的表情不難看出,他對于扮作女人這件事的抗拒,但他也确實想不到軍中有誰可以代替星河去做這件事。特別是他自己也曾見過星河穿女人的衣服時的模樣,如若他不開口,定不會被發現。
顧曙天對衆人道:“在天青抵達天啓邊境前,大家各司其職,打起十二分的警惕,以防天青派兵突襲。”
“是!”
說完,他看向時塵生。
“塵生,到時你與星河一同前往,事成之後,我會派人去接應你們。”
時塵生、初星河:“是!”
“範熊,九重,你二人同我一起出兵應戰,其他人守住各處城門。”
“是!”
兩日之後,一切按計劃行事,初星河同時塵生帶領一小支輕騎先出發。
一路上,他們繞過敵人的必經之路,從小道繞道敵軍後方,埋伏在四周等待擄走天禦國公主的随行軍隊。
為了不被人發現,他們在距離埋伏地點十裏左右,将馬栓在那裏,徒步行至到這。
三月末的邊疆還有些涼意,特別是夜幕降臨之後,寒氣開始加重,初星河的鼻尖被風吹得有些發紅。
他們蹲守在這裏已經過去兩個時辰,敵軍應該很快就會到達這裏,關城那邊應該也要開戰了。
時塵生有些擔心初星河,但現在的情況又不允許他有任何暴露的舉動,只能按下心中的不安。
大約過了半刻鐘,遠處傳來馬蹄聲。
初星河與時塵生對視一瞬,雙方便明白其中含義。
等到隊伍出現在視野時,初星河凝目,在黑夜裏借助月光,透過草叢的縫隙裏觀察大致的情況。
随行軍隊大概有一個團左右的人數,中間是一輛密不透風的馬車,天禦國的公主應該就在那輛馬車內。馬車旁邊還有一位看起來像是侍女一樣打扮的女人,戴着面紗,應該是這位公主的侍女。
這些人數對于他們這一小支精挑細選的士兵來說解決起來易如反掌。
時塵生是他們這些人裏職位最高的人,所有人都注視着他舉在腦側的右手,等待發號施令。
待到敵軍走近,時塵生一揮手,身後的士兵起身迅速沖進敵軍的隊伍內,動作幹淨利落,幾招斬殺之下,就把敵軍全部抹殺。
站在馬車旁邊的侍女吓得不輕,已經跌坐在地上,驚恐地看向初星河他們。
馬車內的公主聽到聲音,掀開馬車的簾子,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到,扶着馬車的車身,渾身打顫。
天啓的士兵們殺完敵軍,将身上的刀收回刀鞘內,排列整齊地站在一邊。
初星河命令道:“你們留下十人一會護送公主進城,其餘人現在脫下身上的衣服,換上地上這些人的,然後将他們的屍體找個地方藏好,等我和時都尉的指令再出發。”
“是!”
初星河說完,側頭對時塵生道:“時都尉,我們該辦正事了。”
時塵生點頭。
兩人走到馬車前,初星河輕聲安慰:
“你們不用怕,我們此次來是營救你們的。”
天禦國的公主結巴道:“你們,是來,救我們的?”
初星河微笑着溫柔道:“是的,我們天啓知道你是被高烈強擄過來的,所以大将軍派我們來救你,你換好衣服後,跟着我們的士兵走就可以了。”
天禦國的公主一聽,面露喜色,但轉念一想,又面露苦色。
“那我父王那邊怎麽辦?他還在天青的軍營中。”
初星河:“這個你放心,我們自有辦法與你父親聯系。”
“好,好吧。”
初星河攤開手伸到她面前。
“可否将常年戴在身上的信物交予我嗎?我怕到時你父王不信我。”
天禦國的公主從脖子上取下帶有狼牙的項鏈放在初星河的掌心。
“這個項鏈是我母妃在我生辰時送予我的,你戴着它,父王定會信你。”
初星河将項鏈戴在自己的脖子上,接着對她說:
“你們可有帶其他衣物,稍微寬松一點的,最好是我和他能穿得上的。”
天禦國的公主與侍女上下打量他們一番,道;“有的。”
說完,侍女踏上馬車進入廂內,沒一會拿出幾身衣服出來,交給初星河。
“這裏面有我的,也有公主的。二位公子自行挑選吧。”
初星河:“時都尉,你也挑一身。”
時塵生挑眉看向初星河。
“不是只你一人扮作公主?”
“還缺個侍女,要不然該露餡了。”初星河一邊在幾身衣服裏翻找,一邊道。
時塵生表情有些抗拒,清冷的眉眼皺得比剛才還緊。
初星河挑出一身紅衣拿在手裏,“就這身了。”他轉頭看向旁邊一動不動的時塵生。
“時都尉,時間緊迫,幸好天禦國的女人身長都比較長,你我又不似軍中那幫人五大三粗的身材,這身就比較适合你,我們快到一邊換上。”說着,他把手裏淺綠色的侍女衣服塞到時塵生手中。
天禦國的公主和侍女面面相觑,互相抿唇偷笑。
時塵生還是想拒絕,但為了此次任務能成功,一臉不情願地拿着衣服同初星河到一邊換上。
等他們穿着天禦國獨有的衣裳回來時,在場的人的目光全都被兩人吸引,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