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進入敵營
進入敵營
路程已經行至三分之一，初星河坐在颠簸的馬車裏，打量起周圍的內飾。
馬車裏的所有物品都被罩上了一層淺粉色的絲綢或輕紗，就連擺在一旁的糕點居然也是粉色。
初星河腹诽：這高烈是有多喜歡粉色！
他摸上已經咕咕叫的肚子，卸下臉上的面紗，拿起一塊，淺淺咬了一口。
淡淡的花香席卷味蕾，入口即化帶着淡淡的甜味，對于不愛吃甜食的他來說，都忍不住想要吃第二口。
初星河這次直接将剩下的整塊扔進嘴裏，好吃到眯起雙眸，頻頻點頭。
高烈這家夥人雖然不怎麽樣，準備的點心倒是很不錯。
他邊咀嚼邊端起盤子，擡手撩開側面的帷幔，叫住外面的時塵生：
“大哥，你吃嗎？”
時塵生邊走邊側過頭去，見初星河端着盤子，嘴巴鼓鼓的像只倉鼠，唇角邊還挂着白色的粉面，覺得有些可愛，薄唇微微上揚。
“大哥不吃，你吃。”
初星河像推銷員似的，接着向時塵生安利。
“大哥，你嘗嘗，不甜不膩，還有淡淡的花香，真的很好吃！”
時塵生這是第一次感受到初星河對自己的熱情，不禁喜上眉梢，不忍再拒絕，兩根修長的手指夾住盤子裏的糕點，另一只撩開臉上的面紗送入口中。
糕點在口腔融化時确實沒有甜膩的感覺，時塵生仰頭看向馬車內的初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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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很好吃。”
“那大哥再吃幾塊。”說着，初星河将盤子往外面湊了湊，方便時塵生拿取。
時塵生只拿了一塊便把盤子往裏推了推。
“大哥不吃了，星河吃。”
“大哥是不喜吃甜食嗎？”
“嗯。”
“那大哥愛吃什麽口味的食物？”
“辣食。”
“大哥原來同我一樣！等有機會星河做些拿手菜給大哥嘗嘗。”
時塵生的目光柔和似水，“好。”
初星河把裝有糕點的盤子放下，垂眸見時塵生一身單薄走在夜色中，于是道：
“大哥，要不你也上來坐。”
時塵生擺頭，“我在外面可以查看周圍的情況，萬一有人也同我們的想法一樣來劫馬車，到時也好做應對。”
聽了他的答案，初星河放下帷幔，在馬車內翻箱倒櫃。
“找到了！”
初星河從箱子裏面翻出一件大氅，興沖沖地遞給時塵生。
“大哥，這個給你。”
時塵生接過，“謝謝。”
“不必客氣。我們還要何時能抵達敵軍營寨？”
時塵生兩只手系着鎖骨前的兩根繩子，答：“等下敵軍會派人來接應我們，安營紮寨的地方暫時還不清楚。”
“這樣。”
初星河放下帷幔，背挺得筆直坐在正中央，不一會，外面的人叫他。
“星河。”
初星河探出頭。
“大哥有何事？”
時塵生從袖口中取出一個小物件，攤開手掌送到初星河跟前。
“路上無聊，這個給你解解悶。”
初星河視線挪到時塵生手上的物件，在看清是什麽的時候，面露難色。
大哥這是太看得起他了，魯班鎖這個東西他怎麽可能解得開。
不過他很好奇，大哥怎麽随身帶着這種東西？
初星河拿走他掌心上的魯班鎖，問：“大哥，你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時塵生雲淡風輕答道：“無聊的時候打發時間。”
初星河被時塵生的話驚到，誰會拿這種東西打發時間？
“大哥解得開嗎？”
時塵生點頭：“嗯。”
初星河再次被震驚到，拿着魯班鎖老老實實回馬車裏一頓操作。
時間一分一秒在流逝，初星河解得手心都發了汗，還是沒解開。
這時，外面傳來“嗒嗒”的馬蹄聲，聽起來陣勢就不小。
初星河停下手裏的動作，盯着手裏的魯班鎖淺笑。
這個小東西用來打發時間确實很有用。
外面的馬蹄聲在靠近車隊時漸漸停息，随後變成腳步聲停在馬車前。
其中打頭陣的士兵從腰側取出令牌，“高将軍命我等來此接應公主。”
牽着馬車的天啓士兵接過查看一番後還給敵軍，朝他點頭。
打頭陣的士兵重新騎上馬，在前方為他們帶路。
初星河掀開帷幔與時塵生四目交彙，二人心領神會地點頭。
寒城-鴻鹄關
顧曙天帶領軍隊順利回城，高烈在他們逃跑後并沒有追上來，反而就地紮了營寨，這倒是免了一場惡仗，替天啓保留了更多的實力。
他回城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敵軍那裏通知斥候打探消息，最好是一個時辰向他彙報一次。
顧曙天坐在講武堂內，這個時間沒有別人，只有謝九重在下面來回急躁地踱步。
顧曙天挑眉，“九重，你能歇一會麽？從回來你就沒停過。你不累，我的耳朵和眼睛都要出繭子了。”
謝九重頓住腳步，小跑到顧曙天身側。
“你不急嗎？”
顧曙天：“你來回走就能不急？”
謝九重情緒激動，“我靜不下來啊！”
顧曙天看向他，“你靜不下來能回自己的營房折騰嗎”
“不行，一會斥候回來我還想從他那裏得到塵生的消息呢！”
“星河你就不擔心？”
謝九重一臉玩味，“星河有你擔心，還用得着我嗎！？”
顧曙天粲然一笑，平時魯莽的傻小子，還挺有眼色。
這時。
“報！”
顧曙天聞聲立刻收起笑容，正襟危坐，謝九重也收起情緒，站得繃直。
斥候小跑進堂內，俯首單膝跪地。
“禀報大将軍，時都尉與初校尉已成功進入敵營，因是深夜，已被安排在營帳內休息。”
“好，繼續再探。”
“是！”
等斥候離開，謝九重才卸下臉上的冷峻，長籲一口氣。
顧曙天揚頭，“不急了？”
謝九重扯起嘴角憨笑，“這會不急了。”
顧曙天：“那你能讓我清淨清淨嗎？”
謝九重讨好道：“屬下這就走，不打擾大将軍。”
說完，他朝顧曙天作揖，快步離開。
等謝九重完全消失在視線內，顧曙天擡起手肘杵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掌托住腦袋閉上雙眼小憩。
第二日清晨，敵軍營寨-
初星河和時塵生坐在簡易的榻上，等待高烈的召見。
為了不露出一點破綻，二人昨夜睡覺也沒有摘掉臉上的面紗。
營帳外巡邏士兵的腳步聲來來回回，初星河不敢出聲，走到矮桌前跪坐在地上的蒲團上，拿起硯臺上的毛筆。
一排行雲流水的簪花小楷在紙上呈現。
為了融入這個世界，初星河用了兩個月的時間研究這裏的字，不過這手字卻是實打實從小練到大的。
時塵生來到他身側，從上到下閱上面的字。
“大哥，一會見到高烈，無論遇到什麽事，切記不要發聲，更不要露出平日寒氣凜人的表情。”
時塵生不懂，他取走初星河手上的筆，在旁邊寫道：
“為何？”
初星河知曉他問的是什麽，又取了一根毛筆。
“一個小侍女，是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的。雖然高烈那個人看起來不大聰明的樣子，但不代表他身邊的人都同他一樣。”
時塵生思忖片刻，低頭寫道：
“好，我已知曉。”
二人在紙上交流完，初星河拿起桌上的紙卷成一卷，懸在輕輕搖曳的燭火之上。
橙黃色的火焰朝着初星河白皙的手指攀岩，就在快爬到頂峰時，他松開手，任由灰燼在空中飄蕩，散落到黃色的土地上。
他擡起腳踩在地面上的灰燼上，用力碾了幾下，直到灰燼變成細小的粉末，與塵土混為一體，看不見蹤影。
營帳外腳步聲多了起來，初星河趕忙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
沈淵帶着一對人來到營帳外，恭敬道：
“晗月公主，高将軍召見。”
初星河與時塵生互看對方一眼，朝簾栊的方向走過去。
初星河輕輕撩開簾栊走到外面，兩只手交叉放在小腹處，時塵生也微微垂着頭跟在他的身後側。
站在門口等待的沈淵眼底閃過一絲警惕。
在簾栊閉上的一剎那，他好似聞到了紙張燃燒的味道。
初星河雙目微蹵，怕沈淵發現端倪，假裝崴了下腳，手自然地扶了下沈淵的胳膊。
沈淵被“晗月公主”突然的動作吓到，立刻慌了神，向後退了一步。
怕自己剛剛的舉動顯得失禮，沈淵關心道;“晗月公主，可是傷到了腳？”
初星河點頭。
沈淵：“公主還能否走路？不然讓士兵去擡輛轎辇來？”
初星河擺擺頭，動作緩慢地擡起胳膊，從雪白的大氅中露出若隐若現的玉臂。
沈淵只是輕輕一撇，迅速垂下頭不去看。
身後的時塵生領會，上前一步同樣擡起手臂放到初星河身側，方便他搭上來。
沈淵這邊也理解了他的意思，雙目盯着地面，說道：
“晗月公主随我來。”
說罷，他直接轉過身子，走在隊伍最前方帶路。
初星河的手搭在時塵生的上面，一瘸一拐的在後面慢慢跟着，美目裏透露出對周圍景物的好奇，實際上卻是在暗中觀察哪裏可以逃得出去，以免事情敗露無法逃脫。
走了大概有二百多米的路程，前面的沈淵在一座龐大的營帳前停下，他轉過身子對身後的“晗月公主”道：
“高将軍此刻正和幾位國主商讨軍事，容我進去禀報，公主現在這裏稍候片刻。”
初星河如星子般的眼眸含着笑朝沈淵點了點頭。
沈淵第一次正眼對上“晗月公主”的目光，那雙眸子像是有魔力一般，惹得他的耳根瞬間爬上紅暈。
他長這麽大，不是沒見過國色天香的美女，但他有過這種感覺，這種單憑一雙眸子就讓他耳根發熱、心如擂鼓。
為了掩飾自己的尴尬，沈淵輕咳一聲，生硬地轉過身子進入營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