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初入宰相府

初入宰相府

初星河跟在初傑仁身後進入燈火通明的宰相府。

剛踏進去,迎面走來一穿着華麗、面容姣好的婦人,旁邊跟着一位身着華服的男子,看起來比他小上幾歲,五官與旁邊的婦人有七分相似,在見到他時恐慌與震驚的目光交錯。

“你居然真得還活着?”

初星河猜想,這位應該就是顧曙天與他提起過的,他的弟弟,初星闕了。

“你不應該還活着才對。”他的眼神裏透漏出疑惑,嘴裏喃喃着。

“星闕,你怎能這樣說你大哥,他還活着你不高興?”初傑仁眉毛豎起,怒斥道。

“可是,他...”

他還想接着說些什麽,被一旁的女人護在身後,上前雙手握住初星河的手臂,一臉和藹的笑看着他,眼眶裏的淚珠在蕩漾。

“星河活着就好,別聽你二弟的話,他就是太高興,一時口無遮攔,別往心裏去。”

初星河垂下眼睑掃了眼那雙玉手,鼻子微皺。

他不喜歡與陌生人熟稔,也不喜歡這位婦人身上濃重的香味。說刺鼻倒也不是,可能單純的就是聞不慣。畢竟在軍營,可是沒有這種濃重的胭脂味。

婦人瞧見初星河不太待見自己的神情,心裏嗤笑,但表面上依舊熱淚盈眶的拉着他的手臂全身打量一番後欣慰道:

“星河這兩年胖了不少,看來沒吃什麽苦。聽聞你的癡傻之症也好了?這太好了!老爺為了你,這麽些年苦尋名醫,總算沒有白忙活,老天垂憐啊!”

婦人越說越激動,眼眶裏的淚水不再打轉,一滴滴滾落下來。

初星河不禁在心裏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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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出戲演得真是十分精彩,如若不是他在現代的宮鬥劇中常看到這樣的戲碼,恐怕此刻也會感動的痛哭流涕,把眼前這位茶裏茶氣的婦人所說的這番話當作是真得關心自己。

“你別吓到星河,以前的事情他都不記得了。”初傑仁道。

婦人眼裏精光一閃,很快壓了下去,哭得比方才還厲害。

“老爺啊,你說星河這孩子怎麽這麽可憐,病剛好,就什麽事都不記得了!”

初傑仁眼裏也閃出淚花,拿掉婦人的手,“行了,快進去吧,星河趕了幾天的路,讓他回房間好好休息。”

“老李。”初傑仁喚道。

正叫下人打掃屋子的李管家聽到自家老爺叫自己,趕忙小跑過來。

在見到初星河那張臉時,眼泛淚光。

“大公子,您終于回來了!”

初傑仁這才正式向初星河介紹面前三人。

“這是你二娘肖氏,那位你是的弟弟初星闕,這是李管家,他以前一直是你母親的小厮,從小看着你長大的。”

初星河的視線在三人面上一一掃過,心底有了大致的猜測。

他之前的“死”很可能與這三人有關。但具體誰參與了其中哪個步驟,暫時還未知。

“房間都打掃幹淨了吧?”初傑仁道。

“就差被褥了老爺,大公子以前最喜愛的那套被褥下午的時候剛洗幹淨,這會丫鬟們正縫補,馬上就好!”

“抓緊時間,星河已經乏了,需要早些休息。”

“是,老爺!”

李管家滿是慈愛的眼神裏複雜的情緒呼之欲出,卻強忍了下去,最後看了一眼初星河,随即轉身到後院催促。

初星河眸光微沉。

李管家似是有話要與他講,但又礙于有他人在場,所以沒有傾之于口,看來需要尋個時機好好問個清楚。

初星河:“父親不必如此,我睡覺不挑剔。”

初傑仁:“你以前啊除了鋪這套床褥才肯上床。”說完這句話,他又收了聲,停頓幾息又道:

“爹忘了你的病都好了,怎還會如以前那般執拗,爹的錯。”

初星河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覺得時辰已晚,不必這麽麻煩。”

初傑仁:“好,那我們現在就回後院歇息,明日你不是還同大将軍約好去東宮?可別誤了時辰。”

“星河曉得。”

初星闕瞪大眼睛,破口而出:“你到底用了什麽手段,居然可以進出東宮?我都不能,憑什麽你可以!”

初傑仁:“星闕!”

初星闕:“同是您的兒子,從前起他是個傻子您就特別擁護他,而我再優秀您都瞧不見,現下他的病好了,您更瞧不上我了吧,你們父子倆在這好好敘舊,我就不打擾了,娘,我們走!”

初星闕拉着肖氏的手強硬的将人拽走,肖氏一臉歉意地看向初傑仁和初星河,随初星闕離開。

初傑仁怒道:“逆子!”吼出這兩個字,轉頭又換上和藹可親的神情,溫和道:

“星河,別同你弟弟一般見識,他被他娘和外祖父寵壞了,脾氣火爆了些。”

初星河擺頭:“無礙。”

畢竟這本就不是他的親弟弟,又何須在意這些。不過從初星闕的态度能看得出,在這個家裏,原本的初星河應是幸福的。他很有可能因嫉妒而做出出格的事來。

但他總覺得事情不可能這麽簡單,從今日初星闕的行為舉止來看,不像是能謀劃出什麽計策的人,反倒是他的母親肖氏心機深沉,不像表面那樣柔弱。

不過這些也都只是他的臆想,還需多觀察些時日。

初傑仁将初星河帶到後院,囑咐了一番後才戀戀不舍地離去。

初星河躺在榻上舒展筋骨。

這幾日在馬背上奔波身體确實累得緊,雖有休息,但還是有些招架不住,況且官棧的床鋪沒有身下的柔軟。

正這樣想着,有人敲了敲房門,在外道:

“大公子,熱水已經準備好了。”

初星河一個挺身從榻上下來,打開房門。

下人們将屋內的浴桶倒滿水就離開了,獨留下一個小丫鬟在房內。

初星河:“這裏不需要人伺候,你下去休息吧。”

小丫頭靈動的大眼睛忽閃忽閃,聲音也明朗幹脆,

“大公子,我留下來為您擦背。”

初星河食指揉了揉太陽穴,“這裏真的不需要伺候,你退下吧。”

小丫鬟還是一如既往執着道:“大公子,以前都是檀月和淩雲伺候您的。”

初星河扯了扯嘴角,“淩雲也是丫鬟?”

“不是,他是您的小厮,近日生了病,不能身前伺候。”

初星河背過身去,“從今往後,我沐浴時不需要人伺候。”

“好,好吧。”

檀月走出屋子關上房門,小聲嘟囔:“大公子果然同過去不一樣了。”

等人徹底離開,初星河才敢脫下外袍和裏衣,跨坐進浴桶內。

他的半張臉隐在水下,一雙眸子裏映着水上的波紋,腦海裏想着,原本的初星河與自己的生活真是天差地別。雖說衣來伸手翻來張口的日子很令人憧憬,但對于他來說,就是個麻煩事。

沐浴過後,初星河穿上新的裏衣,正打算熄燭休息,窗戶邊緣下有兩個人頭晃過。他蹙起眸子,吹滅蠟燭,假裝側過身子閉上眼睛。

窗外的人影見屋內沒了光亮,等候片刻也沒有其他聲音,輕手輕腳打開窗戶翻了進去。

背對着他們的初星河睜開眸子。

果然如他們預想的一樣,他一回來,對方便忍不住再次下手了。

身後的兩人輕手輕腳地靠近床榻,一人拿起床上的被子扔在初星河身上,人也直接壓了上去,另一人見機正要出手,忽聽同夥一聲痛呼,接着人捂着肚子直接從床上掉下來。

被蒙住的初星河掀起身上的被子扔在一邊,冷冷道:

“你們受何人指使?”

二人互望一眼,面目猙獰地沖了上去。

對付這兩個三腳貓功夫的人,根本無需費多少力氣,就将二人打倒在地。

地上的人哀嚎着求饒,很快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丫鬟檀月推開門見到屋內的情況,吓到驚呼,院內守夜的小厮聞聲也沖了進來,宰相府上下霎時燈火通明。

待初傑仁聞訊趕到,壞人已經被下人綁了起來,初星河坐在椅子上一臉冷漠。

初傑仁手搭在初星河的肩上仔細檢查,“有沒有哪裏受傷?”

丫鬟檀月道:“大公子沒有受傷,地上那兩位...”

初傑仁的視線順着檀月的話移了過去,二人臉上青紅交加,從進門開始耳邊的哀嚎就沒有斷過,其中一人痛到蜷縮成一團,五官皺在一起。

“這兩個人身上的傷...”初傑仁雖知曉面前的嫡子已經同過去不同,能在戰場上活下來,武功定是了得。一想到兩年前他還是個體弱多病,每日需要湯藥灌養的養尊處優的大公子,這種反差,讓他有一瞬的失神。

他的星河,終究是不一樣了,他能保護自己,但也變得冷淡。

檀月興奮道:“大公子一個人就制服了壞人!”

初傑仁起身,踱步到二人身前,一改方才的溫和,肅然之氣道:

“是誰派你們來的。”

初星河幽幽道:“方才我已詢問過,是弟弟今日剛請來的打手。”

初傑仁胸口的怒氣翻湧,“這個不孝子,來人,去傳二公子和夫人!”

初星河從椅子上起身,走到初傑仁面前道:

“父親,今日之事星河不想過多追究,這兩個打手也不是什麽高手,對我也并未造成什麽傷害,我今日才回到府中,若是讓外人知曉我們宰相府內宅的争鬥,豈不是讓人笑話。”

初傑仁先是不可思議地看着初星河,後又拍了拍初星河的肩膀,已經有了淡淡細紋的臉上滿是欣慰。

“我兒果然是才智過人,思慮周全,不愧是皇上欽定的軍師。”

說完,他轉過身對下人說:

“今夜之事切不可對外張揚,如若讓我知曉誰口無遮攔,他的下場就如這兩位一樣。來人,将此二人送進官府,就說來宰相府行盜被大公子所抓。”

待打手将人拖下去,初傑仁回身來到初星河面前。

“星河啊,今夜之事父親定會給你個滿意的交代。”

初星河并未開口,送初傑仁離開後,他重新躺回榻上。

就算初星闕再恨他,一個癡傻之人也不會與他争奪些什麽,更不至于會置他于死地才是。

剛才的事更驗證了他之前的想法,初星闕沒有那個頭腦策劃出缜密的計劃,但從第一面見到他時條件反射所說的話,也代表着他定是知曉些什麽。

閉眼前他想到可以利用初星闕的脾氣,用激将法激怒他,從中探取些有用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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