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表決心

表決心

“宰相大人,顧曙天此生唯一心動過的人只有星河。昨夜的事是我糊塗,但我對星河的心天地可鑒,至于我與公主的婚約,我會在這一年之內想辦法讓皇上收回聖言。待那時,顧曙天定會十裏紅妝、三媒六聘、禮數周全娶星河為正妻,此生也絕不納妾,只一人足矣。”

初傑仁心裏的火熄了一半,面上也緩和了不少,但仍舊板着臉道:

“希望你記住今日做出的承諾,星河從小就沒了母親,生病二十餘載不谙世事,成日關在自己的院子裏不能出門,心思單純的很。好不容易得到上天從垂憐,希望大将軍不要再惹他傷心,這是作為父親的懇求。”

顧曙天高興道 :“我顧曙天此生如若做出任何對不起星河的事,願接受懲罰,天打雷劈、死無全屍!”

初傑仁點頭,“本相就不做多叨擾了。”

顧曙天挽留,“宰相大人不嫌棄的話在這裏吃過朝食再離開吧。”

“不了。”初傑仁道:“今日來這裏本就是為問清此事,如果再多逗留,怕是會被有心人扣上你我二人打算密謀謀反之事。”

顧曙天奉承道:“言之有理,忌憚你我二人的大臣比比皆是,想要落井下石之人自然也是,還是宰相大人想的周全。”

初傑仁回道:“大将軍年少有為,但這朝堂瞬息萬變,稍不注意,就會被人推到懸崖邊上,下面可是萬丈深淵,掉下去的話,從此再也翻不了身。”

顧曙天深有體會,他的父親戎馬一生為天啓守住這片厚土,戰死沙場時卻被人扣上“通敵叛國”的帽子,可想而知,有些人為了一己之欲,多麽惡劣的招數和話語都使得出來。

顧曙天送初傑仁出府離開,臨別時初傑仁道:

“大将軍,今日的話你知我知,在事情還未定下來之前,希望你不要同星河講,也請不要再做出前夜之事。”

顧曙天扯起嘴角,尴尬地笑了笑,“宰相大人放心,決計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

“那本相就放心了。”說完,初傑仁轉身坐進轎中,掀開轎簾。

“大将軍請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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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曙天:“宰相大人慢走。”

面前的轎簾被放下,顧曙天站在原地望着轎子離開,直到消失在視野之內才轉身回府。

吃飯時,顧曙天看着滿桌子的菜陷入沉思。

今日雖已得到星河父親的認同,但星河那邊還是最難辦的。

兩個人在一起不是說小孩子過家家那般容易,如果不是心甘情願,他不想勉強對方。

該如何俘獲星河的心是第一步,其餘的都可以退求而其次,只要他心悅自己,其他的一切都不會成為阻礙他想要與星河白頭偕老的決心。

所以,他決定抽空多去宰相府看望星河,順便解釋下他對于皇上賜婚的反對。

打定主意,顧曙天這才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一連半月,顧曙天隔三差五就會出現在宰相府的大門口,但每次都未能進去。

漸漸地,謠言四起。

不知是從哪傳出來,說:顧曙天身為太子黨,是奉了太子的話,來拉攏初宰相。但初宰相立場堅定,從未接見過他。

面對外面這些流言顧曙天倒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裏面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與自己見面。

每次淩雲說出的理由都是:大公子染了風寒,不宜見客。

顧曙天心裏又急又氣。

他怎麽會是客人!明明在關城時,自己還曾衣不解帶的照顧過他,怎麽會在意他有沒有感染風寒!

再一次被趕回去的顧曙天,坐在轎子裏冥思苦想。

星河為何這般躲着自己?

好似是從宮宴過後,他就再未與他見過面。是真的生病了,還是在故意對自己避而不見?

此刻顧曙天的心裏像有杆秤立在中間,一會偏向這邊,一會偏向另一邊。

就這樣胡思亂想了許久,他決定今夜潛進去一探究竟。

今夜墨染的天空無半點星子,漆黑一片。

顧曙天悄悄踱到初星河院落的牆根站定,躲在暗處的晏泱一臉困惑地偷看。

大将軍今夜怎麽會突然來此處,宰相府并無異樣,看他一直盯着面前這堵高牆,不會是想翻過去吧?

晏泱立刻否定自己的猜想。

大将軍光明磊落,看着也不像是做這樣事的人,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他還是上前去問問吧。

如是想着,晏泱從角落走出,踏步朝顧曙天的方向走去。

還沒等走近,就見大将軍一個俯沖躍到高牆上,而後跳下去消失在他的面前。

晏泱驚掉下巴。

這還是他認識的大将軍嗎?

顧曙天跳進院落,直奔初星河的房間。

待他靠近時,房內響起一聲咳嗽和對話。

“大公子,您這都病了小半月了,再不好,過幾日的秋獵怕是不能參加了。”檀月可惜道。

“咳咳,秋獵?”初星河的聲音帶着虛弱,問道。

檀月解釋:“每年的九月初九都會在計都外的圍場舉行秋獵,到時各世家子弟與有武職的都會參加,拔得頭籌可是會有豐厚的賞賜!”

初星河被她眉飛色舞的樣子逗笑,“你這小丫頭,一談起這些閑情逸致的事來侃侃而談!”

檀月癟嘴道:“檀月這是在為大公子能參加而高興,您卻調侃奴婢。”

初星河:“我并沒有調侃你,只是覺着這麽些年你在身邊伺候委屈你了。”

檀月擺頭,“不委屈,大公子的母親對我家有救命之恩,能伺候您是奴婢的榮幸。只怪我兩年前太貪玩,一時被府裏來唱戲的吸引去,沒有守在您身邊,害您差點就死了。奴婢現在想想都後怕,幸虧您福大命大,不知那時在懸崖底發現被燒的面目全非的屍體到底是何人,怎會有大公子挂在腰側的玉佩,害得老爺以為您真死了,計都昏厥過去。”

初星河眉峰一轉,問:“檀月,你可記得那天有何特別之處?”

檀月仔細回想:“那日二房叫來了唱戲的來府裏,丫鬟小厮們都好奇,所以很多都偷偷跑去圍觀,并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初星河:“你再仔細想想有沒有誰神色或者行事與平日不同?”

一提到這裏,外面的顧曙天眉頭緊蹙,側耳仔細聆聽。

檀月冥思了一會兒,恍然大悟道:“啊,我想起來了,那日李管家一天都魂不守舍的,看了不一會便走了。您的奶娘也是慌慌張張的,說是出去替您買什麽東西,當時我心思全在戲臺子上,沒有聽清她說什麽。”

經檀月提醒,初星河也恍然想起剛回府那日李管家似是有什麽話要對他講。

而且,見到他回來,第一句是“您終于回來了”,這句話現在仔細一品,确實不太對勁,看來有時間他要親自與李管家談談。

可轉念一想,他回來這麽久,李管家為何從未親自找過他呢?

檀月見大公子的表情像是在思考什麽事情,識趣地悄悄退出房間。

顧曙天今夜已經得到他想要的答案,見檀月離開,自己也撤出宰相府。

他剛從高牆一躍而下,面前就出現一抹熟悉的人影,正式從方才起便楞在原地的晏泱。

顧曙天:“晏泱,你站在這裏做什麽?”

晏泱呆呆地看着自家主子,一臉不可置信。

顧曙天:“你這是什麽表情?”

晏泱:“吃驚的表情。”

顧曙天:“我話裏的意思是你為何用這樣的表情看着我?”

晏泱:“主子你剛剛私闖官宅。”

顧曙天一副無所謂的态度,“我知道,怎麽了?”

晏泱情緒激動,“您怎麽會做這種事,您派我來這裏保護初公子,也只讓屬下守在府外,自己怎麽卻偷偷爬牆?”

顧曙天理直氣壯道:“我擔心星河的身體,偶爾闖一下怎麽了?倒是你,晏泱,是不是這幾年待在悄然身邊太閑散,忘了如何做事了?”

面對主子的一連串話語攻擊,成功擊中晏泱的心理防線。

“晏泱多嘴,還望主子莫要責怪。”

顧曙天輕咳幾聲,“咳咳,今夜這事就這麽過去了,你好好守在這裏,我走了。”

話畢,他腰板筆直的離開,晏泱也遵從主子的話重新隐沒在黑夜中。

一轉眼,九月初九來臨,初星河的風寒趕巧在前一日痊愈,遂參加了此次秋獵。

他剛踏進圍場,就引來周圍世家子弟炙熱的目光。

今天的他一身白色的緊身騎裝,纖腰盡顯,雖包裹的嚴嚴實實,卻有一種禁欲的美,讓人忍不住想要扒掉其外面的裝束,看一看裏面是否如想象中美好。

初星河無視這些人的視線,直直走向單獨站在一邊的時塵生。

“大哥。”初星河喊道。

時塵生正在喂馬,聽見他的聲音,立刻擡起頭來。

“星河,你來了,身體恢複的如何?”

初星河拍了拍時塵生面前這匹熟悉的馬的馬背。

“身體已經痊愈,謝大哥關心。”

時塵生遞給他一捆草,掃了一眼他的身後,到:

“你今日未騎馬來?”

初星河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說:“父親他覺着我剛痊愈,不宜過多颠簸,所以沒讓我騎。”

時塵生:“那你如何參加秋獵?”

初星河:“我聽聞這裏有為沒準備馬匹的人備了馬,一會我去挑一匹。”

時塵生:“嗯,那大哥現在陪你去?”

初星河粲然一笑:“行,那就勞煩大哥了。”

時塵生牽着馬和初星河并肩同行去選馬,待他們回來時,太子與顧曙天各自牽着馬從入口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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