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秋獵-中箭

秋獵-中箭

遠遠發現顧曙天的身影,初星河的心“咯噔”一下,想要逃跑。

可天不遂人願,遠處的二人已經朝他們這邊走來,很快就來到了跟前。

初星河、時塵生垂首,“太子、大将軍。”

太子:“免禮。”

“謝太子!”二人道。

初星河說完,依然沒有擡起頭來。

太子龍宴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星河,月餘未見,清瘦了不少。”

初星河恭敬道:“承蒙太子厚愛,臣最近只是染了風寒,沒有胃口。”

龍宴:“瞧過太醫沒?”

“瞧過了,身體已無大礙。”

龍宴點點頭,“那便好,我們先過去,父皇馬上便到。”

三人:“是!”

四人牽着馬,初星河與時塵生并肩同行跟在二人身後,顧曙天時不時回頭,面上欲言又止,幾度想要開口卻又咽了回去。

時塵生将這些盡收在眼底,小聲問身旁的人:

“星河,你與大将軍之間發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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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星河愣了一息,“大哥這話從何說起?”

“從方才起,大将軍一直想與你搭話,你卻從未擡頭正眼瞧過他。”

“大哥可能看錯了。”他心虛道。

時塵生眼眸蹙得狹長,并未接着追問。

一行四人很快來到集合的地點,天啓帝也姍姍而來。

禮樂結束後,秋獵正式開始。

按照規矩,參加秋獵之人需抽簽選擇自己的隊友。

初星河上前從箱子裏取出一張折起來的紙條慢慢打開。

時塵生:“星河,你上面是幾?”

初星河張開紙張,“一,大哥呢?”

時塵生可惜道:“二。”

顧曙天和龍宴此刻也各自從箱子中取出紙條。

龍宴:“我的是一,顧二你的是二,看來你我注定要成為對手。”

聽到他的話,初星河擡頭看向二人,心裏稍稍松了口氣。

在還未真正将自己的心意隐藏起來時,能避開與顧曙天單獨相處再好不過。

還沒等他完全收回視線,就與顧曙天的撞到一起。

初星河立馬瞥過頭避開了他的視線。

顧曙天用力捏住紙條,頭垂得很低。

龍宴左右掃視二人,抿唇一笑,道:“顧二,看來你的志在必得将付諸東流了。”

顧曙天未語,将手裏的紙條揉成一團。

所有參加秋獵的人都已經抽好紙條,按照上面的數字站在相應的位置上。

初星河與龍宴一隊,顧曙天與時塵生一隊。

出發前,天啓帝身側的公公向衆人講起規則和獎賞。

此次秋獵拔得頭籌的隊伍,将獲得金如意一柄。

這金如意一共只有四柄,極為珍貴。一聽到獎賞是此物,下面的人面面相觑,均是一副勢在必得的神情。

初星河對此并不感興趣,他現在只想快些開始,好擺脫一旁炙熱的視線。

龍宴以為他在緊張,安慰道:“不必緊張,大皇兄與八弟的母妃身體不适,二人今日未來,此次能與你我競争者只有顧二。”

“嗯。”初星河心不在焉道。

衆人騎上馬背,令聲一響,紛紛沖進場地內的樹林內。

初星河故意選了個與顧曙天相反的方向,龍宴跟在他身側并沒有反對。

為了每年的秋獵,場地的樹林內每年都會放進一些溫馴的動物,以便狩獵。

樹林內“咻咻”的箭聲此起彼伏,所有人都沉浸在狩獵的愉悅中,幻想着自己摘得頭籌。

初星河的箭法不娴熟,所以并未獵得多少,倒是身側的龍宴收獲頗豐。

再一次射空時,初星河朝龍宴歉意道:

“臣愚笨,拖太子後腿了。”

龍宴鳳眸上挑,“如若星河真覺着對不起吾,今後便多來東宮,吾有很多想要讨教的地方。”

初星河:“太子擡舉臣了。”

他剛說完,一頭小鹿從眼前奔走而過,吸引了二人的視線。初星河與龍宴張弓搭箭,聚精會神地對準奔跑中的小鹿。

初星河的箭先離了弦,如預想中的一樣,沒有射中,但他并未氣餒,而是打算重新從挂在馬身側的箭簍中再取一支箭。

他側彎下身體,一只手剛搭在箭羽上,就感覺到遠處射來一寒光。

身體比腦子先有了動作,初星河趕忙勒緊缰繩閃躲開來,卻不曾想箭矢本就不是朝他這個方向而來,而是朝身旁的太子,而此刻的太子正好背對着,還未察覺到危險的來臨。

“小心!”初星河叫道。

來不及多想,他一腳蹬上馬背,從馬上一躍而起撲向龍宴,将人從馬上撲倒在地。

箭頭正好擦着他的肩膀而過,初星河悶哼一聲,将嗚咽聲咽了回去。

身下的龍宴反應也是極快,立刻大聲呼道:“有刺客!”

初星河感覺到肩膀火辣辣的疼,眼前的龍宴變成了兩個。

他擡起未受傷的肩膀,手撫上額頭。

龍宴急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星河,你怎麽樣?”

初星河知曉自己還壓在龍宴身上,用盡力氣起身,剛要開口,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後仰。

他在心裏調笑自己:這樣摔下去,不知道後腦勺會不會腫。

如是想着,身體直直向後倒去。

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襲來,意識完全消散前,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什麽溫暖的東西包裹着,空氣中的味道也熟悉得讓人心安。

他努力想要睜開眼皮看一看,卻怎地也擡不起來。耳邊的聲音也像是被消了音,什麽都聽不見,直到大腦一片空白,沒了意識。

昏迷中,初星河覺着自己的身體一會像進了冰窖,凍得渾身發抖;一會又如掉進火爐中,被碳烤得渾身發燙,像是要被煮熟了一般。

就在他覺着自己真的要被這冰火兩重天折磨至死時,身體好像不似方才那般難受了。

漸漸地,那些忽冷忽熱的感覺逐漸消失。經過這一番折騰,初星河感覺很累,昏昏沉沉中,意識又一次被吞噬。

再次醒來時,窗外的天已黑透。

初星河咬着牙坐起,環視四周陌生的布置,眉頭皺起。

屋內燭火晃動,映着他蒼白的臉,和毫無血色的唇。

他兩只腳穿上榻下的靴子,腳步虛浮地走到門口推開房門,看見門外站着自家府中的小厮淩雲和淩寒,心裏松了口氣。

“大公子,您怎麽起來了?”淩雲說完立刻攙扶住他的胳膊。

初星河扯動嘴角,吐出的話有氣無力,“這是哪裏?”

“回大公子,這裏是秋獵附近的別院。”

“其他人呢?”

“其他人已經回各自房間休息了,大将軍送您回來後一直守在榻前,剛剛離開。”

初星河怔愣,心裏湧進一股暖流。

他想起近半月的時間都對二郎避而不見,今日又未與他說過半句話,對方還這般照顧自己,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他收回被淩雲攙扶住的胳膊,道:“大将軍的住處你可知曉?”

淩雲搖頭,“奴才不知,只知曉大将軍是朝這個方向離開的。”說着,他擡手指了指。

初星河順着望去,別院這麽大,還是自己邊走邊向別院內原本的小厮打探吧。

他回過頭看向淩雲,“淩雲,夜深了,你與淩寒累了就去休息,我去大将軍那裏一趟。”

“大公子今日中的毒剛解,身子還虛,我和淩寒陪您一起。”

初星河拒絕,“我只是過去謝謝大将軍,無需人陪着。”

話畢,他轉身朝方才淩雲指的方向走了一段路,在轉角處遇到了巡邏的士兵,他向為首的中郎将詢問幾句,打探出了顧曙天的房間在何處。

謝過中郎将後,初星河按照他所描述的路線走到一處小竹林。

走了這許久的路程,身體微微發着虛汗,他靠着竹林旁假山的硬石上稍作休息。

正當他打算起身離開時,從身後的竹林內傳出一段對話,讓初星河心頭一震。

“準備好了沒?”

“放心,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着顧曙天回到房中。”

“可別出了差錯,到時那位可饒不了你我!”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合歡散的藥力你又不是不知,此事定會成功,就等明日捉奸在床,看顧曙天如何向皇上解釋,他的驸馬應該就當不成了!”

“何止當不成,沒準還會被扣上個□□的帽子,一輩子都擡不起頭。”

躲在暗處的初星河越聽越惶恐不安,在心底思量起來。

此事絕不能聲張,事關二郎的聲譽。

現在當務之急是要趕到二郎的房間,看看他是否已經中了合歡散。

打定主意,初星河依舊躲在假山後,直至聽到二人離開的腳步聲響起,越行越遠。

他從假山走出來,加快腳步趕往顧曙天的住處。

因顧曙天的身份,他獨自一人住在一處院落,初星河來到院中時,又走了一段路程才來到房門口。

房外空無一人,房間內确是燈火通明。

初星河擡手輕扣房門,等了片刻,裏面并未傳出半點聲音。

“沒人?”他心道,一只手試着退了推,門輕而易舉地被推開,一股淡淡地紫檀香氣撲面而來,他一腳踏進房間左右巡視,見真的沒人才松了一口氣。

至少代表他現在還未掉進別人為他設好的圈套。

初星河踱步到屋內正中央的桌前,擡手摸了摸上面的茶壺。

涼的,看來合歡散并未投在此處。

他又在屋內轉悠了幾圈,并未發現可疑之處,才安心地坐到椅子上等着顧曙天回來,告知今日所聞。

他看着桌上的香爐,盯着上面升起來的袅袅煙絲。

不知過了多久,初星河感覺自己又像掉進火爐裏一般,又熱又渴。

他拿起水壺替自己倒了一杯水。

喝光後,他又覺着這樣根本就不解渴,直接端起茶壺倒進嘴裏。

來不及咽下去的水打濕了衣衫前襟,他将全部的水喝光後,體內的燥熱非但沒有熄滅,甚至比方才更勝,小腹處也升騰起一團火苗。

他喘着粗氣感受身體的變化,眉頭深鎖。

究竟是在哪裏?

初星河的視線又重新将整間屋子掃了個遍,最後落在面前的香爐上。

可惡!竟忘了此處。

他一揮袖将香爐打翻,搖搖晃晃地擡起腳,将裏面還在焚燒的香碾了幾下踩滅。

做完這一切,身體裏的力氣也像是被抽幹,直接癱軟在地。

初星河心裏一啐:下這種讓人渾身無力的chun藥,是想要霸王硬上弓嗎?

他眼尾帶着紅,不知是氣的還是藥力作用,眼底也染上水汽。

一直趴在地上會着涼,他要先回到榻上等二郎回來替他尋個大夫過來。

如是想着,初星河吃力地爬到榻上,胸口劇烈起伏,吐出的呼吸灼熱,一只手用力捏緊身下的被褥。

體內的野獸肆虐的叫嚣着,時間變得難熬起來。

他轉過身體蜷縮成一團,貝齒咬着下唇,滲出的血珠将唇染紅。

正當他感覺自己的意識要被yu望焚燒殆盡,房門推開的聲音傳進耳內,他側過頭望向門口的顧曙天,聲音從牙縫中擠出。

“二,二郎,幫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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