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擒賊先擒王
擒賊先擒王
翌日一早，溫度驟降，天空也陰沉一片。
兩軍選擇在一片廣闊無垠的平地交戰，雙方對峙而立，旌旗飄飄，戰火一觸即發。
這一次，天青派來的将領名為完顏烈日，是高連鞍的得力下屬，天青的輕車都尉，比高連鞍的兒子高烈軍銜高出幾品，為人也比他沉着幾分。
初星河騎在馬背上立在顧曙天身側，他探頭向敵軍的方向張望，果然見到了一群面罩鐵紗的重甲騎兵騎兵在隊伍中央，距離較遠，并未看清出身下的戰馬有沒有皮索相連。
他側過頭與顧曙天相視，顧曙天回了他一個溫暖的笑。
遠處的完顏烈日大聲道：“顧大将軍，上一次送您的回城禮可還滿意？”
初星河心裏微動：這般明目張膽的挑釁，是一點都未把天啓放在眼裏。
提起此事，顧曙天五官緊皺，勒住缰繩的指尖用力到泛白。他冷冷地望向完顏烈日，說出的話不帶任何溫度。
“完顏都尉，抓人母親來要挾，可不是什麽風光的事。你所做的一切都代表天青，看來，你們天青也是如小人一般，只會做這些見不得光的事！”
完顏烈日并未生氣，反而勾起嘴角，一臉奸笑。
“顧大将軍，既然上次的禮物你不喜歡，這一次，本都尉再送你份更大的禮，如何？”
說着，他回頭看了眼身後已經整裝待發的軍隊，又轉過頭自信滿滿道：
“顧大将軍，這可是高大将軍特意為你準備的。自從一年前我軍戰敗，大将軍可是花了一年的時間訓練出這支精英，從未有人見識過他的彪悍，本都尉亦是如此。今兒還應謝謝你，讓我有幸見識一番。”
顧曙天聽了完顏烈日的話嗤笑出聲。
“完顏烈日，今日本将軍還你份見面禮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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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烈日：“哦？說來聽聽。”
顧曙天：“既然你們這麽喜歡天啓的河山，今日你與這支‘精英’就留在這裏如何”
“哈哈！”完顏烈日聽到顧曙天的話，大笑幾聲後道;
“顧大将軍，你年紀小，喜歡口出狂言、異想天開，本都尉不怪你。今日，就讓你瞧瞧高大将軍的本事！”
顧曙天眼尾上揚，“拭目以待。”
雙方的将領舉起手中的兵器，手持旌旗的士兵用力揮動，戰鼓也應聲響起，滾滾雷鳴，這場戰役正式開始。
天啓派出盾兵在前方打頭陣，天青那邊直接派出身披重甲的“精英”沖了過來。
初星河定睛一看，心道：果然如他想的一樣，就是“鐵浮屠”。
眼前的這支“鐵浮屠”，三匹戰馬用皮索連接在一起，馬背上均有一名重甲騎兵在上面。
他沖顧曙天點頭，顧曙天了然一笑笑，一切盡在他們的計劃之中。
待到天青的“鐵浮屠”沖到盾牌兵身前，顧曙天一聲大喝：
“換！”
盾牌兵接到顧曙天的指令，挪開擋在正面的盾牌，露出右手中的麻紮刀，紛紛瞄準敵軍的馬腿砍了過去。
馬兒的嘶吼接連響起，伴随着“噗通”重重的悶響，馬背上的士兵掉落在黃土地上，帶起一片灰塵。
摔在地上的重甲兵有些直接趴在地上沒了動作，有些則動作緩慢地想要爬起來，直接被天啓的騎兵用骨朵砸向腦袋或身體，又重重地摔了回去。
顧曙天望向遠處一臉慌張的完顏烈日。
“完顏烈日，你的‘精英’已經留在這裏了，接下來就該你了！”
說完，他策馬沖進厮殺的戰場中，朝完顏烈日的方向奔去。有敵軍前來阻擋，都被他的方天戟一戟斬倒在地。
初星河策馬與敵軍的副将交戰的同時，餘光一直在觀察周圍敵軍的情況。
現在還未出現“拐子馬”，應是不會再有了。
正當他分神時，一杆槍照着他的面門劈了下來，随後一道聲音傳入耳朵裏，聽着似是在動怒。
“與老子交手還有精力四顧張望，看來是老子對你太仁慈了些！”
初星河舉起雪绛雙手擋住，咬着牙挑釁道：
“對付你，還無需我全部精力。”
話音一落，副将的臉上頓時猙獰起來，惡狠狠地吐出惡語：
“你這張臉生得倒是俊美，身段也不錯，待我用這杆搶捅進你的身體，用你的血當口脂為你塗在嘴上，定會美得不可方物！”
說完，他還伸出舌頭舔了下下唇。
這油膩的動作讓初星河有些反胃，眉毛也擰在一起。
他幾個踏步從馬背上騰空而起騎在對方的後勃頸上，右手的雪绛橫在他脖間跳動的動脈上，用力向旁邊一抽，頓時鮮血四濺，噴灑在他銀白色的甲胄和白皙的臉上。
“你！”敵軍的副将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雙手按住不斷向外噴湧的傷口。
初星河在他要倒下之前從身上下來，重新坐回馬背上，用手抹掉上面的血跡，冷冷道：
“下地獄去吧！”
周圍的敵軍一瞬間覺得自己見到了地獄勾魂的使者，手裏拿着刀想要上前，卻又怕被眼前的人一刀勾了魂。
初星河解決完敵軍副将，并未解決圍在周圍的小兵，而是直接策馬奔向顧曙天那裏。
擒賊先擒王，解決了完顏烈日，三十萬大軍就會繳械投降，這樣還能少折損些天啓的兵力。
如是打算着，他朝遠處的時塵生和範熊喊道：
“大哥和範大哥這裏就交給你們了，我去二郎那裏！”
時塵生一刀刺進敵軍腹部，“這裏就放心交與我二人，快去吧！”
範熊揮舞着大刀，“初兄弟，替我多刺幾刀，為懷志報仇！”
初星河：“好！”
耳邊的風呼呼作響，很快便來到了顧曙天三十米開外。
此刻，顧曙天正在與不斷湧上前的敵軍交戰，雖然他們都不是顧曙天的對手，但圍在身邊不下千人，托住了他前進的腳步。
初星河大聲道：“二郎！”
顧曙天回頭遠遠瞧見初星河甲胄上鮮豔的紅色，邊禦敵邊道：
“哥哥，你受傷了嗎？”
初星河策馬很快來到包圍住顧曙天的圈外，雪绛在空中揮舞，很快就殺到他跟前。
“沒有受傷，這血不是我的。”
顧曙天一戟刺進初星河身後突襲的騎兵身上，嘴角上揚，
“那就好。”
“二郎，我替你托住這裏，你快去抓住完顏烈日，天青的士兵本就比我軍彪悍，雖說“鐵浮屠”已經無用，但為了讓我軍少些傷亡，需盡快擒住完顏烈日。”
顧曙天勒緊缰繩，有了初星河的幫助，很快就殺了出去。
顧曙天：“哥哥，這裏就交給你了，二郎定會速戰速決，這段時間，哥哥要保護好自己，切莫受傷。如若堅持不住，就大聲呼救，不要逞強。”
初星河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
“交給我！”
“好！”
顧曙天轉身朝完顏烈日所在的方向沖過去，在他面前勒緊缰繩停下。
“完顏烈日，投降吧，你打不過我。”
完顏烈日面色一沉，沒了最初的自信，看向顧曙天的眼神裏閃過一絲膽怯，很快又恢複了鎮定。
“顧大将軍，這次是我的失誤，小看了你們的實力。不過我很想知道，你們是如何知曉怎樣對付高大将軍這支‘精英’的對策的。”
顧曙天：“你想要的答案回頭再告訴你。現在，你是自己繳械投降，還是要我将你壓在這方天戟下才肯投降？二選一，完顏都尉自行選擇。”
完顏烈日視死如歸道：“本都尉是高大将軍的手下，怎能做出投降之事，今日能死在天啓鎮國将軍的方天戟下，也是死得榮幸了。”
顧曙天動了動握住武器的手，做出應戰的姿勢。
“好，那本将軍就成全你！”
二人交手沒出百招，完顏烈日就被顧曙天制服，一戟穿透胸膛。
方天戟紮進肉裏發出“撲哧”的悶響，完顏烈日痛苦的吼叫響徹整個戰場。
離得近的敵軍聽到叫喊聲四處張望，在見到完顏烈日被紮穿跪倒在地上的身影，張惶失措地喊：
“完顏都尉被敵軍的大将軍殺死了！”
這一聲，像是驚雷炸響，在整個戰場傳開，敵軍士兵左右相看，一時沒了主意。
顧曙天趁勢勸降，“現在放下武器，天啓自會将各位收納在麾下，但若抵抗，格殺勿論！”
最後一句“格殺勿論”帶着不可抗拒的氣勢，直接吓得敵軍士兵放下武器投降。
顧曙天回過頭俯瞰完顏烈日，“完顏都尉，本将軍的這份回禮可還滿意？”
完顏烈日費力仰起頭，咧起嘴角，露出被染紅的牙齒，嘴裏的鮮血不斷湧出，順着下巴流進脖頸裏。
他雙目渙散道：“顧大将軍別高興的太早，高大将軍會為我報仇的。”
“本将迫不及待。”顧曙天的手用力向後，完顏烈日的身體随着方天戟抽出的動作向前挺胸，而後垂下頭，沒了呼吸。
顧曙天回身，舉起手中的方天戟。
“回城！”
浩蕩的隊伍比來時更加壯大，回城的隊伍排得老長。隊伍剛出發，上空就飄下來洋洋灑灑的雪花，初星河勒住身下的馬，攤開手掌接住。
雪花落在掌心被溫熱的體溫融化消失不見。
初星河睫羽顫動。
這是鴻鹄關的第一場雪，他們贏了。接下來，還有更多場仗等着他們打，還有更多的人會為此犧牲。
“哥哥！”
“星河!”
“初兄弟！”
這一聲聲熱切的呼喚，将他從悲傷的情緒中拉回，他望向已經走遠了的三人，又掃了眼士兵臉上洋溢的勝利的笑，抖動缰繩追了上去。
為了守住這份笑容，一切都是值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