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廿七
章廿七
刺客聚集的越來越多,單從數量來看,已經占有絕對優勢了,更何況那些随差和府兵的力量和武功遠不如這些刀尖舔血的人。
尤聿懷安頓好了王十方,恰好随差過來報信,說眼看着大批人馬朝城南方向去了。
嘉平南北各有一門,餘下幾人稍作收拾,便動身去城北迎隋程。
尤聿懷面色凝重,持着長刀穩坐在馬上,阖着雙目在凝神,也是在計算時間。
……
“将軍,小心!”
一只暗镖擦着長清的耳畔飛過,穩穩的釘在了馬車上。刺客三五結團,快刀連連殺得衆人措手不及,眼看瞬間倒下了一片。
“都別落單!”長清大喝道。
箭矢落按在長弓之上,松弓之際,一名刺客甩來一刀險些刺穿馬頸,馬兒受驚連連後退,前蹄上揚,這一箭既出,偏差太多,直直紮在了月輪旁邊的樹上。
“他娘的!”長清握起一側的長刀,縱身一躍,長刀出鞘迎戰刺客。
這邊陳童之和幾人也落入了包圍之中,幾人後背相抵,避免露出弱點之角,圈圍被逼的越來越小,接下去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一刀直入心口,刺客還要在作掙紮,長清加重力氣,刀刃直接在刺客的心腔中翻轉,瞬時間鮮血四溢,黑色身影随之倒下。
長清喘息着,背對着他們,喝道:“能戰死更是你們的榮幸,若能活,就回家,若死,我陪你們!”
衆人聞聲望向長清,都握緊了手中兵器,各自投身厮殺之中。
陳童之看着長清的背影,喉間湧起一陣酸澀,不再被動等待屠戮,尋缺口而破,斬了面前那刺客的一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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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灰揚卷,生死明滅。
“湯使,怎麽沒見那個尤聿懷呢,莫不是和花卿一起跑了?”蕭子星一臉戲谑諷道。
湯行沒有回答,只面無表情的看着遠處的厮殺。
“報,車裏不是王十方,也沒見尤聿懷的身影。”
湯行颔首道:“他還在嘉平。”
月牙心裏不由一緊,難道蕭子星說的是真的?不等那人再說,他朝湯行作禮道:“湯使,我去确認。”
“哼,我說的和你親眼看見又有什麽區別,真是好笑。”
“你!”
湯行放下手中物件,朝月牙揮了揮手道:“去接花卿。”
“什?”月牙茫然看向湯行,片刻垂首道;“是。”
離開小亭,月牙腳下有些虛浮,去哪接?花卿難道真的?...月牙還在想,只見前面過來兩個人,互相點頭而過,刺客都是帶着面遮的,不死不擒都不會被發現身份。
又走了幾步,月牙猛的瞪大眼睛,剛才那人手裏是金邊環首刀!
他飛奔回小亭,花卿已經和蕭子星交起手了,月牙停在原地,一時不知該如何,身後月輪一把抓住他把他往後拉。
“你放開我,花卿是叛徒,他怎麽?!”月牙奮力一掙,掙脫了拉扯,大吼道:“你?!”
“花卿要報滅門之仇,你還要回去嗎。”
月牙張了張口,沒說出話,眼底盡是茫然。
月輪一把奪了他的刀,“走。”
“花副使果然刀術一流,今日我可要好好見識見識。”
言語間,蕭子星手下動作加快,挽花長劍刺向花卿,虛晃動作被察覺,自己的目标也根本不是與他在此糾纏。
花卿側身躲開攻勢,反身掠向湯行。
湯行就站在那,手中執着一把鐵骨畫扇,漠然的看着沖向自己的人。
長刀深刺,上劃向湯行面門,湯行擡起鐵扇化解了攻勢,下撥刀尖,卸了他的力。
兩人相視而立,湯行笑着抹掉了剛才臉上劃傷的血痕。
花卿繼續發起攻勢,一招一式都下了重力,鐵扇接住劈砍而來的刀刃發出刺耳聲音。
“你還要裝到什麽時候。”
湯行微微一笑,漠然道:“十幾年養育之恩,你可知道?”
花卿雙瞳放大,手中動作一頓,蕭子星長劍已達身後。
锵!
一雙短匕截住了刺來的劍尖,随後而至的還有月輪。
“好啊,你們兄弟二人可真是重情重義,湯使,還要由着你的好兒子胡鬧嗎?”
花卿咬緊牙關,抽回刀身,一字一句道:“孤兒 摯友 一家人都是官府害死的 你編的故事确實騙住我了。”
“哈哈哈哈,是我兒子太天真了。”湯行笑後神情變換,淡然道:“來,殺了我。”
話音未落,黑衣刺客從四面八方迅速湧現,殺向三人。
月牙甩起匕首将最前的人一擊斃命,抽出刺入眉心的短匕,繼續割向下一個。
花卿和月輪此時已經陷入包圍中。
……
長清衣袍已殘破不堪,肩膀處一道赫然深可見骨的刀傷,他半跪在地上用長刀勉強支住自己的身體,遠方馬蹄聲傳來,是尤聿懷和隋程到了。
“将軍!” “長清!”
陳童之脫了挾制,大步奔向長清,手還未到,長清已經向後倒去。
“将軍,将軍!”陳童之嘶聲叫着長清,眼中溫燙已經從面頰滾落,長清皺起眉頭,微聲叱道:“沒死呢,別哭了。”
尤聿懷縱身下馬,和陳童之一起把長清扶上馬車,查看了傷勢,尤聿懷把止血的傷藥交給陳童之就下了馬車。
“方向。”
陳童之微微一頓,馬上反應過來,指着西北方向道;“在那!我看見他們是從那個方向過來的!”
“長清交給你了。”
“侍郎!”
尤聿懷領了五十輕騎奔向西北小亭,百步之遙,只見花卿跪伏在地上,劍刃下一刻即将刺入身體。
尤聿懷騎的是長清的馬,胡祿和弓都在馬上。百步穿楊,正中蕭子星手腕,沒有穿透但也帶掉了皮肉。
周遭的刺客見勢迅速回撤,湯行正要趁混亂之中離開,尤聿懷另起一箭,朝着湯行的方向,餘光內,卻看見一個刺客正要持匕刺向花卿。
箭矢飛掠,釘進了刺客的右胸。
為首已逃,餘下的刺客自然也不足懼。
尤聿懷抱起花卿,加快步子朝馬車方向走去,花卿擡起滿是血的手抵着他的下巴,氣息微弱道:“誰讓你救我的,月…還在…”
與此同時,火光沖天,爆炸湧起的熱浪将一切融為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