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抓捕
抓捕
顧钰慈自己也是個生瓜蛋子,親了一下就溜了,直到隊伍出發,她都沒有再和祁越私下同處過。
在沙漠艱苦跋涉的間隙,她偶爾回味一下,會覺得嘴唇酥酥麻麻的,有種過電的感覺。
看了那麽多本話本,她自認對男女之事了若指掌,自己又有一具白皙豐腴的軀體,其實早就想親身一試。
但她眼大肚皮小,不像懷寧公主那麽放得開,而且總是擔心染病和懷孕,遂斷了去南風館找美男的念頭。
祁越雖和美字不搭邊,但個高腿長,腹肌胸肌樣樣不缺,臉和柔弱書生不是一挂,可也很拿得出手。最難得的是,他沒找過別的人,幹幹淨淨,不存在花柳病。
兔子不吃窩邊草,可這棵草長得如此豐茂,她忍不住啊。
只親了臉蛋,連淺嘗辄止也算不上,她決定這次回去之後,再更進一步。
盛夏的沙漠,夜晚相對短暫,沒歇幾個鐘頭天又亮了。土匪們本打算大幹一場,結果只是被顧钰慈指派去挖地道,每天收工後累得倒頭就睡。
挖了半個多月,光頭終于問了:“夫人,這裏面啥也沒有啊。”
“挖道是為了接近礦體,這只是第一步而已,采金沒你想的那麽輕松。”
“可……”
顧钰慈盯着他,收斂了所有的表情:“大家都會很辛苦,但開采之後,拿到手的金子足夠舒舒服服過完後半輩子。如果覺得這份酬勞配不上落的汗水,現在打道回府也來得及。”
不用老金來揍,光頭就噤聲了,老老實實接着挖,其他心裏存疑的,也都憋了回去。
又挖了七日,一個傍晚,顧钰慈查看情況後,終于下令停工。第二天他們醒來,就看到了幾臺堪稱巨大的機器。
顧钰慈逐一介紹過去,破碎機、球磨機、磁選機……土匪們對此毫無概念,聽得兩眼發直,就連經驗最豐富的老金,也明顯是發懵的狀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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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你們了,從現在開始,你們可以好好歇一歇,主要的活兒由我帶阿勝他們完成。”
土匪們突然閑下來了,怪不習慣,有的人幹回老本行,去綠洲淘金碰運氣。剩下的人在旁邊維護這條通道,望望風,偶爾搭把手。
有些好奇心重的,會暗自觀摩顧钰慈等人的操作,但光憑自己肉眼看,什麽也看不會。這些機器太龐大了,以他們無法理解的邏輯運轉着,發出巨大而綿長的隆隆聲,實在令人生畏,他們甚至不敢直接向顧钰慈求教。
顧钰慈看出他們的小心思,但不點破。這些機器的成品被她拿到現實生活中時,這些侍衛和農婦臉上的震驚不比土匪們少,要不是他們與她關系不錯,恐怕也會如臨大敵。
一個月過去,有一天收工,顧钰慈把這群土匪叫過來,挨個往他們手裏放金子。分到每個人手裏的分量不算太多,但比往日淘金淘到的要可觀。
“這礦夠大的,我們只開采了一部分。剛看了一下吃的,如果要繼續駐紮下去,就不太夠了,恐怕需要幾個人回去再帶些幹糧。”
金子在手,大家熱情高漲,對顧钰慈那叫一個言聽計從,争相表示自己認路,可以帶侍衛們回去。最後她選了獨眼龍,這人跟在老金身邊的時間最長,處理突發情況可算駕輕就熟。
土匪活得糙,即便幹糧告罄,随便抓幾條沙蛇,烤烤也能吃。因此一開始,他們都沒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心想頂多是顧钰慈和這幾個婦人吃得精細,大不了把幹糧讓給她們,總能捱到侍衛們背物資回來。
捱了一陣子,到了約定的時間,卻不見有人來。即便路上遇事耽擱,可路線是早就摸透了的,也不至于遲十天半月,再拖下去,背囊真的要見底了。
老金眉頭緊鎖,來征求顧钰慈的意見:“夫人,您看,我們是否先原路返回縣裏?”
“人人都願意折返嗎?我交給你們的,外加你們這些天自己淘的,也有不少金子了,隊中若有野心不大的,其實已經可以拿着金子走人了,不必再跟着來回受罪。”
老金鄭重道:“我問過了,所有人都願跟随夫人。”
顧钰慈望了他一眼,在心裏補全他隐去的下半句話:直到金礦全部開采完畢,分到更多的金子。
“明天一早就返回,路上多留意,說不定他們真的被困在哪裏了。”
走得匆忙,外加幹糧不夠,怕他們消耗太多體力,她就任由這條通道在這裏敞着了。這一次返程,大家明顯沉默許多,每個人都護着自己的口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生怕碰上劫道的。
老金算好了路程和時間,在一個深夜抵達玶善縣。他們從後山抹黑下來,免得引人注目。
誰料剛從草垛後面鑽出來,幾柄紅纓長/槍就正對着他們面門。這些人穿着駐軍的衣服和盔甲,手上沒拿火把,想來是怕火光驚動了他們。
顧钰慈縮在老金身後,臉上全是灰,頗不起眼,但還是被一眼捕捉到了。
她聽伍長喝道:“挾持祁巡按家裏人,你們好大的膽子!所有人直接押送監牢!”
半個時辰後,顧钰慈坐在燈火通明的小花廳裏,這是祁越的會客廳,此時她對面還坐着縣令和縣尉。
“實在對不住,這次是我辦事不力,沒看好那群土匪,才讓夫人吃了這般苦頭。”縣尉恭敬地向祁越道歉。
顧钰慈澡都沒洗,只擦了臉,她冷淡道:“我終歸是平安歸來了,毫發無損,就是身上乏了,想快些睡下。”
祁越說了幾句好話,關門謝客。縣令等人剛走,顧钰慈就問:“阿勝他們,也被關了嗎?我進門沒看到人。”
“可不嘛,他們來歇腳,本來打算歇一晚就去涼州。第二天出門沒多久就被扣下了,挨個搜身,搜出金子了。縣尉平時多懶一人啊,在這事兒上勤快得很,說是幫我清理門戶,還說一定能把你救回來。”
“恐怕上次去沙漠,我們就被盯上了。”她捏了捏眉心,一臉疲憊,“你明天去跟縣令談吧,怎樣也要救他們出來,尤其是那些婦人。”
“放心吧,月內就有結果,我會托人關照她們吃好喝好,免去勞役。”祁越伸手刮了一下她額角,“好大一塊泥巴,念兒已經放好熱水了,你快去沐浴。”
她往額頭抹了一把,沒摸出污漬,再拉過祁越的手一看,哪來的什麽泥巴。
祁越被她認真又迷茫的樣子逗笑了,肩膀一聳一聳的。顧钰慈見狀,真從衣服裏抖出一些細沙碎石,攥成一把,直接丢進祁越的領子裏。
“撒謊罪加一等。”她把手心裏剩下的沙子往祁越臉上一抹,逃之夭夭了。
翌日中午,馬縣令坐在永恩樓的雅間裏,看着對面的祁越,總感覺這人眼角眉梢都含笑,跟昨晚那副陰沉相相去甚遠。
“夫人可還好?我還擔心呢,夫人跟着那群粗人受了委屈。”
“好,好得很,不然我能這麽樂呵呵嘛。”祁越給他酒杯滿上,“昨兒抓的那群人怎麽樣了?”
“個個兜裏都有金塊,看來這一趟收獲頗豐。”縣令玩味地笑笑,“也不奇怪,能讓他們铤而走險綁走祁巡按家裏人,背後的利益必然是很誘人的。”
“祁巡按這次也是護妻心切,才不敢賭吧,不然早些告訴我們,哪還容得了他們嚣張這麽久。”
他雖是笑着的,句句站在祁越的角度着想,但祁越聽得出他話語間暗藏不滿。
這是質問,問他為何私下幫土匪掘金,問他為何不與他們共享利益。
縣令只顧着品茶,雞鴨魚一筷子都沒動,祁越給他倒的酒他也沒喝。
“這夥土匪為害鄉民好些年了,我看也是時候一網打盡了。祁巡按剛來玶善縣時就有這樣的遠見,馬某佩服。”
祁越笑道:“這些土匪雖然罪該萬死,可現在還不到他們死的時候。您這回從他們那搜出來的金子,看着可觀,實則遠談不上豐厚。”
“我家裏這位,年輕時走南闖北見多了,略懂一些礦脈方面的東西。昨晚她與我說了,這夥土匪頂多開采了最表層,山裏頭地底下的金子還多着哩,他們壓根沒挖到那程度。”
縣令聽罷,眯眼看着祁越:“祁巡按這是預備放長線釣大魚?”
“是這個理,他們又懂行又識路,劣勢則在于人手不夠,物資也欠缺,所以斷不可能一次性掘完。花個幾年,來回跑若幹次,都是正常的。”
“馬縣令,你想想,那是一座金山啊。我們礙于身份,不能直接派人去,現在有一群現成幹活的人可供差使,不用白不用。他們活着遠比死了有價值。”
祁越說罷,對他舉起酒樽。
縣令神色緩和許多,與他碰杯後,将那杯酒一飲而盡:“到底還是祁巡按考慮得周全。既然如此,過兩日便放他們出來。”
他們現在又是一條船上的了,酒過三巡,賓主盡歡。散席之時,縣令不經意問道:“祁巡按說,夫人略通礦脈開采事宜,馬某不才,想請教一下,夫人究竟通曉到何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