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
第 13 章
好似她們其實從未相戀過，一切只是場鏡花水月。
須臾，兩人同時朝對方走去。
“你還好嗎？”藍天在卿奈身前一米處停下腳步，望着她憔悴的容顏，心有些疼。
“還行。”卿奈淡淡道。
兩人并肩走着，中間隔着一段距離。
“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彼此都照顧好自己。”藍天輕聲道。
卿奈擠出一個笑容，故作輕松道：“這個是一直在做的事呀。”
“姑娘向陽而生。”藍天笑了笑。
“我這姑娘不行。”卿奈低下頭。
藍天皺眉道：“怎麽不行？”
“不行，就不行。”卿奈重複道。
如果我行，你又怎麽會離開我？
你說我很好，可如果我很好，你又怎會和我分手？所以其實還是我不夠好。至少在你眼裏，不夠好。
藍天心口一窒，有些喘不過氣來。
其實，她從未想過放棄卿奈，只是疼痛的心讓她變得口是心非，傷人傷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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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最不想傷害的就是卿奈，傷害她比傷害自己還痛苦難過，可她……還是傷害了卿奈。
兩人一時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昨晚是講真的？”卿奈問道。
藍天沉默半晌，說：“如果你不想，我們可以繼續試試。”
“可強扭的瓜不甜啊。”
“自願的。”
卿奈雖得到了答案，仍是不确定，不敢相信，“可你想啊。”
“你都聽我的？”藍天疑惑道。
“聽你的想法。”
藍天沉吟片刻，“可以再試試，我們都年輕，應該給彼此磨合的機會。”
卿奈沉默良久，久到藍天以為她會拒絕時，卿奈開口了：“也行。”
她随即問道：“那我們昨晚是哪出現了問題呢？”
藍天想了想，說：“你想讓我分享日常，多表達表達，然而我不習慣這樣。你覺得呢？”
“那你可以直接跟我說嘛。”
“知道了知道了。”
兩人雖然和好了，但是彼此之間卻隔着什麽，非常明顯的就是彼此之間的聯系和見面都少了，對對方的關心也少了，有些肉麻的情話基本也不說了。
幾天匆匆而逝。
藍天來到食堂，四周掃視一眼，意料之中地沒看見卿奈。
她打好飯菜，剛準備吃，手機就傳來了震動。
藍天掏出手機打開一看，便見顏子熙發來的消息：出事了！你家那口子好像練葵花寶典走火入魔了！你快來宿舍看看！
藍天收起手機，胡亂扒了幾口飯，随即快步朝卿奈的宿舍走去。
當藍天走到卿奈宿舍門口時，便見其宿舍門是開的，向裏望去，卿奈正坐在床上閉眼打坐，宿舍裏沒有其他人。
藍天有些奇怪道：“你在幹嘛？”
卿奈睜開眼看了看藍天，又閉上眼，嘴唇微動，“我在放空。”
藍天笑了，倚靠在門口，打趣道：“放屁也可以。”
“你真有趣。”
“過獎過獎。”
“你覺得我是怎樣一個人呢？”卿奈睜開眼望着藍天。
藍天笑道：“好人。”
“還有呢？”卿奈追問。
藍天嘴角翹起，“大大滴好人……”
……神特麽大大的好人！
卿奈見這人正戲谑地看着自己，頓時明白了這人是故意逗她的。
她癟了癟嘴，扭頭望向另一邊，繼續問道：“那在你心中，我和其他人有什麽不同嗎？”
“當然不同。”藍天想也沒想，“你不一樣。”
“哪不一樣？”卿奈立馬轉過頭看着藍天，雙眼炯炯有神。
“哪都不一樣。”藍天笑道。
“那是哪不一樣？”卿奈追問。
藍天想了想，不好意思說，只得重複道：“反正就是不一樣。”
“我可替代的。”卿奈意有所指。
“什麽替代？”藍天蹙起秀眉。
“會有的。時間問題嘛。”卿奈低垂下頭。
藍天無聲嘆息，有些心灰意冷。
為什麽？為什麽卿奈還是這樣？為什麽她的态度還是如此消極？既然如此，如你所願。
“所言極是。”
心狠狠被紮了一下，卿奈纖手緊握，低下頭，吶吶道：“我還是得要修行。”
藍天嗤笑一聲，當然知道卿奈說的所謂“修行”是什麽意思，無所謂道：“可以啊，你好好修行。”她隐隐猜到了卿奈接下來會說什麽。
果不其然，就聞卿奈道：“你說咱們恢複到之前是不是會比較好呢？”
藍天笑了，笑得那麽苦澀。“我都可以啊。”
“我也是。”卿奈說道。
“既然如此，為何還要這麽問呢？”
“我的悟性還達不到……”卿奈欲言又止。
“什麽意思？”藍天很是不解。
卿奈深呼吸一口氣，解釋道：“我這種狀态感覺不是在感染你往上走的……”
藍天接上了下半句，“所以你覺得回到原來的關系會好些？”
“你覺得呢？”卿奈反問。
“可以啊，想如何便如何。”藍天好似無所謂。
“沒有任何異議？”卿奈盯着藍天的眼睛。
藍天頗為複雜地笑了笑，“沒有。為師很真誠的。”
不知為何，卿奈突然反悔了，“那不行，那咱還是現在這樣，這不像我做事的風格。”
“你是怎樣的風格？”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卿奈說罷，随即補充了句：“只是我這種狀态感覺不是在感染你往上走的，我不想把不好的帶給你。”
藍天長嘆口氣，欲言又止，心裏止不住地失落，傷心。
她想說，每個人都有不好的時候，可難道不好了就要放棄嗎？
不是這樣的。
雖然，事實上，很多人就是這樣做的。
當遇到不好的人，發生不好的事，得到不好的結果，或是狀态不好，人們總是慣于放棄，放棄一段感情，放棄繼續前行，放棄某個人，某件事，放棄夢想，放棄自己……放棄一切。
“你覺得談戀愛好玩不？”卿奈有些莫名其妙道。
“好玩？”藍天皺眉道：“不明白你什麽意思？”
“為什麽要談戀愛呢？”
“是啊，為什麽要談戀愛呢？”藍天望向遠方，頓感四顧茫然，像只迷途的羔羊。
——
時光飛逝，一周眨眼而逝。
殘陽如血。
藍天拿着兩本書走出圖書館，剛走幾步，便見卿奈從左前方不遠處走了過來。
她愣了愣，慢步走到卿奈身旁，兩人并肩随意走着。
最近兩人都沒怎麽聯系和見面，像是陌生人一樣。
半晌。
卿奈開口道：“你還好嗎？”
“還好。”藍天看了卿奈一眼，問道：“你呢？”
“我也還好。”卿奈說道。
她輕聲道：“咱最近滴話有點少哦。我以為咱有啥事呢？”
“你以為有啥事？”藍天明知故問。
自從上一次見面後，兩人已有一段時間沒見面，而且聯系的次數在不斷減少。她們好像不知不覺漸行漸遠了。
“我們聊天是不是會費時間？”卿奈直接問道。
“費時間？”藍天疑惑道：“我們時間不都是時間嗎？何談費時間？”
“那我明白了。”卿奈說道：“我以為是浪費時間或者太忙了話就少了。”
沉默。藍天無言以對。
事實上，卿奈說對了。
自從上次卿奈提出恢複到之前關系後，她就變了。變得不怎麽想和卿奈說話了。
變得覺得和卿奈聊天就是在浪費時間，所以故意不回信息，或者很晚才回信息，就算回信息了，也回得很敷衍。
慢慢地，兩人之間的感情變得一天比一天冷淡。
可如果卿奈不找她說話，她又想卿奈找她說話，實在矛盾得很！
奇怪，之前還恨不得日夜黏在一起的人，轉眼間卻已物是人非。
“要是我不和你說話會怎麽樣呢？”卿奈好奇道。
藍天沙啞道：“那要你不和我說話時才知道。”
“會不習慣嗎？”
藍天想了想，“應該會的。”
“時間長了會忘記嗎？”卿奈追問。
藍天秀眉緊蹙，“你為什麽問這種問題？你是想和我分開了嗎？”
卿奈連忙搖頭，“不是。就好奇。”可她問的問題卻讓人很容易誤會，這不，她又問道：“喜歡一個人是怎麽一種感覺呢？”
藍天長嘆口氣，有些累，“看來你并不喜歡我啊。當你遇到了就知道是怎麽一種感覺了。”
“啥跟啥嗎？”卿奈很是疑惑，“為啥說我不喜歡你呢？”
“因為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應該是不會問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這種問題，因為知道是什麽感覺。”
“我想聽你說的感覺嘛。”卿奈癟癟嘴，有些委屈。
藍天很是無奈，“你自己的感覺就是最真實的感覺，不用聽我的。”
“可我想。”卿奈微嘟起嘴。
藍天嘆了口氣，對于卿奈的要求她總是無法拒絕，輕聲道：“如果可以，我願你一生幸福無憂，這是我對喜歡的定義。”
“看來咱倆都是來真的。”卿奈笑容燦爛。
不然呢？藍天感覺有些好笑。她點燃一根煙，深吸一口。
“你有沒有發現 ，你在抽煙滴時候我會看着你。”卿奈說道。
“是我特別好看麽？”藍天臭美道。
卿奈搖頭，十分實誠道：“你長得還行，不能說特別好看。”
藍天長吐出一口煙，有些失落。
她知道自己長得還行，不是特別好看，這是事實。可她們是戀人，在這種無傷大雅的小事上，她就不能哄哄自己嗎？哪怕是謊話。
她在意的不是事實怎樣，而是卿奈的态度啊。
原來，她的心裏也住着一個“小女生”。
這個“小女生”會渴望關愛，偏愛，寵愛……
這個“小女生”，會因對方的一句話，一個表情，一個動作而高興，傷心。
奇怪，她可是比鋼鐵直男還直的鐵T，內心怎會如此“小女生”？
也許每個人內心都住着一個“小女生”。
這個“小女生”和小孩一樣單純脆弱，天真可愛。
可由于“成長”，“小女生”不得不隐藏自我，僞裝成“大人”。
“大人”的面具戴久了，便以為自己是“大人”了。
然而，當某一天卸下僞裝，擦幹蒙塵的鏡子，才恍然發現，自己其實一直是那個“小女生”。
卿奈突然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你朋友是不是多數會以為你喜歡女生？”
“沒有啊。”藍天搖搖頭，想了想，“不過，他們可能有過這種想法。”
“那你之前和那嚴聞浩真的沒啥？”卿奈直勾勾盯着藍天。
“有個啥啊！比兄弟還兄弟的兄弟關系。”藍天有些哭笑不得。
嚴聞浩是個男生，兩人之前玩的很好。
“你們之前天天在一起……”
藍天翻了個白眼，頗為無奈，忽然想起了什麽，一本正經道：“你可能不知道，我三歲就知道自己是同性戀了。”
“……”
藍天笑着解釋：“這哥們一開始就認為我是男的，後來知道了也不當回事，能玩到一起也是由于他不把我當女的。”
“知道啦。”
……
兩人分開後便又沒了聯系，彼此之間總隔着什麽。
靠不近，卻又舍不得遠離。
宿舍裏。
藍天看着毫無響動的手機，看着卿奈的灰色頭像，突然很難過。
有些人只要不聯系，就好像消失了一樣。
就這樣不知不覺消失在生命中，多少年後偶然間想起，才恍然察覺，她們竟就這樣漸行漸遠漸無書了。
她收起手機，向圖書館走去。
胡思亂想不如看書。
走到半路，藍天便碰到了卿奈。
她望着不遠處的女生，兩人都恍若隔世。
藍天走到女生身旁，兩人并肩走着。
良久。
卿奈開口道：“你最近怎樣？”
“可以。你呢？”藍天說道。
“我也可以。”
兩人随意聊了起來，像是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
然而，問題就擺在她們中間，她們卻對其視而不見，背對着問題，假裝沒事一樣。
可彼此都心知肚明，她們之間隔着一條“銀河”。
于是，她們言不由衷，口是心非地說着自己都不明白的話，互相折磨，互相失望。
卿奈說：“我啥都沒得。”
“你不是有手有腳，還有大腦嗎？”藍天疑惑道。
卿奈搖頭，“沒得。”
藍天不可思議道：“沒手沒腳沒大腦？”
卿奈開玩笑道：“我只有四肢沒大腦滴。”
“那你不是還有手和腳麽？”
“絕了。”卿奈表情複雜難言。
“哪絕了？”藍天笑道：“是不是很有道理？”
卿奈幹笑：“是蠻有道理滴。”
她突然道：“我要怎麽，你就不會喜歡我呢？”
藍天頓時愣在原地，腦海中回蕩着這句話：我要怎麽，你就不會喜歡我呢？
她在聽到這句話時，心好似瞬間碎了。
“你要怎樣，我會不喜歡你？”藍天神色恍惚道：“你想我不喜歡你？”
卿奈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我好奇。”
“那只有不喜歡你了才知道。”藍天低沉道。
卿奈又問道：“你有過心動的感覺過嗎？”
藍天有些煩躁，皺眉道：“你認為心動的感覺是什麽感覺？”
卿奈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問道：“如果我們試着有一段時間不聯系會怎麽樣？”
“那要試過了才知道。要試嗎？”藍天的聲音有些壓抑。
“不不不，不了不了。”
藍天深呼吸一口氣，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搞不懂卿奈到底在想些什麽！為什麽會問：“我要怎樣，你就不會喜歡我？你認為心動的感覺是什麽感覺？我們試着一段時間不聯系會怎樣？”這種問題？！
卿奈是不喜歡她了？想和她分開了？還是不相信她的喜歡？又或是有喜歡的人了？
卿奈接下來的話給了藍天答案：“之前很少能真正表達自己，自卑到骨子裏了。所以有時候就不知道我哪點被你喜歡了。”
藍天長嘆口氣，輕聲道：“姑娘別自卑，雖然你長得醜，但只要心地善良就是最漂亮的姑娘
“……你才長得醜！”卿奈用充滿幽怨的眼神看着藍天，無聲地譴責這人不會說話！
“……”
藍天嘴唇微張随即微抿，後知後覺的知道自己“犯蠢”了。她笑了笑，在想她喜歡卿奈哪點，随即道，“沒有具體哪一點，更多的是一種感覺。”
“什麽感覺？”卿奈好奇。
藍天思考片刻，道：“就似看到了天邊的彩虹，落日的晚霞，晨起的朝陽的那種感覺。”
“美好的感覺？”卿奈不确定道。
“嗯哼。”
“看來咱倆都是來真的。”
“不然呢？”
“這要很努力才行的，朋友的接受度是可以的，家人的很難。”卿奈有些憂慮。
“曉得曉得。”藍天并不怎麽在意，“明日愁來明日愁，莫什麽的。”
卿奈說道：“大不了孤家寡人哈哈。”
“不是還有我麽？”藍天自嘲道：“我是仙逝了嗎？”
“木有木有。”卿奈輕聲道：“陪你到最後的，不一定會是我的。”
“那是，可能是墳頭的一堆草，好了，休息。”
藍天的心突然就涼了，好似掉進了無盡深淵，正在不停下墜。
她感到疲倦又悲戚。
為什麽？為什麽卿奈就不相信她們會陪彼此到最後？為什麽就是不相信她們會有一個好的結果？
本來可以做到的事情，因為卿奈不相信，藍天連基本去做的動力都沒有了。
可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從一開始，卿奈不就是如此消極悲觀的态度。
藍天忽然癫狂地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你希望她相信你，可你是怎麽做的？
欺騙她。
口是心非，言不由衷地說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話。
你還想她相信你？真是可笑。
兩人再次陷入了冷戰。
一周匆匆而過。
校園林蔭道上，藍天和顏子熙還有安年正邊走邊閑聊。
只聞顏子随口扯道：“話說，有家人的大兒子娶親，奈何家中貧困，積蓄都已全花在聘禮錢上，可新娘卻在遙遠的另一個村落，走路要花上三天三夜。因買不起馬車，便只能走路娶親，待到娶親回來，新郎入洞房揭開新娘面紗時卻吓了一跳，只見新娘面黃如土，新郎忙問新娘是怎麽回事，新娘吞吞吐吐說這是最新款的胭脂，名叫漫天風沙。哈哈哈……漫天風沙……”
“……”
“……”
藍天和安年都沉默了。
顏子熙繼續扯道：“傳說上古時代，有個人巨醜。”
“有多醜？”安年好奇道。
顏子熙答：“醜的男人直不起來，彎的菊花開。從此一入姬圈不複返，菊花開了開又開。”
“……”
“……”
藍天和安年一臉無語表情。
顏子熙感嘆道：天生麗質難自棄，不用化妝出門來。出門一看吓死人，原來是個醜八怪！”
她接着笑道：“可謂，一笑神魂倒，再笑神仙也吓跑。你不知道她的醜，鬼見了都直喊媽媽。”
“……”
“媽，你好！”藍天嘲諷道。
“乖女兒。”顏子熙笑嘻嘻絲毫不生氣，伸手去拉藍天，“來，親一個。”
“滾犢子！”藍天笑罵道。
安年在一旁偷笑。
三人勾肩搭背，有說有笑地朝校外走去。
藍天突然愣住，沒了笑容。
不遠處，卿奈抱着幾本書，走了過來。
藍天神情有些恍惚，心情複雜難言。
她們有多久沒見了？一個禮拜？還是一個世紀？總感覺過了很久，久到好似她們從未在一起過。
“弟妹好。”顏子熙停下腳步，笑嘻嘻打招呼。
卿奈勉強笑了笑，臉色蒼白。
她望向藍天，開口道：“你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藍天沉默兩秒，說：“沒有。”
“我想和你說件事。”卿奈淡淡道。
顏子熙和安年對視一眼，兩人十分默契的給這對戀人留下私人空間。
“你說。”藍天望着兩位好友離去的背影道。
“你猜我想說啥？”卿奈眨眨眼。
藍天皺眉道：“猜不到。”其實她心中有所猜測。
“咱恢複到以前不？”卿奈說。
藍天并沒有多大波動，其實她已隐隐猜到卿奈會這麽說了。
沒想到她猜對了。
只是，她對卿奈太熟悉了，熟悉到她剛開了個口，就知道她後面可能要說什麽。
然而，她現在卻覺得卿奈越來越陌生了。
真是諷刺，你一直以為自己很了解某人，到最後
卻發現其實自己根本一點也不了解。
兩人自從上次見面以後，都慢慢發現，彼此說話的頻率，主動聯系的次數不斷減少，以及回信息帶親昵的詞也消失了。
最後幹脆連話也不說了。
漫長的沉默橫亘在兩人之間，她們在沉默中等待着，等對方先低頭，妥協，主動，各自守着所謂的面子，底線不肯退讓，于泾渭分明的楚河漢界遙遙對望，誰都不肯先邁出那一步。
然而兩人沉默得越久，彼此就離得越遠，對彼此便越發失望，炙熱的感情也在漫長的沉默中一點一點耗盡，越來越淡。
緣分在等待中悄然擦肩而過，不知有多少人，就在這樣的沉默等待中漸行漸遠漸無書。
某天你恍然想起，才發現你們不知多久沒了聯系。
這時你才知道，感情原來這麽脆弱。
這時候你才知道，感情要麽一日比一日深厚，要麽一日比一日淺薄。
要麽在失望中遺忘，要麽在希望中期望，要麽執子之手，要麽與子分開。
“你想恢複到以前？”藍天注視着卿奈清澈如水的雙眸，心中已有了答案。
“是的。”卿奈點頭。
“好啊。”藍天長舒一口氣，不知是松了口氣，還是喘不過氣。
“不問為什麽？”卿奈問道。
“為什麽？”藍天順着卿奈問。
她只是無所謂未來是怎樣，活着也無謂死。
就讓一切回歸原地吧，反正本就一無所有。
時間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讓慘痛變得蒼白，讓執着的人選擇離開。
“我自己的原因。”卿奈低下頭道。
藍天哦了一聲。
“沒有啥情緒？”卿奈再問。
藍天複雜難明的笑了笑，“我看到過一句話說，其實，一個關系的結束并不意味着我們有什麽錯，也不意味着我們的自我價值降低了。發生了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