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張沐辰慶幸自己睡的晚,才看的到眼前這溫馨的一幕——陸溟肅抱着奄奄一息的倪炎從廁所沖回了卧室。随後,陸溟肅又回到廁所把洗好了的床單晾在了陽臺上。

“陸哥,你也太生猛了,就不能給我四哥留條命嗎?”張沐辰看見陸溟肅關上了陽臺門,帶着責備的口吻說道。

“胡說什麽,小屁孩!”陸溟肅倒了杯水,猛灌了一大口。

“你可別告訴我,四哥在廁所尿了倆小時,還把自己尿暈了,”張沐辰一臉的不屑,“前列腺有問題咯?!”

陸溟肅無奈的嘆了口氣,指着張沐辰狠狠的說:“你就是欠的,打死都活該。”說完就回了房間。

第二天一早,陸溟肅就讓小楊把車開了回來,三個人去了倪炎媽媽那裏吃了頓飯。聽倪炎說他媽愛吃零食,陸溟肅還是買了大包小包的東西,都是讓小楊帶來的,各種零食幹果大禮包,還有幾瓶黃酒,滿滿的堆了陽臺一個角,倪炎媽笑得都合不攏嘴。

吃完飯,倪炎本來又想指使張沐辰去洗碗,但是張沐辰一到她四姑家裏,就像有了靠山一樣,瞬間就硬氣起來了,氣的倪炎差點就要上腳去踹。下午回家的路上,倪炎用手機買了兩張下周日回江陵的高鐵票,準備跟張沐辰一起回去。江陵的那個房子,倪炎放了一兩年了,還一天都沒有住過,這次回去正好打掃一下。

回到家,倪炎就鑽進了書房,停了一天,今天趕一趕,搞不好能更兩章。他腦海裏回憶着與陸溟肅相遇之後的發生的一切,好幾次都不禁想笑,他真的沒有辦法把陸溟肅和霸道總裁這個詞挂上鈎,陸溟肅好像的确像個傻白甜,這真怪不着他定義的人設不對。

一直到陸溟肅敲門叫他吃飯,他才把新的一章發了出去,想想陸溟肅已經搬來好些日子了,倪炎還是第一次覺得,自己竟然真的能跟另一個人在一起生活,還過的這麽開心。然而下周日他就要回江陵了,又要回到一個人的生活,每天回家,都看不見陸溟肅那張傻笑的臉了。這是他第一次這麽舍不得雲山,舍不得這個他一直都不喜歡的城市。

然而時間還是一分一秒的在前進,過了周末,陸溟肅又正常去上班了,倪炎每天就在家做好飯等陸溟肅回來一起吃,然後兩個人一起去聽訴。有時候倪炎在上面唱歌,陸溟肅在臺下聽着,有時候來了興致,陸溟肅也會上去唱兩首。

周三晚上,倪炎去找了白凜,這兩年多以來,他從來沒有試過離開雲山這麽久,他有些惶恐,萬一自己在江陵突然恢複了記憶,小白趕也趕不過去。

“你哪天回去?”白凜坐在桌子後面,一邊記錄着一邊問剛剛睡醒的倪炎。

“這周日,”倪炎說,“跟張沐辰一起。”

“其實我真的覺得你現在狀态很好,也許,你可以嘗試一下把催眠停了。”白凜寫完最後幾個字,把本子合上塞進了抽屜裏。

“我這幾天一直在猶豫,”倪炎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剛才那一覺睡的很好,“我問過陸溟肅,要不要把以前的事情記起來,他……怕我承受不了。”

“倪炎,”白凜走了過來坐在倪炎對面的椅子上,“我們經歷過的一切都是人生的一部分,或好或壞,都需要我們勇敢的直面。你只有真正的接受了它,才能不再懼怕它,其實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有什麽好怕的呢?再痛苦,再不堪回首,也都是已經消亡的過去了。”

“我……再想想。”倪炎猶豫着,起身想要離開。

“我還能不知道你嗎,”白凜冷笑了一聲,“再想多久你都做不了決定,怎麽,以前是交給命運來安排,現在……是交給陸溟肅了嗎?”

“去你大爺的,”倪炎笑道,“現在還是等命運的安排,閻王要我三更死,我連三更一刻都等不到。”

“別胡說!”白凜訓斥道,“這麽大的人了,還覺得自己童言無忌呢?!”

“小白,你真的越來越像你幹媽了,”倪炎無奈的笑着,“行了,我走了,有空記得去江陵找我玩兒,別送了,醋壇子在門口呢。”

“倪炎!”白凜在倪炎準備開門的一瞬間叫住了他。

“啊?”倪炎的手扶在門把手上,轉過身看着白凜。

“不管怎麽說,你肯考慮,我就已經很開心了,看來……陸溟肅真的讓你改變了很多,替我謝謝他。”白凜欣慰的笑着。

“好,我會傳達的。”倪炎拍了拍白凜的肩,拉開了門就蹿了出去。白凜看着倪炎挽着陸溟肅的胳膊出門的背影,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傷感。

晚上在聽訴唱完歌,陸溟肅開着車帶倪炎回家,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他在酒吧接到了嚴莘的電話,說是明天晚上有個生意要找他談一下。自從上次鬧出誤會差點跟倪炎一拍兩散,陸溟肅一想到嚴莘都有了些陰影了,他也有些猶豫,不知道要不要去跟嚴莘談這筆生意。

“哎……你不左轉嗎?”倪炎發現陸溟肅開過了一個路口,疑惑的問道。

“啊?”陸溟肅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開錯路了,“前面再轉,一樣的。”

“怎麽一樣?多燒十塊錢油!”倪炎不滿的哼着,“你想什麽呢,心不在焉的,家都不認識了。”

“明天晚上你還去唱歌吧?”陸溟肅問。

“去啊,過幾天要回江陵了,也沒幾天好唱了。”倪炎說。

“嚴莘約我明天談事兒,”陸溟肅把車停在左轉道上等着紅燈,“我不能陪你了。”

“嚴莘?誰啊?”倪炎對這個人沒有印象。

“你忘了?”陸溟肅轉頭看了倪炎一眼,“我跟你提過一次,一個富二代。”

“我從來不記這些莫名其妙的人,”倪炎不在意的說,“那你也別開車了,少喝點酒。”

陸溟肅笑了笑,一腳油門踩了下去:“我盡量不喝酒!”

周四早上,倪炎特地早起騎車送陸溟肅去上班,回來正好經過菜場買了點菜,跟張沐辰兩個人在家就是混日子,随便炒了個菜煮碗面就打發了。張沐辰對此十分的不滿,她強烈要求四嫂每頓飯都要在家吃。

下午更新完新章節,倪炎就進廚房煮面,張沐辰聽見大鐵鍋燒水的聲音就跳了出來:“卧槽,我吃一天面條了,我在長身體,你就這麽虐待我?!”

“沒本事自己做就閉嘴,有的吃就不錯了,誰給你的資本挑三揀四?!”倪炎吼了她一句,把面倒進了鍋裏,“不是有菜麽,又沒讓你吃光面!”

“四嫂!救我!”張沐辰躺在沙發上對着天花板哀嚎着,“我被暴君虐待了!”

吃完晚飯,倪炎戴上頭盔,包都忘了拿就出了門,一路騎到聽訴門口,他才想起來面具還在包裏。“沒事,不戴也能唱,陸溟肅說過,我可以的。”倪炎不停的安慰着自己,走過吧臺的時候跟王钰打了聲招呼。

“哎,你沒跟陸總一起啊?”王钰見倪炎現在才來,瞥了一眼雅座裏的陸溟肅。

“他有事兒,我自己騎車來的。”倪炎讓王钰給他倒了杯熱水,喝了兩口。

“喏,又跟那玩意兒在一起,你得盯着點啊,那可不是什麽好東西。”王钰朝雅座那邊揚了揚下巴。

“誰?那個嚴莘?”倪炎伸頭望了一眼,見陸溟肅跟兩個男人坐在一起,他身邊那個有點眼熟,突然想起來是之前見過的那個……一看就不是好東西的人,大概就是嚴莘了,嚴莘的另一邊坐着一個男孩,看上去只有二十歲左右。

“沒事,跟我備過案了。”倪炎笑着,轉身往他唱歌的角落走去。

陸溟肅正跟嚴莘聊着市場前景,突然聽見了倪炎的歌聲,他猛的一轉頭,看見倪炎正坐在角落裏抱着吉他唱歌,只是,今天沒有戴面具。

昏暗的燈光把倪炎蒼白的臉映成了暖暖的鵝黃色,配着輕柔的歌聲,就像是一只纖細的手輕撫着陸溟肅的心髒。陸溟肅呆呆的看着那個方向,一時間晃了神。

“陸總!陸總!”嚴莘見陸溟肅一看到那個歌手就傻了,不禁想笑。

“啊?”陸溟肅回過頭,“剛才說到哪了?”

“陸總,那視頻我看了,”嚴莘一臉崇拜,“不得不說,真心佩服!你不會這次是玩真的了吧?”

“你不明白,他是我初戀。”陸溟肅想到了倪炎在花燈下的影子,心裏一股甜蜜泛了上來。

“卧槽,真的假的?”嚴莘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就這麽一個小歌手,一抓一大把,居然能栓住你陸總的心?”

“這就是命,”陸溟肅笑道,“命中注定。”

“不過也是……”嚴莘舉起杯子,往陸溟肅的杯子上碰了一下,仰頭一飲而盡,“你說這唱歌好聽的,就是招人喜歡,沒轍啊,人就是有那能耐,你能咋地?!”

陸溟肅也端起杯子喝光了杯裏的酒,随即就看到嚴莘身邊的男孩往兩個杯子都又倒滿了:“怎麽着,嚴大少也在會唱歌的孩子那裏……栽過跟頭?”

“嗨,我哪有那閑情雅致,”嚴莘不屑的說,“我叔叔,好多年前了,在外地,包了一個情兒,據說那歌唱的能把鳥兒招來,他就是在一個校園音樂會上勾搭上的。”

“校園音樂會?”陸溟肅疑惑的問,“人民教師覺悟都挺高的,應該不會甘心當三兒吧?!”

“誰說是老師,是個學生,高中生,據說長的還挺美,”嚴莘就當個八卦說着,開了頭就收不住了,又碰了下陸溟肅的杯子,喝完繼續說,“我叔不是教音樂的麽,這不,撞槍口上了。那媽的叫我叔愛的死去活來啊,給他們家鬧的,非要離婚跟那小浪蹄子私奔。”

“後來呢,奔了嗎?”陸溟肅也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哪能啊,”嚴莘說的興起,一杯一杯的碰着就往嘴裏灌,“我嬸跑雲山來了,在我家又哭又嚎好幾天,要我爸給她做主,那時候我正高三,我懷疑,我沒考上好大學,就是給她吵的。”

“唉……感情這種事,沒了就好聚好散呗。”陸溟肅跟着嚴莘也一杯杯的喝着,完全忘了倪炎讓他少喝酒的囑咐,他一直覺得這種死纏爛打真的是傷人傷己。

“我也是這麽說,上哪找不着人啊?!”嚴莘一邊說着一邊喝着,“但我嬸兒不幹啊,最後我爸給她鬧得沒轍,找人給她解決了。”

“解決了?”陸溟肅疑惑道,“這能怎麽解決,給了那姑娘一筆錢?”

“給個屁,”嚴莘笑道,“我爸找了個人,給那小浪蹄子扒光了扔大街上游街去了,然後找人把我叔綁回了雲山。”

“卧槽,你們也太狠了,”陸溟肅一愣,他沒想到那個年代還有這麽彪悍的事情,“沒人報警嗎?”

“報什麽警,”嚴莘得意的笑着,喝着酒,“當時我爸找了個壯漢,本來說好的扒了就行,結果那個臭流氓,見人姑娘長的美,還把人給強了,之後才扒光了扔到了個巷子裏。我爸當時都氣瘋了,這媽的那是刑事罪啊,都準備安排那家夥跑路了,誰知道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那小情兒……居然連警都沒報,硬忍了。”

“這也能忍?”陸溟肅驚訝的喝着酒,“怎麽的也得去報案吧?!”

“誰說不是呢,”嚴莘也不解,“大概是覺得自己也不要臉,也就沒臉去報案了吧。”

陸溟肅搖了搖頭,無奈的笑道:“還是你們家牛逼,以後,我可不敢招惹你,別分分鐘把我扒光了游街去。”

“看你說的,那哪能呢,”嚴莘又碰了碰陸溟肅的杯子,“我還能毀了財神爺麽?!”

兩人一邊喝着一邊聊着,正事聊完了就開始聊一些不可描述的內容,陸溟肅喝的有點多,也越來越放的開,跟嚴莘也聊起了他和倪炎的事。

沒說兩句,突然頭上挨了一巴掌,陸溟肅猛的一擡頭,看見倪炎站在他身後。

“到點了?”陸溟肅伸手摟住倪炎的腰,把倪炎拉到了身邊,“來,親一個。”

“滾!”倪炎冷冷的看着陸溟肅,老遠就聞到他一身酒氣,“把老子的話當放屁是吧?”

“我沒喝多,”陸溟肅腆着笑臉昂着頭看着倪炎,撒着嬌,“乖,就親一下。”

“親你大爺!”倪炎一點面子都沒給陸溟肅留,陰沉着臉,“我要走了,你回不回家?”

“我這還沒談完呢,”陸溟肅在倪炎的腰上輕輕的揉着,“你坐下來陪我。”

“我沒那閑工夫,”倪炎用力的扯掉了陸溟肅的手,“你不走我走了,成天跟這些不三不四的瞎混,老子的房門十二點準時鎖,到時候不回來,滾去給加特林當被子去!”說完,倪炎轉身就離開了,陸溟肅在他身後喊了兩聲,他都沒理,徑直出了酒吧。他想起來嚴莘了,就是那次他帶的那個男孩在陸溟肅腿上又摸又蹭的,這才沒幾個月,又換了個男孩,這種人一看就不是好鳥。

“唉……”陸溟肅無奈的嘆了口氣,“完犢子,回去就要給我臉色看了。”

“陸總,沒聽說你這……還懼內啊?”嚴莘笑道,“這不符合你的身份嘛。”

“說多了都是淚啊,”陸溟肅苦笑道,“你看他這弱不禁風那要死不活的樣,身手厲害着呢,我爸那幾個保镖,加一塊都被他幹趴下了。”

嚴莘一愣,随即好奇的低聲問道:“你可別告訴我,你到現在還沒到手?!”

“到手是到手了,”陸溟肅搖了搖頭,猛灌了一杯酒,“就是到手的方式不對。”

“啊?”嚴莘疑惑道,“什麽意思?”

“我……這……”陸溟肅實在是覺得難以啓齒,“的确是幹不過他。”

嚴莘瞬間恍然大悟,一口酒差點沒笑噴出來:“陸總,你說你……造的什麽孽啊這是……我有個招,你要聽嗎?”

陸溟肅突然眼前一亮,趕忙把頭湊了過去:“什麽招,管用嗎?我跟你說,那小子可不是一般的心黑手毒。”

“就是剛我跟你說的,我爸找的那流氓,”嚴莘碰了碰陸溟肅的杯子,“他教我的招,百試不爽,幹了多少次了都。”

“真的?”陸溟肅心中大喜,“你不知道,我都求了他多少次了,寧死不屈。你這招要是有用,回頭我多介紹幾單生意給你!”

嚴莘賊賊的笑着,把嘴湊到了陸溟肅的耳邊,輕聲的說着。

倪炎回到家就洗澡睡覺了,他也沒真的打算十二點鎖房門,畢竟陸溟肅應酬也是正常的,吼兩句也就算了。正睡的迷迷糊糊,倪炎覺得身邊的床往下陷了一點,又是一陣酒氣傳來,就知道是陸溟肅回來了。

“洗澡去,一身酒氣。”倪炎閉着眼睛,軟軟的推了他兩下。

“我不,我想你,我現在就要……”陸溟肅貼在倪炎的身上,兩只手不停的到處摸着,在倪炎的頸側斷斷續續的落着吻。

“幹什麽,洗澡去,回來再瘋!”倪炎用手抵在陸溟肅的胸口,想把他掀翻出去,但他發現今晚陸溟肅不太對勁。陸溟肅把腿壓在了倪炎的小腿上,突然一手攥住了倪炎抵在他胸口的兩只手腕,另一只手不知道從哪抽出來一根紅繩,飛快的往倪炎的手腕上繞了幾圈,倪炎還沒有反應過來,兩只手就被緊緊的綁住,随即就被陸溟肅舉過了頭頂,用枕頭和被子壓住了。

“陸溟肅,你要幹什麽?你他媽放開我!”倪炎吼着,他瞪大了眼睛,心裏一驚,突然一陣驚恐從心裏傳出來,載着血液流遍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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