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

第 37 章

百畝桃林的桃子供不應求,很快就賣完了。接下來幾日,白岫跟那些村民說道,桃子吃完後,若能将桃核換回,可返還一部分善款。

流意不可置否。

白岫拿着賬本算,他們七七八八扣除損耗和返還的錢,勉強湊成了二十三兩銀子,離五十兩還有一大段距離。烏行雲和阿林負責收桃核,白岫拿着木板往稍微遠的街邊站着與烏行雲他們隔開些,流意跟着她一起過來,白岫想起村裏的肥料沒多少,讓流意去店裏看看有沒有肥料,回村的時候帶些走。

街上人來來往往,白岫這裏始終無人問津,倒是烏行雲那麽人流如注。白岫卑微道,蚊子腿也是肉。

“小姑娘,你這是捐哪座廟?”一名中年男子踱步上前,笑容可親。

白岫回之一笑:“大叔,捐的是榮興村的廟。”

“哎喲,這可巧了。我家便是從榮興村遷出來的,小時候我還在土地廟旁的那條河裏捉過鲫魚呢。”中年男子道:“你就叫我劉叔吧。”

劉叔往口袋裏掏掏,臉上露出一絲羞道:“今日錢都花光了,不如這樣。你跟我回趟家,我給你取些錢財捐廟。”

白岫心中有些疑問,不過很快打消,不以惡意揣度旁人,她道:“好。你等我一會,我表哥馬上回來,他跟你一同去。”

劉叔有些歉疚道:“家裏還有急事,等不了。不如下次算了。”

白岫咬咬牙道:“我跟你一起。”

劉叔帶着白岫走出長街,拐過幾個巷子,來到一處簡陋的屋舍旁。劉叔一張和藹的臉霎時間變得兇神惡煞,屋舍裏走出幾個流裏流氣的中年男人,臉上橫肉顫動,看到白岫時,眼中流出淫邪的光。

白岫···

這種情況,她怕倒是不怕,就是覺得超級無語。

以前懲治賊,那是因為事态緊急,而且處在荒村。上次之後,城隍爺爺再三交代,在凡人面前,切不可再洩露身份。她無奈裝作很害怕的樣子,抖着身子道:“你們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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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叔摸摸下巴,眼珠子賊溜溜的打量白岫,他盯着白岫盯了好些天了,這姑娘不是本地人,長得漂亮:“我們兄弟幾個,缺個媳婦。”

白岫往後退幾步,道:“我家裏訂了親了。”

劉叔嘿嘿一笑:“你與我們生米煮成熟飯,将親事退了便可。”

白岫忍住翻白眼,怎麽樣才能不暴露她是鬼,又能吓退這幾人呢。她施法在手上弄出許多綠豆大小的紅疱疹,密密麻麻爬滿手臂,擡手護在胸口時,手臂露出來,像根狼牙棒醜陋無比。

劉叔果然不敢上前,盯着白岫的手臂直看。

其他幾人上前圍住白岫,懼怕道:“她手上是怎麽回事?”

白岫帶着哭腔道:“幾位叔叔放過我吧,我染皮膚病,你們碰了我,會傳染自己的。”

劉叔眼中流出狠厲:“哼,本以為是極品,沒想到是個爛貨。”

其他幾人問:“這咋辦?”

劉叔眼中浮現貪婪,道:“老辦法。”

“這能行嗎?”

劉叔比劃,道:“我們将她捆住,捂緊嘴巴,我們不說,誰會知道她染了病。”

白岫···

幾個流氓圍上來,将白岫捆住。

“嘿,你們幹什麽?”一個聲音響起,白岫看過去,竟然還是熟人。

劉叔聽到聲音回頭,見是兩個年輕後生,握緊繩子的手不由得勒緊。他朝同伴使眼色,走算了。

他同伴不願意,握住繩子,又纏上幾圈,低吼道:“別多管閑事。”

胡宜和張晨往前走,看清楚被捆住人的臉時,吓得打了個哆嗦,榮興村的那只鬼。兩人縮回腳,轉身奔逃出小巷子,這鬼法力大,輪不到他們來救。

劉叔嘲笑道:“這點膽子還敢來英雄救美。”

另幾個流氓同發出嘲笑聲。

白岫微不可查的嘆口氣,動動手腕子,束縛感傳來。她認真考慮是自救還是等人救。一個流氓拿出一塊布,堵住白岫的嘴巴,又找來麻袋将白岫套了結實,她眼睛一黑什麽也看不到了。

-

流意訂好肥料出來,走到烏行雲攤位前,那裏擺了幾袋桃核:“行雲。”

烏行雲錢遞給對面的人,對方扔了幾十文個桃核在地面:“多謝。”

他拍拍手中的桃絨,朝流意行禮。

流意表情寡淡,問道:“白岫去哪了?”

烏行雲道:“小人不知,自先前分開後,我一直忙着賣桃子,白奶奶沒來過。”

流意輕聲道:“我知道了。”白岫應當不會走遠,他回到白岫擺攤位的地方,抱着胸站在那處。時間往後走,流意的氣壓低像無形的重物壓在胸口,不知何事,原本緊挨着白岫攤位的其他攤販,早已拎着東西跑了,留下流意孤零零一人。

夕陽西下,熟金色的陽光拖着長尾掃在街上。

流意煩躁想炸了整條街,忽的,他反應過來,不對白岫那麽在意榮興村,不會不告而別。她遇到麻煩了。流意讓阿林回村,叫上鬼去找白岫。

-

白岫被套了麻袋,走了一段路程,拐了好幾個彎,有人将她拉下馬車,頭頂一輕,麻袋被取走。她打量周圍的環境,這裏很陌生不是雲舟城,前面不遠的地方是一座荒廢的院子,大門上的匾額褪色歪斜,門口的柱子紅漆斑駁。

“看什麽看?”一人兇惡吼道。

劉叔對幾個人道:“你們去将裏面的人都帶出來,我們去麗澤城。”麗澤城在雲舟城隔壁,兩城之間有段距離。

白岫聽到麗澤城三字,擡了臉,夏貝所在的天仙宮就建在麗澤城。

一人壓着聲音道:“那邊貼滿了我們頭像,去了不是自投羅網麽?”

“我聯系好了接頭的人,不用進城。”

幾人嘻嘻哈哈的進入破舊的大門,不多時牽了七八個年輕的姑娘出來,這些姑娘的手腕被繩索縛住,排着隊成一條線。

大部分都是穿粗制的衣裳,最前面的姑娘模樣穿着上乘,看來家底不錯。往後看容色次之。這些拐子按照容貌排序。

劉叔将白岫歸入隊伍,站在隊伍最前。看着這些姑娘,他就好像看到了一串串錢進了口袋,他威脅道:“我們不是壞人,只要你們路上老實點,往後吃香的喝辣的。若你們不老實,我不介意手底下多染點鮮血。”

姑娘們吓得花容失色,嗚嗚咽咽哭起來。

“嚎什麽嚎?”一人吼道。

姑娘們噤若寒蟬,低聲啜泣。

白岫原本打算趁這些人睡着了神不知鬼不覺遁走,現在她倒打算留下來。大家都在哭,她不好顯得過于特別,用手假裝掩袖哭泣。

拐子進門又搬了些東西放進馬車。馬車行進,姑娘們被繩子牽引,跟着馬車走。

白岫回頭:“小姐,我叫白岫,你怎麽稱呼?”

她身後的姑娘眉頭緊鎖,愁容慘淡。看眼白岫,許久後才道:“你叫我阿袖即可。”

白岫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我們兩個名字中都帶岫。他們這是要幹什麽呀?”

阿袖身後的一個姑娘,帶着哭音道:“運氣好的賣到大戶人家做丫鬟,運氣不好的就賣掉勾欄瓦舍。”

身後冒出一串細碎的哭聲,白岫應景的垂下眼睛,裝作很難過的樣子。

走了大半天的路,他們來到麗澤城的地界,界碑飽經風雨,上面長了青綠的苔藓。馬車前方來了幾個村民打扮的人。

有姑娘似看到了救星,立刻大聲喚道:“救命。”

劉叔怒火浮現,跳下馬車,沖到隊伍裏,上前啪啪兩耳光,一腳踹到那女子肚子上,女子慘叫一聲摔倒在地,意外發生,地面有根尖利的樹枝,劃傷了她的脖子,露出猩紅的肉。

“啊!我的脖子!”女子慘痛的哭叫。

劉叔更氣了:“你這小賤蹄子,存心給老子找不自在。”擡腳又打算踹她出氣。

白岫掙脫了繩索,打算阻止。她身後的阿袖大聲道:“你給我住手!”她的聲音沉穩而清脆。

劉叔收回腳,看向阿袖:“你是什麽東西,敢命令老子。”

那劉叔沖上前,擡起手就要打阿袖。白岫閃身上前,護住阿袖,兩個巴掌快落在她臉上,她擡手擋住,一條雪白的胳膊,橫在臉前,震得劉叔手掌發麻。

“好啊,居然掙脫了繩索,能反抗了。”劉叔牙縫裏蹦出幾個字:“老子今日不剁了你喂魚,跟你姓。”

白岫冷笑一聲,打算不顧會不會違犯什麽這規那規,先打得他們滿地找牙再說。

“劉哥,別那麽大火氣!”剛他們見到幾個村民打扮的人,走近了,滿臉的邪氣。

白岫心道,這幾人是一夥的。行,就再忍忍,看他們到底有幾人。

劉叔朝對面揚手打聲招呼:“骨哥。”

骨哥的眼睛在白岫身上打量,像一只無形的手在白岫身上一寸寸描繪,他舔舔嘴唇,眼中淫邪的光大盛。

劉叔道:“兄弟,這女的是這次最好的貨色,幹淨點能賣個更好價錢。”

骨哥道:“好吧。”

白岫使了個小法訣,給所有的拐子身上打了印記,方便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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