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
第 38 章
劉叔與骨哥走到一旁交談,白岫看到骨哥拿出一袋錢,交給劉叔。劉叔打開錢袋,把錢袋還回去。骨哥掏出錢袋加了一吊錢,再次交給劉叔,這才不情不願的收下錢袋。
劉叔留下馬車帶着兄弟幾人離開,白岫與七八個女子堵住了嘴巴塞進了車裏,姑娘們被粗暴的對待,想到即将經歷的事情,都嗚嗚咽咽小聲哭了起來。
馬車飛快奔馳,咕嚕聲壓住了哭聲。風吹鼓緊閉的車簾,白岫透過縫隙往外看去,車外是寬敞的大街,街上兩邊人流如織,中間車道馬車行駛。麗澤城是西南部最大城,白岫也是首次過來。牆上貼了幾張人像告示,因車速快一閃而過,只能看出個輪廓。
白岫收回視線,靠着車牆。阿袖坐在她身邊,眉間微簇,帶着點點憂愁,眼睛微微看向腳尖,她與白岫一樣,都沒有哭泣。
目光往側邊看,剛劃傷了脖子的姑娘,得到簡單的處理,脖子上包着白布,靠着車壁一直哭,那眼淚珠子都未斷過線。
白岫指尖微點,使了個小法術,再次掙開手腕。她擡出手腕轉動,阿袖第一個發現她掙開束縛,看着她。其他姑娘們,也看過來,通紅的眼眶充滿期頤。
“噓!”白岫做出噤聲的手勢:“不要怕,我一定帶你們離開。”
姑娘們朝白岫伸出被繩索縛住的手,嗚嗚嗯嗯的比劃。
白岫靈活的手指在繩索上拉扯幾下,繩索松開些,道:“等會你們不要露陷,先看看情況。”說完她又給幾個姑娘打了印記,不論她們去了哪裏都能找到他們。
她傾身道:“姑娘,我給你看看脖子。”
那姑娘如驚弓之鳥,繃緊身體,害怕的看着白岫。
白岫輕輕撕開白布,傷口已經止血了并無大礙,她們這些人是用來賣錢的,那幾人自然會用心照顧。
馬車停下,骨哥撩開門簾,外面天發黑,看不清楚到了哪裏。幾個手下蒙住姑娘們眼睛,将姑娘們牽了下車。
這處是一座大院子,四周挂了幽黃的紅燈籠,朦胧而暧昧。
骨哥走前引路,帶他們走過回廊,進入一間不起眼的書房。書房牆上挂着梅蘭竹松四君子,書架上擺着四書五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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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到牆上一處開關,一陣“嘎嘎”聲後,暗室露出來。
屬下拉着姑娘往暗室走,兩個姑娘抖着身體,腳像生了根,不肯往前走。
一個屬下罵到:“臭婊子,給老子進去!”
那姑娘掙開雙手,揮着手臂朝那幾人胡亂打去,那人來了火氣,啪的一耳光扇了上去,将姑娘打蒙了。他上前撿起地上繩索,重新綁了起來,口中還在罵:“老六,你綁的是面條吧,這麽容易就掙開了!”
老六道:“胡說!”
進入暗室,扭開一處機關,出現一條暗道。白岫和阿袖跟着老六先進了暗道,與其他姑娘分開。白岫無所畏懼,往裏走了一段距離。
明明是地底下,卻暖氣融融。同時,暖氣中白岫感到陣陣陰氣來襲,這是有鬼的征兆,這種地方不可能沒幾條枉死的人命。也不知走了多久,老六停下腳步。白岫的眼布被拉開,刺眼的燭火照亮了整張臉,她微微垂下眼皮,适應一下。
這間房間不大,裏面井然有序擺放了衣裳,頭飾,兩個眼神空洞,臉色麻木的女子站在梳妝鏡前,梳妝臺旁邊有個制作精美的燈籠,發出幽幽的紅光,詭異得很。
老六指着一個燈籠問,道:“知道這是什麽?”
白岫看到燈籠的燈面,細致柔嫩,像嫩豆腐。而裏面陰氣重重,有個鬼影。她如遭雷擊,又驚又氣:“人皮燈籠。”這皮這般鮮活,是活生生取下來做出的燈籠,這女子死前該遭受了多大的折磨!
老六誇道:“是個識貨的。來了這裏跟外面就斷絕聯系,不會有人來救你們。看你們兩個是機靈的,千萬別想其他歪點子,否則這個就是你們的下場。”
白岫怒視。
老六大概還有事忙,交代幾句就離開,兩個女子拿出兩套衣裳,站在白岫和阿袖的兩旁。白岫黑着臉拿起衣裳,到屏風後面換。這衣裳套在身上,只稍遮住了重點部位,跟沒穿差不多,加上材質很輕柔薄透,曲線一覽無遺。
走出屏風,坐在梳妝鏡前。阿袖在另外一個屏風後,還沒出來,估計是羞的。
臉色麻木的女子,拿出梳子在白岫耳旁取出幾縷發絲,盤出一個精美小發髻,用個不知什麽材質的發飾簪在發髻上固定。鏡子中的白岫溫婉美貌,未盤起的齊膝的頭發小部分披散在胸前,靈動水潤的眼睛,穿着暴露,氣質溫婉,反而顯得整個人缥缈仙氣。
束發完成,女子拿起胭脂水粉,輕輕幫白岫妝扮。柳葉眉,紅豔的唇,仙氣中有多了幾分疊麗,看過的人都要忘記呼吸。
這個時候,老六回來,看到白岫的時候,倒抽一口氣,愣神半晌。
“拿着。”老六拿出一塊腰牌遞給白岫,上面刻着一個名字:輕荷。
白岫心道,這應該是她的新名字。兩個字在口中咀嚼,其實挺好聽的。
老六對白岫做出一個請的姿勢,轉頭催促道:“裏面的人還在磨蹭什麽!”
白岫知道阿袖在裏面根本沒換衣裳,未免老六為難她,白岫道:“走不走?”
老六口裏不幹不淨罵着,道:“走,一個急的跟趕投胎似的,一個慢的跟母豬生仔似的。”
白岫跟着老六來到了一處地下宮殿處,裏面燈火通明,裝飾奢華。宮殿寶座上沒有人,寶座下放兩排茶幾,坐滿了人。
“琉金寶窟許久沒有好貨色了。”
“拿得出手的都是原來那幾張臉,看膩了。”
“也不知這次來的女子怎麽樣?”琉金寶窟半個月進一批新人,原先的人,要麽淪為妓子供人淫樂,要麽被人贖走。
“別想了,有個中等水平就不錯了。”
話音剛落,白岫走進去,所有人有感而擡頭,發都看向白岫,驚豔如火點燃了所有人眼睛。
她依照老六的意思,朝不同方向展示一番,就像商品似的。地下貪婪的視線像一條條滑膩的舌頭舔在身上,令她産生不适惡心感。
底下有人急躁問:“幹不幹淨?”
老六道:“幹淨。”
宮殿內立刻沸騰了:“我出一百兩銀子。”
“一百兩黃金。”人群中有短暫沉默,一百兩黃金相當于一千兩銀子,除了這裏的頭牌,沒有人首次能得到這個價。
“兩百兩黃金。”
展示完畢,她跟着老六退出宮殿,進入宮殿側室一間小房間。老六可能覺得她跑不了,沒有看管她,出了門。姑娘們進來有段時間了,白岫怕等久了生變,眼睛如電,在房間掃一圈停在,房間裏有幾盆漂亮的盆栽上,白岫掏出盆栽的泥巴捏泥人。
她争分奪秒,捏出十二個泥人,其中一個跟她一般無二,留在房間迷惑旁人。剩下十一個泥人,她扯了一塊布,包着泥人溜出門。跟着印記提示兜兜轉轉,來到一座稍顯破舊的院子,裏面三間房。
上前,輕輕推開門,不大的房間內,竟有上百姑娘,擠在了一起。那些姑娘看到白岫先是驚得往後退,白岫安撫道:“別怕,我救你們出去,你們小心跟我來。”
她在院外,指尖微動,點靈六個泥人,道:“帶她們出去。”
靈人聽命:“是,主人。”
姑娘們一開始害怕不敢動,白岫道:“快點,被發現就走不了了。”
那個脖子劃傷的姑娘起身,帶頭走,其他姑娘魚貫而出。
那姑娘作勢就要一跪,道:“恩公大恩無以為報。”
白岫扶起對方道:“不用跪我,以後若得空就去雲舟城榮興村上柱香便成。”
那姑娘道:“我記住了。”
之後又有幾個姑娘要報恩,白岫都打發去了雲舟城榮興村上香。姑娘離開後,白岫又進去找了幾座院子,救了百來個女子出來。
做好這些,白岫回去找阿袖。阿袖已經被帶到宮殿旁的側室,白岫溜回去找她。
門打開,阿袖吓的站起身,看着兩個相同的人。白岫笑笑,推說道:“小法術,別怕。跟我走。”
白岫又捏了一個跟阿袖差不多的泥人,留在側室,自己則帶着阿袖離開。
走了約半刻鐘,她們來到暗室門口,暗室裏捆了幾個拐子,這應該是前面離開姑娘的手筆。走出書房,來到院子中,外面星空燦爛,大門敞開。
阿袖緊張的臉,稍微緩和:“姑娘你是哪裏人,改日我一定登門道謝。”
白岫笑道:“你只管去雲舟城榮興村上柱香便可。”
兩人往大門走,忽然,砰的一聲巨響,大門緊閉。白岫暗叫糟糕,将阿袖護在身後:“躲好。”
“呵”輕輕一個字。
不知從哪裏傳來,這麽一個字,白岫心神震蕩,腦子嗡嗡嗡直響,好像被什麽東西擠壓變形。她難受的捂住的了頭。
砰的一聲,身體碎開。
“啊!”阿袖吓得半死。
白岫魂體離開泥人,依然護在阿袖身前。這時從黑暗裏走出來一個影子,這人渾身散發着黑霧,容貌俊美,卻冷峻森寒,見過他的人只記得他的可怕,不記得他的英俊。
“修羅魔族!”
“土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