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再見面緣來是你

再見面緣來是你

畢業了。

韓菲和陶可欣一起留在了蘇城，倆人還一起合租了一套兩居室的房子，繼續革命友誼。只是陶可欣還沒找到心儀的工作，韓菲則順利入職了一家證券公司做了管培生。

巧了，那家證券公司也在左岸大廈。

“衛凡，這筆錢對你來說算不了什麽，因為這個遲遲辦不了手續，只是在拖延時間而已。況且，這本就是你該對我和兒子的補償。”許久不聯系的李小悅突然打來電話，試圖勸說衛凡接受她提出的大筆離婚賠償。

“給兒子的撫養費我一分不會少，但是你婚內出軌，現在卻還提出這樣一大筆賠償，我不明白你這樣做的意義是什麽？是對我的懲罰？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麽好說的，Amanda已經轉達了我可以接受的條件，你再考慮考慮吧。”衛凡失望不滿地挂了電話。

窗外的霓虹映襯着不遠處的湖景，靜谧安詳的秋夜，夜風微涼，站在陽臺上的衛凡覺得有些孤獨和凄冷。

“現在還有愛情嗎？我指純正的愛情，發自內心，不帶任何附加條件，很多人說沒有了。因為愛情都被人們用責任、權利給堆成一做大山，被人們用作交換條件、當成目的。如果我愛你，就要娶你，而你就要為我生兒育女，如果我愛你，就想嫁你，就想讓你為我負責，沒有錢給我很多很多愛，沒有愛，就給我很多很多錢。”

“當然有，要堅信！”到處投簡歷的陶可欣，還依然不忘在線鼓勵她的忘年交網友。

衛凡看了一眼手機，淡然一笑。

“菲菲，你快幫我看看這樣行不行啊？這裙子會不會太短了？”陶可欣盼了這麽久，終于等來了一個不錯的崗位面試機會，一大早就起來捯饬，“菲菲，口紅選哪個色號呢？”

韓菲穿着大睡衣，無精打采地走過來，俨然還沒睡醒，深深打了一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哎喲！我的小姑奶奶，這一大早的，您讓不讓人活啦？北京城裏遛鳥的大爺都沒你早。”韓菲仰天大怨。

“我的好菲姐，能不能找到工作，勝敗在此一舉，你趕緊給我出出主意。”陶可欣滿臉認真，“等了那麽久，再找不到工作，我就要喝西北風啦！”

“喏，這個，我看就挺好。”韓菲随手給她一只口紅，一邊看着她塗，一邊念叨，“西北風可還不至于，這不還有我嗎？反正我下周就轉正了，大不了姐養你呗！”

“哎呀！菲菲，你怎麽這麽好呀！但是呢，工作是一定要有滴！這次機會難得，我一定要好好表現，努力争取！跟上菲姐的步伐，做一個為社會貢獻的好青年！”陶可欣一頓臭貧，逗得韓菲睡意全無。

一周過去了，面試依然沒有消息，陶可欣從滿心期待等到焦急，現在已然有些失落了，她覺得自己大概是沒戲了，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悶悶不樂。

韓菲發來消息：“可欣，晚上我們新同事聚餐，你也一起，有兩個還是我們校友，都悶家裏快一周了，出來透透氣吧。”韓菲發來了地址，陶可欣原本不想去，但不想掃韓菲的興致，還是硬着頭皮答應了。

金湖旁的藍岸餐廳

衛凡和市場部的兩個同事在VIP廳陪客戶吃飯，雖然生意場上免不了應酬，但衛凡的酒量卻很一般，不怎麽能喝酒。今天不是很重要的客戶，只是象征性地出席一下。餐廳走廊另一頭的包廂裏，韓菲和幾個新同事談笑風生，對酒當歌，一旁的陶可欣心事重重，看着他們激情澎湃、歡聲笑語，然而畢業這麽些日子了，她卻還沒收到面試的回複。一個人喝起了悶酒，咕嘟咕嘟，竟喝了兩杯紅酒。

微醺的狀态是最輕松、最美好的，陶可欣不想繼續在這不屬于自己的狂歡裏自卑，于是自己一個人就出來湖邊吹吹風。夜燈下，她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思緒湧上心頭，這一年，真的經歷了太多太多，而她也變了，似乎很抗拒外面的世界，不，更多的是害怕，害怕欺騙、害怕傷害、害怕自己的真誠會淪為別人的笑柄......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讓她放下了戒備，也許是躁動的好奇心，也許是被悲傷沖昏了頭腦，她想起了那個未曾謀面的網友。感情的事情，向來難以說清，當局者迷。

“小大叔，最近還好嗎？”照舊是這句開場白。

“還好，正在陪客戶吃飯。你呢？還好嗎？”

“這麽巧，我今天也被閨蜜喊出來吃飯，只是太無聊，出來湖邊吹吹風。”

湖邊？衛凡轉過頭，透過玻璃往外看去，難道這麽巧？

“哪個湖邊？”衛凡突然有些期待。

“金湖。”

“我在這旁邊的一家餐廳”。發完這句話，衛凡便找了個借口出來了，客戶就交給下屬去陪吧。他慢慢走到大堂的休息區，坐了下來。

陶可欣一看，頓時有點緊張起來，怎麽這麽巧？！

“既然這麽巧，不如見面認識一下？”衛凡想見見這個和自己在網上一直互動的小朋友。

怎麽辦？隔着屏幕可以潇灑自如地說話，反正誰也不認識誰，萬一見面了，我能說什麽？

陶可欣當然也想認識一下這個“認識了”半年多的網友，好奇總是難免的。但是今天不行，首先是晚上，其次她還喝了酒，萬一是個僞君子、真小人怎麽辦？可是陶可欣也按捺不住這該死的好奇心，緊張又興奮，畢竟網友奔現見面，這可是頭一遭啊！思來想去，陶可欣想到了一個算是辦法的辦法。

“今天有點晚了，我準備回去休息了。明天是周末，你不是剛來這裏不熟悉嗎？正好我可以充當你的導游，帶你逛逛。怎麽樣？”

“好，明天幾點，哪裏接你？”衛凡嘴角微揚。

“下午一點，玲珑小區。”陶可欣稍稍松了口氣。

“明天見。”

湖邊的晚風和衛凡的邀約，讓原本暈乎乎的陶可欣清醒了不少，她慢慢走回餐廳包廂，準備等韓菲一起回家，經過大堂時，正好與起身回去的衛凡擦肩而過......

初秋的蘇城，別有韻味，樹上黃綠相間，微黃的樹葉零星飄落，陽光變得柔和了許多，微風拂過，就像仙女的紗袖掠過臉龐，讓人心覺美好。

金湖附近，玲珑小區門口

衛凡戴着一頂灰色的鴨舌帽，坐在車裏從容地張望着小區進出的門口，他在想，到底誰才是那顆小星星。

陶可欣簡單但不随意地打扮了一下自己，她也戴了一頂藍色的鴨舌帽，匆匆下樓去。走到小區門口，她緊張得手心都出汗了，按照那位“特工”給她發的車輛信息，她找到了正在等她的那輛黑色的車。

慢慢走近，四目相視。

這不是那個面試找錯地方的大學生？

這不是面試時走錯地方遇到的老板？

居然是你！

陶可欣懵在原地，更加緊張了。怎麽會是這樣？！

“嗨~！”陶可欣強裝淡定地搖搖手打了個招呼。

衛凡更是沒想到，原來這就是那顆小星星。

“先上車吧。”衛凡看着陶可欣通紅的臉，微微笑道。

要說陶可欣也真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她竟然一屁股坐到了衛凡的後排，尴尬的她不知道如何緩解這讓她快窒息的氛圍，順手拿起後座的一本雜志，心不在焉地翻來翻去，她的心已經快到嗓子眼兒了。這場面看起來，衛凡反而像是她的司機了。

“要不要坐前面？方便說話。放心，我不是壞人，之前不是見過嗎？”衛凡覺得這個小姑娘還真是有些有趣，微笑着看着後視鏡。

“不用不用，坐後面挺好的。”陶可欣連連擺手。

衛凡看穿了她的緊張，不再多說，只問道：“準備帶我去哪裏逛逛？”

“平塘街。”陶可欣頭也不擡，聲音有些發抖。

“真沒想到是你，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對比之下，衛凡還是比較從容淡定的。

“我也沒想到，我叫陶可欣，你呢？”陶可欣斜過頭來看着前面被鴨舌帽擋住臉的衛凡，暗自想：反正他開着車也看不到我。

“衛凡。”

兩個人第一次正式見面，也算是第一次約會。

緣來，是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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