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交新朋友
交新朋友
女生一連打了六個水漂,笑了起來。
“你是李梅時吧?”她問。
“是啊,你呢?”
“我叫馮粟粟,”馮粟粟又笑了笑,“對了,還沒問你,你怎麽也沒出去玩啊?學校裏幾乎所有學生都出去了。”
“我暈車啊,不然早就出去了,學校裏太無聊了。對了,你會刺繡嗎?啊抱歉,你肯定會,那你能教教我嗎?我剛才想繡荷花來着,但是繡得很醜。”
“沒問題啊,”馮粟粟道,“你拿來我現在就能教你。”
李梅時興沖沖跑去宿舍,拿了手帕和針線,又跑回來。馮粟粟看着手帕上繡的那片荷花瓣,說:“你繡得很漂亮啊,雖然只繡了這一點,但這針腳又細密又齊整,比我繡得好多了。”
李梅時只好道:“這不是我繡的,是我求別人給我繡的,結果還沒繡完就開學了,我就帶過來打算自己繡的。”
“是這樣啊,不過我也繡不了這麽好,還是找繡得更好的人教你吧。”
李梅時忙道:“不用不用,你就教教我嘛,況且現在學校裏也沒別人了,就當消磨消磨時間好不好?”
馮粟粟猶豫了一會兒,說:“好吧。”
“很簡單啊,一開始這樣刺進去再把線拽出來就好了,這樣。”
“你這繡得好好啊,能不能多繡幾針我再學習學習?”
“沒問題,就先這樣找準位置刺進去,然後把線拉過來。”
“你才繡了幾針,一片荷花瓣的輪廓就出來的,也太厲害了!”
馮粟粟被她誇得不好意思,忙道:“沒什麽,這是最基本的繡法,學刺繡的都會……但是不會也沒什麽,我沒有別的意思。”
“沒事沒事,我不學無術的,不過臉皮厚,你不用擔心我會生氣。那如果要換個顏色的線繼續繡的話,該怎麽辦啊?”
“哦,換線的話……”
兩人坐在池塘邊,不一會兒,馮粟粟就繡完了一片粉嫩的荷花花瓣。
“太漂亮了,比左邊這瓣兒還漂亮!”
“沒有沒有,”馮粟粟笑道,“還是左邊繡得好。你試試?”
“好!”李梅時信心滿滿地從馮粟粟手中接過針線,找好了位置,一針下去就偏了。
“哎呀。”
“沒事,再試一次吧,這次手穩一些就好了。”
“好。”
又偏了。
“我再試試。”
終于沒偏。李梅時把針穿過手帕,又開始拉線。
這線在馮粟粟手裏的時候非常聽話,但一到了她手裏就變得軟塌塌的,怎麽也把控不好。好不容易繡完一針,針腳也是醜得超乎想象。
李梅時有點生氣,又用力刺下去一針,手指突然感到刺痛,像被蜜蜂叮了一下,不禁“嘶”了一聲,擡起左手一看,食指已經出血了。
“哎呀,出血了!”馮粟粟忙掏出自己的手帕給李梅時擦。
“沒事的,就是被針刺了一下,不用擦了,別讓你這白帕子沾上血。哇,”李梅時說着,忽然看見馮粟粟手帕上有圖案,“你這手帕真好看,是你自己繡的嗎?”
馮粟粟的手帕一角上繡了兩枝梅花,一枝大的一枝小的,是鮮豔的紅梅,在白色的帕子上甚是好看。
“是。你還是擦擦吧,手帕做了不就是拿來用的嗎。”
“你這個太好看了,拿來用多可惜。”
“你再不用,我可生氣了。”馮粟粟說着說着,似乎真的要生氣了。
“我用我用,”李梅時忙道,“謝謝。”
“還是戴個頂針再繡吧,你有頂針嗎?”
“應該有吧,不過我不想繡了,這也太麻煩了,我繡得也不好看。”
“剛開始都不好看的,繡多了就好了。”
“唉,”李梅時道,“還是算了,在我自己無意中拿針刺中自己的時候,我就對‘刺繡’這門手藝徹底失去興趣了。這手帕其實只繡兩片荷花瓣也挺好看的,就這樣吧。”
馮粟粟想了想,說:“你若是不想學刺繡,不如我教你做香囊吧?”
“香囊?好啊,這個比刺繡簡單吧?”
“簡單,包你能學會。”
“好!啊,那這手帕——”
“你不嫌棄的話,就送你吧。”
李梅時道:“我當然不嫌棄,這麽漂亮。”
“用它來做香囊也可以。”
“不行,這麽漂亮的手帕,做香囊可惜了。”
馮粟粟無奈:“那你要用這手帕做什麽啊?”
“我要收藏,這是藝術品。”
“你喜歡就收着吧。還做不做香囊了?”
“做做做,當然做。”
李梅時跟着馮粟粟去了宿舍,在馮粟粟耐心又嚴厲的指導下,李梅時竟也做出了一個皺巴巴的香囊袋,很醜,但李梅時覺得很好看。
“做手工真好玩。”李梅時欣賞着自己的心血,笑了。
馮粟粟道:“你想往裏面放什麽?我這裏的香料不多,或者放花也行。”
李梅時更是來了精神:“我放艾蒿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
“那我就放艾蒿了,這東西做好了帶身上說不定還能驅蟲。”
“這麽小的香包可能驅不了蟲。”
“那有個心理安慰也是好的啊,我去拿!”
她拿了一把幹艾蒿,把葉子揉碎了裝進香囊,直把香囊裝得鼓鼓囊囊,然後把香囊縫了起來。
“做好了!”
“很好看。”馮粟粟違心地說。
“改天我給你做個更好看的,不放艾蒿,放……你喜歡香囊裏面裝什麽?”
馮粟粟想了想,說:“香味不要太濃就好。”
“要不要放點提神醒腦的薄荷什麽的?上課困的時候就拿出來聞一聞?”
“薄荷味道太大了,換別的吧。對了,說起來,教書先生怎麽總訓你啊?我感覺他隔個兩三天就要用戒尺打你。”
李梅時道:“唉,因為我不學習啊。”
“那他打你不疼嗎?”
“疼啊,可是,可是我根本學不會。”
“你不要擔心,現在補來得及的。”馮粟粟擔心地說。
她說着,就轉身拿了課本攤開來,對李梅時道:“你哪裏不會,我給你講。”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真的學不會。”
“不可能不會的,領悟能力差,可以慢慢來嘛,不要放棄。”
“算了,這樣吧,我讀一段,你就知道我為什麽說我學不會了。”
“好。”馮粟粟把《論語》遞給她。
李梅時翻到第一頁,開始讀。
她才讀了一句,便被馮粟粟打斷。
“你剛才讀的是哪一段?”
“就第一句啊,子曰——”
“等等,什麽?”
“子曰——”
“啊?”
“你看吧,我讀的你聽不懂,你們讀的,我又聽不懂,所以我根本學不會啊。”
馮粟粟還不放棄,指着“子”字問道:“這個字讀什麽?”
“讀‘子’。”
馮粟粟擡頭想了一會兒,道:“為什麽你讀這個字的時候,我聽見的是琴弦斷了的聲音?你怎麽發出這種聲音來的?”
“我也不知道。反正只要是關于上課教的內容,就會這樣。大概我天生就不是學習的料。”
馮粟粟又指了幾個字讓李梅時讀,這才半信半疑地暫時放棄。
“怎麽會這樣呢?”
“在這個世界,”李梅時道,“多奇怪的事都有可能發生。”
當晚趙明殊回來的時候,果然給李梅時抱回來了一大捆艾蒿。
除此之外,他還給李梅時帶了三個月餅。
“中秋快樂。”趙明殊笑着對李梅時說。
李梅時看着趙明殊手裏的,充滿了二十一世紀現代商業氣息的、有着油汪汪又厚實的黃色外皮的月餅,感覺自己的牙已經開始疼了。
好在不是塑料包裝,不然即使是對于架空文來說也太過分了。
“謝謝你啊,學校裏中秋節竟然連個月餅都沒發。不過三個太多了,我留一個就夠了,啊,我新認識了個朋友,她今天也沒出去,也給她一個月餅好嗎?這樣,我一個,她一個,你一個,三個就正好了。”
她本還想告訴趙明殊,自己今天學會了做香囊,雖然做得不好,但如果他不嫌棄的話可以給他做一個。
但她突然想到,香囊這東西,在古代應該也不屬于可以随意送人的,尤其是不能随便送給異性,就沒有說。
即使是二十一世紀,送異性香囊似乎也不是什麽好的禮物選擇,肯定是因為自己剛學會做香囊,太得意了,逢人就想吹噓,差點給了趙明殊虛假而殘忍的希望。
“好啊。”趙明殊聽了她的話,不知道李梅時口中的“朋友”是誰,臉上的笑意就消退了一些。
李梅時一時找不到話,慌亂之下問道:“你今天玩得挺開心吧?”
“還好,街上的花燈很漂亮,今晚月亮也圓。”
趙明殊提到月亮,李梅時心中一驚,擔心他又要說什麽拉近彼此距離的話出來。
還好他沒有說,他只是擡頭看了看月亮,便要将手中的月餅遞給李梅時,李梅時伸手去接。
“這塊帕子繡得真好。”趙明殊看見了李梅時手中的手帕,說道。
這塊手帕就是白天馮粟粟送她的那塊繡了紅梅的,李梅時不舍得用,想放起來,趙明殊來之前她正在給它找個合适的小盒子。但後來想了想,覺得沒必要,而且這畢竟算個禮物,馮粟粟也說過這帕子就是做來用的,她就決定以後随身帶着,不過仍不打算用它。
“是我那個朋友送的,這上面的梅花就是她繡的。”李梅時聽見他誇這梅花繡得好,便很開心地抖開手帕好讓他看得更清楚。
“很漂亮,”趙明殊方才心裏的失落都一掃而空,“你朋友手真巧。”
“那我現在就把月餅給她送去吧,若是她睡得早,中秋節她就吃不上月餅了。”
“好。”
學校的男寝和女寝也是分開的,男寝在學校最西邊,女寝在男寝東邊。李梅時和趙明殊并肩穿過後院,兩人便在宿舍前分手,一個往西,一個往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