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開始逃跑

開始逃跑

子時一過,苜蓿悄悄溜出李府,李梅時在卧房裏動也不敢動,靜靜聽了一會兒,外面沒有動靜,心裏希望苜蓿是成功跑走了。

她根本睡不着,越想越覺得害怕,擔心第二天宋杭就會做出什麽事來。

苜蓿是一年多前來的,也就是自己剛穿越來的時候,宋杭從那時起就開始監視自己,這麽長時間來她都毫無察覺,他可謂是處心積慮。

不用想,她在學校的事,他肯定也全都知道。

李梅時現在想起自己之前一次次拒絕他時的場景就不住冒冷汗,自己肯定是把宋杭給激怒了。

宋杭這次救了自己,但卻一直沒有露面,不是覺得他的計劃就要敗露,就是他故意要讓自己知道他的計劃,所以才沒有來,就是為了留時間讓自己考慮清楚,做出選擇吧?

李梅時一想到宋杭此時可能正在将軍府裏等着自己,就覺得毛骨悚然。

李梅時躺也不敢躺,坐也坐不住,在房間裏走來走去,一會兒想若是宋杭明天就來逼自己嫁給他可該怎麽辦,一會兒又想若是他根本不用逼,第二天直接闖進李府搶人,那自己絕對逃不了。

萬一她逃不了,被抓進将軍府後和宋杭成親,是不是又要上演什麽驚心動魄的愛而不得、貌合神離?

要是宋杭再采取什麽強迫手段……李梅時抓起桌上的茶壺抱在懷裏,越想越害怕。

完了完了,他既然已經恨到找強盜刺自己一刀,自己若是真的進了将軍府,那必定是有去無回,死前還不知道會被折磨成什麽樣子。

李梅時把茶壺放回原位,得出了結論。

絕對不能被捉住。

可是,如果能演戲讓宋杭以為自己也喜歡他,會不會還有一線生機?

不行不行,李梅時現在光是想到宋杭的樣子心裏就發毛,更別說見他,更別說還要在他面前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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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想不到辦法,她又害怕又難過,覺得全世界都在為難自己,委屈得不行。

不管怎麽說,這李府是決計不能待了,府裏肯定還有宋杭的眼線。

想來想去,李梅時決定,跑,今晚就跑。

她馬上跑去妝臺前收拾東西,可剛拉開抽屜又沮喪地坐了下來。

苜蓿剛走沒多久,生死未蔔,萬一李府外面有宋杭的人,自己現在出去,無疑是送死。

可她也不想再待在李府,這李府現在就好比是口裝滿了沸水的鐵鍋。

*

馮粟粟睡得正沉,忽聽得一陣敲門聲,聲音不大,仿佛有意放緩了力道。

她困得睜不開眼睛,想也沒想就問了句“誰啊”,卻聽門外人用氣聲回道:“我,李梅時。”

馮粟粟慢吞吞地起身給李梅時開門,以為對方是為了明天出去玩,太興奮了睡不着,便道:“梅時,現在天還沒亮,你再回去睡會兒吧,等天亮了我們再走。”

李梅時聞言一愣。

她怎麽知道她想跑?

然後她反應過來,粟粟說的是明天她們出去玩的事。

她從剛才起就一直在考慮怎麽躲開宋杭,早把明天游玩之事忘到九霄雲外。

“粟粟,我有事求你。”

馮粟粟見她一臉顏色,睡意消了大半,努力睜了睜眼睛,攏攏頭發,道:“什麽事?”

“粟粟,你先答應,你會相信我。”

“到底是什麽——”

“你先答應我。”

“可是,到底是什麽事啊?”

李梅時見她這樣固執,就直說了。

“粟粟,宋杭要殺我。”

“宋将軍要殺你?梅時,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粟粟,你聽我說,一個月前刺傷我的強盜,就是宋杭派去的。”

“不可能,宋将軍不是喜歡你嗎?他為什麽要雇人殺你?”

李梅時想了想,考慮着怎麽才能讓粟粟相信自己,又道:“他嫉妒我和趙明殊情投意合,見我還留着趙明殊送我的貔貅挂墜,心裏恨我,就雇了強盜要殺我,結果又後悔了,把我給救了。”

“他怎麽能這樣?”

李梅時見她信了,看到了一絲希望,道:“所以我要躲開他,粟粟,明天我能不能跟你走?”

粟粟張了張嘴,好像要說個“好”字,但停住了,李梅時心急如焚。

粟粟想了想,竟然笑了。

“梅時,你不會是有被害妄想症吧?”

李梅時一愣,忙道:“我沒有,宋杭是真的想殺我!”

馮粟粟卻不再嚴肅,走回去坐在了床邊。

“梅時,我就覺得你今天有點不對勁,突然不想見人,還趕我走,原來如此啊。我想起來了,今天我跟在你後面追你的時候随口說了句‘我又不會害你’,你竟然回我說‘那可不一定’,你這不是被害妄想症,還能是什麽?”

“這兩件事不是一起的,你別這樣聯系啊!”

“那你說宋将軍想殺你,有什麽證據嗎?”

“這……”除了苜蓿跟她口頭說的那些話以外,李梅時還真沒有證據證明宋杭的所作所為。

“對了,給我做手術的大夫!他可以證明!可是,可是他如果也被宋杭控制了的話,絕對不會承認那天是宋杭救了我。早知道我就該早點來找你,讓你聽聽苜蓿說的那些話。”

“梅時,苜蓿她無憑無據,也不能誣陷好人啊。”

“是真的,宋杭真的想害我,現在這府裏還有他的線人!”

“好了,好了,梅時,你別急,你若是想跟我回去,當然也可以,不過不是逃命,而是我邀請你去我家玩,好不好?”

“不行,我跟着你走的事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不然宋杭早晚也會知道,他還是可以找到我。”

“好好好,我們誰也不告訴,但是總要跟伯父伯母說一聲吧?不然他們會擔心你的。”

“不行,他們也不能告訴。”

“他們會以為你失蹤了的。”

“我就是想讓他們以為我失蹤了。”

“可是——”

“粟粟,你答應我,不把我跟你走的事告訴別人,李老爺和夫人也不行,否則,我,我就跟你絕交。”

“有這麽嚴重嗎?”

“人命關天啊!”

馮粟粟想了想,道:“好吧,我答應你,只能對不起伯父伯母了。那你打算在外面玩到什麽時候,才肯回來啊?”

“我永遠都不想回來了!”

“梅時!雖然你去我家住,我很歡迎,但我也不能瞞伯父伯母一輩子,那樣對他們太殘忍了。”

“對他們殘忍,對我就不殘忍嗎?你不知道啊,粟粟,宋杭他就是個瘋子!他派苜蓿監視了我一年多!”

“梅時,你別聽苜蓿說什麽就信什麽啊,她又沒有證據。”

李梅時激動地指着自己小腹:“我肚子上的傷疤就是證據!真的,宋杭他真的是瘋子,粟粟,我現在很害怕,你能答應我嗎?明天我跟你走,你不要告訴其他任何人?”

馮粟粟擔憂地看着她,擔心着她的病情。

先把梅時接去自己家住一段時間,悄悄給伯父伯母寫信讓他們放心,等梅時病情穩定之後,再把梅時送回來。

她心裏打定主意,便笑着對梅時道:“好,我答應你就是。”

“真的?”

“真的。”

“粟粟,好朋友啊!”李梅時激動地抱住馮粟粟,不敢放聲哭泣,只敢張大嘴小聲說話,馮粟粟被她逗笑,拍着她的背道:“當然當然,好朋友嘛,我不會害你的,對不對?”

“對對對,這個世界上我只相信你了!好朋友!好姐妹!”

“好了,快去睡吧,明天一早我們就走,好不好?”

“好好好,當然好,那你好好睡!”李梅時達成目的,忍不住在馮粟粟臉上親了一下,站起身跑了出去。

馮粟粟看她關上門走了,無奈地笑笑,躺回床上,醞釀睡意。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一夜沒睡的李梅時就來敲馮粟粟的房門。

馮粟粟給她開了門,又倒回了被窩裏。

李梅時把她的被子掀開:“快起來了,粟粟,太陽都……天都亮了!”

“哎呀我再睡一會兒吧,這麽早出發,露水太重。”馮粟粟去拽被子。

“快起來了,不是說天亮就走嗎?”李梅時也拽住被子,兩個人拉扯了一會兒,李梅時手一松,馮粟粟随即倒下,蓋上被子,翻了個身繼續睡。

李梅時壓低了聲音道:“不然就絕交。”

馮粟粟立刻起身:“我醒了!”

李梅時又一路催着她洗漱、梳頭、收拾行李。

“吃過早飯再走吧?”

“在路上吃吧,收拾完了?那我們現在就走。”

“我總得跟伯父伯母打聲招呼啊,不然他們很容易懷疑是我帶走你的。”

李梅時想了想,道:“好,那你去和他們打招呼,你就說我因為不忍和你分別,不想出來送你,讓他們也別去打擾我。”

“好。那你一會兒怎麽出去?”

“我想好了,”李梅時說着,拖過旁邊一個大行李箱子,把它打開來,“我一會兒就藏在這個箱子裏。”

“梅時,我們要走好久的路的,你還暈車,一直藏在這裏一定吃不消。這樣吧,一會兒等行李都搬出去了,我讓人把這個箱子一起搬進我坐的車裏,到時你就可以出來了。”

“好,還是你想得周到,那我們這就準備,我鑽進箱子裏,你去跟我爹媽道別。”

她們剛要行動,夫人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剛才李梅時來得急,沒關門,她立刻就想往箱子裏鑽,但夫人已經先一步進來了。

夫人看着滿屋子亂七八糟的樣子,仍笑得很燦爛:“粟粟姑娘,你要走了?”

“是啊,馬上就走了。”

“好,你路上小心,府上來了客人,恕我不能去送你了。”

李梅時心裏一驚,立刻問道:“什麽客人?”

“哦,”夫人道,“可是稀客,是宋将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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