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二度監視
二度監視
從将軍府回來，李梅時心情不錯，她向夫人彙報完了工作，說自己已經圓滿完成了對方交代給自己的任務，就回自己的房間，實在無聊，她便想給馮粟粟寫封信。
馮粟粟大概已經知道自己和宋杭訂婚的消息，所以李梅時在信裏只是提了一句，她也沒有忘記告訴對方自己養的花開得如何，說想念“大棗”了，希望能有機會再去騎馬。
她先自己大體把想寫的內容理順了一下，記了個大綱，然後叫了人來幫她寫信，她說一句，對方就記一句。
信寫完了，她就叫這人給寄出去。
這之後，難得沒人來就她的萬畝良田和百幢豪宅咨詢她的種植與裝修意見，她就想去院子裏給花澆澆水。
今天天氣很好，她開了窗戶讓陽光照射進來，坐在窗前照着太陽，就不想動了。李梅時的卧房在二樓，從這裏能看到後院和李府外的路。
忽然，她看見剛才幫她寫信的那人出現在院牆外，把她交給他去送的信給了另一個人，這人拆開信看完，又重新封起來交還給他，沖他點點頭，他就走了，這人也很快走了。
“又監視我？”李梅時怒氣直往胸口沖，她站起來就要去找宋杭理論。
她怒氣沖沖地去了将軍府，卻被告知宋杭已經走了。
“我一小時前剛見過他，他現在已經走了？”
“是啊，李小姐，”守門的道，“将軍他就是為了等您才遲遲沒有出發，您一走，他也立刻就走了。”
“這麽巧？！”
就是這麽巧。李梅時又氣沖沖地回了李府，那送信的人還沒回來。
她本想吩咐家裏的傭人，等那人送完信回來就抓住他，她要親自審問，轉念一想，府裏興許還有內應，不便打草驚蛇，便說是要獎賞送信那人，讓他回來後立刻就通知她。
李梅時耐着性子又等了一炷香的工夫，有人來敲門，說送信那人已經回來了，她忙讓他在前廳等候，自己去找老爺和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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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又不在家，她就拉了夫人去前廳，又吩咐了十幾個人跟她們一起去。
李梅時和夫人先進大廳，她見門已關上，但還怕他跑掉，便不動聲色地笑道：“辛苦你了，以後恐怕還要麻煩你，我賞你二十兩銀子吧。”
“多謝小姐！”
“我正好有點事要出門，你跟夫人去領錢吧。”李梅時說着就往門口走。
這人毫不懷疑，跟着夫人往裏走，這時李梅時堵住門口，大喊一聲：“捉住他！”方才的十幾個人便跳出來把送信這人給捉住了，五花大綁。
夫人吓了一跳：“梅時，你這是做什麽啊？”
“夫人，不對，母親，您先別說話，等我審問他！”李梅時要讓他親口承認他就是宋杭派來的。
“你自己說，是誰派你來的！”李梅時一拍桌子，問道。
“小姐，您冤枉我了！”
“不說是嗎？好，喂他辣椒水！”很快就有人從不知哪裏提來了一桶辣椒水。
辣椒水喂完了，這人還是不說。
“喂他夫人喝的中藥！”
夫人每晚都喝中藥，有次她想讓李梅時也喝一碗，說對身體好。李梅時用“是藥三分毒”來反駁無效後，不得已喝了一口就吐了，可太苦了。
一碗中藥灌下去，李梅時原以為他會吐出來，結果這人只是幹嘔。之前她喝那一口的時候一嘗味道很危險立刻就吐了，看來這藥一旦咽下去後還吐不出來，她突然産生了些許愧疚感。
“沒事吧？要不要喝點糖水？你說是誰派你來的，就給你糖水。”
“不說！”
好嘛，至少已經承認是受人指使了，李梅時得意地看了夫人一眼，夫人正因為自己的寶貝中藥被人喝了而心疼，沒看見自己女兒嚣張的嘴臉。
還有什麽折磨人的手段？
李梅時想這府裏大概沒有老虎凳也沒有鞭子，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其他辦法，就打算吓吓這人。
“淩遲！”
“不行啊，梅時，”夫人急忙道，“私自淩遲別人是犯法的！”
“那怎麽辦？”
夫人想了想，小聲說道：“賄賂他。”
“好，”李梅時點點頭，“可以試試。”
夫人道：“給你多少錢，你才肯說？”
“絕不交代！”此人的态度已經明顯強硬起來。
“我把府裏一半的財産都給你！”
“梅時啊，可不能這麽給啊！”
“那給多少？一千萬兩？”
“給多少錢我都不會說的！”
李梅時道：“你要是再不說，我可就直接送你去見宋杭了。”
這人明顯一愣，顯然是被說中。李梅時早就知道他是宋杭派來的，他現在這樣反應，與承認無異。她便繼續問道：
“宋杭叫你來監視我，給了你多少好處？”
此人沉吟半晌，似乎已經絕望，說道：“為大人效力，翟某分文不取。”
“哦，原來你姓翟啊，那……翟先生，你對他如此忠心，難道他救過你的命？”
“大人要救的，是全天下的百姓！”
“救全天下的百姓跟監視我有什麽關系？”
這位姓翟的不說話了。
李梅時氣得不行，命人把他暫時關起來，等宋杭回來後就帶他去見他。
宋杭之前明明答應不再監視自己，今天又來了這麽一出好戲，她只覺宋杭演技了得，見她的時候裝得那叫一個純情，原來做的都是那背地裏的勾當！
“梅時啊，”夫人道，“你把宋将軍的人關起來，不會惹惱宋将軍嗎？”
“惹惱他？我就是要惹惱他！”
“哎呀，梅時啊，宋将軍這樣做，自然有他的理由。”
“明明說好了不再監視我的！你還給他說好話。”
“剛才那翟先生不是說了嗎？宋将軍他是要拯救天下人啊。”
“他救天下人就去救啊，幹嘛監視我？我又不危害社會！”
“還是把翟先生給放了吧。”
李梅時的态度突然冷了下來。
“母親，這事您不打算管是嗎？”
“那可是宋将軍的人啊，梅時。”
“好，您不管可以，但是別攔着我，否則，臘月的婚禮您就別想了，您準備的嫁妝裏各種金銀珠寶可是不少，我到時候随便吞幾個下去死了，婚禮這事就算完了。”
夫人閉了嘴。
又等了一個多月，宋杭凱旋，李梅時帶着家裏的下人和被五花大綁的翟先生前往将軍府。
守門的見李梅時帶這麽多人來，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她沒等他們問，便開口說道：“我要見宋杭。”
守門的看她臉色，知道萬萬不能再惹她生氣，急忙開了門。
“帶路！”
李梅時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宋杭卧房門前，她估摸了一下自己的力氣，覺得踹不開這門，本想叫她帶來的人把門踹開，想了想還是算了，現在是她有理，不能顯得太粗魯，倒讓她理虧。
于是她敲了敲門。
宋杭開了門，眼裏只有李梅時，像沒看見其他人一樣，臉上的笑容不減。
李梅時看見他笑，更是來氣，推開他徑自往屋裏走，翟先生被兩個人用根木棍串了擡進去，其他人也跟着進了屋。宋杭關了門，轉身就看見李梅時已經坐在桌前，翟先生跪在地上，其他人分成兩列退于左右兩邊，像個簡陋的公堂。
“宋杭，你認識他嗎？”李梅時問。
宋杭臉上的笑還未退去，他看起來一點都不驚慌。
“我不認識他。”
“你別再演了，這位翟先生都招了。”
“梅時，你是不是以為他是我派去監視你的？”
“宋杭，我智商挺正常的，你真的不用再裝了。”
跪在地上一直沒出聲的翟先生聽了他們的話，突然很配合地、同時又很艱難地挪動膝蓋轉身朝向宋杭，說道：“宋大人，是屬下辦事不力，請大人責罰！”
“你看，他都承認了！”李梅時指着他說。
宋杭還是一副從容的樣子，笑道：“梅時，我真的不認識他。他大概是校長的死敵派來監視你的。”
“你扯到哪裏去了？校長的死敵監視我幹嘛？別轉移話題，他已經招了，你別狡辯了。”
“梅時，他們因為我保護過校長，就對我懷恨在心，想殺了我，但我府內戒備森嚴，他們就想從李府下手。”
李梅時琢磨了一下他的話，覺得有一分道理。她自然是希望這人并非宋杭所派，橫豎現在人證還在，既然宋杭這麽說了，她便說道：“你有證據嗎？”
宋杭道：“這人如果是我派去的，怎麽會一看見我就把我給供出來呢？分明是想誣陷我。”
李梅時覺得“分明”這兩個字非常刺耳，顯得她很笨，這麽輕易就上當，不過她也不得不承認宋杭說得有理。
之前這人喝了夫人的中藥之後都沒招，怎麽一見了宋杭反而就招了呢？
她又想起自己對這人提起要帶他來見宋杭時他的反應，倒是可以理解成他以為身份已經被識破，要被交給宋杭處置。
想到這裏，李梅時的氣已經消了大半，她又去看那姓翟的，見他面兒上心虛，想是宋杭說中了他的計謀。
“你能讓他說實話嗎？嚴刑逼供啊什麽的？”她問。
“可以。”
“我能旁觀嗎？”
宋杭笑道：“可能需要幾天時間，而且他會流很多血。”
“哦，那算了吧，”李梅時說着站起來，向左右兩旁的人使了個眼色，“這人就交給你處置吧，我先走了。”
李梅時本來是想興師問罪的，現在覺得很沒有面子，匆匆從宋杭身邊走過就要出去。
“梅時。”宋杭叫她的名字，李梅時止住步子，但沒有轉身，背對着宋杭，她左右兩旁的人也停住不走了。
李梅時深吸一口氣，沒辦法，這次是她理虧，還是道個歉吧。
“這次是我誤會你了，我道歉，是我不好，你之前明明說過不再派人監視我了，但我沒有相信——”
李梅時的話就此斷了，因為宋杭從身後抱住了她。
跪在地上被五花大綁的翟先生嗤笑一聲。
